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校生-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遵命。”
吹风机吹出的热风温柔的抚摸着相泽拓实每一根湿冷的头发,透过风见哲也的指腹在发丝问轻柔的按摩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柔在相泽拓实心里慢慢扩散。
看着镜子反射出相泽拓实脸上不情愿却又无法拒绝的神情,风见哲也回想起小时后曾经抱回家打算要收养的一只小野狗。
和当时一样,也是在一个寒冷的夜晚,风见哲也在放学回家的途中,将一只缩在墙角取暖的小狗捡回家照顾。乏人照顾的情形下,那只小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是经过风见哲也小心翼翼的洗涤过后,才恢复原来白净的毛色。
而现在相泽拓实脸上的表情就和当时小白狗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如果小白狗会说话,当时可能也会叫自己轻一点吧。想到这里,风见哲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很像、很像。”
“什么很像?不要突然露出那么奇怪的笑容好吗?超思心的!”风见哲也灿烂的笑容让相泽拓实觉得有点不自在。发觉自己的视线被他紧紧吸引住,相泽拓实索性低着头抱怨,藉此抗拒那股不想承认的魅力。
走出澡堂,白色的雪花在空中飞舞。
“啊,下雪了。”
“别担心,我已经向老板娘借了伞。”风见哲也从身后拿出两把伞,脸上充满了笑容。
逗把给你。”将深蓝色的伞递给相泽拓实,自己则选择了黑色较小的一把,正想撑开的时候,却怎么也打不开。
“奇怪?”
“不会坏了吧?”在用力的瞬间,只听到啪的一声,有一半的伞骨已经呈现骨折状态。
“糟糕……真的坏了!”风见哲也皱着眉叫道。原本好好的一枝伞,现在已经破烂不堪。
“没办法罗!”将惨不忍睹的雨伞残骸放在澡堂的门口,风见哲也迅速地躲进相泽拓实的伞下。
“真是意外的收获!”为了不让两人的肩膀露在雨伞外,风见哲也自然地搂着相泽拓实的肩膀。
“你在胡说什么呀!”
“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
“什么?”没想到他竟然开门见山的问这种问题,一回想起刚才在澡堂内亲昵的画面,—抹红云再次浮上相泽拓实如大理石般洁白光滑的脸颊。
“笨蛋!”挂在相泽拓实肩上的手往他头上推了一下。
“温泉!我是说下雪天泡澡很舒服这件事,你想到哪里去了。”
发觉自己完全会错意的相泽拓实,尴尬的元地自容,只好将脸别到一旁不让对方看见自己通红的脸。
“干嘛不回答?害羞啊?”
“少罗唆!”
雪不停地下着,两人共撑一把伞,缓缓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风见哲也家温习课业已经进入最后下天,窗外的雪在一大早就已经停了。
“今天气不错哟!”风见哲也站在窗前伸了一个懒腰。
“恩,是个适合念书的好日子。”坐在小茶几前的相泽拓实,将盘腿的双脚换了一个角度,继续做他的数学习题。
“我说你啊,不打电话回家真的没关系吗?”
“只要明天考完试回去,我爸根本不会发现速几天我不在家。”
“这样的话,下午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先说好,最多两个小时,就要马上回来念书。”被雪困在小屋内两天的相泽拓实其实有点问得慌,如果再不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脑袋瓜恐怕就要缺氧了。
市立医院的庭园里到处都是出来晒太阳的住院病患。
正当相泽拓实纳闷为什么要到医院的理由时,坐在喷水池旁向他们招手的中年男子替他解开了心里的疑惑。
虽然瘦削的脸颊让他看起来有几分憔悴,但是从他的眉宇间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刚毅,以及仍然具有魅力的笑容来判断,这个人应该是风见哲也的父亲没错。
“老头,气色不错哟!“风见哲也快步的向前给了对方一个热情的拥抱。
“朋友吗?”将轮椅推到相泽拓实的面前,风见哲也的父亲笑容满面的对他微微点头。
“伯父你好。”看他和风见哲也问对话的模样,与其说他们是父子,还不如说是好哥儿们来得贴切。
更址的是,风见哲也似乎没把父亲当成病人看待,竟然推着轮椅并始在院子里奔跑起来。
直到护士出声制止,两个人才像是恶作剧被这个正着的孩子般,对着护士的背影做了个伸舌头的鬼脸,然后赶紧跑回喷水池边来。
风见哲也的父亲红着脸颊气喘吁吁的说:“好久没这么舒畅了。”
他一脸满足的模样,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若和家中那个每天板着一张脸孔的父亲相比,真有着天坏之别。相泽拓实不自觉地开始羡慕起风见哲也。
“你别看她凶巴巴的样子,其实笑起来可是护士里数一数二的大美女呢。”指着刚才对自己破口大骂的护士,风见哲也的父亲竖起大拇指夸奖着。
“这个给你。”风见哲也将一罐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热可可丢到相泽拓实的怀里,另一罐交给父亲。
“我到护理站去办一些手续,老头,替我陪他一下好吗?”拍拍父亲的肩膀风见哲也转身往医院大楼走去。
从口袋里掏出七个小沙包,风见哲也的父亲开始玩起杂耍,吸引了原本在散步的病患与家属围上来观看,大家看得目瞪口呆,纷纷鼓掌叫好。
“献丑了、献丑了。”不好意思的将沙包收起来,风见哲也的父亲转头望着一脸震惊的相泽拓实。
“真的……太厉害了!”从来没亲眼看过杂耍的相泽拓实,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么高难度的表演,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还算不上什么呢!”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风见哲也的父亲从口袋里又掏出几枚硬币,开始在手上表演灵活的视觉魔术,再次引起一阵如雷的掌声。
“这是那孩子教我的。”他对者相泽拓实的耳朵说了这么一句悄悄话,语气中满是骄傲。
“哲也可以继承你的事业,你一定感到很高兴吧?”或许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让父亲为自己感到骄傲,相泽拓实语带感叹的说。
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风见哲也的父亲日光悠远地望向远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怎么说呢?你别见笑,其实他会学习杂耍一开始并不是因为喜欢。”
感到惊讶的相泽拓实瞪大眼睛,将坐在花圃旁的身子往前移动了一些。
“那时我还年轻,以为幸福的日子还有很长、很长,结果没想到这个美梦碎得这么快……”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还记得那个下雨的晚上,我们两人做完所有的家事等着他母亲回来,谁也没料到……我们永远也等不到她回家。
受不了这个打击的我,在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情况下,只好欺骗自己、假装她只是出去旅行而忘了回家的路。就这样消沉了三个多月吧,有一天忽然想起她最喜欢看街头杂耍,所以我才打起精神继续表演,当时心里想的是,有一天她也许会出现在围观的人群中对我露出笑脸,有一天……她会跟我一起回家,就像我们第一次相遇……”说到这里,风见哲也的父亲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彷佛接下来要说的话需要很大的勇气。
“与其说巡回表演是为了让更多人得到欢笑,不如说是因为我害怕回到这个没有她的伤心地……会触景伤情,让我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看着已经红了眼眶的他,相泽拓实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尽管只有一点点,也希望能够带给他坚强的力量。
“说来惭愧,当我寄情工作的同时,哲也只被我当成一件行李,一件刻意想要遗忘的行李……因为只要一看到他的眼睛,就会让我想起我所失去的……”说到这里,他一度哽咽,将脸埋在双手里。
“那段时间对他真的很抱歉,不过如果不是他的坚强,我恐怕到现在都走不出那个阴霾。说真的,一直过了一年多,我才真正体会到他是我妻子留下来最棒的礼物。
记得那时他才小学一年级,那一天,因为连续三天不眠不休的表演,回到家我立刻瘫在玄关的地板上,两眼发呆直视着天花板,当时我深信下一次张开眼睛的时候应该就会在天堂,而且就可以看到我的天使……我的想法果然没有错,只是我睁开眼看到的天使不是女人,而是那个臭小子,提到风见哲也,原本伤心自责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把我拖到床垫上、连衣服都换好了,看了墙上的日历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昏睡了好几天,在我床边还摆着一堆杂耍的道具……你知道这孩子当时跟我说了什么吗?”
相泽拓实摇摇头。
“我要照顾你一辈子。”
他轻叹了口气。
“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照顾这两个字恐怕都还不认得呢!不过他那双眼睛像是着火似的……闪闪发光,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接着,他就拿起床边的道具开始表演给我看。惭愧、真的很惭愧,在我完全忽略他的这段期间,他竟然一个人学会那么多技巧,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不舍中带着佩服的语气,他的脸上散发着身为父亲的荣耀。
“对了,偷偷问你一件事。”神秘兮兮的东张西望着,确定风见哲也还没出现,他才继续问道:“那家伙该不会偷偷养了小狗吧?”
“小狗?没有。”就那么小的一间屋子,如果养了小狗,不可能住了两天都没发现,加上那小子爱现的个性,如果养了狗,肯定也会训练它做一些特技表演到处秀给人家看吧!
“这就奇怪了……”风见哲也的父亲不可置信的托着下巴,仿佛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看着一脸狐疑的相泽拓实,他解释道:“是这样子的,说来对哲也很抱歉。大概是一直居无定所的关系,这小子为了不让自己面对太多离别,他总是刻意与同学保持距离,有一天他开始有养宠物的念头,但我还是不允许,毕竟动物也会让人产生恋家的问题。在巡回的过程中,偶尔会遇到喜欢的流浪狗,但是我都对他说:
“如果它真的属于你,等你下次来的时候还会遇见他。”不过这句话却从来没有实现过。
相泽拓实还是不懂,这跟怀疑他养小狗有什么关系。
“那孩子其实很怕寂寞,自从我住院以来,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没有人可以说话、作伴,连他一向自豪的料理都没有人品尝,有一阵子显得很没有精神,但是最近明显有了改变,所以我才想他是不是已经收养了宠物。”
“真的没有。”怕寂寞?这倒是很稀奇。
没想到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也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弱点。
“有没有打我的小报告啊?”风见哲也的大手突然出现在相泽拓实的头顶上。
“喂,轻一点啦!”
“渴死了!”他抢过相泽拓实手中未喝完的饮料,大口的喝光。
“你有没有家教啊?土匪!”
看到两人像小孩子似的打闹起来,风见哲也的父亲在一旁笑了出来。
相泽拓实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连忙向他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这孩子本来就是自己长大的,爱怎么骂就随你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因为他转学到我的班级。”
“而且是两次!”风见哲也在一旁补充。
“原来是这样。”茅塞顿开的他突然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搞不清楚状况的两人只能看着他傻笑。
当天傍晚,就在两人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相泽拓实突然被风见哲也的父亲叫到一旁。
“我后来才想通,那孩子是因为害怕寂寞,所以才选择街头杂耍这条路,因为有观众的掌声与笑容陪伴他,所以他才不会感到孤独。但是我知道这样的东西是不够的,人心里的缺口是没有办法靠这些来弥补。”
看着儿子的背影,他继续说:
“失去最爱的女人的我还有哲也作为精神上的支持,虽然不足以取代但是我仍然感到满足,如今最令我担心的是,我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他就快要成为孤伶伶的一个人,那种曾经让我几乎崩溃的孤独不知道他是不是承受得住……”他的手紧紧握住相泽拓实,眼眶盈满泪水。
“你是这么多年来哲也唯一带回来见我的朋友,可见他一定非常重视你……就当作是伯父任性的要求,请你答应我,在他需要的时候不要丢下他一个人好吗?”
看着他担心的神情,相泽拓实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他的委托。泪水从风见哲也父亲的脸颊滑落,他低着头,紧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