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场上的骆驼-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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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这小子估计是从小娇生惯养的，没被人这么打过，一下给蒙了，昏头昏脑的说：“如果没有毕晴，你会喜欢上我吗？”

　　　　我当时听了那话，杀人的心都有了。语无伦次的骂道：“你这水性扬花的东西，我去喜欢猪也不会喜欢你的，你最好对毕晴一心一意，三从四德，不然我他妈找人把你给阉了。”估计我也是气糊涂了，不然那样的话怎么也给骂出来了呢。

　　　　于是整天求神拜佛的，只求毕晴能和张靖书顺顺利利的在一起，千万可别又出什么乱子。不然我真是死也要趴着，这辈子都没脸见毕晴了。甚至想把张靖书直接给灭口。

　　　　可现在想想我多自私呀。只想毕晴会怪我，却没想到她的幸福。我他妈当初那脑子叫麻条给抽了。她喜欢的是曲歌呀。

　　　　毕晴继续说道：“也许你不知道，张靖书喜欢的是你。”她的五官全缩一块去了，看着她那痛苦的表情我真恨不的找个地逢钻下去。

　　　　“曲歌也喜欢你，你真是个幸运儿，所有人都喜欢你，可小唐，你喜欢的到底是谁？”

　　　　幸运儿？如果幸运儿拥有的只是一大堆伤心的往事和无奈的话，我倒情愿自己是个喝口水就能呛死的霉女。宁愿不要出生，不要存在，化为虚无。

　　　　“你到底喜欢的谁呀？”她重复的问道。

　　　　我的脑子一下全乱了，什么都想不起来。曲歌、白羽飞、张靖书、吴晨，这些人的面孔重叠在一起，混合，化为烟雾，让我迷失在这片紫陌红尘中。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毕晴硬生生的站在我跟前，眼里满是怨恨。凄然。

　　　　“毕晴，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有什么话好说，有些事的发生根本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之中，无能为力，我搂着一大堆的无奈，缩到世界的角落，那种渺小的感觉，总让我觉得生存的无意。突然想起电视剧里的一个情节：一个文弱书生跪在夜雨中，边扇自己耳光边哭喊，我没用，我没用。

　　　　我现在才明白，这句我没用是多么惨淡的一句自嘲。会那么铺天盖地的勾起人内心无边际的自卑感。我没用。

　　　　毕晴突然拍了我一把，用手一抹眼泪，整个人一下又灿烂起来，笑的桃花带雨，“看咱俩都扯哪里去了，都八百年前的历史了，还把人伤感成这样了。”

　　　　我着她的笑，心里更难受。以前她一难过就会对着我哭一整天的。而现在她已经不愿在我面前流露伤感了。

　　　　挡在伤感前的笑容。让人心碎。

　　　　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是啊，都是历史了。”我也笑了一下。

　　　　我突然想起了张小娴的一句话：所有的伤心和快乐，一天过去都成为往事。

　　　　往事如烟。可这些烟尘总叫我挥之不去。以前觉得自己活的很洒脱，打架，逃课，谈恋爱，上大学，整天任性胡为，而没了他们这些人，我已经任性不起来了。

　　　　其实说到底我就是个懦夫。拿不起。放不下。

　　　　后来我们说起了童年的趣事。开心。我们笑的挤在一起，笑的直流眼泪。那一排杜鹃花被我们蹂躏的都不像样子了。花瓣。碎落。一地落红。惨淡的芬芳。

　　　　我走的时候毕晴说要请我吃饭。我推说报社还有几份稿子要赶。她也再没硬留，只说叫我放心，曲歌也是她的朋友。

　　　　我没回报社，也没回家。一个人在太阳底下散步，一直到天黑。

　　　　路过一个音像店。听到王菲那能噎死人的声音在绕梁空行。“……我把水晶鞋给了他，12点给了他……我把声音给了他，画面给了他……我把心给了他，身体给了他……

　　　　……如果我还有哀伤，让风吹散它，

　　　　如果我还有快乐，也许吧……”。

　　　　毕晴。

　　　　我的心一阵痛。

　　　　张爱玲说一个女人如果嫁给了她不爱的男人，就等于长期卖淫。那么一个男人娶了他不爱的女人，又算什么呢？

　　　　后来听丁当说，曲歌入狱后一直是毕晴帮着活动，不然也不会判的那么轻了。毕晴。知道后来曲歌出狱也是毕晴一直暗中出的力。

　　　　这个任性的女人为她所爱的人默默付出了那么多，可最终她又得到了什么。

　　　　以前我问过曲歌说：“人家说女人为爱而生，那男人呢？”

　　　　他认真的说：“男人为他所爱的女人而生。”

　　　　当时听了他的话我感动了好半天。可现在想想，他的话多虚呀。他如果真是为他所爱的人而生就不会为了金钱挺而走险，还借口说是为了让爱人将来生活的更好。屁话。

　　　　可见一个男人的爱是多么的不彻底，只有毕晴这样的傻瓜女人才会那么不计回报的付出。也只有她那样的人才会爱的那么有血性。

　　　　她和张靖书的婚姻只维持了三年。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踏了。高中时语文老师问读了这句话有什么感受，我说没感觉，无话可说。现在感觉一大堆。可我。仍无话可说。

　　　　自从那次见面后，我和毕晴再没联系过。我们只有以前，没有以后了。剩下只有回忆，像化石一般，硬生生的埋在心里。

　　　　有一次看到报纸上的一篇文章说如果把喜马拉雅山炸个口子，那一定会引起气候的变化。

　　　　其实喜马拉雅山还没给炸开，气候早就变了。
丢了水晶鞋的灰姑娘
　　　　吴晨还是离开我了。

　　　　我趴在酒吧的吧台上，定定的盯着那一大杯白酒。我看见自己的眼睛有点忧郁，映在杯底，晃荡不定。

　　　　那个帅气的调酒师一直忐忑不安的看着我，估计是没见过女的那样喝白酒的。少见多怪。

　　　　有个男的提着瓶啤酒在台上东倒西歪的献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唱的贼有感情。下面的几个痴男怨女的使劲的鼓掌。有几位仁兄一郁闷也跟上去发泄感情，几个人唱的是此起彼伏，“……如果说你要走，我不会留……我说算你狠……算你狠……”。

　　　　我微微笑了一下，轻道：“白痴”。

　　　　不留是因为知道根本留不住。

　　　　我仍盯着那杯白酒，寻思着我要真喝下去准的醉死，没人送我回家，明天还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工作，我唯一剩下的东西，要连工作也丢了，那我真的是除了自己什么也没了。万一在遇见个变态色狼什么的，那我可就连自己也没了。

　　　　“给我换杯橘汁吧。”

　　　　那调酒师立刻灿烂起来，一升手就把那一大杯白酒给撤了，小心一一的端上来杯橘子汁。我哼了一声。心想我这喝醉了又不要你送，真是。

　　　　我端着杯果汁，看着那些醉的又哭又闹的大哥大姐们，心里特有成就感。那些人就知道借酒销愁，看我多理性，多洒脱，不就是失恋嘛，这世界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人，也不缺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泪一下流了出来。这橘子汁可真酸，都酸到人心里去了。

　　　　我拿出镜子照了半天，明天可有个重要的采访，这眼睛要哭肿了可毁了。

　　　　刚擦干泪，那咸咸的东西又流到嘴角。这还没完了，这怎么配的果汁呀，这么呛人。

　　　　上面换一女的唱《分手快乐》。

　　　　那天我和吴晨分手，我最后说的一句就是分手快乐，然后就走了。当时时间掐的特准，刚转身走了两步，眼泪就噼里啪啦往下掉。什么烂话，谁分手会高兴呀，除非是没有动过真情。

　　　　不过我当时步子迈的特轻快，估计他当时看着我的背影一定挺郁闷的。从小我就觉得自己很有演戏的天分，能装，没考电影学院真是遗憾。

　　　　我现在一想起来，仿佛那天7月初7呀，真他妈变态，我们竟然是在中国情人节分的手。牛郎织女还那天相聚呢。多值得纪念呀，鹊桥刚铺上，我们就散了。

　　　　要知道那天我说了我这一生最有价值的一句话。我说，这个订婚戒指我留下来做个纪念吧。我可赚大了，一万多呢，王曦之一字才千金，我比他厉害多了。

　　　　这时过来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挺可爱的一小姑娘，我把戒指套在她细小的手指上说：“姐姐送你的结婚礼物。”小姑娘先是一愣，然后高兴的跑开了，大概是怕我反悔。不过我真有点遗憾，那可是我和吴晨挑了一个月才中意的呀，呵呵。现在什么都没了。

　　　　我一直觉得我的泪腺有问题，眼泪一流就止不住了，跟黄河泛滥了似的。改天去眼科看看。

　　　　那个调酒师递过来张面巾纸。他说他给很多坐在吧台前的女孩递过面巾纸。我问有多少。他说不计其数。于是我心理平衡多了。

　　　　从酒吧出来已经12点多了。

　　　　要让曲歌知道我跑去酒吧喝了一晚的果汁，一定骂我变态。他要在就好了，以前有什么事就找他哭。他总是边骂我边给我递面巾纸，我说他不会安慰人，他就特有理的说是教我先反省自己，用理智去解决问题。

　　　　所以我今天很理智，没有喝酒也没有开快车。

　　　　想想我开车还是吴晨教我的。我这人性子急又胆小。一片空旷的练车场我都能把那车子给开的张牙舞爪的，然后把自己吓的几欲昏死。有好几次我都垂头丧气的对吴晨说，不干了。他总是又是心疼我又心疼车子的说，他这个人做事从不半途而费的。可是他对我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半途而费了呢。

　　　　我刚学会吴晨就后悔了。我这人有点阳光就灿烂，学会开车，又学会了开快车。着是他始料不及的。还是曲歌聪明。以前我总缠他教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杀手锦都用上了，那小子还是坚定的说：“你可是个定时炸弹，学会开枪就想杀人了。骑个自行车都是妨害公民安全，还敢开车。”

　　　　可我还是学会了。自从我考了驾照后，吴晨就没再让我动过方向盘。还一本正经的说：“我什么事都顺着你，可就这事不行。”我说：“胆小鬼，我还能把自己塞卡车轮子下去呀。”他眼睛一红，头发都竖起来了，说：“我还想着和你抱着我们的孙子逛公园呢。”我当时笑他想的太远，婚还没结呢就想孙子了，这人。

　　　　我在想，他在离开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在开快车。现在我已经和他的孙子无关了。他自然不怕。所以我不再开快车。

　　　　看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真是个不可企及的神话。

　　　　此刻大概现在他大概在给别人当司机呢。身边坐着个如花似玉，楚楚动人的林雪娴。

　　　　老天爷挺会捉弄人的。又是林雪娴。这娘们上辈子做什么好事了呀，还是真有那么多人欠她的。曲歌还在牢里呢，丁当还没缓过来，我爸爸还在感叹世淡炎凉时，她又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把吴晨给勾引去了。

　　　　也许不该是勾引，是吸引才对。

　　　　吴晨说林雪娴像他的初恋女友。我傻了，以前问及他的初恋时，他总是笑笑，我一直自做多情的以为我是第一个走进他生命的女人。我们在一起三年了，分手的这天才知道，原来，他的初恋，不是我。可是他从来没有提过。记得以前我让他对我说我爱你，他总是不好意思的说，最真的爱是藏在心里的。当时我幸福的感觉都可以升天了，像个鸵鸟似的把头塞到他怀里。我他妈真一白痴，什么是最真的我算是明白了。

　　　　我们在一起三年，婚都定了，房子都看好了。正当我在憧憬美好的生活，计划未来，想着和他共度一生的时候，他跑来跟我说，有个女的长的像他的初恋女友，要离开我，而这个女的居然是林雪娴。我一下蒙了。

　　　　到现在我还没明白过来，我算什么。他对我说缘来缘散缘如水，狗屁，水还有点型呢，我压根就一空气。

　　　　书本华说女人的天性就是伪装和表演。男人有何尝不是。

　　　　我现在觉得上天很公平。给予每个人不同的专长。像林雪娴这种什么都不会的女人最会的就是拐男人。从小拐的丁当离家出走，拐的曲歌去找。后来拐的一个大富翁屁颠屁颠的跟她满世界的乱窜。现在把吴晨也拐走了。

　　　　不过吴晨大概不一样，反正不是林雪娴也会是别的女人。天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长的像他的初恋女友。
走吧，天鹅来了
　　　　我现在有点感谢林雪娴是在我们结婚之前把他给拐走了。不然我真成弃妇了。在我眼里，离过婚的女人比未婚妈妈都掉价。

　　　　我开着车安全的回到了家。冲澡。睡觉。这晚我没有吃安眠药居然睡的很香。

　　　　早上起来我惊奇的发现，昨晚哭的那么厉害，眼睛居然没有肿。今天还有个重要的人物要采访。幸好。

　　　　我和同事在酒店的大厅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了，还不见那位重要人物的影子。同事有点不耐烦的说：“这有钱人架子就是大。”我镇定的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居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