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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暗算 (电视小说)-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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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副官,你干脆把我弄死在这儿算了,否则等我出去了我就弄死你!”
童副官的口气变得缓和了:“我知道你父亲和刘司令的关系,小唐,可是……这是我的工作啊,职务行为,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咱们公私分明,我是对事不对人,一码归一码。”
“我确实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我总不能瞎编吧。”
“这么说吧,如果在老汪和老钱之间你必须认一个,你认谁?”
“我没法儿认。”
“前提是必须认一个。”
唐一娜一撇嘴:“我认裘丽丽!”
童副官:“人家闫京生已经用死来指控钱之江了,难道你还不怀疑他吗?”
“难道你不到四十岁眼睛就老花了,昨天晚上饭桌上闫京生差点儿没把钱总气死。他恨钱总,在报复他,你看不出来吗?你要不是瞎子你就是在装瞎子……”
“闫京生为什么要报复他?”
“那你说昨天姓裘的那个泼妇为什么要打我?她想打死我,你没看见吗?闫京生恨钱总和裘丽丽恨我是一个道理,他们总觉得是我们出卖了他们,可这么大的事我们敢知情不报吗?不报不是对党国不忠嘛。”
“他们说你们是在诬陷他们……”
“你的意思就是我和钱总都是共匪,那好,既然我们俩都是共匪,是并肩战斗的同志,我肯定不能出卖他,反而我要保护他,所以我告诉你,这些人都是共匪,就钱总不是。”
童副官无奈地说:“你走吧,顺便喊老汪下来。”
唐一娜满不在乎地“嗯”了一声,抬起屁股就走。
代主任问:“这个唐一娜跟钱之江……有没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关系?”
黄一彪:“没听说过,应该不会有,钱之江信佛的,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他和太太感情很好,太太是军部医院的麻醉医生,还有一个儿子叫天天……他就是和唐一娜跳跳舞,太太也都在边上的,从没有单独出来过。”
“他们俩平时关系很好吗?”
“应该不错,钱之江在业务上非常拔尖,机要处的年轻人没少受他指点,很服他的。他在单位里的人缘也好,与世无争,平时不爱说话,跟谁都不亲不疏的,所以将心比心,别人对他也不错。”
代主任沉思着。
审问继续进行。
汪洋有些失落地坐下说:“童副官,难道你连我都不信任?”
童副官:“老汪,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严峻的事实需要你配合我,帮助我。”
汪洋沮丧地低下了头。
童副官摆出言归正传的架势说:“这样吧,你先跟我谈谈钱之江的情况。”
汪洋问:“什么情况?”
“闫京生留下血书指控他是共匪,你认为这种可能性大不大?”
汪洋不停地啧嘴:“……啧……我……啧……这……啧……我不是不愿说……而是……怎么说呢?……”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现在脑袋里一片空白,像个白痴。真的,不是我不愿说,而是……这没法说。”
“怎么没法说,闫京生用死来指控他,难道还值得怀疑吗?”
“既然这样……你们不怀疑,我……也赞同。”
“现在是问你,你不要管我们的态度,我们的态度还不是依据你们的态度来定的。”
“我认为……有这种可能……”
童副官追问:“理由?”
汪洋:“因为……那天……老钱跟我说,他对闫京生说过电报上的内容,我就说那应该跟你们汇报,把他也……弄到这儿来。可老钱要我不说出来,他说闫京生不会是共匪的,别难为他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谁都不容易。当时我想他可能怕得罪闫京生,现在看会不会是闫京生知道他是共匪,所以钱之江怕他来。”
童副官:“既然知道,闫京生应该一进来就跟我们说啊,为什么要等死了才说?而且,事发之前为什么不举报?”
汪洋:“是啊,啊哟,这事真的说不清了。”
“你说闫京生可不可能是共匪?”
“这怎么可能,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命都不要了。”
“钱之江认为闫京生是畏罪自杀,然后又故意陷害他,嫁祸于人。”
“哦,对,对,对,这也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这一切被代主任听在耳里,他气得摘了耳机,骂:“这个饭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黄一彪一旁附和道:“就是,他怎能这样说,简直荒唐。”
代主任:“十足的庸人,智力低下,毫无心计,真不知老刘,怎么会看中这个傻瓜来给自己当副官?本来我是想躲在背后的,旁观者清嘛,现在看来绝对不行,这个傻瓜这样整下去,只能把事情越整越复杂。”
黄一彪:“要不叫他别谈了?”
代主任:“谈不谈都一样,事情已经给他整坏了,我们只能另谋出路。”看看手表,道,“闫京生这会儿应该到家了。”
他说没错,闫京生的遗体已经到家了。家里一片悲恸,大人小孩,悲悲泣泣,进进出出,乱七八糟的样子。罗雪、童妻、汪妻都在场,她们全是一副唇亡齿寒的神情。
突然,悲恸声一下子没了,是刘司令与他的司机来了。
代主任去了趟厕所回来,看黄一彪又举着望远镜在看,过来说:“别看了,走吧。”
黄一彪:“童副官又把钱之江喊下来了。”
代主任:“什么?”他拿起望远镜……
童副官有点凶地说:“钱之江,我以为喊不下来你呢,你不要以为你走了就可以不说了,一走了之,没有这么好的事。”
钱之江:“我一辈子就没想过天上会掉馅饼,所以也从来不会指望生活中会有什么好事。我刚才跟你说了,我已经无话可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走,浪费你的时间干什么?”
“但你必须说,因为你现在是共匪的嫌疑对象。”
“说嫌疑,现在谁都是嫌疑人,包括你。”
童副官哈哈大笑:“我?你说是我?我看你胡说八道,是存心不想说真话!”
钱之江真诚地:“不,我说的就是真话。”
“你要搞清楚,现在是我审问你,不是你在审问我!”
“你想过没有,我们为什么要接受审问,就是因为我们经手了那份电报,我们知道电报内容,可难道你不知道吗?”
童副官语塞:“我……”
钱之江:“你也知道。老汪跟我说,他向司令宣读电报时,你也在场,是不是?如果不是,就说明老汪在诬陷你,这样的话你应该怀疑老汪,而不是我。”
童副官吱唔起来:“我……当时是在场,可是……”
钱之江:“有什么可是的,既然你知道电报内容,凭什么不被怀疑,你是被秘密地怀疑。”
童副官一下子愣住了。
代主任放下望远镜:“这个钱之江……有时候是聪明过头了。童副官怎么没找裘丽丽谈?”
黄一彪:“谈了,就在你上厕所时谈的。”
“她说什么了?”
“她什么都不说,光哭,所以很快就走了。”
代主任:“行,我们过去吧,别让他瞎扑腾了。”
两人准备走,代主任回过头来:“童副官也知道电报内容?”
黄一彪:“……这不,刚听钱之江说的。”
代主任冷冷一笑。
刘司令擦着眼泪,从闫家出来。罗雪、童妻、汪妻见他要走,互相鼓励着“走走走”,上前拦住了司令去路,纷纷责疑起来。
童妻:“刘司令,怎么回事嘛,闫副参谋长都死了……”
汪妻:“我们老汪是不是也出事了……这活不见人的……没有他我是活不下去的……”
罗雪:“我们老钱有没有事?”
童妻:“昨晚他们还都好好地在吃饭,今天怎么就出事了……我们老童跟了司令多年,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七嘴八舌,把司令身和心都围得团团转。这些女人当中,心里最忐忑不安的,是罗雪。因为闫京生据说是被“共匪”打死的,而只有她知道谁是共匪——是她丈夫钱之江,她担心他出了事。
女人们还是安静不下来,正在听司令说。
刘司令:“……没事,他们没事,你们放心。任务是很重要,但他们的安全也是绝对有保证的,我可以负责任地说,闫副参谋长昨晚临时有事出去执行任务,是因公殉职……跟他们不在一起……这是一起意外事故……”说完,在司机的帮助下,他终于脱身而走。
童妻看看四周,把罗雪和汪妻叫到跟前,神秘地:“放心,我们几家的男人不会有事的,他们家老闫……杀了不少共匪……”
罗雪:“我也听说了。”
汪妻:“准是共匪在找他报仇呢!”
罗雪:“是,人杀多了,冤家也就多了。”
会议室内的针锋相对还在继续。童副官:“你这是想挑拨离间,挑拨我和司令的关系。我是他的副官,是整个警备司令部离他最近的人。”
钱之江:“说不说由我,信不信由你,但是你不妨试一下。”
“试什么?”
“看你是不是要比我们更自由,想离开这儿就可以离开,像黄一彪一样。”
童副官一字一顿:“好,我会让你看到,我和黄一彪一样。”
钱之江:“我敬候佳音。”
钱之江回到了房间,喊老汪下去。唐一娜也在这里。
汪洋:“怎么又喊我下去了?”
钱之江答非所问地:“你说你给司令读电文时他在场,是真的吧?”
汪洋:“谁?”
钱之江:“童副官。”
汪洋:“那还有假,你跟他说了?”
钱之江:“他逼我说的。”
汪洋:“你不该跟他说,就要让他蒙在鼓里才好。他是个拿鸡毛当令箭的人,看看他今天颐指气使的样子,整个就是一个中山狼。”
钱之江:“那没多大的意思。老汪,我现在已经认定共匪就是闫京生一个人,只有他,我们都不是,包括他,童副官。”
汪洋狡黠地:“可他不这么认为。”
钱之江干脆地:“那是他愚蠢。”
唐一娜讨好地:“他现在认定你是。”
钱之江笑了笑:“我要是的话能说你们都不是?我要是的话,起码应该咬你们中的一个人,咬住了就不撒嘴。”
唐一娜:“就是。”
钱对汪:“你快下去吧,他在等你。”
汪洋很快出去了。
钱之江认真地说:“我刚才突然想起来,闫京生的自杀除了为获得一个死的好名声之外,可能还有更为恶毒的用意。”
唐一娜:“是,还想报复你呗,拉你当个陪绑的。”
钱之江陷入了沉思:“不,除此之外还有……”
罗进来到地下室,对“火龙”:“跟‘彩云’联系。”
“火龙”听了,即刻上机呼叫起来。“老虎”跟着也做好了记录准备。
罗进开始拟电文:“‘彩云’,有急事相扰,请尽快与我联络。‘白兔’。
“火龙”:“‘彩云’?”
罗进:“彩云天上飞,他在三地跑;五岳归他管,寻他找中央。”
“老虎”:“他是谁?”
罗进不答。
“火龙”:“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你还问。”
“老虎”还是茫然的样子:“你知道就说嘛。”
“火龙”一边呼叫一边说:“三地是指南京、上海、杭州,五岳是指这三个地方的五大地下组织。这你应该明白了吧,他是什么人。”
“老虎”:“明白了,你没法跟他联系,只有他跟你联系。……哦,出来了。”
罗进:“联系上了?”
“火龙”:“嗯。”
罗进:“那你们忙,我先上去了。我想他一定在上海,所以可能很快就会跟我联络。”
童副官站在黄一彪房间门前,想进去,但门锁了。他似乎还不死心,试着用了好几把钥匙开门,直到听见有人上楼来。
人都已到达会议室,从各位的神情看,个个阴沉忧郁,难分好坏。黄一彪手上拎着一条裤衩,嫌恶地向大家展示着。
代主任:“这是什么?一条裤衩,一条刚从一个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裤衩。你们闻到了没有,它很臭,有汗臭,尿臭,屎臭,还有死人的尸臭,是一条真正臭气冲天的裤衩!但是,你们想到了没有,它价值连城啊,因为什么?叫大家看一看,上面有什么?”
黄一彪给大家看。裤衩上写着:“取消特使行动……和原文一样,仿的闫京生笔迹。”
代主任:“把它收了,别在这丢人显眼了。”
黄一彪郑重其事地收了。
代主任继续说:“这裤衩是谁的,哪里来的?是从闫京生身上扒下来的!嘿嘿,想不到吧。谁也没想到,一个狡猾至极的共匪分子,竟然差点儿被我们当作以死向党国表达忠诚的大英雄!在这里我要请钱之江原谅,由于我们的疏忽,致使大家对你有些误解,你受委屈了。不过,原谅不是彻底的,为什么?按说‘毒蛇’大白了,大家可以回家了,说实在的,刘司令甚至已经下达了解散的命令,但又收回了,为什么?因为想从闫京生身上扒下这裤衩的人——他当然是共匪,但不是一个像闫京生这样狡猾、顽固的共匪,他向我们坦白了,闫京生有一个同党,就在你们这些人的中间!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这世界上的事总是叫人想不到。但是有一点我们很容易想到,就是虽然‘毒蛇’之谜解了,破了,人死了,但绝不是结束,而是开始。”顿了顿,冷不丁地说,“好,现在我们开始吧。”
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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