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不夜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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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坐在那张紫色丝绒沙发上,姿势很随意,穿着西裤的双腿分开,手肘抵着大腿,双手手指互相交叠,轻轻托着下巴。
俊脸上的双眉浓中见清,浅灰色眼珠随意投放在空气中的某一点上面,光芒深邃沉着,鼻子、嘴唇的线条全都棱角分明,像是用刀子削出来似的深刻有力,而架在鼻子上的金丝眼镜则是正好中和了太过刚毅的五官,带出另外一种感觉,温和斯文,充满学识。
即使是坐着,他高大的身材也是受人瞩目的,又宽又横的肩膀令黑色双襟礼服穿在他身上份外好看,柔软的布料伏贴在身上,隐隐浮现宽广的胸膛、结实的腹肌。
忽然,贺敏想起他第一眼见到藤堂洋司时的感觉。
「你很好看!」
心里话不自觉的从嘴里吐出来,回响在宁静的店内,让藤堂洋司微微吃惊的抬起来看着贺敏,而他则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将脑子里胡思乱想的话说出口,脸颊登时红了起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把衣服穿得很好看……好像从时装杂志封面走出来的模特儿……」
越说话贺敏就越觉得他像是在掩饰什么,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而尽管藤堂洋司早知他脸皮薄,可一看再看之下还是觉得他害羞的样子可爱得很,含笑看着他,等觉得看够了才站起来走向他。
「小敏,你也很好看!」
突如其来的赞美令贺敏更加无措,羞赧一直扩散到耳根子,本来蜜色的脸孔变得像蕃茄一样红润。
藤堂洋司伸出手握起贺敏的手,慢慢地,慢慢地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贺敏害羞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上,而他则是抱着对方的头,手心沿着柔软的发际轻轻抚动,「小敏,小敏,到底是中国人都是这样容易害羞?还是我的小敏特别可爱?」他的语气很奇怪,很像是在赞美,又很像是在叹息。
贺敏抬起头来,看见的依然是藤堂洋司英俊的脸孔和无懈可击的笑容。
此时,售货小姐刚好走上前来,藤堂洋司适时放开贺敏,在收据上签完名之后,在售货小姐的夹道欢送下两人一起走出店外。
跑车后座放满了包装好的纸盒、纸袋,贺敏看着看着不禁又在心中苦笑起来。
买这一车衣服、鞋子、袜子的钱,已经足够买下我过去十多年穿过上身的所有衣股,有钱人的奢侈真是永远都叫人看不惯!
藤堂洋司帮贺敏打开车门,等他上车子之后才走到另一边去,却没有立刻上车,左右张望了一下之后才忽然对他说:
「小敏,等我一会儿。」
说着,也不等他回应便匆匆跑了开来了。
贺敏大惑不解地瞧着藤堂洋司走开的方向,约五,六分钟过后,他果然又跑了回来,手里拿着草莓口味的雪糕。
接过递到面前的雪糕甜筒,贺敏一时之间哭笑不得的说:
「你多大了?穿成这样去买冰淇淋,不怕被别人笑你吗?」
「怕?」藤堂洋司对着后照镜拉好礼服的襟领,漫不经心的说:「害怕,通常是因为在意别人的眼光,我不在意的话,为什么要怕?」贺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垂下头去,伸出舌尖,孩子气地舔着冰凉的雪糕。
红色的舌尖轻轻舔过粉红色的表面,带着汁液慢慢收到雪白的牙齿后头,对藤堂洋司而言这是一种视觉上的诱惑,可对贺敏而言,感觉却没有这么单纯;最爱的草莓雪糕尝上去的味道又甜又酸,当味道源着舌头、喉咙一直流到心底时,余下的就是完全的甜,甜到……令他想哭……
第五章
「干杯!」
一声干杯,杯子互相碰击而发出的清脆声音便不停地传到耳朵里,淡黄色的香槟在水晶杯中晃动,和灯光交织反射出的璀璨光芒令人炫目。
「小敏。」
藤堂洋司对身侧的贺敏笑着举起杯子,但见他迟疑一下之后也举起手,杯子和杯子的边缘轻轻碰击一下,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
声音很清脆、很好听!
贺敏垂着眼,不着边际的想着,很自然的把杯子凑近嘴唇。
藤堂洋司正在举杯,从眼角瞧见贺敏的动作便轻轻按住他的手,「小敏。」
低唤声中充满了不认同,在贺敏微微怔忡之际,藤堂洋司已经把杯子从他手中拿开,「我去拿果汁给你,他们应该有准备果汁。」
向左右环顾两眼,他放声对不远处的法兰说:「法兰,帮我照顾小敏一会儿!」
法兰点头答应了,于是藤堂洋司便放心的走了开来,而看着法兰放下正在交谈的朋友迈步向自己走近,贺敏咬一咬唇,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见状,法兰皱一皱眉头,正想追上去时却很不巧地被另一对上前来寒暄的男女挡住,等摆脱他们之后早已失去贺敏的踪影。
法兰家的舞会一如想像中奢华,出席的都是公司的主席、大学教授、律师、机长、艺术家……说的不只是英文,还有法文、德文、日文……当然,还有和我打招呼时说的国语,简直就像是走进另一个世界,连吸进口中的空气都忽然间变得高贵起来……
贺敏默默的想着,脚步不停的在一众绅士美女间穿梭,一直走到大厅左边,打开玻璃侧门之后呼吸才顺畅起来。
三层高的楼房之外连接着沙滩,没有灯光,昏暗一片,贺敏回过头去,无论如何寻找都无法从热闹璀璨的大厅中找到藤堂洋司的身影,所以他不再迟疑,踏出侧门向沙滩走去。
没有灯,没有声音,只有天上的星月照在水里倒映出的波光在荡漾,像是在母亲怀抱中的漆黑和安宁令贺敏的心情渐渐平静,拉开拘束的蝴蝶领结,脱下鞋袜,裸足踩着柔软的沙子沿着海岸线漫步……
人造海浪规律的拍打着岸边,柔软的足底感受着细沙传达过来的热意,于是他便索性坐在沙滩上,手掌插入沙堆中再提起,无论将指尖拢得多紧,柔细的沙子还是慢慢从指缝间溜走,直到最后不留半点痕迹。
倏起,他一再舀起细沙把玩,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忽然响起沙子被踏踩过的细碎声响,并且不需要回头,他就是知道来人是谁。
「为什么不留在里面?觉得太闷?还是讨厌参加舞会?」藤堂洋司的嗓子低沉厚实,语气还是那么温和沉稳,每次听见贺敏的心就会不知不觉感到很舒服。
「不是讨厌。」
贺敏轻轻放松身体,背向后倾去,把头靠在藤堂洋司的裤子上,「只不过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舞会……里面就像另一个世界。」
「那么这个世界让你有什么感觉?」藤堂洋司缓缓弯下身,不理会身上昂贵的礼服会被弄脏,随意坐在沙堆上。
贺敏的头靠着大腿的姿势变了,变成他放软身子依偎在藤堂洋司的怀抱里,又尽管姿势交了,交得更亲密,甚至暖昧,可贺敏一时间却没有留意到,只是垂着眼,很认真地思索着藤堂洋司的问题。
「感觉……很奢华、亮丽,每个人都文质彬彬、很有学识、很富有……而且很亲切……」贺敏细数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或许是因为藤堂洋司的关系,里面的每个人都对他表现得很亲切、很温和,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微微一笑,藤堂洋司把声音放得更加柔和的问:
「喜欢吗?」
贺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
贺敏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接着就没了声音,而藤堂洋司也没有追问,依旧保持微笑,耐心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贺敏终于再次开口,轻声说: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住在沟渠的老鼠,它听说外面的世界和渠道里截然不同,它一直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终于有一天它沿着渠道跑到外面的世界去,它看见了大厦高耸入云,马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天上的太阳像永不熄灭的火球,又红又热,外面的世界比它想像中更加美丽,可是你知道它接下来怎么了吗?」藤堂洋司想了一想,答道:
「流连忘返,再没有回到沟渠去吧?」
「是,它再没有回到沟渠去。」
贺敏点了点头,一个字、一个字的接着说:「因为它死了。」
「啊?」藤堂洋司微微错愕,「这算是什么结局?」贺敏垂头继续把玩着沙子,「难道你见到老鼠不会踩吗?你会,我也会,所以它的死是理所当然的。」
沟渠里的老鼠一直生活在渠道里,一旦失去黑暗的庇护,在阳光的世界里它是人见人憎的小怪物,根本没办法生存下去;藤堂洋司很聪明,所以他很快就听明白贺敏所讲的故事的真正意思。
如贺敏所说的,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根本无法适应,就像沟渠里的老鼠生活在沟渠里,地球人不可以住在外星球一样。
藤堂洋司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小敏,你只是个大孩子,应该想一些适合你年纪、有童真的故事,何必挖空心思想这些傻事呢?」
「这些不是我的想像,是真实的经历。」
将手里的沙都拔开,贺敏站起身来,赤脚走进浅水处,跟着,星月的微光从黑空上照下来,将他身上纯白的礼服照得闪闪发亮,柔软的短发随着顽皮的夜风飞舞,脚踝踢起水花,泛着蜜糖光泽,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在月光下垫高脚尖漫步的小白猫。
看着看着,藤堂洋司缓缓站起身来,轻轻走上前去,「小敏,现实是可以改变的,你的故事主角未必一定要是老鼠,也可以是一只漂亮的波斯猫。」
闻言,贺敏咬唇沉默不语。
「这真是个坏习惯。」
藤堂洋司叹息着伸出手去,温柔地摸上贺敏的嘴唇,瞬间,微热的指腹缓缓抹过**,贺敏咬得牢牢的牙关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但见紧咬过后的**在松开之后反而红得更加厉害,让藤堂洋司的指腹眷恋不舍地来回轻抚着。
被抚摸着的地方传来了一股热意,让贺敏全身忽然发烫起来,而藤堂洋司则是凝视着他的双眼慢慢弯下腰去。
双方的距离越缩越短、越缩越短,直至身体紧贴在一起,形成一个鼻尖贴着鼻尖,亲密得不能再亲密的姿势。
只见藤堂洋司一双浅灰色眼瞳像是泛着旋涡的潭水,把贺敏深深吸了进去,脑袋渐渐模糊起来,再也看不见其他东西,嘭嘭的心跳声响个不停,在这奇妙的气氛之中微微地,主动地张开嘴唇,而藤堂洋司应邀落下的吻也不再是蜻蜓点水式的轻吻,而是确确实实的热吻。
四片**紧贴得没有丝毫空隙,柔嫩的**被吻得既红又肿,等攻破牙关之后,娇小的舌便被纠缠着勾引出来,**得发疼,双膝忍不住打颤着要软倒下去,所幸身体被藤堂洋司的手臂牢牢地固定住,直至几乎快要窒息双唇才得已暂时被松开,而几乎是同一刻贺敏就直接软倒在藤堂洋司的怀中。
藤堂洋司垂头看去,在微弱星光的照耀之下,贺敏本来蜜色的脸蛋红透了,眼瞳失去焦距,尽是一片水光,粉唇红肿着分开,不住发出细细的喘息,可爱诱人得教人恨不得再次狠吻下去。
藤堂洋司一手搂着贺敏,另一手再次抚上他的唇,「小敏,可以再吻一次吗?」
藤堂洋司的声音温温柔柔得像酒一样,令人忍不住迷醉,也教贺敏眼眶中的水光更加充盈,仰起头,眼帘闭起,长长的眼睫随着羞涩而抖动,当贺敏期待着另一个心醉神迷的吻降落之际,打扰者已然到来。
「洋司,大家都在找你。」
两人同时浑身僵硬,就见贺敏反应极快的把藤堂洋司推了开来,双手掩着红透了的脸蛋转过身去,躲进夜色之中,而被他推得狼狈后退数步的藤堂洋司等站稳脚步之后,不禁苦笑着回过头朝站在不远处的洛文看去。
「洛文,你是故意的吧?」藤堂洋司的语气仿佛带笑,但是在贺敏看不见的角度,那双灰眼正在黑夜中闪烁着不满的寒意。
「不会对未成年少男下手,这话是你说的吧?」洛文完全不为所动的回答。
藤堂洋司无言,接着真的苦笑起来,「下次若有什么事要找我,麻烦你让法兰来叫我,有时候他虽然罗嗦,但识相多了。」
洛文终于也忍不住笑了一笑,边往回走边说:
「轮到你致词了,进去吧,否则就会有一群人不识相的出来打扰你。」
「告诉他们,我很快就进去。」
藤堂洋司无奈的应了一声,跟着回头对贺敏伸出右手,「小敏,我们进去吧!」
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之后,贺敏烫红的脸颊终于渐渐平静下来,眼瞳重新凝聚起来,先是呆呆地看着藤堂洋司对他伸出来的手,再顺着手臂向上,直至凝视着他,但见他那轮廓分明的脸孔半露在夜色之中,线条刀削斧凿,怎么也无法移开目光。
我从没见过比洋司更英俊、更有风度、更温柔的男人,每一个举止、每一个神情都那么完美无瑕,强壮英俊、富有风趣,而且充满学识,这样一个结合世上所有优点的完美男人为什么要一再的对我好?难道理由真的只是因为我刚好被他救了?
自从在藤堂洋司家里醒来的那一天起,贺敏心里的疑惑就从没停止过,不是他疑心痛太重,是所有的事情都太过梦幻,简直就像是童话故事一样,灰姑娘必然会遇上王子,这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