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娇,皇后要出嫁-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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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着一路去的,遇上事你躲到哪里去了?”罗兰沉下脸来质问道。
那宝珠一听便气鼓鼓地,说道,“我听王妃姐姐的,去守着第三道门了,要不是我在那里,你以为他们那么容易让燕军撤退。”
“有没有受伤?”谢诩凰问道。
她怕自己到时候赶不及,所以并未让那宝珠追着她出去,而是守在城内,若是她不能赶回第三道门,就由她去按照自己教她的方法打开。
“什么人能伤到我啊。”那宝珠得意地说道。
“既然都没什么大碍,那就准备回山庄吧。”谢诩凰朝罗兰道。
罗兰看了看面色有些许苍白的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安排马车。”
没多一会儿,罗兰回来道,“马车过来了,我们走吧。”
说着,近前扶着了谢诩凰。
一行人出了南楚大营,谢诩凰回头望了望大战后仙霞关,想来经此一事,长孙茜乃至整个大燕都要对她恨之入骨了,她纵然可怜她和霍家的遭遇,但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如此迫/害大燕和她的亲人。
可是,那样深的血海深仇,不是几句歉疚的话,要她原谅就能原谅的。
所以,恨便恨吧,她恨了这么多年,又何怕被人恨呢。
“谢师姐,走吧。”罗兰催促道。
谢诩凰这才上了马车,那宝珠跟着钻进了马车,罗兰和缇骑卫一行人护着马车前往华州,一行人回到折剑山庄时,已经快天黑了。
她去见了老庄主,方才回房去休息,那宝珠跟着进了门,说道,“我听罗兰说,是那个长孙茜带着断指去南楚军营,说那是你的手指,如果不答应他们的答件,就会送来别的东西,负……燕北羽才断了她一根。”
“嗯。”谢诩凰没有太多的意外,便是她不说,她也猜出了七七八八。
只不过,如今她既没有帮大燕拿回北疆,还失去了仙霞关,还赔上了自己一根手指,该得有多恨她了。
“你不是生那个人的气吗,干嘛还要去帮他?”那宝珠坐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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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诩凰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茶杯,久久沉默不语,她是生气,可南楚的战事一直没有进展,她同样也担心。
而且,原本若不是因为当年要救她,他也不会面对这样的局面。
“我累了,休息了,你也回房去吧。”
那宝珠看了看她,也从罗兰那里知道她受伤的事,于是起身离开,回了自己房间去。
自仙霞关回到山庄,谢诩凰没有再过问前线的战事,又过起了在山庄清闲自在的生活,直到七天之后,华州的缇骑卫送来了前线大捷的消息,南楚成功拿下了仙霞关之后的几个州城,这是南楚建立以来,除北疆大捷之后,第二次以这样快的速度取得最大的胜利。
燕北羽是第十天的清晨回到折剑山庄的,她刚刚在后山陪师公练完功回来,便看到一身戎装的人风尘仆仆进了庄里,一身染血的银甲都未来得换下,可见走得有多急。
山庄内的人,早就习惯了这个人的来来往往,故而也都没有太多的意外,各自都忙着自己的事。
他看着一身素衫的人从后山下来,以前喜着红衣的她,也随庄内的弟子一般穿着素净,头发也只是拿簪子简单的绾着,举手投足没有女子该有的柔美,却有着独特的利落从容。
他快步走近,好一番预备在心间的话,先出口的却是,“伤好些了吗?”
“嗯。”谢诩凰轻轻点了点头,看着他一血污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他都不知道洗把脸换身衣服过来吗?
一身被鲜血浸染的腥气,脸上也没一处干净的,一眼望去没有了平日的雍容风雅,倒多了几分冷峻和戾气。
她径自朝自己住的院落走去,进了庭院吩咐留在这里伺侯的仆人去准备热水给他沐浴,而后自己先进了房内给他在衣柜里翻找着换洗的衣物。
一直默然走在她身后的人,突然一把从身后抱住了她,深深地叹息道,“凤凰……”
从那一日从军营离去,他就一心想着回来见她,可真回来见到了,那些思量过的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谢诩凰沉默地站着,任由背后的人拥着自己,原本这样的时刻该是甜蜜的,她心中生出的却是满满的苦涩与心酸。
“是不是,若没有我,你原本也是要娶她的?”
她说不介意,可是那日莫玥的一番话,却字字句句都扎在她的心上。
燕北羽微怔,很快便明了是何因由,问道,“她向你说什么了?”
“她说,你答应过要娶她。”谢诩凰坦然道。
燕北羽眉头微拧,道,“当年,看她身世可怜又处可去,才送她到了义父那里,自爷爷过世之后,我身边走动的便只有义父和她,但也是念在她与我一般无父无母,一直视为义妹,又何曾有过要娶她的心思,更遑论答应她了。”
谢诩凰并没有为这个答案而有半分意外,原本也想着是莫玥故意激她说出的谎话,可到底还是心中介意,于是一直耿耿于怀。
“你只需信我的话便是了,别人说的,不必当真。”燕北羽拥紧了怀中的人,低声呢喃道。
“我尽量。”她应道。
“不是尽量,是必须。”燕北羽郑重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仆人提着热水送了过来,看着屋内拥抱着的两人,低着头将水送到了内室屏风后的浴桶里。
“王妃,水好了。”几人回了一声,便陆续退了出去,掩上了房门。
谢诩凰侧头朝身后的人道,“快去沐浴吧。”
“再让我抱一会儿。”燕北羽低笑,不肯松手。
谢诩凰拿开缠在腰际的手,将手中的衣服塞给他,一脸嫌弃地道,“一身臭死了,快去。”
燕北羽抬起袖子嗅了嗅,一身的汗味加上血腥味儿,实在不怎么好闻,这才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卸下一身铠甲沐浴。
谢诩凰等到屏风后没什么响动,想来是下了水了,这才过去将扔了一地铠甲和衣服捡到起来,送到了侯在门外的仆人手里,吩咐了人给他准备早膳送过来。
然而,在榻上一边看着书,一边等着沐浴的人出来。
可是直到早膳都送过来了,屏风后不仅没了动静,也不见人出来,于是搁下书到了屏风后,却是看
到他就那么靠着桶沿睡着了,桶里的水都有些凉了。
“起来了。”她推了推他。
燕北羽疲惫地抹了一把脸,这才让自己清醒了几分,从那日在江都接到消息连夜赶过来,加之这几日的连番作战,确实是累了。
“早膳送来了,吃点东西再睡吧。”谢诩凰道。
燕北羽这才从桶里起身出来,看到站在边上的人一下尴尬地转过身去,不由失笑,“又不是没看过,这时候还怕看了。”
谢诩凰懒得跟他贫嘴,先出了屏风,“快点,饭菜快凉了。”
燕北羽穿好了衣服,这才从屏风后出来坐到了桌边用膳,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谢诩凰拿了干的帕子站到他身后,重新给他擦干了些。
他搁下碗筷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说道,“你总笑我,初遇见你的时候,那么小小年纪见了你几天就起了那样的心思,可是那个时候,我若没有遇见你,我也不会是今天的我。”
谢诩凰默默地听着,听他述说起那段初遇的过往。
“那年,我遭人毒害,险些送了命,所以在那小山庄里调养,大夫都说我活不到来年春天。”他说着,握紧了他的手,“可我还想见你,所以我熬过来了,只是怎么也找不见你了。”
那个时候,他想活下来,不为了别的,只想赴他们的梅山之约,再见她一面。
“是谁害了你?”谢诩凰问道。
燕北羽沉默了良久,低声说出了那个残忍得答案,“我父亲。”
谢诩凰喉间一阵哽咽,她总是奇怪,他为何甚少提及家人,只是先前听他说过,母亲生下他便过世了,他是由爷爷养大,与父亲不甚亲密,却不想其中竟是如此残忍。
童年的时期,每个孩子都会对父母有着深深的依赖之情,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甚至还要受自己亲生父亲的毒害。
“爷爷总是教我很多东西,身边伺侯的人也甚少与我说话,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开不开心,快不快乐,为什么不会笑。”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说道,“你是第一个。”
那时候,那样的萍水相逢对于她而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是对于那个时候的他,无疑是照进他幽暗生命里的阳光。
所以,在她失约之后,他那样的想要找到她,想要抓住她,想要从她这里拥有更多的快乐和温暖。
☆、只为你钟情(二更)
她不知道,在她离开的那些年,他是多么想再与她相遇,故而也不知他为何这般执意将她保护在自己羽翼之下,不让她去沾上一点危险。
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再一次失去她,会是何等的绝望和痛苦礼。
他害怕,他怕她不够爱他,害怕这世间的任何一点风雨就击溃他们这份来之不易的相守,再一次从他边夺走他的挚爱。
谢诩凰弯腰,一手从背后抱住坐着的人,“对不起。”
她不知道,那一年的约定,竟对他这么重要淌。
“凤凰,答应我,无论再有任何人,任何事,不要再丢下我。”燕北羽侧头看着她,眼底满是深沉的企盼。
“除非是你不要我,不然我不会走的。”她紧紧抱着他,说道。
他只有她,她也只有他了,她又还能往哪里去。
他伸着她坐到自己怀中,低头抵着她的额头,“我怎么会不要你,只有你这小没良心的,把我丢在那里那么多年,都不去看一眼。”
早在那个时候,他就认定了,这辈子要定她了。
谢诩凰心虚地笑了笑,她无法反驳,那些年……她确实将他忘了。
“对了,现在的名字是长孙仪给你取的,你原来叫什么?”她连忙扯开话题问道。
燕北羽闻言眸子微微眯起,道,“我记得,我有告诉过你,你忘了?”
“有吗?”谢诩凰皱了皱眉,自己好似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你那时兴冲冲地说自己叫什么,缠着我问了一个多时辰,我告诉过你。”燕北羽瞪着她说道。
谢诩凰想了想,死活想不起来了,只是道,“记不起来了。”
燕北羽气得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着,你倒是给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现在告诉我,我不会再忘了。”谢诩凰摸了摸鼻子,笑着问道。
“手伸出来。”
她乖乖伸出了手,他没有说,只是在她的手心写了两个字,而后将她的手握了起来,郑重得如同交出的不是一个名字,而他最真挚的心意。
“文羲?”谢诩凰念道。
“这回记下了?”燕北羽道。
“姓文?”
“姓宗。”
“哦。”
“再忘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燕北羽恶狠狠说道。
“那我到底要叫你哪个名字,燕北羽?沈玉邪?文羲?”谢诩凰问道,一个人怎么还能折腾出三个名字来。
“你想叫哪个便叫哪个。”燕北羽道。
“那你想我叫你哪个?”谢诩凰笑问道。
燕北羽捏着她的下巴,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叫相公。”
“少没正经。”她别开头便要起身,却又被他拉着坐下。
“还没叫,就想走?”燕北羽道。
谢诩凰瞧着他渐渐狂热的眼睛,道,“用你的早膳。”
他却捧着她的脸,说道,“我现在更想先享用你。”
说罢,扑天盖地的热吻落了下来。
久违的亲密让她无法拒绝,连自己怎么从桌边到了床上都不知道,强健的体魄压了过来,明明方才连洗澡都洗得睡着了,这会儿倒是精神十足,折腾了近半个时辰才倒要边上睡去。
她抬头轻抚着英挺的眉宇,眼中难得露出了几分笑意,她曾怨恨上天夺走了她所有的幸福,如今却又不得不感谢它将这个人送到了她的身边。
她小心地吻了吻他的薄唇,起身穿了衣服起床,这大中午的她窝在房里不露面,外面还不知道会猜想些什么。
她穿戴整齐了,将桌上已经凉了的膳食收起来,送回了庄内的厨房,准备等他睡醒了再热了送过来。
刚从厨房那边过来,龙靖澜也带着人回庄了,一进庄看到她便道,“你叫姓燕把皇位让给我算了,什么事都扔给我,他自己倒先跑回来了。”
“师姐,难为你了。”谢诩凰由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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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辛苦快点给我做吃的去。”龙靖澜搭着她的肩膀,一边往厨房去,一边说道。
“想吃什么?”她难得的好说话。
龙靖澜正要说,似是想起了什么,道,“不是说你也伤着了,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嘛,姓燕的还非追上人在长孙晟给扎了两个窟窿才罢休。”
“没什么大碍,只是皮肉伤罢了。”谢诩凰道。
龙靖澜听了,无奈叹了叹气,“只怕从今往后,大燕是要恨我们恨到骨子里了。”
长孙茜随军撤退之时,那样痛恨的眼神,她到现在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她再也不是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