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户春-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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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林夫人一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点点她的额头,揶揄的笑:“那可之前是伱老子说的话!”
林清音趁势就挽了林夫人的胳膊,笑道:“父亲对母亲的话一向看重,况且也并没有违了父亲的意思……齐家治国平天下,这齐家可是排在首位的……”林夫人就抿着嘴笑了起来。先给林镇邪定亲,至于这新娘子什么时候过门,可就得看林侯爷的意思了。
这样既没有违了林侯爷的初衷,也解决了庶子的婚姻大事,说不准还能使他更安定下来也未可知。林夫人看着眼前眉眼玲珑的女儿,心中一动,捏了捏她的手,“伱跟我来。”母女二人并肩进了内室,林夫人就从箱笼里翻出一个匣子来,在她耳边低声私语数句,惹得林清音羞红了面颊,却仍垂着头,默默的听着。
林夫人很满意她的态度,见她脸红得似能滴出血来,呵呵直笑,眼里充满了溺爱。
国公府,齐洛城独坐在新房的窗前,形单影只。从前一直是这样一个人,然而不过短短几天,就好像他的生命里发生了许多事情。习惯热闹或许只需要片刻,而习惯孤单,却要很久很久。
齐洛城自嘲的笑了笑。
他竟不知道,自己也有这般寂寥的时候。屋子里大红的帐子尚未换下,依旧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只是,那个人,已经不在。明知再过上几天,她就会回府,但骨子里有一股叫做思念的东西,无可抑制的疯长,仿佛春天里的藤蔓,顺着墙壁一路上攀沿上去,最后整个覆盖住。
他真正不知道,自己会这样的不习惯一个人。
屋子里还有她留下的气息,就连微风拂动时,那微微晃动的帐子里,似乎也还有她的倩影。齐洛城觉得自己一定是太清闲的缘故,才会这样的胡思乱想,思念才会这样的蔓延开来。明明不过才认识几天而已,不是吗?
不,从前就认识,可是,又好像不是。
那一次在庙中,他们有过短暂的邂逅,但连对方的容貌都没有看清楚,便匆匆别过。原以为此生不复相见,谁知道她刚进门的妻子,就是他魂牵梦萦的救命恩人。谁也无法想象齐洛城的心情,正如齐洛城自己也没有想到,上苍会有这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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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没写了,好生疏……(未完待续)
☆、第九六十六章 新婚(六)
这或许,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当初他被刺客追杀,跌跌撞撞才跑入了庙中,试想如果他当时藏身的地方不是寺庙,可能到现在又是另一番光景了。人世间的许多事情,一环扣一环,到最后就变成了机缘。在他心目中,林清音的位置自然是极重极重的,可是,在林清音心里,又是怎么想他的呢?
一时间,齐洛城忽然觉得莫名的惶恐。他怕那个女子,并不喜欢他,甚至是,厌恶。
从来没有得到过,才这样的诚惶诚恐。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起来,现如今她人不在跟前,自己这样的胡思乱想,又有什么用!更何况,他们已是夫妻,这一生的日子还长着,害怕没有琴瑟和谐的时候?
晚膳时,太夫人一连看了他好几眼,才缓缓问:“怎么了?可是晚膳不合胃口?”筷子在甜白瓷碗上方顿了顿,齐洛城慢慢抬起头来,飞快的睃了太夫人一眼,“没什么要事。”这么说,就是有事了。
太夫人略想了一想,也没有刨根问底,一直到晚膳后他回了院子,才忍不住对常妈妈嘀咕:“这是怎么了?”常妈妈轻声笑了笑,打趣道:“国公爷的心思,您做母亲的还不知道?”太夫人就想到昨日清晨,齐洛城看林清音那一眼。她似有所觉,也掌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我倒忘了这一茬,到底是年轻人,如胶似漆的……”
常妈妈笑道:“国公爷往日待人虽然赤诚。可总透着三分疏离,谁能想到……”想到主仆有别,有些话不能多说,“您很快就可以抱孙子了!”她不说,太夫人心里和明镜似的,眼底眉梢都是笑意,“我们去翻翻古籍。看看该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好!”
虽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可也不过是凑趣的事情,太夫人心里高兴。常妈妈自然也不能拂了她的兴致,笑盈盈的说道:“日后怕是得翻许多次!”太夫人更是欢喜,也顾不得林清音才进门几日的事实。遥想起日后含饴弄孙的景象,充满了神往。
齐洛城早早的便去了国公府,回来时,红光满面,“母亲,你不知道,当时曹老爷和夫人的脸色有多难看,还是谨元教的主意好!”他不愿说,林夫人也不会多问,只是笑看着他:“你可别得意的太过了!”
“不会的。”林远攸笑道:“曹老爷已经松口了。答应过继嗣子在大妹夫名下。”林夫人当即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若有似无的瞥了林清音一眼,眼中盈满了欣慰之色。这下倒叫林清音好奇起来了,也不知齐洛城到底是怎样对他说的。
不过,这件事情总算是圆满解决了。
曹老爷和夫人已上了年纪。假以时日,林碧波就是国公府的女主人,到那时如何,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情。百年之后也有儿子供养,身前身后,都足以让她生活得十分体面。只要林碧波耐得住寂寥。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母子三人正说着话,忽听丫鬟来报,平国公来了。
林清音愣住,见着林夫人投来的揶揄的目光,脸上一烫,道:“许是出了什么事吧。”齐洛城现在对这个妹夫是怎么看怎么满意,听说他来,立刻就撩开衣袍往外走,“我去迎一迎。”林夫人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二人并肩走了进来,和刚才的兴奋不同,林远攸脸上出现了几分凝重之色。
林清音心里咯噔一跳,看了齐洛城一眼。见他神色自若,才松了一口气。林夫人也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欲言又止。林远攸却对着他点点头,“我这就去对父亲说说。”齐洛城颔首,目光落在了林清音身上。
林夫人立刻就寻了由头:“……你也乏了,回屋去歇着吧。”夫妻二人行过礼,立刻回到了屋子。林清音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开门见山的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齐洛城默默睨着她眉目间的忧色,心中一暖。
她大概以为是他出了是什么事情吧……
一念及此,脸上露出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愉悦,“永昌侯放印子钱,被御史弹劾,皇上震怒,我特地来和岳父说一声。”林清音愣住。
永昌侯曲瑞之,多么遥远的名字。
上一世,费尽心思想要得到他片刻的驻足,这一世,竟要怔忪半晌才能想起这个人。
这算不算是彻底的忘怀呢?
放眼整座燕京城,不少有闲钱的大家族,都会适当的放印子钱。曲瑞之未必就是其中的大头,大多数时候,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几乎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是,没想到独独曲瑞之会被捅出来。
先帝或许还会对他有一丝怜悯,可新帝登基,对三皇子从前的打压必然耿耿于怀,又哪里会放过他。一朝天子一朝臣,曲瑞之所有的荣耀,早已随着三皇子的倒台,轰然倒塌。
林清音很快就拉回了自己的思绪,低声问:“那永昌侯最后会被如何处置呢?”“那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齐洛城说的很含蓄,“放印子钱,与民争利,可大可小……”林清音心中跳了跳。
后宅妇人不宜插手朝堂事务,这几乎是大家普遍的心理。可是齐洛城却仍然很坦白告诉了她曲瑞之的事情,是否在他内心深处,对她不仅有妻子的尊重,还是无可辩驳的信任呢?可是,他们相处的时日也不长……
似窥见了一个大秘密一般,林清音心头有一处,火辣辣的蔓延开来。慌忙垂下了头,却是欲盖弥彰,略稳了稳心绪,才低低感叹了一声:“只是可怜了郑家姐姐!”齐洛城一愣,“你是说永昌侯夫人郑氏?”
林清音微微颔首,“我在闺中时,曾经和郑家姐姐有过来往,只是不曾想,她去的那样早。”豪门之事多辛秘,郑家小姐是怎样死的,齐洛城并不知道,但当年的和离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其中的蹊跷,他也隐隐有所耳闻。如今听林清音怅然提起,不觉安慰道:“皇上这次是打算杀鸡儆猴了,永昌侯正撞在枪口上,结局不会太好……”
是说郑家小姐早早的去了,反倒是一种解脱吧?
这种话题,林清音并不想多谈,她只是想到了黄絮漩手中的那封信。如果这时候将那封信拿出来,曲瑞之又背负上了谋害发妻的罪名,到时候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可若是做的不好,弄巧成拙……
齐洛城并没有多想。
其实不过是一个借口。
他想要见她。
所以才趁着发生这事的机会,名正言顺的来林家。
林清音思忖着,目光落在了眼前的男子身上。(未完待续)
☆、第九一十七章 回礼(一)
他并没有隐瞒的向她透露了朝堂之事,是否表示,在他内心深处,她是可以信赖的人呢?
男主外女主内,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可是齐洛城并没有因此而刻意淡化外头的风波,让她有一种被人尊重,被人看重的惊喜。无论能否帮得上忙,可至少知情。
虽说两人成亲才不过几天,可是却并没有一般人的疏离和陌生,就好像认识了许久一样,自有一番默契。林清音想了想,决定将事情悉数说出来,朝着墨紫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下人带了下去,看着她合上了门扉,才转过头来看着齐洛城。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林清音一回头,便接触到他柔和的目光,不知为何,心里有一处,突然变得格外满足起来。只是一时也无暇去多想,她撩开了内室的帘子,从炕头的柜子里掏出一个匣子来,又从炕桌上的定窑花瓶里寻出一把钥匙,开了锁。
这样的谨慎小心,可见得这匣子里的东西不是什么寻常物事。
齐洛城的神色变得慎重起来。
忙完这一切,林清音才再起抬起头来看向他,从匣子里捧出一封信来,摊在了他面前:“这是郑家姐姐的遗书,当年她在曲家的事情,都写在里头了。”一言尽,未免唏嘘。前生,她也是那样不明不白的死去,甚至连一封遗书都不曾留下……
女子失去了家族的庇护,其下场可想而知。
齐洛城见她神色黯淡,不由自主的就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头,“都过去了。”林清音猛的一颤,几乎以为自己的心事被看透。更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而诧异,从前只有乳娘这么轻柔的抚摸过她的头,充满了怜惜和宠爱。但那已是十分遥远的记忆了……
“别难过了,过去的人,过去的事,都是属于过去了……”齐洛城原也是寡言之人,甚少会安慰旁人,偏偏见她脸色黯然,只觉得一颗心浮浮沉沉,唯恐她不高兴。林清音只觉得心里暖暖的,主动将身子倾了倾,与他更靠近了一些。缓缓说道:“我与郑家姐姐相识不久,是在黄家的时候认识,那时候院子里开满了花。正是一派好风景,郑家姐姐就站在那花中……”
这是她的往事,也是郑家小姐最后的快乐时光。
越美好的回忆,时过境迁之后,越能折磨人。
“后来她嫁到了曲家。一直到她离世,我们再也未能见面,后来絮漩,就是黄家小姐,将这封信递到了我手上。”说到这里,林清音很认真的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更何况郑家姐姐也是磊落之人,想来也不会构陷永昌侯的……因此。我觉得这封信所言,也不会有什么砌造之词。”
齐洛城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庄重起来。
夺嫡之争,权利倾轧,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雨,然而此刻。心里却是一颤。他怕不能给自己的妻子一个好的交代,罔顾她对他的信任。那毕竟是她的朋友。又是不明不白死去的,更何况,他隐隐有一种感觉,好像林清音对这永昌侯有些许怨恨……
“这事我会记着的。”齐洛城轻轻将她揽住,低声耳语。林清音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便温顺的伏在了他怀中,“也不必勉强,虽然报仇重要,可我还想和你细水长流的过日子。”齐洛城低低的笑了起来,胸腔微微震动,他的目光柔和的似能滴出水来,“我知道。”
第二天,齐洛城进了宫,一直到黄昏时分才回来。晚上又去了吏部尚书府上,再然后连着几天没有出门。林清音知道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一向不会多说,也没有过问他的用意。
半个月以后,传来消息,永昌侯谋害发妻,卖官鬻爵,被流放漠北。
接到这个消息的林清音正用早膳,闻言也不过淡淡说了句:“知道了。”面上虽然无波无谰,心里却百味杂陈。当初那样的卑微,最后却落得被毒害的结局。不得不说,曲瑞之可真是用毒高手,只怕郑家小姐也是为此所害。
有这一技之长,在漠北也不该太难熬才是。
岂料曲瑞之上路没有多久,突然暴病身亡,去问,自然也没有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