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女孩-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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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说:和汉族小伙子合影啦,只要1块钱哦。
领头的那个颇有几分姿色,只是脸上涂满了胭脂,看起来招人厌恶。她也笑着说:好啊,你长的这么帅~
我脸一热,没理她。蓝拉着我走开。
逛完天星桥,坐索道回入口处。
缆车只能坐两个人,我和蓝坐在里面,突然开始下小雨。她抱住我的腰,趴在我怀里撒娇。
我问蓝:昨天晚上你睡着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她说:没有啊。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说:哦?你没发觉啊,我有偷偷的……
她想了想,说:骗人~~
啊,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她说:我都不知道嘛,其实你一直很老实地在睡觉对不对?
我支吾过去,老实睡觉未必是实情,只是不老实的念头藏在心里罢了。
从公园步行,冒着微雨,走到有车的地方。回了黄果树,在旅店收拾好东西,就要回程。
坐了两三个小时的车,终于回到可爱的小屋了。
虽然很累,但是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蓝还是躺在我怀里。关掉灯,蓝似乎也知道我想干什么。轻轻推开我。
烦恼了一会儿,还是安心睡下了。
※※※
从黄果树回来的第二天,5月5号。
五一假期只有7天,7号晚上我们要点名。从贵阳到武昌的票是晚上10点半开,第二天晚上7点半到站。
也就是说,如果要赶上点名的话,我必须5号就上火车。
这天早早出了门,在大十字逛了一圈。
然后我们去贵阳火车站买票。开始蓝还挺活泼,买东买西,还买了一袋小番茄,比枣子还小一号。
到了车站,蓝突然沉默了,她问我:你要今天回去吗?
我说:不啊,反正以前点名的时候我都不在,无所谓了。买6号的票吧。
跑到售票处问了价钱,正要买票,蓝把我拉出来。
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那,你明天就要走啊?
她眼中的不舍如此明显。
我心里一动,忍不住说:其实也没关系。你们放假放到7号嘛,我就在这里陪你到7号。最多逃8号的课咯。
蓝的表情轻松了些,说:你逃课没关系的吗?
我说:放心啦,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蓝说:恩,那我们明天再来买票吧,今天没带相机,明天补上。
回了我们临时的小屋,蓝问我:要不要我再做汤给你喝?
我摇摇头,走过去抱住她说:不用啦。老婆,我知道你很舍不得我,我也是一样啊。但是,我总是要走的。到时候你可不能哭哦,否则我就走不了了。
蓝轻轻地点点头,说:XQ,抱紧我。
温存了一会儿,我说:好啦,该吃饭了~
到食堂去吃饭。我饿得挺厉害,狼吞虎咽的。蓝坐在我对面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吃。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在校园里走走,蓝一直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记得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才会这样的。
我也搂着她的腰,让她紧紧靠在我怀里。
认识对方只有半年,却好象经历了多年的考验。不想再碰到更多的挫折了。
就这样慢慢地走下去,正是我们最希望的。
※※※
5月6号早上起来,蓝已经买来了早点。
洗漱完毕,懒得动弹,躺在床上吃昨天买的番茄。
小小的,红红的,像情人的嘴。
蓝趴在我旁边,一颗一颗地往我嘴里塞。
好甜啊,我说,不过没有你的嘴甜。
蓝摇头不依。
我说:来,喂我吃吧。张开嘴,啊~~
蓝奇怪:我是在喂你啊。
我:不行,要你用嘴喂……
蓝不干。我笑着看着她。过了半天,她才说:好吧,就一颗哦。
她拿起一颗番茄,含在嘴里,然后慢慢把它递到我嘴边,用舌头把它推给我。我看她连眼睛都闭上了,忍不住觉得好笑。
我轻轻咬下露在外面的半截番茄,然后把剩下的半截送到她嘴里。
她睁开眼睛,看见我正盯着她,又闭上。
我把她抱得压在我身上,品尝她嘴唇的滋味。甜甜的,湿湿的,温暖,红润,就像是爱情的味道。
厮磨了一上午,下午的时候我们去买车票。在人民广场照了几张相。拍了一切可拍的背景。
最后还是到了蓝最不想去的地方,火车站,买了7号晚上的车票。
回去的路上蓝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伤感,一副很乐观的样子。
我放心多了。原以为她又会急得哭出来的。
回学校后去超市买了明天火车上要吃的东西。
又到我们的小屋里去,晚上,蓝对我格外迁就。
我们坐下来听对方唱歌。
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想起“我抱着你我吻着你我笑着流泪,我一哭全世界为我落泪”这一句。
我要为自己的龌龊念头反省反省。我在想,如果这时候我对蓝提出什么要求,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她说过,还不想脱离女孩的行列,不愿意和寝室的同学不一样。
而我不会勉强她。如果她不想。
※※※
7号,要分开的一天还是到来了。早上天空就一反常态,昏沉沉的。
上午收拾了房间里的东西,谢过罗,和蓝一起把床单等放回她寝室。
转眼到了下午。
我想来想去,还是对家里不放心,辛辛苦苦找了个IP超市(因为我家电话和辅导员手机都有来电显示)打电话回家。
老妈一阵大骂之后问我到底在哪儿,说辅导员打了好几个电话找我,学校里找不到我,家里也没有,还以为我失踪了。
解释了半天,扯个谎说到武大某同学那里玩了一星期,听了几分钟训话才找个机会挂了电话。
然后打电话回寝室和同学对口供。同学说我走的第二天(29号)辅导员点名,30号系里点名,我都不在,辅导员就打电话骚扰我全家。
辅导员问起他们的时候,他们都说不知道我上哪儿去了。
我还比较满意这个结果,至少报纸没有登寻人启事。而且寝室同学的配合很方便我隐瞒事实真相。
问到辅导员的手机号,给她挂个电话报平安。
一接到我电话她劈头就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说我……在湖南。反正也是死,说近一点可能要好些吧……
然后我说:王老师,我想跟你说一下。我今晚点名不能去了。
她很笨地问为什么。我说没买到昨天的火车票。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到。
她嘿了几声,批评了几句,大概是说回来再收拾你。
出于节约她的手机费用着想,我很快就把电话挂了。
解决了这个潜伏的危机,我只担心在分别的时候怎么劝蓝了。
晚上10点半的火车。吃过晚饭天空略略发红,要下雨了。
出校门,雨就洋洋洒洒地下起来。8点半左右,我们下车步行。这时候已经是大暴雨。
蓝带了一把伞,左右遮拦,时间还早,不得已躲在路边避雨。
蓝和我的半边身子都是湿的,裤腿全湿透了。
等了一会儿,雨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我把外套脱下来搭在蓝肩上,帮她挡住那边的雨水,又一起踏入雨中。
到了车站已经是9点钟,两个人全身都湿透了。
她穿的是纯棉的裤子,一时半会干不了。
这样很容易生病,我说。我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传递一点温暖给她。
记得以前蓝问我是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我说都一样,不过生男孩的话可能好养一点。
后来她告诉我,寝室里聊到这个话题时,她说她比较喜欢女孩,而我比较喜欢男孩。所以以后不管生男生女,都没关系。
不过她的意思是最好生两个,一男一女。皆大欢喜。
大概母性特别容易表现出来吧,蓝很喜欢小孩。
我突然想到这些。
以后?
以后……又会怎么样?
10点不可抗拒地来了。
剪票处早排好了队伍,可是工作人员出来宣布,火车很给我们面子,要晚点一小时。
多出来的一个小时相处时间格外珍贵。但是我得劝蓝回去。火车站离她学校很有段距离,下这么大的雨,再晚一点可能连出租车都没有了。
蓝坚决不走,很肯定地说晚上一定能回去,万一不行就麻烦在附近租房子住的一个朋友。
她这么说,我就信了。何况我也很舍不得她。
从那到火车进站之前,我们靠着对方,很少说话。
火车赶时间,我一上车,汽笛就响了。我站在门口,她站在门前。
我说:你快回去吧,再不走就回不去了。
她点点头,脚却不动。
我想,如果我进去坐下,她看不到我大概就会回去吧?
我找到座位,那里居然坐着一个外貌很像如花的男的在吃蛋糕。
我忍住心里冲上来的酸楚和怒气,说:这里是我的坐位吧?麻烦你起来。
他看我,我看他。
突然一眼瞥到窗外,蓝站在那里看着我。
她指指车门,示意我过去。
剪票员正准备关门。我听见蓝在说:他坐在你的位置上吗?你叫乘务员赶他起来啊。
傻丫头,这时候你应该担心晚上怎么回去吧?
车门关了,耳边只剩下火车的轰隆声。车慢慢开动,蓝渐渐后退。
我走回座位旁,有什么东西需要发泄。如果那家伙不让,我就扁他。
他很识趣地走了。蓝能不能搭到回去的车呢?
心里这样想着,窗外什么东西一晃。
是蓝!
她的裤子因为浸湿,随着她的脚步在风里沉重地摆动。她的长发一扬一扬,身上披着的我的外套甩得高高的。
我看不见她的脸,因为她的手在擦眼睛。
我往火车后方走了几步,可是她的身影还是迅速远去了。
眼睛里什么东西要涌出来。我看着天花板。
原来以为我会比较坚强,原本以为我并不是个落入俗套的人。
可是我还是哭了。
虽然只有一滴眼泪。它落下来,在衣服上流连不去。
就像我对贵阳的感情。
29号晚上到贵阳,7号晚上离开。整整8天的时间,我已经彻底爱上它。
因为蓝是属于这里的。
因为我说过,贵阳是个适合养老的城市。
因为,在我以前的生命中,最快乐的8天,在这里度过。
因为,也许将来生活里最快乐的8天,80天,800天,8000天,也会在这里度过。
第八章
回去的火车很寂寞。
前面等待我的是家长和老师的训话,还有对蓝的深刻思念,对这8天的回忆。
8天的幸福,让我几乎忘记了枯燥无聊+郁闷的学校生活。
我甚至怀疑我回去以后能不能适应见不到蓝的日子。
上火车之前的一天晚上,蓝躺在我怀里,轻轻在我手上划着圈说:XQ来贵阳长胖了,因为吃了我做的炒饭;XQ来贵阳晒黑了,因为给我遮挡太阳。
要出门的时候,如果天气晴朗,蓝都会擦防晒霜,担心晒黑。坐公汽她又怕热,要坐临窗的位置,所以我总是用手遮住她的脸。
为什么会想起这些?
离开贵阳,我不是还有一丝轻松吗?
我在日记里说过,我永远不可能摆脱人性的阴暗面。
蓝的存在,对我本身就是一种束缚。就我的意愿,不希望过早出现一个能够约束我的人。
我喜欢蓝,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有个念头,如果两个人分开,回到以前的生活,也许是一件好事?
虽然会有思念,虽然可能会有后悔。
很多东西,一旦得到了,就会觉得没有想象中美好。
我不是白痴,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回到学校,其实也是件愉快的事。
找出蓝给我补叠的11只千纸鹤。和以前的一样精致。她花了不少时间,只是为了排遣心里的思念。
我为她做了什么?
事实就是如此,和我所猜想的一样。
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她付出的更多。
※※※
胡思乱想中睡着了。这21个小时几乎完全在睡眠中度过。大概是身体和心灵都感到疲倦了吧。
※※※
回寝室,一进门就听到狗很有磁性的声音:猴子一定被抓去卖掉了,现在正放在桌子底下,别人拿锤子在敲他的头要吃猴脑呢。
猴子是动物园(寝室)全体送我的外号,我瘦而不弱,俗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