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猫-两个博士-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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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跟人聊,不怕人家女孩子喜欢上你?”他惊讶地抬头,然后笑着摇头。
我用膝盖碰他的膝盖,“笑什么,要是人家真的喜欢上你了呢?”
他还是笑,最后夹了口菜塞到我嘴里,宠溺地道:“我有你了啊!”
唉,没办法,女孩子就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硕士也不例外。因为他这句话,我像个傻瓜似的笑了一个晚上。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在网上逗他了。
元旦时,我把他带回家,父母看了满意得不得了。我爸惟独不满的一点就是雷不能陪他喝两杯。我妈高兴地道:“这才好,免得像你一样,喝点酒哆嗦个没完。”
爸不满道:“你看你,新女婿第一天上门,尽揭我的短。”
我跟雷一直笑,也不插嘴。我是早就习惯他们这样了,我问雷为什么也不插嘴,他在我耳边悄悄说:“我爸跟我妈也这样。”
晚上吃过饭,送走了雷,妈问我“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啊?结婚?我还没想过。”
“他过了年三十了吧!你不急,人家还不急?”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没提过。”结婚,多么遥远的名词!我一直以为,我在三十岁之前是不会结婚的。跟雷谈恋爱的时候,我甚至没有意识到恋爱的结果会走向婚姻。婚姻、家庭、柴米油盐、丈夫,然后是孩子,加在一起就是女人的毁灭!天,好可怕!
我连续几天都有些惴惴不安,雷从沙发后面搂住我,“怎么了?又发呆?不舒服?”
“不是。”我摇着头,转过身来跪在沙发上,定定地望着他,“雷,你想过结婚吗?”
他先是一愣,随后满眼惊喜地道:“你想结婚了?”我一看他的神情,就明白了。也许他早就想了,只是没有说而已。想也是,如果不是以结婚为目的,哪个男人会去相亲呢?
“怎么了?”他捧起我的脸,“怎么突然又不开心了?”
我叹口气,幽幽地道:“雷,我还要念博士呢!而且,我也不太老。”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所以?”
“所以,所以结婚的事情,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我突然发现我的想法好自私,话到嘴边怎样也说不出口。
他刮了下我的鼻头,“瞧你,结婚是你提的头,我又没说什么,干吗像我逼你似的。”
“可是,你爸妈没有催你吗?你自己不想吗?”
“怎么不催,被他们催了几年了,我习惯了,他们也不会真的逼我。至于我想不想……”他突然吻住了我,吻得热烈而煽情,好像要把我整个揉进他的身体里,隔着沙发靠背,我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沸腾的热度。我呻吟一声,按住他的头,不知道想拉开他还是想抱紧他。
他的唇停在我的锁骨下方,闷声道“别动,先不要动。”
好一会儿,他抬起头,让我看到他灼热的眼神,浅笑一声道:“你说我想不想?”
我的脸依然热烫似火,伸拳捶他,嗔道:“色狼。”
他抓住我的拳头,突然无比认真地道:“我想,非常想,但是我尊重你的意思。”他吻了下我的手背,磁石一样的目光又吸得我不能动了,我只觉得那双眼睛里的柔情和眷宠像潮水般一波一波袭向我,撞击得我整个人整个心都满得胀痛。
他开口,声音低哑缓慢:“小芮,我等你。”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冲了出来,原来幸福和感动太满了,就只能流泪。
他慌了,手足无措地抹着我的眼泪,紧张地道:“怎么了啊?怎么哭了?”
我猛地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喊:“雷,我们结婚,等我硕士答辩完了我们就结婚。”直到今天,我都不敢相信当时怎么会那么冲动,但是如果历史重演,我想我依然会冲动地说出那些话。
第六章 结婚
我们的婚礼在春暖花开的五月举行,邀请了导师和师母做我们的证婚人。师母乐得合不拢嘴,逢人便说:“看这一对璧人,是我介绍的呢!”
雷在婚宴上硬被灌了两杯白酒,推也推不掉,拦也拦不住,因为带头灌人的是他们院长,我爸更在一边起哄,说什么平时不能喝,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喝。结果我可惨了,雷的酒量奇差,不是一般的差,二两白酒就醉得一塌糊涂人事不省。他喝醉了不罗嗦,也不发酒疯,就是吐,胃里的东西吐光了就吐酸水,最后吐胆汁,简直比生了一场大病还严重。小霜夫妇帮我把他送回来,又是买药又是熬醒酒汤,折腾了大半夜,好不容易等他不吐了,才离开。我用湿毛巾轻轻擦拭他额头的虚汗,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又生气又心疼。他的呼吸渐渐平静,像是睡着了。我卸了妆,准备洗个澡。
“小芮,小芮。”他闭着眼喃喃地唤。
“我在这儿。”我过去握住他的手。
他费力地睁开眼,朝我虚弱地一笑,“对不起。”
“傻话,说什么对不起。快睡吧,起来酒就醒了。”
他把我拉近一些,“我没醉,脑子很清醒,就是胃里难受。”
“要不要喝点水?”
“不要。”
“那你睡,我去洗澡。”
“不要,我要你在这儿陪我。”他的手握得更紧。
还说没醉,没醉说话像个孩子似的撒娇?我轻抚他汗湿的发,哄着他:“好,我在这儿陪你,你快睡,嗯?”
“嗯。”他将头挪外一些,靠在我胸前,似乎觉得这个位置很舒服,嘴角扬起满足的笑容,睡了。我打了个呵欠,靠在床头,不知不觉也睡着了。唉!我们的新婚夜,就毁在二两酒上。
我再次睁开眼,就直直地掉进一双漆黑明亮柔情无限的眼眸中。我已经舒适地倚在枕头上,雷就躺在我身边,侧着身面向我,眼睛一眨不眨。
人家说女人永远见不到男人最深情的样子,因为男人最深情的时候,就是看着女人的睡容时。我看到了,只有用两个字可以形容——震撼!我本以为我已经被他最深情的话语感动过,但是现在才知道,无论怎样甜蜜的话语也比不上他此刻的眼神。我就这样傻傻地回望他,不能动也不能言语。
他突然跳下床,急匆匆地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刷个牙,就一分钟。”
我被他搞得一头雾水,愣愣地问:“为什么刷牙?”
他从洗手间探出头来,暧昧地一笑,大声道:“因为我想吻你。”
我的脸“刷”地就红了。死人!干吗那么大声?不正经。
热度尚未退去,他就跑回来,一把搂住我,眼睛对着我的眼睛,鼻子对着我的鼻子,呵了一口气,道:“好了,你闻闻,合不合格?”
我笑着推他,“不合格,一分钟刷的牙,肯定不合格。”
“你尝尝,就知道合不合格了。”他吞没了我的回答,牙膏的清香味道混进我口中,新生的胡碴刺着我的肌肤,引起一阵战栗。
我虚弱地唤道:“雷。”
“嗯?”他含糊地响应。
“我还没洗澡。”
“嘘——”他顺着脸颊吻到我的耳根,含住了我的耳垂,模糊低语:“我们可以一起洗。”他抱起我走向浴室,莲蓬头喷出的水淋湿了衣服,我们站在水帘中互望,颤抖的手指生涩地探索彼此的身体。体外是水,体内是火,水与火交融的滋味,说不清是难受还是舒服,是快乐还是痛苦。我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在无人的异次元空间飘浮,然后轰然一声,整个人炸开,碎成千千万万片,每一片都急速坠落。耳边是水流声和喘息声,身体瘫软得似乎不是我的,他的下颌抵在我肩上,唇轻轻地摩挲我的颈项。片刻之后,他把我抱起来,回到卧室,双双无力地倒在床上。
等到那种爆破的眩晕感过去,我戳了戳他的肩窝,“喂,接吻那么逊,怎么这种事做得这么好?”
“是吗?你感觉好啊?”他得意地笑了,“看来K书还是蛮管用的。”
“K什么书?”
他从枕头底下抽出体检时发给我们的《新婚夫妇必读》,“就是这个了,我可是狠K了三个晚上呢。”
我笑着拧了他一把,“书呆子!”
“呆吗?”他朝我扑过来,“就让你见识见识书呆子的威力。”
“啊!”我叫着笑着躲他,在床上闹咸一团。不一会儿,我们头抵头趴着,脑袋中间摆着那本书……
蜜月七天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七天!我跟雷搭乘二号晚上的飞机飞上海,然后是杭州、苏州、无锡、南京,一路玩回北京。这些地方以前也曾去过,但都是匆匆而过,不像这次,是彻底地放松地尽情地欣赏游览。
假期结束,蜜月也等于结束了,本来还有七天婚假,但是医院离不开雷,导师这边也有工程急需我帮忙。忙碌,很快充斥了我们的生活,并且渐渐成为两个博士的婚姻中无法调和的矛盾。另外一项大麻烦就是:我们俩都是家务白痴。家里最多的东西是衣架和方便面,因为我懒得叠衣服,怕皱的就用衣架挂起来,不怕皱的就随意丢进柜子里,幸好先人发明了一种家用电器叫做洗衣机,也幸好这个时代的洗衣机功能超全,即便如此,还是经常可以看到脏衣服丢得到处都是。
至于下厨,我一向敬谢不敏,大学时代曾经跟我妈学过炒菜,但通常不是需要皱着眉头吃就是根本不能吃,后来我妈对我彻底失望了,说我天生缺乏下厨的细胞。但是起码,我还可以煮个方便面,炒个鸡蛋,而雷是那种方便面都可以煮烂,鸡蛋都可以炒糊的人。每次我妈或者他妈来,进门的第一句都是“这个家你们俩怎么待?”。事实上,家对我们来说,跟宾馆差不了多少,每天除了晚上睡觉,家里基本上是没有人的,有时候甚至连睡觉都不在家里睡。谈恋爱的时候没觉得这么忙啊,一个星期起码可以见个两三次,怎么结了婚,反倒常常见不到了?
小霜对我们家的评语更加尖锐而贴切——猪窝,养了两条高级知识白痴猪!
我妈在摇头之余只能尽力帮忙收拾,他妈就没那么简单了,往往一边收拾一边唠叨:“讨个老婆连家都收拾不好,这将来有了孩子可怎么办?”我听了垂头不语,雷听了无奈地一笑。
他妈一走,雷便过来安慰我:“别往心里去,妈这人就是喜欢唠叨,说说就算了。”
我委屈地看着他,“雷,我是不是天底下最差劲的老婆?”
“谁说的?”他故作生气的样子,“我老婆是天底下最棒的老婆。”
我笑了,雷说我好就好,管别人怎么看。
第七章 流产
中秋节时,我们一起到导师家去探望。师母问:“没打算要孩子吗?”
雷说:“暂时还没有。”我们都清楚,现在要孩子,只是徒增麻烦。
师母担忧地看着我,“过两年年纪大了,就不好生了。”
我红了脸,讷讷地道“看看再说吧。”
晚上回来,走在那条通往学校西门的街道上,昔日柔情幕幕再现,我跟雷不约而同地对望。他揽紧我的腰,轻吻了我一下道:“国庆出去玩吧。”
“好啊。”我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舒服地闭上眼睛。我不知道别人的婚姻怎样,也不知道别人的丈夫如何,我只知道,有雷这样的丈夫,我很幸福很满足了。
第二天,雷拿了一堆旅行社的资料回来,我们兴奋地讨论旅游路线、时间,甚至连带什么衣服都想好了。
就在国庆的前一个星期,部委举办了一个新型能源配比模拟网络大赛,我代表学校参加,在计算机前面整整坐了5个小时,最后一份答卷提交完毕之后,我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两个师弟将我扶起来,其中一个叫道:“血,师姐,你流血了。”
我低头,看到两道暗红的血迹顺着裤管洇湿了雪白的袜子,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师母的声音:“没什么大碍,就是过度疲惫,休息一阵就好了。你们还年轻,要孩子,有的是机会。”
我的胃猛地一阵抽搐。要孩子?难道我……
雷疲惫的声音传来:“是我不好,她最近容易累,我早该想到她可能是怀孕了。”
“唉,没就没了吧,可能是这孩子跟你们无缘。我想,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免得刺激她。”
“我明白。”
天,一个孩子,一个我还没有意识到就已经失去了的小生命。我如同掉进冰窖,全身冰冷得失去知觉,只感到温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我咬紧牙关,压抑哽咽的声音,大家既然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装做不知道吧,免得雷还要担心我。
耳边一声沉重的叹息,雷温暖相糙的手指轻柔地擦拭我的眼泪,声音里满是疲惫:“小芮,我知道你醒了。”
我扑到他怀里,脸颊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哭喊:“雷,对不起,对不起,我根本不知道……我……”
“嘘——”他贴在我耳边喃道:“别再自责了,失去孩子我已经很心疼,你一哭,我更心疼了,你忍心让我这么心疼吗?”
我拼命摇头。
“那就不要伤心了,忘了这件事好吗?想要孩子,我们可以生一打,生一支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