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的禁忌游戏-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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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我们不太喜欢吃苦,所以上天造了很多糖给我们吃,
其中最豪华、是昂贵的一种糖,就叫做“天堂”!
隆冬时节的午后,窗外的乌云笼罩了整个天际,深沉得化不开的阴霾,一如坐在手术室外长椅上,一大一小绝望焦急的心情。
妇人紧握着身旁约莫十岁大男孩的小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孩子!别怕,你爸爸不会有事的。”妇人强挤出一抹笑容安慰他道。
“嗯!爸爸说等他好起来,要带我去钓鱼,他不会骗我的。”
小男孩眨着眼中的泪,坚强的点头。
无尽的沉默在一片苍白的长廊中蔓延,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紧闭了六个钟头的手术室终于开了。
“医生……我丈夫他怎么样?”妇人牵着小男孩的手,急忙走上前问道。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了力了。”
医院死寂的长廊上,反复回荡着这个沉重而又无力的宣告,一声声几乎敲痛小男孩的耳膜。
“孩子的爸——”
随着母亲口中溢出的哀泣,小男孩呆立了良久,才颤巍巍的开口问道。
“妈妈……爸爸他怎么了?他、他没事了对不对?”
“我可怜的孩子!”妇人转头看着早已呆楞的儿子,忍不住抱着他痛哭出声。
小男孩白着脸,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母亲,以及一旁神色黯然的医生,顿时明白了一切。
他的爸爸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
从今以后再也不可能将他高高的举到肩膀上,带着他去钓鱼了!
“你害死了我爸爸!你这个杀人凶手、杀人凶手……”小男孩发狂似的扑上前去,抱住医生的腿又捶又打。
“小朋友,医生叔叔已经尽了力了,是你爸爸送来太晚……”
“你骗人、你骗人!我爸爸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一进去就死了,一定是你害的,你是个坏心的医生!”
顿失父亲的小男孩哪听得下解释,一思及疼爱他的父亲再也回不来了,他就恨死了这个医生。
一旁的护士眼见情况失控,急忙想上前拉开小男孩。
“密斯陈,没关系!让他去吧。”
年轻的医生明白亲人遽逝时,心底是何种的痛。
就在一片混乱之际,不远处的办公室里,冷不防的探出一张漂亮的稚气小脸,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小朋友,我真的很抱歉!”年轻医生心疼的抱住小男孩,想给予安慰。
“你这个凶手不要碰我!我恨你,你害死我爸爸,我会恨你一辈子。”小男孩又哭又叫的挣脱了他。
小男孩哭得一脸涕泪纵横,那样绝望而悲伤的眼泪,竟莫名揪痛了不远处小女孩的心。
“靖儿!不要这样,这不是医生的错,是你爸爸……”妇人眼见儿子的行为益发不可收拾,便急忙要拉住他。
“妈!你不要怕他,以后靖儿也要当医生,而且还要替爸爸报仇。”小男孩犹带着泪的脸上满是坚决。
“好、好!妈妈相信靖儿将来一定能当医生。来!我们进去见你爸爸最后一面。”妇人噙着泪,拉起了小男孩。
在走人恢复室之际,小男孩仍不甘的回头瞥了年轻医生胸前的名牌一眼。
朱永骞?很好!他记下他了!
一个才十一岁大的孩子眼中满载的,竟是浓浓的恨意。
第一章
星期一,早上八点整。
韦靖抱着他那只奄奄一息的雪纳瑞,坐在兽医诊所门前的台阶上,频频看着手上的手表。
当他发现表上的时间,早已经超过诊所玻璃门上写着八点开始的诊疗时间时,两道英挺的剑眉揪得更紧了。
他一向是不轻易生气的!
更何况是像今天这么一个难得阳光普照的好天气,还有不少年轻女孩穿着青春俏丽的短裙,打从他的眼前走过……
但是这么一个美好的早晨,他怀中却抱着一只已上吐下泻一天一夜、模样狼狈凄惨的狗,那可就一点也美好不起来了。
全怪他一时心软!
几个星期以前,他的好友兼医院同事出国进修三个月,便将这条狗托给他照顾。
原本以为养狗是件简单的事,不过是喂喂饭、牵它外出散散步,他二话不说义气的拍着胸脯答应了。
只是他哪料想得到,狗非但会吃会拉,竟还会生病!才不过四十八小时的时间,就将他折磨得凄惨无比……
才这么想着,不远处就传来一阵钥匙随着轻盈的脚步,叮叮当当晃动的声音,转头一看,一位身形修长纤秀的女孩正朝这走来,边低头找着钥匙。
看来她绝对是这家兽医诊所的小护士错不了!
护士小姐有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以及漂亮秀气的脸蛋,让人很难想象是在这种兽医院工作的。
不自觉的,他做出了所有雄性动物在见到漂亮女人后会有的举动——忍不住瞄了眼她漂亮修长的腿。
他想吹声口哨,然而一低头,却在狗的眼中看到了控诉与指责,他连忙扮出一脸愁苦,以宣示他身为代理主人的感同身受。
“小姐,这门上清楚写着诊疗时间不是八点吗?怎么你到现在才来?”
侯她走近,韦靖义愤填膺的为了多受苦半个多小时的狗,发出了有力的谴责。
“抱歉!抱歉!我临时有点事。”朱洛芸一脸歉意,赶紧拿钥匙开了门。
他一脸怏然的跟着走进诊所,白色调的诊所角落里,摆放了不少鲜嫩翠绿的马拉巴栗及羊齿蕨,显得格外干净、清新,倒也消了他不少火气。
“我第一次看到医生这么大牌的,竟然迟到这么久,要是再这么下去的话,以后还有谁愿意带狗上这家诊所看病?!”
韦靖抱着狗浏览起诊所内的摆设,毫不留情的批评道。
“况且像这种没有时间观念的医生,我看书全都是白念了,虽然只是替狗看病,但是狗跟人一样可都是一条宝贵的生命,他这样简直就是草菅狗命……”韦靖说得好不义正辞严、慷慨激昂。
“狗狗怎么了?”洛芸趁他休息喘口气的空档,赶紧问道。
“上吐下泻。”韦靖顺口的答了句,又接着想开口说话。“这个医生……”
“麻烦你填个资料。”
洛芸赶紧从柜台边抓出一张初诊狗籍资料单,推到男人的面前,决定让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男人做点事。
“喔。”韦靖悻悻然的应了声,看看她、又看了看手中的单子,厥词显然还没放够,欲言又止。
“请把狗给我。”洛芸亳不唆的朝男人伸出手。“它叫甚么名字?”
“康康,健康的康。”
韦靖心不在焉的答道,对于一向怕生的康康,在她怀中竟然出奇的温驯,只有瞠目结舌的份。
尤其小护士轻轻松松,一手就将中型狗体型的康康摆平,做完一连串的基本检查,一股敬佩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康康曾得过甚么病吗?”洛芸抓过一只笔,头也不抬的问道。
“你可以吗?”
韦靖有点担心。虽然她抓狗、量温度的姿势如此的熟练,但有经验并不表示就可以推翻医生的权威与专业。
“你可以找别家。”洛芸冷着脸说道。
她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打从一进门到现在,听着他叨絮不停的抱怨已经不下数十分钟了,但是迟到的人是她,她自知理亏,认了!
但现在他却睁着一双写满了不信与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叫她别胡闹似的,她不相信有哪一个受过严格专业训练的兽医师咽得下这口气。
韦靖蓦然诧异的瞠大了眼,看不出来这个看似温顺的护士睥气还不小,于是他识相的赶紧闭紧了嘴,一声也不敢吭。
这附近几条街惟一的兽医院已经在昨天宣告关闭休业,谁也不敢保证这条狗准备伺时再来场惊天动地的呕吐,自知自己没有拿乔的条件,他连忙摇摇头。
“不……不用了。”
韦靖暗自嫌弃起自己的窝囊,一个堂堂的外科医生竟然输给了一条狗……跟一个女人!
“最近你给它吃甚么?”小护士边在纸上写着,开口问道。
“肉、饭、面包甚么的,不一定。”韦靖耸耸肩,理所当然的答道。
“你是不是也给它吃骨头了?”小护士转过头盯着他。
“是啊!”韦靖点点头,狗不吃骨头吃甚么?
“你为甚么要给狗吃骨头?”小护士的声音里明显已经有些责备的意味了。
“补充钙质啊!”
韦靖理所当然的答道,相信自己的回答绝对具有相当的专业水准。
开玩笑!他可是个医生哪。
“那你为甚么不吃?”小护士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
韦靖一下傻眼了,他简直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护士,在他面前神气活现的自命医生也就罢了,竟然还拐个弯骂他。
“你要知道你养的可不是只狗哪!”
“不是狗?”
韦靖知道自己瞠目结舌的样子很蠢,但是他实在是被吓坏了,代为照顾了这只狗一个多月,竟发现自己养的不是狗。
“那……那是甚么?”韦靖有点害怕的问道。
“在专业上来说我们都叫做‘宠物’,它们的特质、习性跟身体结构和一般外面的土狗是不太一样的,你这样拿骨头喂食,是很容易将它的肠胃割伤的。”小护土耐着性子解释道。
“是吗?”
韦靖搔搔头,第一次发现他养的狗不叫狗,叫“宠物”。可是宠物就不是狗吗?他迷糊了。
但是韦靖却不得不重新以敬佩的眼光看她了,一个小小的护士竟然懂得这么多,架势跟专业简直不输给医生了。
撇开她不甚亲切的服务态度、没有时间观念的缺点来说,她还是有此可取之处。
“狗狗的肠胃很敏感,肠胃一旦被锐利的骨头划破后再吃东西到肚子里,一碰到受伤的伤口,就会产生反射性的痉挛而呕吐。”
洛芸走到康康的身旁,轻轻触压着它粉红光滑的腹部,接着解释道。
“喔!”韦站发现自己完全只有点头的份了。
“我帮它打一针,再包两天份的药,我想这两天应该就会好了。”洛芸走到护理台边,拿出针管,抽出了小玻璃瓶里的药剂。
“这……”韦靖看看俨然一副专家模样的小护士,再看看张着一双无辜大眼珠的康康,犹豫了好半晌。
“护士小姐,不等医生来,你自己看可以吗?”韦靖终于还是忍不住提出疑问了。
“护士小姐?”
正在抽屉里找酒精棉片准备注射的洛芸,闻言迅速的旋身,难以置信的盯着他。
“是啊!你的专业知识跟技术的确无可挑剔,但是,要替狗诊断跟开处方,是不是等医生来比较好?!我不介意再等一下。”
韦靖扯出一张讨好的笑脸,深怕自己触怒了这个坏脾气的护士。
“谁告诉你我是护士的?”洛芸遽然放下手边的针管,语气不善的质问道。
“用不着说,我看得出来。”韦靖耸耸肩。一个这和么年轻的女孩不是护士是什么?
“先生!我不是护士,这里也没用护士,只有一个拥有T大兽医系学位的兽医师——那就是我!”
洛芸忍耐了一个早上的怒气,终于一股恼的爆发出来,她怒不可遏的朝他吼道。
“可、可是你……”韦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开始结巴起来。
看她年轻得顶多不超过二十岁,穿着时下最流行的俏丽短裙,纤细秀气得让人无法想象是一个成天跟动物为伍的兽医师,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
韦靖在心里暗叫不妙,她刚刚还当着她的面大放厥词,这下她铁定会将康康砸在他的脸上,再把他给一脚踹出去。
他悄悄的抱起康康,一边瞄着身后的大门,估量着安全撤退的距离。
“难道女人就不能当兽医师吗?你凭什么认为女人就不如男人?”洛芸咬着牙忿忿地低嚷道。
糟糕!看样子她不只是个医生,还是个女权主义倡导者,这回他可真是踢到了铁板。
“我不是故意的……”韦靖有些狼狈的辩驳道。
“算了!”洛芸皱着眉头看着他身上一块块不堪入目的呕吐物,朝他伸出了手。“把康康给我,你不想它再吐了你一身吧?”
韦靖瞪大了眼盯着她许久,不敢置信的问道。
“你……要替它治疗?”
洛芸颦起眉头看了他好一会,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让韦靖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将康康交给了她。
经过一番折腾,好不容易终于止住了呕吐,也结束了韦靖一天一夜的恶梦。
步出了诊所,韦靖边走边看着手中的名片。
朱洛芸?
淡蓝色的名片上印着以艺术字体的名字,旁边则是写着她的学经历,与诊所的电话地址。
虽然“朱”这个姓让他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下,然而一抬头望向晴朗的蓝天,“洛芸”这个淡雅宜人的名字,竟让他的心情不禁轻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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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芸如释重负的送走一大早就气焰不小的客人之后,回到诊所的休息室里穿上象征权威与形象的白袍,郁闷的再度坐回柜台前。
本应是美好的一天,然而这个一大早上门的呛顾客,竟不分青红皂白的质疑她的身份一能力,让她的心情瞬间跌进谷底。
老实说她真恨这样的误会!
她一向以生在医生世家为荣,有个在省立医院当院长的爷爷、心脏科主任的爸爸以及开了一家小儿科诊所的妈妈。
医生!一个救人济世,多了不起而神圣的工作啊!
小时候,她几乎可以说是在看诊桌下面长大的,每当妈妈在帮病人诊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