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忍成历史 作者:阎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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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工农红军紧急改编为八路军开赴山西抗日前线。
平型关战役是国民党第二战区拟定的“太原会战”计划的一部分,是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在山西境内的第一次大规模的对日战斗。八路军和国民党中央军、晋绥军先后投入8个军近10万人,历时19天,在长达百余里的长城线上进行了大规模的抗击日军的战役。平型关战役,是抗日战争国共合作、共同御敌的一次成功范例。
面对日军对山西大举进攻,国民党军队进行了层层阻击。天镇、高阳、盘内阻击战相继失利,9月12日广灵前哨战揭开了平型关战役的序幕。当天上午,日军向山西门户、河北蔚县暖泉镇进攻。晋绥军担任警戒的一个连拼死抵抗,全部阵亡。第33军军长孙楚令第73师师长刘奉滨星夜驰援。9月13日在蔚县东石门一线,近千名日军借炮火掩护向我军发起猛攻。营长张见勇率部猛烈还击,并奋不顾身冲出战壕与敌拼杀,阵地失而复得4次,张营长和一名连长阵亡。在紧急关头,团长吕超然亲率预备队1个连进行反击,不幸头部中弹牺牲。阵地上官兵见团长阵亡,怒不可遏,勇猛拼杀,毙敌百余名。由于敌人火力过猛,该团有千余名官兵阵亡。此时师长刘奉滨正在前线督战,为夺回阵地,他亲率4个步兵连组成的奋勇队,挥着大刀片冲向敌人,他们前赴后继,纵横砍杀,刘师长受伤4处仍不下火线。奋勇队死伤过半,4名连长有3名阵亡,有的士兵被敌人扑倒后,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在火烧岭阵地,中国守军歼敌200余人后转入团城口防御……在灵丘北山防御中,我守军阵亡营长1名,连长2名,以伤亡500余人的代价毙敌400余人。
9月21日,日军向平型关晋绥军独8旅发起进攻,我守军居高临下给予迎头痛击。敌人用成排大炮向我轰击,又出动飞机百架,每30架一组轮番轰炸,并用坦克掩护步兵冲击。守军用一个营兵力组成刺杀队出击迎敌,在山坡上展开了白刃战。阵地经反复争夺,敌遗尸累累。守军伤亡巨大,三个团损失了一个团。623团1营500多人,只剩下148人,其中第l连、第2连全部阵亡。
防御团城口的中央军84师,9月20日由火烧岭阻击日军后撤到该地。9月22日,日军粟饭联队(一个联队相当一个团)在飞机大炮和坦克掩护下发起猛攻。502团团长艾捷三亲率步兵1连冲上前沿,以手榴弹猛砸敌人。艾团长腹部中弹,营长李荣光牺牲,战斗十分激烈,日军曾一度占领团城日周围的制高点,对团城口乃至平型关防线构成极大威胁。战区司令阎锡山闻讯大惊,命令悬赏万元迅速夺回高地。501团团长吕晓韬从全团挑选了50名精壮士兵组成奋勇队进行反击。面对万元赏金,奋勇队员们毫无兴趣,队员们大声说:“团长,打仗就是拼命,命都不要了,谁还在乎那一万两万的赏金!要是‘光荣’了,记住我们的名字就行了。”在吕团长的指挥下,奋勇队冲上阵地与敌人殊死肉搏,以阵亡十几名士兵的代价夺回了高地。22日夜,日军一个旅团(一个旅团相当一个师)在40辆坦克和装甲车掩护下向平型关、团城口猛攻。国民党独8旅、第84师出击应战将其击退。23日、24日日军加强攻势,我守军奋力拒敌,有时为争夺一个制高点,双方肉搏多次,战况惨烈。第17军军长高桂滋鉴于侧后受敌,多次向阎锡山求援无果,只得下令撤退。25日凌晨,日军占领了团城口、鹞子涧、东跑池一线,将平型关防线撕开了一条2公里的口子,这也给我八路军115师25日的平型关战斗制造了很大的麻烦。
侧翼抄击,八路军出师告捷
“卢沟桥事变”爆发的第二天,毛泽东、朱德、彭德怀、林彪、贺龙、刘伯承、徐向前在给蒋介石的电报中表示:“红军将士,咸愿在委员长领导下,为国效命,与敌周旋,以达保土卫国之目的……”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后立刻向国民政府提出,八路军与国民党共同担任平绥作战任务,并派出部队深入敌后打击敌人。随即,周恩来副主席、朱德总司令、彭德怀副总司令组成前线指挥班子进入山西五台地区配合阎锡山作战。
聂荣臻元帅的回忆和参战将帅子女的访谈,把八路军首次对日作战的场景,一幕幕展现在我们眼前。
王润西(父亲王秉章,时任八路军115师作战科长):父亲说,按照国民党第二战区部署,我八路军不担任正面防御任务,只作侧翼抄击,配合国民党部队的正面战场作战。115师9月20日迅速越过五台山,22日从国民党和日军战线的一个缝隙中潜入平型关东南,插入灵丘太白山南边的上寨地区,依托人民的掩护,未被敌人察觉。24日于平型关东南的东河南镇的公路两侧秘密部署,伺机抄击。
苏晓林(父亲苏静,时任八路军115师侦察科长):听父亲说,师领导曾到平型关看过三次地形。第一次是20日先期到达国民党大营指挥所的林师长带着参谋人员和电台,乘坐第二战区副司令孙楚的吉普车去的。当时平型关炮声隆隆,国民党部队在层层堵截,进攻日军离平型关不足十里地。上山后师长发现灵丘通往平型关的公路有一条向东北延伸的峡谷,这个叫乔沟的峡谷中段长约5公里,沟深20—30米。两壁十分陡峭,谷底狭窄,只能通过一辆汽车。乔沟北侧200多米的山腰上有个关圣帝庙,庙后山梁叫老爷庙梁,是附近的制高点。乔沟是日军进攻平型关的必经之地,是我军理想的伏击地点。第二天师长又带着团以上干部去了一次。当时日军已攻到平型关下,到处是敌人,大家只能化装成老百姓的模样。不能骑马,饿了也不能打火造饭,更不敢进村找粮食。因为没人会讲山西话,怕一张嘴引起怀疑。饿得实在没办法,只能从地里抠些生白薯充饥。
陈东海(父亲陈光,时任八路军115师343旅旅长):第三次是聂荣臻副师长带领344旅和师直属队赶到上寨村后,24日带着营以上干部又去看了一次地形,并最后落实了战斗部署。
聂荣臻(时任115师副师长)在《首战平型关》中回忆:我见到林彪以后,告诉他部队都带上来了,问他情况怎么样。他说,敌人大队人马正向平型关方向运动,这里的地形不错,可以打仗。他摊开地图,同几位参谋一起,把平型关周围的地形和初步的作战设想介绍了一下,问我的看法。我表示,可以在这里打一仗。居高临下伏击敌人,这是很便宜的亨。我说现在不是打不打的问题,而是要考虑怎样打得好,这是我们同日本侵略军的第一次交锋,全国人民都看着我们。这个仗必须打好,打出八路军的威风来,给全国人民的抗日情绪来一个振奋!在平型关打一个大仗的计划,就这样定下来了。当时这样的作战计划,前线指挥员有权根据情况决定。好打就打,只要事后报告一下就行了。事实上,事事请示也不可能……特别是游击战争,上午打了,下午就要离开,事事请示,就会贻误战机。至于和阎锡山第二战区方面的关系,我们是“独立自主的”。
王润西:尽管聂帅说事先请示不可能,但父亲说,在战前,延安毛主席和五台的八路军总部曾与115师有过多封电报往来,平型关伏击战是党中央确定的,是八路军总部部署的。国民党二战区也迫切希望八路军向日军出击,以减缓平型关战线的压力。为此阎锡山还派出傅作义率第33军为总预备军增援平型关,配合八路军侧击敌人。
李亚滨(父亲李天佑,时任八路军115师343旅686团团长):9月23日,115师连以上干部在上寨村小学进行了战斗动员。按部署,陈光的343旅685团在关沟设伏,担任“掐头”任务,堵住敌人前进道路,同时防止沟内敌人与进攻团城口的敌人会合;父亲带686团在乔沟负责“斩腰”,将敌人拦腰斩断给予全歼;344旅旅长徐海东指挥部队在小寨地区负责“断尾”,切断敌人退路,关门打狗;杨成武率独立团隐蔽地插入驿马岭腰站一线,切断涞源至灵丘和广灵到灵丘的公路,阻击两方面的援敌,保证平型关伏击战的胜利。
苏晓林:动员会结束,父亲给大家照了张像,这张珍贵照片留下了参战全体连以上干部的影像;那次战斗后,里面许多同志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徐文伯(父亲徐海东,时任八路军115师344旅旅长):伏击部队是24日夜里12点冒雨出发的,雨越下越大,很快就铺天盖地倾盆而下。部队战士只着一身单衣,没有雨具,很快被淋透,冻得直哆嗦。(笔者曾在九月中旬到过平型关,此时北京正值酷热难耐的秋老虎季节,而落日后的平型关已经是寒气逼人。)部队在崎岖山路上艰难前行,不时有人滑倒,但大家想到即将到来的战斗都非常兴奋,情绪很高。父亲这个旅刚过去一个团,山洪就下来了,还冲走了几个战士。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师领导决定,没有过河的部队不再强渡,留作预备队,在白崖台村隐蔽待命。经过4个多小时艰苦行军,685、686、687三个团在拂晓前到达伏击地点。
聂荣臻元帅在《首战平型关》中回忆:我们的师指挥所设在沟东南边的一个小山头上,站在指挥所,用望远镜可以纵观全沟。不知哪位有心的同志,当时给师指挥所拍了一张照片,从那张照片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我和林彪的指挥位置。部队部署完毕,我举起望远镜朝师指挥所前侧的山头望去,看到部队隐蔽得非常好,经过一夜风雨侵袭的战士们,正忍受着饥饿和寒冷,趴在冰凉的阵地上,等待着战斗。
苏晓林:当时我伏击部队都在乔沟南侧,沟北没有部署部队。师领导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便命令战斗打响后,第二梯队同时出击,越过公路,占领对面山地,对敌人形成两面夹击之势。聂帅提到的那张照片都说是父亲苏静拍的,这与实际有误。我父亲拍的是在机枪阵地上背着斗笠的我军射手射击敌人的那张。而那张115师领导指挥平型关战斗的经典照片,是战后从国民党新闻局补拍的小电影中扒下来的。实际上照片中正在打电话的作战科长王秉章因与国民党联系协同事宜被山洪所阻,没有赶上25日的战斗,而且照片里面还有人穿着日本军大衣,没和日本人打仗哪来的军大衣?
雨后的乔沟一片寂静,八路军指战员在焦急地等待着一个历史时刻的出现。
杨兴桂(林彪警卫员):鬼子来了!我循着师长的视线看去,只见右前方出现了一个小红点,慢慢地向前移动,后面黑压压一片,还听见轰隆隆的马达声。红点越来越近,我们的肉眼也能看得真真切切了。为首的高举一面太阳旗,与太阳旗并排走着二十几个尖兵,距离他们20米远,是三路纵队的日本鬼子,刺刀映着阳光,闪闪发亮。后面是好多辆汽车,也有拉山炮的大车,还有骑洋马的,晃晃荡荡的,蛮不在意地朝前走来了。
师长一动不动地看着鬼子先头部队走过去,我们的心绷得紧紧的,心想怎么还不打呢?时间过了十分钟,却比一年还要长。当敌人的指挥车快接近老爷庙时,师长喊:“发信号弹!”
“叭!叭!叭!”三发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顿时,步枪、机关抢、手榴弹、迫击炮一齐朝沟内猛烈开火。中国共产党的铁军——八路军与日本侵略者的首次大战,在平型关打响了。
杨秋华(父亲杨得志,时任八路军115师343旅685团团长):父亲这个团打响了平型关伏击战的第一枪。看到信号弹,父亲一声令下,高地上的机枪、步枪、手榴弹一齐开火,迫击炮也准确地在敌人汽车上开花,几辆汽车立刻着了火,顷刻间公路上车撞车、人挤人混乱一片。
父亲说,坂垣的21旅团还是很有战斗力的部队。他们从懵懂中一清醒过来,其骄横、凶狠、毒辣、残忍的本性就发作了。指挥官举着军刀拼命地嗥叫着,躲在汽车底下的士兵钻出来拼命往山上爬,敌人想占领制高点!父亲立即命令:“附近制高点,一个也不准鬼子占领!”这时部队已将公路上敌人切成几段,同时又向公路边两个山头冲击,山沟里的鬼子也在往山上爬,我军一顿猛砸猛打,把这群鬼子报销了。这时两架日军飞机顺着公路来回盘旋助战,我军冲入敌群拼起刺刀。5连长曾贤生连刺倒两个敌人后,被敌人刺中小腹,当五六个兽兵将他围住,他两眼血红,呼呼喘着粗气,咬牙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指导员杨俊生身负重伤仍接替连长指挥战斗,三个营的战士们前赴后继向敌人猛冲,自己也付出重大牺牲,仅5连原有140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