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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男男女女-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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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个自称张家俊的人打电话来,说他与你同居过一段时期,并且劝我不要与你来往,

    你说怪不怪?”

    “你打算跟我继续来往吗?”我问。

    “我当然不理他,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说,“可是你是否认识他呢?”

    “他追求我,但是没追到,所以很妒忌,在外头乱讲。”我说。

    我当然只说他喜欢听的话。

    于是梁季常笑逐颜开:“我猜也是这样,我想我跟你来往这么久,从来没上过你家,

    他怎么有可能与你同居?你并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我听了这话,很是反感,觉得我们无法交通,他比张氏更差劲。他有什么资格来追

    问我?男人,买一杯咖啡给女人,就想收买女人的灵魂。

    我渐渐与梁氏疏远。

    一日在个酒席中坐着,忽然张家俊也同时出现,我倒没怎么样,只觉得有点触霉头,

    于是低头继续玩纸牌。谁知他厚着面皮过来,居然叫我的名字,我抬起头,茫然一看,

    当他透明,根本没有入脑,低头翻开牌说:“三只皮蛋,我赢。”

    众人想在我面孔上找蛛丝马迹,根本找不到。

    后来媚说我很绝情,我至少应该与他打个招呼。

    我冷冷说:“我一向不是那种大方的女人,把前夫的名字嚷嚷带在嘴边,什么‘我

    们不是夫妻,仍是朋友’,放屁!我也不必到处去哭诉他吃我穿我花我的,可是事情过

    去,各人走各路,阳关道、独木桥,我还跟他打招呼,他做梦!”

    “可是人家只当你无情。”

    “我还管人家?”我说,“我一向不理这些。”

    “所以我说,一向我最佩服你。”她笑。

    “现在世界变了,男人真噜苏,女人与他们分了手,没要他们什么,他们都还不甘

    心,到处诉苦博取同情,真反了。”

    真反了。

    梁在晚上打电话来问:“你为什么跟我疏远?”

    “没什么,”我冷淡地,“这一阵子想静下来看看书不便与你交际应酬。”

    “是的,我知道,因为我晓得你过去的秘密。所以你避忌我。”

    “自然,”我又笑,“我不敢得罪你,我还打算陪你上床求你保密呢!”我摔了电

    话。

    他又再打来。

    我说:“我不想再说下去,就这样好不好?君子绝交,不出恶言。”

    “为什么——”

    “再见。”我说。

    他没有再打来找我,如今男人们的水准益发下降,我想。在外宣扬我丑史的人,又

    多一个。

    我觉得很困惑,怕有朝一日我在婚姻注册处结婚的时候会有人来阻止,一连做好几

    夜恶梦。

    我谢绝应酬达半年之久,韬光养晦。

    可是命不该绝,终于因为一些小事到律师楼办手续,而认识了一个律师。他很年轻,

    很漂亮,很沉默。照说这一号人物是轮不到我的。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我们结识第二天,他便打电话来约会我。

    我?我看着镜子,不还是这个我吗,交老运了。我问他:“想约我上哪里去?”恐

    怕也不过是吃晚饭看戏这些。

    他说:“还不是吃饭看电影这些。”

    他很冷静很可爱,常常扬起一道眉,看我一眼,并不说什么。

    我不认为他想娶我,不过我肯定他蛮喜欢我作伴。

    有一次在路上碰到梁氏,他正拖着一个女孩子——面目模糊的那种,见到我马上别

    转脸,假装不认得我,却又偷偷回头望我几眼。

    在我身边的汤姆马上发觉了,他不出声。

    我白他一眼:“为什么不问我那个鬼祟的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打横看我:“你以前的事,我不感兴趣。”

    我一听这句话,马上感动得眼睛都红了。说得多么好!“以前”的事他没兴趣。他

    的意思是,现在与将来的事他会有兴趣。

    “为什么?”我抬起头问。

    “因为你也不是我第一个女朋友,如果互扬丑史,不大好听。”他简洁地说。

    他只要我的心,他不要求我的灵魂。很好,这个高贵的男人正是我在寻找的男人。

    媚,我那女朋友说:“你的运气倒不错,转了。”

    “也该转了。”我下决心,“我会对他很好,你放心。”

    “你对男人一向很好,好过头了,你什么时候对男人不好?”媚问。

    “但是他们都恨我。”我说。

    “因为他们占便宜占惯之后,忽然失去甜头,心有不甘——哈哈,‘心有不甘’!

    嗳,你瞧,我这句话用得多恰当!”她很得意。

    “你呢,你的心情好得很呀。”我说。

    “有什么不好?有屋住有饭吃,穿得又漂亮,干吗心情不好?大把男朋友。”她说。

    “最后这句才是老实话。”

    “为什么女人一定要男朋友?”媚问我。

    我反问:“为什么候鸟到冬天要南飞,为什么三文鱼要千里迢迢跃溪去产卵?上古

    时代的遗传因子,届时要发作。为什么?我怎么知道?问上帝。”

    我和汤姆没有默契。他打电话来约我。我总给他优先权。

    他说我是一个糊涂的人。我说:“我糊涂?我是公认的聪明人。”

    他笑笑。

    “我只是在世俗上不甚精明。”我承认。

    “这就是糊涂。”他说。

    “难得糊涂。”我说。

    “你做独身女人是否做得很有味道?”他问。

    “你猜呢?”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乎。”

    “十分没味道,”我说,“最没味道是没个说话的人,其次没味道是少个人给家用。”

    “多少家用?”

    “够吃够用。”我说。

    “你看我有没有资格?”他问。

    “你?你何必付我家用?”我稀罕,“外头多少纯情少女,你为什么不去问她们?”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你爱我?”

    他微微笑,双手插在口袋里。

    “你不介意我的过去?”我试探地问。

    “你入过狱?杀过人?放过火?我皆不感兴趣。”他说。

    “我只知道你有份高尚职业。谈吐幽默。身材好得很,五官清秀。中英文程度皆属

    上乘之选。又不会无端端坐下来叫鸡鲍翅。我喜欢你这种年纪的女人,思想成熟,精神

    独立,很适合我。对了,最重要的是你不搓麻将,我最讨厌搓麻将的女人。”

    我笑了。

    “怎么样?”他问。

    “我们拟张合同如何?”我问。

    “合同?对,商业合同。”他说,“走着瞧。”

    我们并没有一起睡。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是那种人,因为他够大方,所以我也染上

    他的习气。我们大多数在门口分手,摆摆手,改天再见。

    他甚至很少吻我。

    我喜欢他这样,毫无目的,就是喜欢我的伴。

    因为汤姆的缘故,我的身价忽然高贵起来——“她的男朋友是大律师”。其实大律

    师赚不了钱,还不及一个政府中等公务员。

    我倒不觉得他有多少了不起。耶稣基督的职业只是木匠,人的性格与他职业无关,

    我所知道的只是他欣赏我,这一点已经足够我们生活在一起二十年。

    假日里我跟他出去打网球。他的球艺并不太好,有时我把他杀得片甲不留,他会挥

    汗叹气,但并不抗议。壁球他也不是我对手。

    他说我运动与玩游戏都像独行杀手,冷血冷面,毫无体育精神。

    他问:“你怎么会懂得这么多玩意儿!”

    “把搓麻将的时间省下来,人们不知可以多做几许事!”我淡淡的说。

    “我们几时结婚?”他问。

    我把球拍支在地下,我说:“你真认为娶我是划得来的事?”

    “嗯。”

    “我会很高兴嫁你。”我说。

    他怀疑的看着我。“你看上去并不见得有多快乐。”

    “我应该雀跃?”我低下头,“到底我不是十六七岁的女郎,得失之间并不看得很

    重。但我会是一个好妻子,你相信?”

    “我相信。”他微笑,“我也不晓得我尚有结婚的念头,现在不同了。反正一切是

    现成的,婚后你搬来与我住,屋子你拿主意改一改,喜欢做工就做下去,不喜欢做便拉

    倒,周末我们在家听音乐,你得忍受马勒全套交响乐,如何?”

    “没如何,我会戴着耳塞看红楼梦。”我说。

    “这就是夫妻之道,对!”他说。我们两个人仰天大笑。

    年尾我们就结婚了,报上的广告登得很大,不知我那些前任男友有什么感想,他们

    会说:“咦,我不要的那个妞,没想到真嫁出去了。”就那样。

    男女之间的事,成则为王,败则为寇,变幻无穷,有人欢喜有人愁,一向如此。

    结了婚,故事自然告一段落,男女间故事本是无穷无尽,段落之后,尚有余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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