血梅-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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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飞来之财
第一章 飞来之财
第一章飞来之财
清晨,舒芜被窗外的鸟鸣声叫醒。她睁开眼睛,瞪着屋顶上那片被雨水浸湿的“地图”,不想立即起床。
从她记事起,这片“地图”就存在了,她常常这样盯着它,想象成各种各样的图案。有时是张伯布满皱纹的笑脸,有时是爷爷愁苦的面容,又或是她的八个老师惶恐的模样。
她见过的人只有十个,所以,更多的时候,她把“地图”想成热闹的城镇。她一直住在山上,从未见过真正的城镇,但她在爷爷的书房里见过一张赶集的图画,加上书中关于城镇的描写和无数个漆黑的夜晚一遍遍的想象,她的脑子里早就形成了很完整的城镇图。
她起身下床,先用笔在门后的皇历上划掉一天,抑制不住心中的欣喜:离张伯到来的日子只差六天了!
张伯一年才上一次山,每次都会带来很多新鲜的东西,给她讲山下里有趣的事情。当然,还带来被蒙了面惶恐不安的各类授课先生,有文史的,器乐的,轻功的,五花八门,张伯每次都带来新的先生,又带走旧的,只是他们走的时候似乎比来时更担惊受怕。这些先生似被张伯逼迫才上山来教她,他们对她也异常惧怕,除了授课,不肯多讲半句,每次她问爷爷这些先生下山后的去向,爷爷都是不语。
她很想下山看看,但爷爷不答应。每她偷偷跟着张伯下山,都被他发现,送了回来。她试着一个人溜出去,却总是找不到下山的路,转来转去,还是清脆的树,遥远的天,这方圆数十里的山林她已经熟悉的闭上眼睛都能走,但没有下山的路,她的天地只能局限于此了。后来她慢慢悟出,这山林是上天留下的奇妙巧合,天然成五行之势,除非知晓通路,否则无法出去,当初,爷爷和张伯恐怕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寻得此地,她很好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爷爷却说还没到告诉她的时候,她只好自己到书房的五行八卦书里寻找破解之法,以求找到出口,可惜无果。
泉水又凉又甜,洗漱完毕,舒芜靠着泉边的岩石坐下,发起呆来。山上的岁月总是一成不变,爷爷又不爱说话,先生又对自己怕的要命,她只能自己跟自己说,还和书里的人对话。书房里的书早就被她看完了,她只好重新再看一遍,看了三遍后,就再也不想看第四遍。张伯每次来,都会给她带很多书,这也是她期待张伯到来的原因之一,为免太快把带来的书看完,她只好规定每天看的内容不得超过十页,她对自己制定的这个好似小媳妇当家的规矩感到又好笑又无奈。这些书中,有一些城镇中的流行小说,这种俗媚的市民小说,她有时候不免暗中嘲笑一番,但不得不承认,这些书对她还是有相当的吸引力的,她从里面可以了解到好多的城镇生活。
她把头轻轻靠着岩石突出的边角,小心的不让它弄疼自己,忽然,莫名其妙地,书中一些情节和俗气的语句在她脑海中涌现出来,她从来没想过去记住它们,偏偏不知不觉地记住了。
她用手挥动泉水,凉丝丝的,却挥不走这些语句,那些书中的小姐,在十六岁时,都有婆家了,想到这里,她自嘲一笑:为什么我会想起这些句子呢?这算不算是思春?虽然自己已经过了十六的年龄,毕竟,女人的天性是不可磨灭的吧?
她又开始自己跟自己对话,似乎并不是个好习惯呢,她想着一笑,笑容牵动了呼吸,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不住轻咳,这毛病她从小就有了,她拿出袖中的药丸,一口吞下,其实她自己并不怎么在乎,只是爷爷每次听她咳嗽,总是露出悲伤的神色,似想起了往昔很多难忘的岁月。
忽然,她看到自己倒影的旁边,多了一条陌生的人影,正一动不动盯着自己。
这一惊真是不小,她迅速退后一步,站起身来。竟是一个锦衣公子!他双手靠在胸前,头略侧着,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脸上还挂着打量的冷冷笑容。这笑容,无法形容,带着三分浑然天成的讥诮之意,却让人猜不透它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情绪。他的站姿分明随意,却和他的笑容一样,透着冷傲的锋芒。
“你是谁?”,迎向他的眼睛站起来。
“在下萧雨轩。”他打量她的眼睛肆无忌惮。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舒芜迎向他的眼睛。
“在下林中打猎,不料迷失了方向,误闯入此地,打扰了!”他嘴上说打扰,神情却没半分道歉的意思。
舒芜嘴角一歪:“阁下不穿猎装,不带弓箭,却不知如何打猎?”
“姑娘果然眼尖,在下的确不是来打猎的,”他的谎话被人当面揭穿,居然当没事一样,实在令人佩服!他不慌不忙坐到一块山石上,深黑的双眸还是一动不动盯着她,“在下近来得到一个西洋传来的宝物,叫作‘望远镜’,戴上它,可以看到很远以外的地方。因此发现这深山上露出房屋的一角,很是好奇,忍不住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居住在其中,结果越想越是好奇,终于寻上来看个究竟。”
她似乎相信了他的话,问道:“你的望远镜,能借我看看吗?”
萧雨轩露出惯有的讥诮笑容,答道:“此物甚是贵重,所以未随身携带!”
舒芜忽然手指一拂,迅速击向他的胸口大穴,她对自己的武功颇有自信,哪知他轻轻一避,毫不费力就化解了她的招式,还道:“你的武功和在下比,还差了一些,不过还算不错,你也用不着沮丧。”他的武功,实在比她高出太多,且他一眼就看出她此刻的心思,舒芜心中一阵郁闷。
“芜儿,请客人进来!”爷爷的声音从书房传了出来。
难道他和爷爷认识?但这公子只有二十几岁,而爷爷都十多年没下山了!
他不再看她,转身进屋。舒芜连忙跟进去,却被爷爷止住了。她只好回到溪边,胡乱猜测起来。
过了许久,只听门“吱”的一声,萧雨轩出来了。
“姑娘难道没有话要问在下?”
“你当然不是因为什么望远镜而上山来的。”
“舒姑娘只说对了一半!”
“哦?”
“在下先闻得姑娘长居此山,后用此镜查看,方得其实!”
“你来找我吗?”
“正是。”
“为什么?”
“因为你是摩梭教的未来教主!”
她笑道:“摩梭教?怎么没听说过,无名小教吧!我可不要当。”她嘴里怎么说,却又隐隐觉得这公子说的是真话,心里又是好奇又是不安。
萧雨轩不理会她的话,继续道:“二十五年前,云南一带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摩梭教,它似乎在一夜之间崛起,势力迅速遍及整个西南。江湖传闻,该教教主挖得一批宝藏,是以摩梭教能如此迅速的发展起来,无论传闻如何,摩梭教倒的确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富教,单论财力,少林武当加起来都不及它十分之一。”
“然后呢?”
“过了五年,这个组织连同这笔庞大的财产又神秘消失了,无影无踪。一时间,有关它消失的原因,江湖中出现了很多猜测,却没有人能真正证实。直到最近,以公正著称的华山四老发出江湖告示:‘无论谁找到摩梭教的未来教主,就可得到一大笔赏金作为酬谢。’原来当初创教不久,教主沙天为防万一,把摩梭教的大部分财产托给华山四老保管,需用时,就从四老处提出。并且签定了一份协议:万一他有什么不测,四老负责把这笔财产交给摩梭教的接班人,就是他的子女。他只有一个女儿,是你!”
舒芜顿了顿,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你还有什么要问我吗?”他又把双手支到胸前,细细观摩她的反应。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华山四老为什么要等到二十年后才发出告示?”
“因为当时摩梭教神秘消失,所以他们一直无法确定沙天是否已遭不测。根据协议,如果沙天下落不明有二十年,该协议即时生效。”
“照你所说,沙天下落不明,华山四老何不把这笔财产据为己有?”
萧雨轩笑道:“他们干‘委托人’这一行几十年了,靠的是公正来吃饭,而且他们这些年赚的钱就算再花几辈子也花不完。另外,听闻当年沙天还请了他的一个朋友监督华山四老!”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为什么是我?爷爷只说我父母是生病过世的,一直都不肯告诉我详细的情况,。”
“我想,”萧雨轩顿了顿,“他是希望你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希望你和天下所有普通的孩子一样,健康的长大。”
“你是为了华山四老承诺的那笔赏金?”她抬头打量他。
“自然!”萧雨轩欠身。
“就算是这样,我可以自己去找华山四老,你岂不是得不到那赏金?”
萧雨轩淡淡一笑,这时,爷爷苍老的声音从书房传来:“你们俩都进来。”
第二章 身世之谜
第二章 身世之迷
坐在书房冰冷的椅子上,不知为什么,舒芜觉得身体微微发抖,她控制着自己,不让外人发现。
爷爷咳嗽一阵,道:“芜儿,萧少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听到爷爷把这少年称为“少侠”,她忍不住心里暗笑:“这样的少侠倒也希奇,跟书上的侠客形象也差的太远了。”
“爷爷,你跟我说我的父母是病死的,因为被仇人追杀,我们才住在山上,是这样吗?”她急急问。
“是时候告诉你了,”爷爷叹息一声,说道:“我只所以一直不说,是不想你太早背负成人的仇恨,我希望你好好的成长,和天底下所有平凡的女孩一样!哎,仇恨这东西,你不能从它身上得到半点快乐,但要抛开它重获幸福,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他闭上眼睛,“当年,我舒左是教主最信任的手下,在你满月那天,教中兄弟摆宴庆祝,哪知你叔叔沙飞在酒中下了迷药,欲图谋不轨,夺教主之位。因我酒量不佳,饮的少,所以中毒不深,而教中其他兄弟却不省人事。教主内功深厚,还能勉强支撑,他让我回房抱你离开,自己把故意蒙着脸的沙飞引了出去。我带着你躲过忙着放火的沙飞手下,把你送到张伯那里安顿下来。”
老人停了口,仿佛在回忆当年所发生的一切,好一会儿,才继续道:“之后,我偷偷回去查探,摩梭教已化为一片废墟,遍地是兄弟们烧成了焦碳的尸骨,无从辨认,哎,想不到一夜之间,他们都离我而去。沙飞,你好狠!”他猛的加重声音。
“我怕被沙飞查到行踪,连兄弟的尸体都不曾埋葬,匆忙离去。但在张伯那里等了两个月,却一直没有教主的消息,我只好带了你逃到了这里。此地山路错综复杂,不知情者很难寻上来。”
“爷爷……”
老人又叹了口气,道:“我不是你真正的爷爷,教主,你将是摩梭教的教主,属下这二十年的苦心没有白费……”他忽又停住,仿佛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一声“教主”和“属下”拉开了他和她的距离。
她望着他愁苦的面容,努力搜寻他往日慈爱的目光,她只想要原来的爷爷!但这老人低了头,不再看她,难道他想掩饰对她的亲情?
萧雨轩咳嗽一声,打破了这难堪的沉默,开口道:“下面的事由我来说,我经过多方查寻,得知张伯的下落,才能和舒前辈联系上,舒前辈已同意,由我保护你下山,送到华山四老处,舒姑娘意下如何?”
“保护?”舒芜问的有点茫然,似乎对这些事漠不关心。
舒左道:“当年教主有先见之明,私下把财产托与华山四老,否则,沙飞的阴谋早已得逞。我年事已高,武功尽废,恐怕不能保护你了。但这位萧少侠武功高强,定能把你送到华山!”
“那我……沙天还活着吗?”她不善在外人面前暴露感情,这个“爹”字终究未出口。
舒左叹道:“那次分离之后,我再也没有教主消息,你张伯多方打听,也毫无进展。”
“张伯也是教中之人?”
“你张伯是本教华东地区的舵主,与我交情甚好,”舒左点点头,“所以当年我带了你投奔他处,哎,自从教中巨变,其他地区的分舵成员走的走,散的散,还有的投靠了沙飞。我和你张伯孤军奋战,我……”他讲到这里,声音哽咽,再也讲不下去。
爷爷虽未讲完,但他当年所经历的磨难,她已清晰的感受到,如画卷般呈现。
她尽量以平静的口吻道:“当初爷爷和张伯为什么不去找华山四老?”
“根据协议,如果不能确定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