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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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膝上,望着车外的灯火,也是动人的形象,在喜爱她的人眼里,出落的多么富有神韵。
说来在每个人的内心,多少都有过一点秘密生活,独品着对一个不能合理相爱的倾慕、思恋、神往,在心里悄悄宛转动静,没有言语声张,“临去秋波那一转”便是深意了。
创设着情景,收藏着感觉,品味着情怀,喜欢的就是现在,温热的手、哀婉的音乐、张开的眼神,暂从对方的眼里,身边,生命的气息中领略到自身拥有的可爱,觉察到肌肤里,像草木一样,呼吸它呼吸到的一切。
那些虚幻之美,残缺之美,在时光里重章叠句,
与此同时,人与人聚散速度比以往离合的更快,爱情加速度的到来和结束,到处有邂逅的场所,咖啡店中,地铁站里,火车行驶中,到处芸芸众生,流动,变动,在红尘中意象纷呈。这个浮躁没有耐心的时代,随便多情又盲目游戏的心不知姓名的男子女子,在一往情深的对视,下车后,又各自走开,投入茫茫人海,才才看得难舍难分的人,象幻影一样,闪现又消失。情人们游逛在风和日丽的异乡下午,或在小客栈,窗外细雨蒙蒙,叶儿凋零,相互借一点体温,度过凄清的时刻,那相对如梦寐,那暧昧的温情,仿佛要它来抵挡那销骨夺神的孤独,添补越想越大的空虚,不知不觉,寻找快乐的心充满了悲伤。,欢笑迅速在唇边绽放又凋谢,忧郁乘载心上,爱终破灭,美也牺牲,从来没有永恒感,辗转不完内心的波折,永远从一场寂寞到另一场寂寞。只有悄声对自已说:我不快乐,可我并不追求快乐。
那些别人未必能意会的话,那些私人感情,最好不要声张出来。落日的美,树叶下落姿态的美,黄昏清淡的美,它适合诗心对着诗心吟味,它宜于悄然会心。涉及到我们内心的多少哀乐,说来话长,事过境迁也就过去了。人人本是单个儿的,一个个形单影只的形象。有时和另外一个相依相偎,不过是一种距离的变化。即使心心相应,一分开,立刻各持原形,单独;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重新造一个你,塑一个我,仍是彼此分明;虽耳鬓厮染,相貌会有含含糊糊的貌合神似,也一样是你是你,我是我,说什么灵犀相通,又怎能永久默契?
“多少欢爱,宛如烟云”,不必,不必非要把一个人据为己有。就让他擦肩而过,失之交臂,就让他另有所爱,和你无缘,你要象喜爱一朵花,一园花,一世间花那样,看它,却不摘它,欣赏它,却不流连忘返。对你一瞬动心的人,日久思慕的人,什么也不用说,将永远不说,让你的眼睛惘惘然美丽。
第11节 心情和我如影相随
心情和我如影相随
在有些清晨,我醒过来,从后窗望出去,露天在外的树木和它陪衬的景物笼罩在蒙蒙的细雨中,一枕余温尚留,而内心已转成低调,是这雨把阳光和热闹的世间转成浅灰的色调,走在被雨下湿的小路上,凝神近处的雨珠儿,盘在叶片上,好象果核深藏,我的心收得紧紧的,比平时更想落怀到一些温暖里。我想躲到音乐里,书里,睡梦里,而身边就有音乐,有书,有睡眠的床,我仍能捉摸到内心的忧郁,它象长住户一样,经常在心上转来转去。这真是一种想不开,今天想不开,明天想不开,这一生就落个想不开。
在半夜里醒来,叫人感到孤独的时候,象现在我一个人躺在一间屋里的小床上,这是一瞬间醒来内心无限空灵,在刹那,我象是突然把一些真相看清,感到无穷的悲哀,这午夜梦回啊,想起和我今生生命相关的亲人们,爸爸或是妈妈,姐姐或是弟弟,他们忽然象一幅画,一段文字,一个本身放映了出来,我内心醒悟似的说,噢,这就是爸爸的命运,这就是弟弟的命运,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啊,我似乎全了然于心了。而我一向虽感到自已是个不过了了的人。可是一想到上帝本可以让我不降生,但还是让我降生了,并且一样让我有了人的身手腿脚,这真是一种神意啊,上帝选中了我为人,我何必思量我为人的意义。常也冥想,我原来只是一个小村庄人家的一个小女孩子,二十年过去了,村里的人不知道我在外面做些什么,不过我自己时刻意识到自己一路行程一路心情,后来我结婚了,我对自己说,这再自然不过了,可就在时常带点恍惚的静思时,我自已也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茫然,莫非我就是那个长大的小村里的女娃吗?我是真得也结婚了吗?丈夫也许要显得和我亲近,时常对我说:我觉得原来在哪儿见过你,早就熟悉的感觉。而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犹如电光一闪,此刻他的脸,他的笑容,我们所在地方,仿佛在哪里我已经有过经历。我也就对他说,我也象是在非常遥远的时候就见过你,时光犹如玻璃,前尘旧事轻飘飘的出现个幻影。
我们和这个世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不可靠的关系呢?我只知道快乐是风,是水,是气,它飘走,它流走,它蒸发,它转瞬即逝,它象烟握不住,是悲伤在建设心灵,是寂寞在品尝心灵。
第12节 刹那的幻影
小时候,夜里门关着,窗也关着,大门口也关着,就在我睡不着的时候,常有点害怕,静夜传来鸟叫,破空、清晰、凄切,象从远远的野外来,在人家住的一带来回飞着,又象绕着我们的窗外,它的声音转瞬就不能摹拟,它不象是人们白昼里常见的鸟儿,它是一只什么样的鸟儿,它为何而叫?在这深夜。
母亲告诉我猫头鹰一叫就没好事,记得在我十一、二岁时,一个小堂侄女有病了,大人也不知道个所以然,误让阴阳这样一套,那样一轮,一个多月拖拉下来,可怜的娃娃就不行了,一到天黑,就听见猫头鹰在北面电线杆上笑着。猫头鹰在乡下叫“眦怪子”,它是乡村的预言家。它能黑夜里看到了一些事情正在酝酿着破坏性的东西,它看到了疾病看到了灾难在人们意料之外到来着,它闻到了一个灵魂即将远行,与此同时肉体要回到大地与人间诀别的味道。尤其在远离尘嚣的偏远的农村,天地间与生俱来的神秘尽在其中,在星空下,一个小山村就象安在这神秘的脚趾缝里,上帝安抚人们睡去,就是让人不知道神灵在出没,让人不要碰撞上神灵鬼魂的出动。
小女孩子死了。原来我们念书的上下路上虽说不再有她的影子,还知道她是躺在炕上的,现在炕上也没有了她,她到哪儿去了?她埋了,知年的人把她裹在草席里也可能一张旧麻袋,一直抱到很远,扔到很少有人到的荒凉地,让老鹰吃了,或野狗叼走。孩子们放学后拔草时,有时不注意误入很盛的草里,突然被吓着了,看到了一个小孩样的衣服,破烂的丢在那里。
在乡下,静寂的村庄,静寂的夜,狗的一声一声追逐猛叫,惊动那些生来灵醒的人,听出凄厉的,不同寻常的声息,叫人毛骨悚然,就象是鬼哭狼嚎。活着的人,此刻睡在房间里,有月光照临在床上,有风吹动窗帘,有身边的亲人在轻轻的呼吸,沉入的只是暂时的黑暗,人也能听到自己的思想在小声流淌。可是死者,活着的人把他埋葬在远离人的地方,埋在黑不可测的地穴里,又用土密不透风的添起来,死者彻底的与世隔绝了,这是多么的孤独的境地,他虽在人世间已死了,一切被死神不由分说的切断了,可是那从来没有形的心灵,没有状的的灵魂,却没有象枯叶上的秋天,随着枯叶萎地化土而深入地气,也许它等待着获得一个到人世界去的生命,它将倾注其间,这便是他的来生,就在他没有投胎的时间里,他会是多么的寂寞,无聊,尤其人世间还有未尽的心思,都叫死不安宁,于是在静谧的夜间,他轻飘飘的游荡着,有时他重温故地,回到旧日的门上,弄出一点声响来,有时他躲藏在暗角,含泪注视着这个世界的亲人。
当有一天转世投胎到了人间,也不知是一头驴子呢,还又是一个人呢,当他是一头辛苦的驴子时,那时他也就不指望做人的好处,假若他仍是一个人呢,他仍然没有一点做人的经验,一切从开始开始。也许他会是一只蝶儿,飞来飞去,飞来飞去,就象每年随季节变化而生而死的小生灵们,它们大规模的结伴死去,又成批结伴而来,这样的生命也许担负不起转成人的宏愿,而人死了倒可以变成一只歌唱的小鸟,一朵开向晨光的花,因为自然最容易成全人的放弃,自然最难答应超越的需求。但一切在未忘却之前,它的灵魂还念着死之前的世界,尽管那个世界毫不觉察少他一个人,尽管那个世界的法则就是这样的新陈代谢,他眷念不忘的世界啊,他哀愁伤心的世界啊,其实在他死去的刹那已成幻影。
13节 和 谐
和谐
大自然是天然的诗画和美文,在秋日黄昏,在夏夜,天地点画渲染出一个动情的时刻,那时人似乎在局外,突然被莫名的提醒了,以全新的眼光看出一股新鲜动人,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发现。在屋顶,或在树下,放眼目之所及,能有多远就有多远。在宁静的夜晚,甚至看到了宇宙的无限的辽阔,望到一个大到世间之外的境界,没有一丝多余的喧嚣和不测。冥冥之中,万物和谐,恬静深远,神奇难解。大白天所见的面目不整、线条粗劣、色泽泛滥、气息浑浊的景物,象大地上的草稿图,却在雨意中,夕阳里,星光下,滋润的天然浑成,或典雅秀美,或苍茫壮丽,或若仙境神界,都是自然精深微妙的笔法,粗犷放达的写意,变幻莫测的风格。
有次,傍晚下过阵雨,夜晚我从乡下回城,骑着自行车,空气清新极了,净的可心照见所有的景影儿。路两旁低矮的庄稼,平开四野,往里处,是农家的房舍,一条大道,畅通无阻的取向城里。渐进城时,望见远近高低参差的灯光,红的蓝的宝石一般,缀结、闪烁出一条旖旎的街市。倒映在水里相映,象没有了大地,星光在头顶,星光也在脚下。一辆单车的后轮滚动水影中它的滚动,娴熟的驶入迷离之中。我觉得真美啊。在白天,小城正在拆除旧布局,重新构建新形象,一幅等待修容整面的样子,到处市井人声,三轮车见逢就上,瓜果蔬菜随便摊点,铁匠铺的火苗,也不合适宜的扑忽跳跃着,而就在云开雨散的夜里,这一切似乎都从尘世消失了。破烂、肮脏、憔悴的形容都被修饰、洁净、温润了,美得超凡脱俗,只有酒楼上的歌声,袅袅飘飘,不绝于境。
大海、草原、冰雪的天地是人们梦想的博大、辽阔、壮观、奇伟的景象,暴风雨摧枯拉朽的气势,又显出强悍的力量。谁能巧夺天工?气拔雄伟,是鬼神刀斧。可叹我对美的阅历极浅,又多被局限在日常情景里,对于多种形式下的美,见识甚少。金壁辉煌的殿顶,气宇轩昂的云塔,亭台楼榭、烟水浩渺的胜景,多也是止于图上而已。异国的情调,异城的风光,更未曾身临其境,不能虚拟点评,只从名字的字面和零星的听闻漫无凭据的想开去,圆明圆遗址、遥远的法国、烟雨蒙蒙的西湖,夕阳西下的金字塔群落……那些举世闻名的古迹,那些不为世人所知的地方,汉字一给它们命名,就资人以如诗如画的联想。
在过去诗人的美感里,牛儿吃草可以入诗入画,驴儿却不许私自闯入境界;同样的飞翔,乌鸦被小鸟挤出了诗行;泥皮房传出收音机的歌声,比电视摆在豪华的客厅,更能灵动人的遐思;留声机,唱片,单单看到词语,就动人思怀;一架风车可以堂而皇之占据整个画面,一辆小汽车若要富有韵味,只有隐约在远处。但我们若用看三维立体画的眼光,发呆发痴的瞠视万物,就会失去平常的感觉,进入一种神创造的世界,运转世界的情景里。平常朴素卑微的东西,也会闪闪发光,神一样经予它们关照,在它们之中甚至也隐藏宇宙运行的规律、不朽的真理。又当人们心灵的诗意赋予它们别有神韵时,那些沦为废弃、过时、衰败的东西,也一样成为古典的纪念,绣着年代久远的微光,触动着我们对往事的一片深情,勾引起对世事变化的感叹万千。
人们往往寄情于物,触景生情,不要说一朵花一片草叶,一缕轻风一声鸟鸣,单为那一只静静留守桌子的水杯,我们也满怀柔情和慈悲,以已心度其心,对它出神,不知不觉把它拟人化了。这只单纯的杯子,它们的同胞有千千万万个,造型花色质地多种百样,赋给它们不同的身份和身价,将寄身在不同的位置,遭不同的境况,享不同的待遇,它们相遇水、茶、酒、咖啡饮料,药液毒汁,在各不相似的氛围保持与其身容形貌相吻的灵魂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