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三部曲-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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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华攥紧拳头在课桌上狠狠地敲了一下,想告诉李俐却又不地敢说。而李俐丝毫也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四>
夏利轩总觉得后面有道目光射过来,盯得他很不自在。前几天把家翻了个底才把初一时用过的那本《唐诗三百首》找出来。现在已经背得差不多了,还剩40首,再过一天他就要胜利了。
但那道从后面射过来的目光真的让他很不自在。她是对我背书的速度感到诧异,还是对我有了什么印象?她会是我认识的“李俐”吗?
夏利轩正想着,忽然有人用笔敲了敲他的背。他惊醒过来,用手摸了摸额头,又是一头大汗了。
“老大,别吓我了,好吗?”夏利轩有点不耐烦地返过头,看到了不知所措的李俐。
“对不起。”李俐一听到这样的问话,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她低下头去不敢去看他。
“有……有什么事吗?”夏利轩也呆住了,他感觉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说话也有点结巴起来。
“请问,你是夏利轩吗?”李俐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
“你是李俐?”夏利轩感到头脑里一片空白,心跳也加速起来。
“新水小学?”俩人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五>
黄昏的校园里特别地安静。余晖透过树叶懒懒地洒在他们身上,只听得风吹过树叶时的“沙沙”作响声。
此刻坐在校园的小花园里,倒也别有一番情调。
李俐注视着眼前的男孩,而他却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夏利轩在这几天里曾设想过相认后他所要说的千言万语,可现在这千言万语却作了千丝万缕,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夏利轩猛地甩了甩头,尽量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他觉得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
“八年了,整整八年过去了,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上你。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到的,只是没想到它会来得那么突然。你长变很多了,我都认不出你了。”
夏利轩感到脸上有点烧,他抬起头看了看李俐。李俐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夏利轩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得转过头去抚摸身旁的那棵樟树。
“自从新水一别后,我就日夜盼望着你有一天会来找我。哪知道你我刚走不久,学校就倒闭了,我们都转到期了另一所学校。”
“一放假我就去新水外婆家度假,可当我到了新水小学,那儿到处都是难闻的油漆味和‘嗡嗡’的机器声,小学已经不存在了。在石岭的这些年,我非常怀念在新水读幼儿班的那一年,那些日子恐怕是我玩得最快乐的日子了。那时的我仗着自己的舅舅是新水小学的校长,在学校成王成霸。那个时候全班的人都得喊我‘师父’,我们经常在一起扮演《西游记》,我总是演唐僧,而你总是演女妖。”
夏利轩说着说着便笑了,他看了看李俐,只见李俐也微笑着,似乎也进入了那场回忆之中。于是他继续说了下去。
“记得有一次,好像是上演《三打白骨精》吧,在学校操场上,你叫两个‘小妖’把我捉走,那个扮演猪八戒的胖子大喊一声:‘师父,别怕,俺老猪救你来了’。正当双方撕扯之际,一个不小心却把我给掉下来了。刚好掉在一颗石头上,摔掉了一颗牙齿。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在一起演过《西游记》了。”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李俐也说了起来:“是啊,那时的你真的很顽皮。出了那件事之后,我们就不再演《西游记》了,可你又把我们分成两边,叫我们玩泥巴仗,弄得我们全身脏兮兮的。”
夏利轩笑了笑说:“那时候学校后面是座桔山。我总是带着大家去偷桔子,每一次你都不肯去,我就说你不去我就不分给你吃,结果……”
“结果你每次都把最多的一份分给了我。”李俐抢先一步说了出来,“还记得大头吗?有次他头发上光油油的,老师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吃饭时弄得一手油,他妈舍不得,就叫他把油抹在了头上,逗得我们哈哈大笑。他可真滑头!”
“当然记得啊,小时候我去外婆家的路上还碰到过他几回呢!但他还不算很滑头,我记得有个男孩,有次他犯了错,老师要打他手掌,他就在手掌上涂了层润滑油。老师用竹片打他时一滑一滑的,打完之后他还说,‘不痛不痛,一点也不痛’。现在我都不记得他是谁来着了。”
“那个男孩?他不就是你吗?”李俐哧哧地笑了起来。
“是我吗?”夏利轩疑惑地搔了搔头,“我怎么不记得了?我记得我当时也在场呢,怎么可能是我呢?”
“你真的不记得了?那算了。”李俐感到眼眶已经有点湿湿的了,她挽起袖管看了看手表,此时离晚自习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去上课吧!”李俐转身欲走。
“等一下,我还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
“什么事?”李俐转身怪怪地看着夏利轩。
“就是……,我有个毛病,当我在沉思的时候,这时若有人把我惊醒,我就会全身发热,满头大汗。你知道吗?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吓了我两次了。今中午不知道是你,我才说了那句话的。”
“哦,我知道了。”李俐对着夏利轩笑了一下。
“那,我们去上课吧!”,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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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逢的喜悦
第二章相逢的喜悦
<一>
“众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教室门口的栏杆旁,夏利轩正伏在那儿深情地吟着这首诗。刚才他想起了写李俐的重逢,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这首诗,于是他就不由自主地吟了出来。
这时,另一个人扑到了他的旁边。
“兄弟,在说谁呢?”
夏利轩见是江子华,便说道:“在说李俐呢。你知道吗,她竟然会是我分别了八年的幼儿班时的同学,而且我们相认了。”
“真的?不是骗我吧?”江子华显然不相信。
“我啥时候骗过你啊?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做拿你寻开心?不信算了,我还懒得和你说呢。”夏利轩说着走进了教室。
夏利轩想起了和李俐的赌约。他和李俐已经相认了,那个赌约也就毫无意义了,但夏利轩还是想继续下去。
今天是赌约的最后一天,夏利轩胜利在望。
见李俐还没来,夏利轩想拿《唐诗三百首》出来再看一下,以求待李俐来时实行最后一击,取得这个赌约的最后胜利。
打开课桌,一封粉红色的折成心形的信笺映入夏利轩的眼睛。这种事夏利轩见多了,见怪不怪。他只当是一封普通的情书,当时就拆开看了起来。
<二>
轩:
你好吗?请原谅我这么唐突地给你写了第一封信。
新水一别后,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你。那是有一年的新春,当时我正在家门口玩耍,我看到了你和你妹妹从我家门前的马路上走了过去。我知道你们是去新水外婆家拜年的。我想,你们以后去那拜年也会从我家门前经过。从此每年的新春我都坐在家门口傻傻地等。结果每年我都会看到你和你妹妹从我家门前走过。我真的好高兴,有次我真的好想喊你,可是我又好怕,我怕我喊了你之后你却认不出我了。
小学毕业后,我欢欢喜喜地进入了石岭中学,因为石岭是你的家乡。可是石岭这么大,人海茫茫,我又要去哪里找你呢?
期中考试后,我去看光荣榜,想看看自己有没有上榜。在光荣榜上,我看到你的名字。当时我真的好高兴,同时我又害怕那不是你,只是一个和你同名的人。直到有一天;学校举办古诗歌背诵大赛。我看到你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背诵了将近百首的诗;然后裁判说:“停。不用背了,你赢了。”这时好多人围了上去。我也挤了进去,你看到了我,但你没有任何反应。我知道你已经不记得我了。我本想喊你的,可我好怕你一点也不记得我了。
之后每一次考试后;我都会去看光荣榜。每次看到你的名字出现在光荣榜上;我都会高兴地跳起来。慢慢地你的名字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校刊与杂志上。每期的校刊我都会去认真地看。你的诗和小说太感人了;同时也写得太忧郁了。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但我还是很喜欢它们的。
渐渐地;你成为了同学们饭后必谈的话题;我也从他们口中听到了很多有关你的事;像上课不认真听讲;不是看小说就是睡觉……,用个成语来形容就是“妇孺皆知”!
我一直都没去找你,可没想到初三我和你分到了同一个班。更没想到的是,你也没有忘记过我。当你提出要打赌的时候,我早就知道你赢定了,可我还是答应了。
怎么样?聪明的你是否想到我早就认出你了呢?
<三>
真的没想到啊,一向自认为聪明的我却给你骗住了。夏利轩想着便笑了,把信卡在书里放到了课桌里。
江子华在一旁待着,却没想到夏利轩会把信放到课桌里。原来他俩有个协议,无论“情书”是写给谁的,他俩都要分享。而夏利轩亲口对江子华说过,只要不是夏雪莹的,谁的都可以给他看。
“夏雪莹的?”江子华疑惑地问道。
夏利轩没有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江子华看到那封信。
这时,一个小小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四>
“李俐,我们继续吧!”夏利轩微笑着把《唐诗三百首》递给了李俐。
“不用了,我知道你能行的。”
“这怎么行呢?说好了要背完它的。”夏利轩装作有点生气的样子。
“那好吧,你背吧。”李俐只好接过书。
夏利轩就开始背了。刚开始时还挺顺利的,背了十来首后就有点吞吞吐吐的了。
“不好,卡住了!等等,容我再想想。”夏利轩用手捂着头,“真的不记得了。该死,怎么关键时刻竟忘了呢?算了,我认输。中午我请客。”
“不可能,你肯定记得!”李俐不信。
“忘了就是忘了啊。愿赌服输,就这样说定了,今天中午我请客!”
中计!夏利轩在心里大笑,搞定!
<五>
刚参加开学典礼回来,教室里闹哄哄的。
刚才在开学典礼上,老刘大谈严峻的中考形势,以及上几届的学姐学兄们艰苦奋斗的拼搏精神,使得这群刚进入初三不久的学生们个个面如土色,才一进教室,大家就都叽叽喳喳地谈论起来,而夏利轩则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老刘是石岭中学的政治主任,和夏利轩所在的C91班的班主任一样,也姓刘。为了区分他们俩,学生们就把他们分别叫作“老刘”、“小刘”。
刚出了一身汗,夏利轩便拿起一本书扇起风来。
“刚才老刘说上届有个学姐为了应付中考半年才回一次家,头发一个月也不洗,嘴唇干裂了也不顾,整天泡在题海当中,还要我们学习她的拼搏精神。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阿轩,你怎么看啊?”李俐也说了起来。
女孩子到底是女孩子,别人说什么都信以为真。
“我始终保持我的观点,如果考高中就要拼命,那么考大学又要拿什么来拼呢?”夏利轩满不在乎地说。
其实一进入初中,夏利轩就常对家人说:“你们放心吧,重点高中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没有一点问题!”他也常说:“如果区区一个重点高中还要拼命去考,那就说明我还真不是一个读书的料。”正是因为这种高度的自信,使得他在学校鹤立鸡群;从而处于不败之地。
老刘讲的话对夏利轩来说是用来骗小孩子的。老刘说;石岭中学之所以能长年处于乡下中学第一的地位;是由于他的存在。他还说只要他还在这所学校;这个学校就会有奇迹。这些话夏利轩只当他是在吹牛皮。但夏利轩也很敬佩老刘;;学校能取得这些成绩离不开他的治学严谨;他的确功不可没。
“今天下午又要调座位了;才坐了两周不到呢;我们三个又要分开了。”江子华不满地嘟着嘴。他说的“我们三个”是指他自己、夏利轩还有李俐。
“是啊,我和轩才相认不久呢,好多话没说就要分开了。”李俐也发起了牢骚。
“相认不久?阿轩说的是真的?你们真的是老同学???”江子华连问了三问。
夏利轩没有理江子华,对李俐说道:“你舍不得我们分开吗?”
“当然啦,我们还要叙旧嘛。”
“那,我有办法。”
<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