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梦暖鱼-第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一章 Wind留恋
第一回 冰冻时间的河
大海，是一面辉煌的镜子。天空透亮的时候，它是天空的另外一个假象。这流淌着冰蓝色血液的载体，静默的，描绘着一个深渊的假象。光天化日。迅速暴露。
“啊！饿死我了！我要吃炒面！牛肉炒面！”
整条公路沸腾一般地灼热起来，温度的骤升，使空气微妙的形成一条条交错的雾气，一切徐徐上升，仿若是要渐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牛肉炒面！啊……”没力气了。曜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滚烫的温度就这么从脚底传到了头顶。
“好热啊……”
知了拼命地煽动着翅膀。在大片大片的树阴底下，仿佛是在嘲笑。路边人家放在空调排水管下的脸盆，一直有水滴一滴一滴的渗下来。于是，时间似乎就这么静止了下来。
“……你是谁？”
一滴水滴渗下去。发出一声短促的‘滴’声。
“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曜翼啊。
男孩猛一抬起眼睛。女孩的容颜，就在那咫尺之间绽放开来。白皙小巧的脸庞，竟颤悠着抖落下一丝惊愕。
“你是谁啊？”
“……嘻嘻。我想去森林那里玩！”
咦？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可是曜翼，还是向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
白色的沙砾混合着太阳的颜色，一路蔓延。终于，在那边的海，冒出一簇浓郁的绿。
空气焦躁不安。蒸腾的水气一直在上升，曜翼远远看去，那一簇绿也是恍惚，似乎是海市蜃楼。
“我想去森林那里玩！大家一起野餐，吃西瓜，捉甲克虫，奔啊跑啊的……”
“……找你的朋友不就可以了吗。”
什么怪人啊。曜翼瞥女孩一眼，就这么倏地从原地站了起来。
“啊。你要走了吗？”
女孩子也随即站了起来。一脸惊愕的惨白。
“咕噜~”
该死。肚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叫了起来。
“呵呵。原来先生是饿了啊。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面店，不介意的话……”
于是。被食物引诱的我，就这么跟着这个奇怪的女孩走了。
仿佛是预先准备好的戏码，她的生命从此和他的生命一起延续……
“好吃吗？”
后台的水槽里，还有大叠大叠的碗碟浸在自来水里，一直没有人去洗。在午后残阳的照射下，似乎正在渐渐和水融为一体。
于是，只有这里是静的。
第二回 留下来的人
“虽然很感谢你的炒面，可是我还有事……”
“……要走了吗？”
夕阳沉没。在冰冷的海岸线。喷涌的橘色，拽着最后的云层，一层一层地褪散，直至消失。一切，似乎是一场谋杀。
“可是，我想去森林玩。”
“你大可去找你的朋友们。干什么要来烦我？”
是的。这是一场谋杀。是大海对于天空的憎恨。
女孩沉默。
“……我们才刚刚见面，而且，你看，我们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的名字是筱雪。”
“我的名字是曜翼。”
“不对！不是这样的！”
水滴一直在滴落，渗进水里的时候，有很短暂的抗拒在身体里。微微挣扎，却最终沉入，安眠在他处。
“曜翼是做什么的？旅人吗？筱雪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曜翼。”
她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脚步总是慢上一拍。然而，这么走着，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我是一个旅人，我没有钱，说不定牛肉炒面的钱也还不出来。我也不会陪你去什么森林的。知道了就不要缠着我。”
天空就这么慢慢地暗下来。纵使有星星和月亮的庇护，却还是大片大片地被吞噬掉。
有人从屋子里出来，对着水槽，倒掉累积了一天的空调水。看着水一点一点地从排水口渗下去，挽成一个细小的波浪，最终，消失在自己无法探知的地方。
“曜翼晚上要住在哪里？”
“这个……这个我还没有找到……”
“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住我家？”
咦？
孩子们已经下课了，趁着凉意，三五成群地追逐，玩耍了起来。焦躁的空气沉静下来，白天剧烈蒸腾的雾气一点一点地回复，在翠绿柔软的叶脉上，凝成一滴小小的水珠。仿佛马上会渗下去。
“曜翼现在身上不是没钱吗？可以在我家一直住到有钱。还可以包三餐。”
夜晚的香气芬芳开来。女孩微笑起来，像是盛夏，大海里飞腾的鱼。
于是。被食物和房子的引诱，我再一次跟着这个奇怪的女孩走了。
“带一个陌生的男生回家，妈妈不会说吗？”
筱雪的家是一般人家的大小，用坚硬简洁的竹子做成围墙，拦在房子外围。一排人家中，却不乏几家是这么样的。这里房子的左边，大多都是空出来做园子的，种上一些蔬菜，或者是些清香美丽的花朵。
“大概吧……嘻嘻。好好和妈妈说，妈妈一定会答应的。”
一直有光亮从头顶的吊灯传来。微微暖黄的颜色，晕染开来。门打开着，一直在等。
留下来的人。
第三回 一夏天的风
“不行！”
“喂。怎么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啊！这么小就离家出走，长大了还得了！”
咦？曜翼向筱雪看去，她一脸姗姗的笑容。是吗，原来她是这么说的……
然而，女人顿了一下。旋即又说道。
“……好吧。啊，不过在那之前，先把厨房里的碗洗了吧。”
水龙头没有拧紧，于是，一直有水滴在膨胀，然后，掉落下来。在浑浊的油腻里开出自己的洁净天地。
“真是太好了，曜翼可以住下来了。”
筱雪微笑着，趴在水槽旁边的桌子上。白色光滑的瓷砖很冰冷，抵在手心，微微有清凉的感觉。她抬着眼睛看他洗碗的手。
一直有水的声音涌进耳朵里……
夏天的风是温暖潮湿的。吹在身体上，却是温柔。一切开始弥漫，在翠绿柔软的叶脉底下，高低起伏。
这只是一场阴谋，并非神话。
“从今天起，你负责接送那孩子。”
女人只是把备份钥匙和学校的时间表，交到了曜翼的手上。随后穿上鞋子，就这么上班去了。
门前竹子围墙上的纹路一直在枯萎。泛成无可救药的黄色，随着时间的流年，直到水也失去了声音。越发干涸，却是越发坚硬。
“曜翼，早上好啊。嘻嘻。”
“……啊。早上好。”
这个小镇是被遗忘的。
曜翼刚来到这里就是这么想的。
被太阳晒褪色的房屋和田地、苍翠硬朗的绿色植物、沉默微笑的人。日光剧烈，一切，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幻觉。
“曜翼，我去上学了，工作也要加油啊！”
“啊。”
总是可以听到水的声音，一滴一滴地渗下来。仿佛是一条无止尽蔓延下去的河流。在深不见底的地方流淌着。
把来时的路，沿用做归途。
就这么一直……
“……你也是，没有故乡吗？”
大朵大朵的云飘过。阳光射进瞳孔里，似乎是要一寸一寸地碎裂。
女孩穿着白色的棉质长裙。曜翼看着她的时候，她正在微笑。心绽放成一朵洁白芬芳的小花。
“你好。我叫做林夕。下次见了！”
啊？这个小镇怎么净是一些奇怪的人……
曜翼心想。竟就这么记住了这个名字。林夕。
第四回 预告着的黎明
“这个小镇怎么都没有一点打工的广告的？！”
路边零星地开着的颓败美丽的野菊花。清风扶过，拽下细长的花瓣。于是，这股辛辣的清香，无可救药地在空气中波动开来。
曜翼倒吸一口气。竟就这么无力地蹲了下来。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你想找工作？”
风松开了手。半空中的花瓣沉甸甸的，掉落下来，是眼泪。他闻见了，异常悲伤的味道……
不是因为在一点一点的枯萎。而是因为，被攀去了灵魂，却仍然要做坚韧的行尸走肉。这么的悲伤。
“那你可否愿意到我的店里来打工？”
阳光在眼睛里寸寸碎裂。女子的面容昙花一现。她微笑的时候，风轻轻颤悠了一下。像是不存在一样的存在。这个女子……
“……啊。恩。”
正在发呆着想事情的我。回过神时，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女人的店里。目睹着眼前的一切。震惊，是我唯一的反应。是的，很震惊。
“衣服就在那里，你去里面穿上就来帮忙吧。”
曜翼认得这家店。这家，就是昨天筱雪带自己来吃炒面的店。
虽然感觉有点奇怪。可是，我还是很听话的，换上了工作服。这样，从这一刻开始，我有了一份工作。
白色潮湿的墙壁，一点一点的剥落。混着肮脏灰黑的水印，一圈一圈的晕染开来。它也是花朵，只是没有芬芳罢。于是，无人问津地凋落。散落一地。是怨恨。
“呵呵。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不介意的话，以后，请一直到这里来上班吧。”
“啊。不，我才是该感谢你，因为你我得到了一份工作……”
一直有东西在进行着。她微笑的时候，他以为是记忆。似乎是会产生错觉的。
“啊。忘了说了。我的名字是，林全。树林的林，全部的全。”
“啊。我的名字是曜翼。日字边旁的曜，羽翼的翼。”
自行车打着断断续续的铃声开过，车轮骨碌地滚过，发出细微震动的声音。像是短暂的跳跃，怀着不安的躁动的心。一切倏忽消失，仿佛不曾存在过。
也许，这种坚韧却脆弱的存在，就是幻觉。
什么都是假的。
不过是某人的愿望。
“啊。已经这么晚了！林全小姐，我今天先告辞了。再见！”
“记得明天早上8点来上班！”
对。
这只不过是某个人的愿望。因为希望存在，所以，才存在着。
“啊。曜翼！”
大海开始骚动了。这颗湛蓝的重磅炸弹，开始一点一点地读秒了。它的嫉妒、仇恨和野心。终于，要从海底浮出。
第五回 要将一切明示天下
“诶？你已经找到工作了？！”
月亮升起来。暗黄的光芒微微晕染开来，不知道是蔓延到了什么地方。朦朦胧胧。像是一簇暗黄的火焰，散发的光芒因为化成了水，凝结着，所以在天空留下了黯淡的痕迹。
这痕迹的淡。只是在于，叫人无法去细细追溯罢了。
“……想要留下来吗？”
叫人无法追溯的痕迹，是没有痕迹的痕迹。你知道它存在，可是，却无法找到证据。
一层云絮微微遮掩。暗黄的光韵依稀存在，它微微亮。我们都知道，它不会熄灭，因此，没有人关怀这短暂的怒视。
“啊。虽然知道你叫曜翼，可是我还没有把我的名字告诉你吧。”有飞蛾悄悄地钻进门缝飞进来，扑着暗黄柔软的翅膀，来追溯这一盏小小的灯光。将翅膀轻轻地覆盖，它只求得一场自杀。
然而，那并不是火，它灼烧不了它的翅膀。
“我的名字叫莲，莲花的莲。你以后就叫我莲吧。”
水槽依旧有盛满碗碟的脸盆，水滴一直在滴入，一点一点的汇入，不知何时会一触即发地溢出。就是这么的无从探知的结局，才算完满。
“……莲。”
“呵呵。曜翼啊。”
莲束起头发，一脸沉静内敛的模样。
“你，帮忙着照顾这个孩子吧。”
咦？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呵呵。对不起呢，突然说这种话把你吓到了吧。”莲的头发垂下来，散发着洗发露和清水的香味，“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把她变成真正的人吧……”
真正的……人？！
女人一脸暧昧不清的笑容。微微泛黄的记忆，她竟是笑得如此落寞。
“曜翼来了啊！早安啊。”
“啊。林全小姐，你早。”
“姐姐！”
门打开，在微微有风的时刻。女孩走进了他的视线。风夹杂着落花的甜腻香味吹了进来。这潮湿温暖的风，贴在肌肤上，为何是会叫人心安的……
“林夕？你怎么来了？身体不要紧吗？”
“不会啊。今天天气很舒服，所以出来……散一会步。”
曜翼记得她。
那个在阳光下看透了他的女孩。
“林全小姐，这位小姐是你的……妹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