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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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你念禅经三遍。
“师姐,你明知我不会。”
“不会就拉倒吧,等你会了再说吧。”
我明知妙音指我而来,我确不好接,只装作未听见,自顾走自己的路。
快到石阶尽头了,妙音对师兄说:“上完台阶前,你让师兄帮你也成。”
师兄拉了我一下,摇了摇,示意着。我看了一眼他,想他将我也真诚,不假思索地回道:
月沉龙潭一白昼,知我轮俗道千载。
妙音边走边思量着,在石阶顶上停了一下说:“那是无赖,你管他作甚?”
一整日,为了赖子的招惹,心中郁郁不快。临晚了,妙音也没有让我去取捐银,却是让师兄和小顺子去了。晚膳完了,妙音告知大家,要和大家说个事儿。
我们大伙又都聚在了会客厅里,师太坐在主位上,妙音立在她旁边。那赖子依然十分冒失,在大伙没聚齐前,在那里高声谈论着,惹得师太也簇起了眉头。一干人终于到齐了,妙音清了清嗓音说:“各位师兄,我今天想跟大伙说个事儿,大家都知道大伙的月钱跟捐银收入挂钩的。今儿我想告诉大家,这月院里的收入又少了许多。是不是大伙懈怠了?所幸的是相命铺里收入还可以,不过就算是贡献最大的德福师兄也不如前些天了。”那赖子听到提到他的名,怔在那里思忖妙音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又望了妙音又转头望望我,我也是一头雾水。
妙音接着说:“下边万圣阁都是由德顺师兄日值的,他那里向来收入最少,今个儿只有百元,照这样下去大伙的月支可就要大打折扣了。”讲到收入,都关系到自个儿的切身利益,大伙儿都屏心静听着。
“我想听听大伙的意见,如何改善这一状况呢?”妙音问完这句,长久不吭声,目光环视着大家。大伙都沉默着,也许大家都没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妙音又转向师太,向师太示询。师太木定着,好像没有听见。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说给大伙听听如何?”妙音又环视向众人。众人没有一个接茬的。
“我想让几位能干的师兄下去日值不景气的大殿,拉平各地捐银的差距。至于下去的师兄可能会辛苦些,但我们可以在月末给他特别的照顾。”
妙音又长久的顿了顿,转向师太,向师太示意。师太说了声:“也好。”
妙音马上接着说:“德福,德扬两位师兄在我们院中是最能干的。我想让他们到万圣阁和土地庙去兴兴香火。至于提成,由本来的5%加到10%,这样一来,两位师兄和院里都会有些益处。师太,你说怎么样?”
德福,德扬想站起来辩说,妙音摆了摆手说:“我们最终听师太的示下。师太要是不能决绝,我打个电话请示请示院长。
师太本来还在犹疑着,待听到妙音说请示院长一句,像是终于下了狠心一般说:“这样试试也好,也好。”
“那就这样吧,师太,还有什么事么?”妙音问。
“哦,没有,我没有事。”
“没事大伙就散了,只是辛苦德福,德扬两位师兄了。”
德福,德扬还欲说些什么,大伙已经开始往外走了。我坐在厅里的角落里,久久地盯着妙音看。想笑又忍不住止住,说是睚眦必报吧,但也太露了吧。等到大伙散去,我也匆匆逃回房去。两牛相抵,可不要踩着我这头小羊。但我自己心底又分明清楚,这事我又脱得了干系么?或本来我就是祸端?无量佛,赐给我一寸净土吧。第二天,我照样起得很早,在三清殿静坐了一阵儿,又回屋取了一本《南华经》往万竹林寻幽去。竹林远离凡尘,又处在山谷之中,长得很是兴盛,好些竹子长得粗圆高拔。林中散落着薄薄的一层竹叶。一条石砌的小道,盘旋在竹林中。在竹林的一处高阔处还搭建了一条竹廊,竹廊做得很是精巧,在竹廊上向下望,可看见半座水库,而竹廊的边上则是谷中的一条小溪,小溪的水确是从大仙升天处流下来的。竹廊中还有几张竹桌和竹凳,我便拣处干净的座位坐下来,独自享受着青山绿水间的宁静。远处,整个道院隐没在苍松古木间。偶尔传来一两声钟鼓声,平添了无穷的意境。我又暗自庆幸自己在修心之境又找到一处自在之所。
在竹林中也不知呆了多久,待回转三清宫前时,早已过了午膳时间,便在素食馆中让伙房做了一碗三鲜面,独自坐在雅间细细地嚼咽。完了,又在三清宫边转了转,只有那师太一直在禅坐着念经。算卦铺里果然去了赖子,但我没有丝毫的欣喜,那赖子决不是好缠的人物。
一连几天,我不是往万竹林去避幽,就是在房中读书,有时也偶然去听听禅课。几回和妙音相遇,都是相互远远地打稽,各自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
四
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
何日更重游。一一忆江南
一日,早膳后,我正在房中闲坐,师兄来敲门,说是妙音让我去接待香客。我和师兄来到妙音日值处,见妙音正同一位女施主在闲聊,看来她们很熟络。见我们去了,妙音示意介绍了我,说是院中管事的师兄。小琴只上了两杯香茶,我和师兄入座在茶几旁。那女施主又问起每日的课业,妙音大抵说了说。那女施主说:“这里真是一方世外桃源,真是静修的好地方。”我稽首插了一句:“既然施主说这里是静修之地,何不在此多住些时日?院中倒有几间清静的客房,很方便的。”那女施主脸上有些喜色说:“再说,再说。”一会儿小琴过来向妙音说:“师姐,早课开始了。”那妇施主站起来说:“走,我们也去圣前参拜参拜。”
我们一行来到三清宫,老道长已领着一班的师兄在做道场,丝竹音乐阵阵响起。女施主熟练地在一蒲团上拜下,默默地念咏着她自己的经。妙音用手触了我一下,示意我走过一边,接着说:“等会儿挑时机让施主捐些香火钱,我和她熟络了,你开口说吧。”我抬眼望了她一下,不吭声一一怎么让我化缘啊!交待完,妙音自去加入到道场的行列中,披上白袍的她如广寒宫中的仙娥,舞起来的她端庄而婀娜,使整个道场顿时有了生气起来。早课完了,师兄们鱼贯的退出,只有师太还在敲着木鱼念着经。那女施主也是一脸前虔诚,久久地在喃喃念着经。
妙音脱去披风,换了一身装束过来了,她让师兄去膳房知会一声,准备午膳,又到师太跟前跟她耳语了一番,许是请她一起用膳,但师太的脸上有些歉意,显然她是回绝了。我们于是又请施主一起去用膳,施主脸上笑着说:“太客气了。”
还是那个雅间,小琴早已在那里沏好了茶,摆好了糕点。我们几个入坐,请施主坐了上首,大家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施主说,真羡慕我们,可以无拘无束,与世无争。绕了几道弯,她又说:“哪日把俗事了了,也来这里过上那神仙日子。”
菜上来了,上了满满的一桌。小琴过来帮着夹菜,施主笑着客套着,小琴又帮妙音和我夹上,最末又在师兄碗里夹上鱼,虾,师兄忙欠身道谢。我让小琴坐下一同用膳,小琴看了看妙音,妙音笑着说:“坐下来一起吃吧。”小琴乖巧地在我身边落坐。
席间,师兄起来帮大家夹了一轮菜,施主忙说:“自己来,自己来。”后来师兄只顾帮我和小琴夹了。今日,妙音又和我对着坐,席上,她不时用目光示意我开口,但我却怎么也提不起头,开不了口,只是苦笑着,末了,看见妙音恨恨的眼神。
这次吃饭,没有了院长和师太在座,我们都感觉自在了些。施主又谈到了自己家中的事,大抵是生活富足了,却还有许多不如意的事。我也渐渐听出了她家道殷富的样子,施主对这桌素食称道不已,说难得有机会吃到这么好的饭菜。吃得差不多了,小琴又去为大家续上了菜。
品了几口茶,施主自己说:“这位师兄,我想给院里捐些香火钱,怎么捐啊?”我稍一怔,随及反应了过来:“难得施主大方。香火钱么,随施主的心意捐吧。乐善好助的施主有捐一万两万的,也有捐四五万的。那长明灯塔上面一层的也有认捐十万的。”那女施主也不作任何声色说:“那我也捐十万吧,以后还要时常来打扰你们,来吃你们的斋饭呢!”我忙说:“谢谢施主大方,施主与我们有缘呢!要乐意,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吧。”施主忙说:“好,好,好!”我抬眼向妙音看去,只见她眉尖上挑,似是一丝得色。
完了,我又让师兄到宾馆打理上房去,好让施主休息。师兄应声而去。
我们出素食馆来,施主说,她要自个儿四处走走,我和妙音都说陪着她。她说“不必,不必。”我们拗不过她,让她一个人四处逛去。
一会儿,师兄回来了,说:“院里留着的五间客房都有人住呢,是赖子他们几个。宾馆老板说,从夏日开始,他们就每晚住那里呢,将近住了四十来天了。”我向妙音看去,看她怎么处理。妙音坐在她自己的位子上,头也不抬说:“我早知道了,师兄,你说怎么办吧。”
我马上让师兄把宾馆老板叫上来,师兄扭头就走。我自己坐在妙音财务室的沙发上。小琴去上了两杯茶,还拿了两盒烟放在茶几上。烟是未开封的“中华”,我撕开封条,抽出一支,径自点上。妙音靠坐的旁边是一只大保险柜,身边是一排书架,架上摆满了书,封面墙上挂着的是一幅山水画,俨然便是道院座落的北山。那画理得远近疏密有致,主次分明,却是大家手笔。我站起来走近前去,仔细地观摩起来。
“师兄,师姐。邓老板来了。”却是师兄领宾馆老板来了。
我转过身,邓老板笑着搭讪着。
我“哦”一声,没再理他,径自在沙发上坐下。
那邓老板又掏出烟,敬来,我示着手上点着的烟,没接。邓老板讪讪地在一旁坐下。妙音开口了:“这是院里新来的管事师兄,以后院中的事务都由他经管。邓老板,宾馆里那几间客房是怎么一回事呀?”
“那是……”邓老板又将身转向妙音说,“那德福来时说,院中的客房反正空着,大热天的,就让他们住住。”
“当初,院长是怎么跟你说的?”
“当初,院长是说,若没有院中管事来说,就客满也不让我开出的,可是……”
“那不就得了,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总是你们院中自己人住的,师兄,你说呢?”邓老板又转向我。
我又抽了几口烟,不紧不慢地说:“照理说,你开出房间,该按你们自己的房费算。要不,你把每天的空房都让院中的师兄们住好了?是么,邓老板。“
“可五间房,四十来天,我也认不起呀!那可要四万块呢?”
“你认不起,院中可认得起。院中就算没这家宾馆也照样过下去。”我又抽出一支烟,续上。
“我这是怎么了,每天还要帮忙搞卫生,真是见鬼了。”
“你是以后还这样,怕真是要见鬼呢!你相信么?”我丝毫不饶他。
做生意的人,脑子当然转得快,得罪院中人,他的生意还怎么做,何况,每年都要向院中承包一次。
“师兄,能不能原谅一次呀!我就赔个理,房费少赔点。”
“你先把各房钥匙收好,把房间收拾清爽,今晚就有客人住的。至于怎么善后,我同我师姐商议再说。好了,你先走吧。”
邓老板走了,我同妙音,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不作声。
最后还是妙音开了口:“师兄,你摆谱摆得好气势哦!真服了你了,两盒烟放着,居然不递一根过去。”
我顽皮地一笑,其实我是特好商量又特心软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赖子惹我,我真想好好地善待每一人。我心里对自己说。
不久后,师兄来敲我的门,身后随着邓老板。邓老板说,房间收拾好了,他又去知会了赖子。我“哦”了一声,示意他好走了。邓老板出门前又掏出了两条中华烟说:“师兄来了,没有来拜会,不好意思。”我让他拿回,他放下就逃一般地去了。我让师兄等会儿去安顿那女施主。他走时,递了一条烟给他。师兄讪讪着不敢接。“拿着,不抽白不抽。”师兄感激地走了。
晚膳,我们又五个人一起吃,菜照样还是很丰盛。女施主谢过了菜,又说那房间很清静,布置得也很不错。我们都说不客气,让女施主好好休息。完了,妙音又让小琴陪施主下去。待剩下我和妙音时,对她说:“我收了邓老板两条烟。”“不拿白不拿。不过以后的烟可以从院中招待费中拿。没了就叫小琴买去。”我说了声“谢谢”。
那女施主在院中住了三四天,在住的日子里,她让家中往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