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君怜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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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她伤心难过的模样,他的心口竟微微地抽动了下,竟也不忍再多加责备她!不,这女人太厉害了!谁知道她是哭伤心,还是假哀嚎?
彧琰矜淡的口吻,依旧凛冽如霜。「我可警告妳,月桂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谁也不许动她一根汗毛──妳也不例外!」
琉璃哭红了眼,把玉簪紧紧、紧紧的揣在怀中,也不知道有效听见彧琰的话,只是径顾着掉泪,也没回答应声。
她的泪、她的哭声、她的不回应,惹得他心烦意躁,他忿地抓起她纤细的手腕。「我说的话,妳听见了吗?」
她含泪凝视他的愤怒,此刻,她挂坏的是断成两半的玉簪,是以,他的怒气并未如先前那般震吓她。
她咬着牙,眸光含恨的回应他的问话,「听──到──了!」
「这回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最好别再有下回,否则──」他加重手劲的力道,更加用力的捉住她的手腕,致使她拿在手中的玉簪摔落地面──
已断成两半的玉簪摔落地面后,又碎成了四半,琉璃看了,心也跟着碎了!
她想弯下身去捡,但他的手捉住她的手腕,尽管她使力地弯身,手乃是构不到地面、构不到父皇对她的爱……
「谁让妳捡的?我有答应吗?」他强把她拉起,腾空的那双手,适时地圈住她细如柳的腰身。
他只是一时地蛮横,不想让她随心所欲,她是皇阿玛「指派」给他的妻子,这回,他不能说不,可心里已打定主意,要教她悔恨嫁他!
皇阿玛不爱他的额娘,那他怎能指望他的儿子会善待他的儿媳!
他不配主宰他、不配……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没做错事啊!」琉璃泪涟涟泣诉。
「这个证据还不够吗?」彧琰的脚踏上碎成四段的玉簪,狠狠的将它踩碎。
「不要……求你不要……」琉璃痛哭失声,哀哀请求,「不要,求你…一不要──」
彧琰的唇角漫泛起一抹冷笑,「在我的八爷府里,不是妳说不要,就可以不要要--。」
伤心欲绝的琉璃,再也忍不住地抡起粉拳,在他精壮的胸膛一阵猛捶──「我恨你、恨你、恨你……」
半晌后,彧琰捉住她的两只手腕。「就算妳恨我,这辈子,妳也别想离开八爷府一步,你是我那个『伟大』的皇阿玛赐给我的,我会好好的『照顾』妳的,一定会的!」
两人默默无言相对许久。
他头一回定睛地看她看这么久,这也才发现,她竟该死的好看,纵使双眼红肿、鼻头泛红、抽抽噎噎的模样,仍不损她的美貌──
她是他的妻子、名媒正娶的妻子!
突然间,他的心跳加速,全身血液沸腾……
倏地,他俯下首,两手捧住她的小头颅,在她嫣红的唇瓣上肆掠地狂吻着──
琉璃紧咬着牙关,不让他的舌进入她的嘴内,藉此抗骄他踩碎她玉簪的狠心行为。
她的不从,激怒了她,进不了她嘴内,他忿然的撕裂她的衣襟,把手探入她温热柔软的胸前,一阵狂暴的揉捏──
她两眼无神,视线失了焦距,对他疯狂的举动,不迎合、也不避开,只是杲若木鸡的站着,任由他对她上下其手……
她没半点反应,纵使他强烈的想要她,也失了兴致!
「别在我面前给我摆脸色,妳这种表情,别再让我看到第二回,哼!」他推开她,径自旋身离去。
彧琰走后,琉璃整个人瘫软坐在地上,一一拾起被彧琰踩碎的玉替碎段,她的泪又不禁地滑落脸庞──
「父皇,您不是教我要娴淑、要顺从夫婿的吗?可我做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彧琰要那样对我?」
「父皇,我该怎么做,您教教我、教教我呀……」
琉璃捧着父皇送给她的玉簪,心碎的哭了一回又一回……
**********
「琰儿,你要替娘报仇啊!娘死的人冤枉了……报仇啊!淡儿……替额娘杀了欧阳东青……把……把麟趾真经找回来,你若不替额娘报仇,额娘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额娘,您不要死,彧琰不要额娘死,额娘,您不可以死!彧琰要额娘教武功……额娘不可以死!」
「造孽啊、造孽啊!彧琰乖,来太后奶奶这儿,妳这个女人贪得无厌,皇上让妳进宫来,包妳下辈子衣食无缺,尽享荣华富贵,妳还不知足,非得练什么真经,呵,想学人当什么武林盟主!还是妳压根想凭武功压倒宫里的众娘娘、压倒皇上、压倒我这个老太后,想当天下第一女王,是吧?」
「哈哈哈……我就是这么想,妳……妳能奈我何?」
「额娘,您吐血了!吐血了,好多血呀!皇阿玛,您快请太医来帮额娘看病啊!」
「彧琰,你额娘是自作自受,练功走火入魔了,没得救了!乖,听太后奶奶的话,到外头,别在这儿烦你皇阿玛!」
「我不要,我要陪额娘!」
「你……你这孩子怎么和你额娘一样不受教呢?」
「琰儿,你是额……额娘的心肝宝贝……额娘舍不得你……舍……舍不得……丢下你呀!」
「额娘!彧琰帮您找太医去,额娘您不要死、不要离开琰儿!」
「不,不用了,淡儿,不……不要离开额娘的身边……让……让额娘抱着你……额娘的心肝宝贝呀……舍不得呀!」
「瞧瞧妳,当初妳若顾及孩子,就不会练什么麟趾真经,妳会死是妳自作自受得来的,可怜的是孩子,他不大不小,要再给他另外找个新额娘,恐怕他也不能接受!现下也只有尚未生子的德妃能派了,可人家总会生,到时候,能不能疼彧琰,还不知呢!」
「我不要新额娘、我只要我的额娘!」
「皇上,我……我之所以会走火入魔……全是因为……因……因为我师兄给我的那一本麟……麟趾真经,是……是假的!皇上,您……您要替臣妾作……作主啊!」
「还作什么主呢!这事要传出去,皇宫不大乱了!这个练功、那个拜妖教……规矩都教妳们这些败德的女人给坏了,往后每个娘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这成何体统啊!」
「皇上……您说话呀……」
「妳想听朕说什么?朕几时准许妳练功了?妳要进宫的时候,不也发过誓,说从今以后,不再舞刀弄枪,要做朕的好妃子!可现在妳这副垂死的模样,又是为了何因?」
「我……我……」
「自作自受,妳又想怨谁?这件事,妳也别想皇上会替妳作主,我说!这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准给我去找真的麟趾真经!」
「琰儿,额娘真的冤,没有人要替额娘报仇──」
「额娘!彧琰会替额娘报仇的……」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还有妳这个贱人,哪有做娘的人,教自己的孩子要报仇的!」
「母仇子报,这是天……天经地义的事!」
「妳还有诸讲!小顺子,把八皇子给我抱出去,不要让这个黑心肝的女人的话,污染孩子幼小的心灵!」
「喳!」
「不要、不要抱我出去、我要额娘……额娘……我要额娘!」
「琰儿、我的琰儿……把……把我的琰儿还给我……琰儿、琰儿是我的、是我的……」
「额娘……额娘!」
「琰……琰儿……皇上,您……好狠的心……呀,太后,您太无情……」
「额……娘!」
「琰……琰儿,我……的……琰……儿!呃……琰……儿……」
*********
彧琰倚在窗口边,视线落定在池塘边的杨柳树上。额娘生前最爱杨柳树,为了怀念他的额娘,他命人在府内四周种植杨柳。
他永远记得额娘练功走火入魔后,原本乌黑的青丝,一夕间竟变成了灰白的华发,原本晶莹凝脂的肌肤,也变得皱巴巴的,一下子彷佛老了三十岁……
他更记得,当时皇阿玛一进到寝宫,看见额娘披头散发的模样上止即背过身去,离床边远远的,看也不看额娘一眼!
直到太后奶奶叫小顺子把他抱出去时,皇阿玛仍是反手负背,背对着额娘,从头至尾,姿势从未变过,话也没多说几句……
皇上和太后奶奶都认定额娘是个坏女人、贪得无厌、野心勃勃的女人──
他们压根不想替额娘报仇、也不准他有所行动!
可额娘是他的亲娘!她临终前那含恨的模样,这辈子,他都不会忘的!
一年前,他夺回了他额娘──沙神芝一心所求的「麟趾真经」,但始终查不到欧阳东青那老狐狸的下落,不过,倒是知道他有个儿子叫欧阳俊!
现在,他全心殂杀欧阳俊,只要欧阳俊一死,不怕欧阳东青不出面,但棘手的是,欧阳俊竟有一种毒散,只要皮肤沾上毒散,不消一刻钟,毒性便会发作,让人全身泛黑!
经过这些年的追查,他才知道原本额娘和欧阳东青同是麒麟派的弟子,师兄妹两人也有一段情,但后来额娘遇上了皇阿玛,两人情投意合,额娘便跟着皇阿玛进宫。
也许是欧阳东青对额娘移情别恋一事,怀恨在心,便拟了一本假的麟趾真经,佯装对额娘还存有爱慕之心,心甘情愿把麒麟派最上乘的武功经典,拱手奉送给了额娘,额娘不疑有它……
当年的恩恩怨怨,谁是谁非,他不想去追究,但害死额娘的凶手,他一定要亲手诛之,不管谁来阻挡,都无效!
他充满愤恨的眸底,忽地闪过一抹白色的身影──
蹙起眉头,袍袖一抖,他壮硕的身子闪出门外,朝那抹清新如百合的幽白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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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们主仆俩这是要上哪儿去?」彧琰站定在拱桥的最高处,挡住了才刚走上桥来的琉璃和桑子。
「王爷吉祥!是皇上请了教世子们读书的西席大人公孙先生,要教公主们习汉字、说汉语!」桑子这些天跟着府内的嬷嬷学规矩,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如何请安,她倒是都给记下了。
只是这些天她没陪在公主身边,也不知道公主究竟发生什么事,常常老半天都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但问公主,公主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真是急煞她这个小奴婢了!
还好公主听到要进宫和另外两位异族女子习汉字,精神倒是好多了!
「噢?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这件事呢?」彧琰的目光锁定在一直不愿抬头看他的琉璃身上。
「我们也是昨儿个才知道的!」
「谁通知的?」彧琰眉头微皱,面有愠色。
「是司管事。」
「司轲!?」
才提到的当儿,司轲便远远的快步走来。
「八爷──」
「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想问你呢!」彧琰双手反剪,双眸冷冽的逼视伈伈偅'的司轲。「这公孙先生要教福晋习汉字的这等事,为什么我会不知道呢?」
「这……这……老奴也是昨儿个早上才得到消息的,想禀告八爷您,可八爷您忙着照顾月桂姑娘,没让老奴有开口的机会……」怕琉璃听了心中不快,司轲的至尾处,音调渐低。
「你这是拐弯抹角的在指责我的不是啰?」彧琰的声调冷冰冰的。
「不……老奴不敢──」司轲诚惶诚恐地。
「得了!叫充虞送裆晋到公孙先生那儿去!」
「喳!」
司轲仓皇的退去,琉璃缓步的走上拱桥,准备先行至大门口处,但拱桥上,彧琰巍然的矗立在桥顶上,挡住她的去路……
琉璃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不说话,不多看他一眼,直至他站定在她面前,仍是如此……
「千岁爷,您挡住我们的路了!」桑子好心的提醒他让路。
彧琰没理会桑子的话,定定的瞅了琉璃好半晌,同她轻柔地道:「记得早点回来,我们──还有事要办呢!」
说罢,彧琰撇嘴淡笑,闪过身,大步的走离拱桥,往他练武的地方走去。
他人走了,但他的话却萦绕在她的耳畔,久久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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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灾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教世子们读书、习字的西席大人公孙先生,今日特地挪空来教三位新嫁娘习汉字、读汉语;他坐在椅子上,老目半垂,陶醉在自己所吟的古诗中,也没去注意新娘们是否有认真在学习。
「为什么皇上要我们来这儿?真是无聊极了!」西藏的小公主芙姬,身子向侧边倾,靠近琉璃低声说道。「我才不喜欢读诗呢!」
琉璃诧异的怔愣了下,随即微微地笑道:「皇上也是为我们好啊!」
「才不好呢!」芙姬皱了一下鼻头,又摸摸自己发麻的腿。「坐的我屁股痛死了,两腿也麻了!究竟还要坐多久啊?我快受不了了!」
琉璃掩嘴一笑。「可是我们才坐半个时辰,并不算久啊!」
「这还不算久啊?我在西藏时,可从没动也不动的坐上半个时辰──哎唷,我的妈呀,简直是要我的命!」芙姬揉了揉腿肚,低声哀叫着。
「……羌管弄晴,菱歌泛良,嬉嬉钓叟莲娃。千里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