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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玉阶辞-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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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拜。绮素连忙相扶,要她不必多礼。

临川公主却微笑坚持:“礼不可废。”

见礼之后,绮素亲自引她入座。临川公主一边与她叙话,一边向身后宫人使个眼色。宫人会意,命人呈上了十匹蜀锦为礼。

拜见也就罢了,出手便是厚礼,未免客气过甚。绮素携了临川公主的手,微笑道:“你有了喜事,我还不曾送份贺礼,怎好反受你的?”

“贤妃娘子是阿芜长辈,原该孝敬,”临川公主笑答,“何况阿芜当年及笄,正是娘子执礼。我还从未向贤妃道谢呢?”

绮素看了一眼五彩团花的锦布:“那不过是小事,何必放在心上?蜀锦贵重,不如留着自己使。”

临川公主笑道:“这是阿翁在蜀地的门生所赠,阿翁尽数给了我。我也不少这点钱帛,不过瞧着花样还算新奇,便借花献佛了。我又不像瑶光妹妹,将来还要攒个嫁妆。”

这话不免让绮素莞尔:“如此,我便替瑶光收着罢。”

她命人收了蜀锦,目光轻轻扫过临川公主仍然平坦的腹部,转向绿荷低语数句。绿荷点头退去,不多时捧了一个托盘入内,双手呈给临川公主。

临川公主低头,见盘内是一个绛色纱囊。她看向绮素,见绮素含笑点头,便拾起拆开,里面却是弓弦一枚。她不解何意,复向绮素问:“请教贤妃这是何物?”

绮素微笑道:“我收了你的礼,岂能没有回赠?你夫妇不缺财帛,寻常的回礼也必定入不了你们的眼。这件物事或许还有些用处。”

临川公主果然被勾起兴趣,将纱囊翻来复去的看:“此物有何效用?”

绮素从她手里拿过纱囊,亲手替她系在臂上:“这是民间求男之法。有娠后以弓弦封于绛囊,悬于妇人左臂,满百日后摘去。我看你夫妇尚未得子,便想到此法。虽不知其是否有效,但我想试试总是无妨。这弦乃是当年至尊从旧弓上取下送给莲生奴玩的,应不致辱没你们身份。”

临川公主大喜:“岂敢。父亲用过的,自非寻常之物。贤妃娘子有心了。”

绮素知道赵修仪必然嘱咐过生养之事,却仍拣了些妇人怀胎生产之事说给她听。临川公主初听觉得与母亲所说大同小异,听了一会才觉出贤妃所讲更为详尽周到,便打起精神细细听着,不时还会问上几句。绮素见她听得认真,更是事无巨细的与她解释。宾主二人谈得热切,直至日暮将近,临川公主才起身告辞。

绮素知道赵修仪必在等她,便不相留,只亲送至门口。临走前,临川公主握着她的手诚恳道:“贤妃今日所言,阿芜获益良多。我年轻识浅,这一胎又来得着实不易,日后怕还有许多事要向贤妃请教。还望娘子莫要嫌我聒噪。”

绮素向她慈蔼一笑:“这是哪里的话。你若想问什么,只管遣人来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临川公主得她允诺,心满意足的回赵修仪殿中。她又陪母亲说了一会话,才乘车出宫。公主府内,宋遥及宋霆早已等候多时。一见临川公主车驾,两人都有些急切的起身相迎。

宋霆只在意妻子是否安适,因此上前只顾着扶她下车,不住的嘘寒问暖。

宋遥挂心的却另有其事,与公主互相施了一礼便急切问:“可见着贤妃了?”

临川公主点头:“见着了,礼也送出去了。”

宋遥暗暗舒一口气。让临川公主送礼本乃是投石问路之举。贤妃既然收了,便说明日后有接触的可能。

临川公主已在丈夫搀扶下入座。宋遥跟在她身后问:“贤妃可还说了些什么?”

“倒也没别的话,”临川公主想了想道,“只是嘱咐了些怀胎时要注意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宋遥喃喃。没说其他话,便是有希望了。他面色略松,向临川公主一揖:“难为公主,这种时候还要为宋家奔波。”

临川公主急忙相扶。她看了一眼宋霆,温婉一笑:“阿翁这是说哪里话,我嫁入宋家,便是宋家的人。为宋家分忧是我份内的事。今日我与贤妃已搭上了线,日后便可借安胎之事与她往来。等我与她亲近了,便可探下她的口风。”

“有劳公主,”宋遥长叹,“老夫生死皆不足惜,公主只要保得宋氏子孙平安,便是大功德了。”

临川公主见宋遥意态消沉,便出声安慰:“阿翁不必担心。这些年阿翁操持国事,劳苦功高。国朝岂不有善待功臣之礼?贤妃纵与阿翁有些隔阂,我必当尽力弥合。”

宋霆也道:“是啊,阿爹执政多年,在朝中不可或缺。新君将来也要依仗阿爹的。阿爹放心便是。”

宋遥皱眉,觉得儿子与新妇都过于天真。可他想到临川公主尚有身孕,不宜激动,便将忧虑埋在了心底。临川公主回府后即吩咐仆从摆宴,此时酒食如流水送上,宋遥也就与他们把盏言欢,话些家常,直到夜色深沉,他才起身告辞。

宋霆夫妇送走宋遥,临川公主才转向丈夫,亲昵的伸手蹭了蹭他的脖子。宋霆一笑,和妻子以额相抵:“今天累了吧?”

临川公主摇头:“其实贤妃为人不错,若不是记着阿翁的吩咐,我倒想好好和她说会话呢。”

宋霆歪着头:“真的?每次阿爹说起她都没什么好话呢。”

临川公主轻叹一声,偎依在丈夫身边道:“其实我阿娘也说过贤妃心思深,可我看着总觉不像。”

“我也不信,”宋霆将妻子放在自己膝上,“一个妇道人家而已,能玩什么花样?”

临川公主嗔道:“妇道人家怎么了?我也是妇道人家。”

“那怎么一样?”宋霆轻抚她的颈项,笑着道。

临川公主很是受用,轻轻点着丈夫鼻子道:“还是你最会说话。像我阿娘就会泼冷水,说我今天巴巴的前去拜见,还不定人家会怎么想呢?”

“我怎么想?”绮素听到绿荷问话时淡淡一笑,“一向没什么往来的人,若不是有事,谁会平白无故的上门?”

“这是自然。只是奴婢愚钝,还想不太明白。”绿荷一边伺候她晚妆一边赔笑道。

绮素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鎏金缠枝粉盒:“她出嫁这几年,回宫次数并不少,却和我一直没什么往来,怎么偏偏这时倒想起来了?我想来想去不外乎两个原因:要么她察觉到了什么,此番是背着宋家向我示好;要么就是她得了宋遥授意,有意与我接触。临川公主的性子可不像有远见的人,料想她也没胆子在宋遥背后做什么事。我猜后者的可能性倒更大些。”

“若是宋令公授意,不知又在图谋什么?”绿荷一边替她梳理长发一边深思道。

绮素微微一笑:“既是有意与我们接近,总有让我们知道的。等着瞧就是了。”

绿荷想了一回觉得有理,也就一笑置之了。

不多时发髻盘好,绮素才起身离了妆台。绿荷以为她要安寝,正欲关窗,却被她扬声制止。绮素走到窗前,见外面月色皎洁,昏灯照影,不觉触动心事,凝望片刻。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问:“北府那边还没有消息么?”

“还没有。”绿荷摇头。

绮素忧心仲仲:“表兄带兵追击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绿荷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安慰道:“郡公打了这么多年仗,一定不会有事的。何况楚王在北府呢,若有消息,一定会告知京里。”

“莲生奴……”绮素喃喃,“希望这孩子知道轻重,别事事都顺着他父亲的意思。他舅舅握着兵权,他才有实力和康王相抗。”

“楚王天资聪颖,一定明白的。”绿荷连忙道。

  “是吗?”绮素看向她,“但愿如此吧。”

111 定北

绮素并没有在回信中告知莲生奴自己的担忧,毕竟往来书信经过太多人的手,她无法保证这封信不会落入他人之手。因此她仅在家书中细嘱他小心饮食,注意时气。

此外她也在信中记述了京中各人近况:皇帝上次染疾后不废政事以致复原甚慢,如今依旧为头疼所困扰;杜宫正年高,终在上月请求告老,出宫安度晚年;瑶光又识了不少字,现由太妃亲自教导她弹筝;长寿依旧整日游猎,让人担心。末了,她又提及临川公主来访之事。这成功引起了莲生奴的注意。

虽然在他人看来这只是一封普通家书,但莲生奴熟知母亲的心性,她必是试图在长篇累牍的记述中告诉他一些事情。而整封信中,唯一让人不解的便是临川公主的事了——虽然在这封不短的信里这只占了寥寥数语。

临川公主与他们素无往来,若无缘故,她不会突然上门。莲生奴的看法和母亲不约而同。这位异母姐姐的来访恐怕并不仅仅代表她自己,而很有可能是整个宋家的意愿。莲生奴不可避免的想到,父亲身边必然发生了一些事情才会导致如此转变。

最合理的猜测莫过于父亲已和宰辅们商议过他对于边军的提议,且在言辞之间表示了赞同。这让宋遥意识到康王或许将无缘储位,因而才借临川公主来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但莲生奴不能确信的是宋遥此举是真心想与他们修好,还是仅做为缓兵之计,以便另有图谋?若是后者,他必须加快步伐,在宋遥有所行动之前将边军彻底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好在这件事上他已有所进展。在他请求下,丘守谦曾数次带他去城外大营。这让他有机会与中下级的年轻将领有所接触。不过莲生奴不得不承认,在结交朋友这方面,他远及不上长寿。虽然长寿在他人眼中一无是处,莲生奴却认为兄长也有别人没有的才具。至少他就无法像长寿一样彻底放下身段,和三教九流的人物混在一起。因此军中将士虽然普遍向他表示了善意,但他们仍不敢过于亲近于他。这样一来,他的计划自然受到影响。

念及此处,莲生奴叹息一声,将母亲的信折好,置于砚下。恰在此时,余朝胜匆忙入内。

“什么事?”莲生奴问。

“郡公回来了!”余朝胜压着嗓子道。

“你说什么?”莲生奴霍然起身。

虽然再三的压抑,余朝胜的声音仍因兴奋而微微颤抖:“追击的兵马刚刚回返了,渤海郡公带兵平安回返,听说还取了莫何与叶护的首级!”

渤海郡公即是苏仪。莲生奴用了不短的时间才完全理解了这意味着什么,心内一阵狂喜:“此话当真?”

“雁门郡公遣人传的消息,绝无虚言!”

莲生奴踱了两步,勉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后才道:“备马,更衣!”

余朝胜急忙服侍。莲生奴很快就准备停当,在侍从簇拥下出了都督府。他初欲前往官署,转念一想此时必有许多善后事宜,自己尚不谙诸事,去了只会影响他们做事,还是去苏仪府上等待为妙。

郡公府邸正忙于扫洒迎接苏仪,听闻楚王来访,都慌忙出迎。莲生奴被他们迎进书室,见他们如此忙碌,莲生奴便让他们不必忙着款待自己,各自归位即可。虽然如此,苏仪的家人们还是让人奉上了饮食才各自散去。

莲生奴端坐府内静待,却直等到日暮才见苏仪归来。

他是和长兄苏仁一道回返的。听闻家人告知莲生奴在此,两人急忙入内拜见。

莲生奴连忙让他们不必多礼。

数月征战,苏仪的仪容绝不能称为整洁。出征前他是微微发福的体形,如今却完全消瘦了下去,儒雅端正的面容此时却、被胡子遮住了一半。取下头盔后,他一头乱发便横七八竖的垂在肩上。

常年征战的军将多半都有以这副尊容出现的时候,苏仪自己也早已习惯,偏偏在略显文气的莲生奴面前,他忽觉有些难堪,不时嗅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怕薰着这位养尊处优的亲王。

莲生奴却浑不在意,上前携起苏仪之手与他叙话。最后苏仪自己忍不住道:“某多日未曾沐浴,有碍观瞻,大王还是离远些为是。”

莲生奴微微一笑:“舅舅此言差矣。舅舅为国征战而不顾自身,某若因此嫌恶,也不配为中原之人了。”

苏仪心里一热:“大王此言过誉,某不敢当。”

“不过……”莲生奴善解人意道,“舅舅征战辛苦,还是先洗去身上风尘为妙。请舅舅自便,不必在此强打精神陪我说话。”

苏仪向来好洁,闻言极是中意,但他又怕莲生奴只是客气,不敢唐突,直到瞥见兄长苏仁向他颔首,才放心告罪,急向内室走去。

书室内只剩下莲生奴和苏仁二人。苏仁向莲生奴转述了远征的情况。苏仪这次千里追击,多历艰险,漠北天气恶劣,马吃雪,人饮冰,一起驱赶的牛羊也冻死不少。远征时间又超出了他们的预计,有一阵几乎断粮。最后苏仪下令杀死部份战马,食马肉,喝马血,才得以继续。

莫何、叶护原以为逃回漠北,中原便无可奈何,他们可以借机休养,将来重整河山,不想汉军这次却一路紧随,不让他们有半点喘息之机。他们且战且退,最后被逼入大漠深处。其帐下残兵见战胜无望,趁夜反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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