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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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羽呼气,吸气,再呼气,再吸气,差点未晕厥过去。她她她……竟然敢当她隐形人处理?
眼冒金星,双手狠狠地拍上桌面,在对方诧异回神之际,凌羽俯身贴向她的脸,“奸商就是奸商!不仅龌龊,卑鄙,还目中无人!”凌羽就快喷火了,“我是透明人吗?还是孤魂野鬼,或是蜉蝣生物?你看不见我?”
口气很凶、很霸,但因为天生的优良品质,所以任她再怎样装恶,归根结底也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冷!而且冷得个性又漂亮。
扑通!哐当!就见女孩连人带椅一齐阵亡于桌底,等稍稍清醒后,又立即动作敏捷地手脚并用,一路退至墙角,用着惊恐、更噙着汪汪泪水的眼眸望着她。
“你你你——”秦简结巴着,仍未平复被吓乱的心跳。好可怕!哪有人这样子没礼貌,在人家用心工作时,猛地显现一张特写脸,冷得像有砸场子的嫌疑。
望着眼前凌乱的场面,凌羽眨吧眨吧眼睛,挠挠脸颊。咦?好大的功效。没人壮势的凶神恶煞竟也装扮得如此到位?还未正式开演呢,就已成功地吓破了小女孩的胆?嘿嘿,不错不错!有了良好的开端才好继续。不过,看对方泫然欲泣的可怜状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说!杜霆钧在不在?”仍持着凶恶的口吻,但脸皮却不由地放软了些,一步步向她走。
“你——你找经理做什么?”凌羽走一步,她就退一小寸——因为实在无路可退了嘛,早已贴上了墙壁。若她有足够的力气,恐怕早撞出一个洞遁走了。
“欠债还钱!他欠我们的钱,当然要逼他还清债务才能罢手喽。”凌羽一脚踹开挡路的椅子。怎么搞的?她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还退?再退就成壁虎,爬上墙了啦。“喂!我又没逼你还钱,你怕什么?”
怕?怎能不怕?惊恐变成了绝望。秦简恨不得手脚都长有吸盘,即刻攀上天花板逃命去也。小说里,电视剧里都有详细介绍,这类人,根本就是毫无人性的吸血鬼。
“可是——可是——若你与经理有私人恩怨,就不该闹到公司啊!这——这是不道德的!”在凌羽的怒视下拼完最后一口气,秦简讲出正义之词,然后立刻顺气。
“道德?”不提还好,此刻提起,更让凌羽一肚子火,“哈!原来堂堂的圣博也有道德之说!那么,你来告诉我,因为小小的私人恩怨而拖欠早该偿付的剧务费,要如何解释?”’
“枫堤?你是枫堤的人?”秦简哽住,偷瞄一眼抽屉,里面正夹着那张被总裁夫人压下的汇款单呢。若被眼前这位气势凛然的少女看见,非杀了她不可,“拒付是上层的决定,经理只是听命,照章办事而已啊,你不该把罪责推到他一个人的身上。这样太——太不公平。你——好——蛮——蛮不讲理——”
“蛮不讲理?”头顶青烟袅袅!这四个字是从她口中吐出的吗?这个看来随时都会窒息的弱女子?凌羽蹲去她面前,一把拽起她的衣领,再次贴上她的脸,“你有胆再说一遍试试看?”
“啊——”因为紧张得透不过气,尖叫变成虚弱的低吟,几乎要再次晕厥时,突见上方探来察看的脑袋。当看清熟悉的和善笑容时,秦简终于落下委屈的泪水,挣扎着伸出手臂求救,“经——”
“今什么今?今天你给我说清楚,到底谁蛮不讲理?”拉回她伸出的手,整个抱住她,非要个更合理的结论不可。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小戳她的肩膀,凌羽不耐地甩肩,“走开!别吵!”
“这个——”一个很犹豫却很温和的声音响起,“现在是上班时间,若要亲热的话——秦秘书,找个隐蔽些的地方,这里——实在很不方便!”
亲热?刷刷刷!瞬间,四道凌厉的目光齐齐扫射!当然,秦简不过是因震惊而进发出的回光而已。
凌羽半眯眼眸从下而上地打量西装笔挺、手提公文包的男子;而他,在看到凌羽的脸庞之后,原本温柔的表情重重一震,似惊讶、似不能置信地向后退却一步。
“经——经理,我们没有!”被冤枉了的秦简眼泪流得更凶。她、她尽心尽力地维护上司,竟然——竟然被说成调情?呜——
不过,也难怪杜霆钧会误会了。先来看看凌羽与秦简此刻保持着的姿势——本就陕隘的空间里,两副还算纤细的身体挤成一团;凌羽因担心怀中的女孩真有晕倒的可能,所以本拎她衣领的手已下移了地方,改圈其细腰,过于贴近的距离在旁人看来根本是正在进行着少儿不宜的动作;而凌羽,今天仍持着她惯有的中性着装——宽松的白色T恤,从背后看来,被误认为男生更在情理之中。
但,正是这一场景,才让杜霆钧震惊得失了呼吸。
“你——”盯着她怀抱着秦简的姿势,与那张优雅的贵族化的脸庞,熟悉的情景再次浮现——
他半跪于地,怀抱着已死去了的心爱女子,及耳的短发完全埋住脸颊,凄迷的眼光直延伸向黑暗,娓婉而悲伤地吟唱出最后的歌曲。
是他吗?此刻的“他”可否重叠上那一刻的他?
“经理?”放开秦简的身体,凌羽站起,缓缓走向他,“杜霆钧,杜经理?”
“是!”杜霆钧忍不住吞口口水,为什么面对她,他竟
紧张得不能呼吸?那个让他心烦意乱,困惑了近一个月的“男子”,是他吗?是他——或是她?“你找我?”
“不找你找谁?”哈哈!哈哈!终于等到一号男主角出现,她设想的几百种出场方式,几百句上场台词,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正想摆开架式开演——等等!情况似乎不对!左看右看,人物,气氛都还算差强人意啦,惟一不对劲的只有原先设想的背景。
他应该正坐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突然间看到一位踹门而人,浑身闪耀着凛然的正义光芒的女子;卑鄙的小人当然敌不过她这个天降的伏魔大师,于是,笔也掉了,腿也软了,他哆哆嗦嗦地跪地恳求她的原谅,更是乖乖地双手奉上剧务费、出场费外加她的辛苦酬劳费的全额支票!而她,志得意满,看在钱的面子上,就勉为其难地饶他一命,拿着支票回社报喜去也——
嗯嗯!剧情应该这样演变才对嘛。所以!
“你——”突袭的视觉冲撞使思维混乱,杜霆钧正窒息着难以辨别,情不自禁地伸手欲托她的下巴细量,岂料对方出其不意地握住他的手。柔软的触感令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猛跳一下,有一抹红潮瞬间划过脸颊。
“来!先进办公室!”不由分说,凌羽打开门扔他进去。演员就得依着导演的剧本行事,现下先把背景安排妥当。
“可是——”杜霆钧感觉后背被纤手用力一推,几乎踉跄地撞上桌子,好不容易站稳,想要发出疑问时,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杜霆钧一转身,看到紧闭的门板以及门
板前洁净的空间,下巴险些坠下一寸。她——她竟推他进门,自己反退在门外。她不是说找他吗?这是什么道理?
门外,好不容易爬起的秦简也被吓坏了,指尖指向面前努力装冷的脸庞,像是又要晕倒的模样。
“你你你——”当她听到重重的关门声后,以为总算脱险,可以避开恐怖的盯视。整理着被吓乱的情绪,岂知一抬头,她、她、她——仍在眼前。她把经理单独关进办公室做什么?想要放毒气逼他就范吗?手指从凌羽指向办公室的大门,再从大门指向凌羽,接下的话语,卡在喉间就吐不出来。
“别再你了!”冷然的表情,冷然的声音。经过调息,凌羽开始进入角色,她双手包裹住秦简的手,“现在,你乖乖地准备支票——圣博拖欠枫堤的全部剧务费的支票,免得等下你们经理发布命令时手忙脚乱的。”
“你确定——经理会给你支票?”好狂的口气。
凌羽展露一个更恐怖的笑容,秦简轻颤。
“确定!否则——你可爱的经理会永远丧失交待的能力。”轻眨一下眼眸,“现在,祝我好运!”
“你——你到底想拿他怎么样?”秦简惊跳。
“唔——这个嘛,要取决于杜霆钧的认罪态度。也许,被五马分尸也说不定噢。”扭扭脚关节,再掰掰手关节。好!女主角隆重登场。看秦简又要晕倒的样子,凌羽好心地提醒她:“对了,呆会儿若听到里面传出可怕的惨叫声,记住!千万别介意!也别——”欺身到她脸前,表情、眼神都具有相当的威胁力,秦简呼吸困难,凌羽轻笑,吐出两个字:“报警!”
“可是,既然要进去,你刚才又何必关门退出来?”
凌羽懒得和她啰嗦,只见她抬起脚,做好踹门的架式,朝着秦简微笑了下,再收腿,然后直逼大门而去。
砰!好大的一声巨响,只差没有尘土弥漫来衬景。望着“吱吱呀呀”凋零的门板,凌羽满意地拍拍手掌,正预备朝一旁的秦简做一个OK的手势,未料,又一声巨响传来——秦简终于支撑不住,倒地晕“亡”。而里面,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杜霆钧,这会儿总算明白她退出去的目的了。
凌羽欣赏自己的杰作,更满意自己的出场架势。凶神恶煞成功了一半。接着,执行第二步计划——
绕过杜霆钧——很好,他的视线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却不敢移动分毫。表情、血液乃至骨骼,每一寸都透着畏惧与害怕。
“现在,你给我听好了——”凌羽来到他的专属办公桌,双手以横扫千军的气势扫光他桌上的所有物品,以稳固自己的债主地位,把他将得死死的,“我叫凌羽——”
“喂——”杜霆钧开口。
嘿嘿!吓傻了吧?凌羽得意地奸笑,但转身面对时却又硬生生地僵住表皮。
“嗯?你懂不懂规矩?我的台词还没讲完,你抢什么戏?”冷冷的表情,冷冷的口气迎上他的眸子。
好亮的眸子,好温文的眸子。他的脸上没有预期的呆怔及恐惧,反倒有丝好奇,有丝了悟,更有丝探索地盯着她——她的脸,她的身体,她的全部!他要干什么?搜索在她身上的眼光似会灼伤人的灿亮。凌羽开始恼怒,他怎么可以用这么龌龊的眼神盯她?像是——要穿透她的衣服一般。
“不!我只是想提醒你。”忍住笑意,杜霆钧的眼光移去散乱满地的文件,后又回到办公桌,指一指桌上的惟一幸存物——电脑,“这样东西,光凭你的力气是绝对扫不下去的。它的底座是用螺丝固定在桌上的,如果你需要,我是说——如果,我可以替你找把螺丝刀,撬开后会比较方便推下桌,也不会伤到你的手。”
“嗯?”凌羽一怔,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我以为你会需要的。”杜霆钧浅笑。
“你!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凌羽总算明白了他的笑意。变了脸色的同时,下意识地用手掌推他的胸膛,推开两人的距离,用强悍来掩饰接不了轨的错愕!
他若畏惧,她可以更神气!可若他镇定,她要怎么办?枫岸强调了再强调,杜霆钧温文好脾气,是最好对付的一个。也因此,在她的概念里,他该是被吓一吓,便退一退的孬种。可现在,剧情突变,她要怎么继续?
“你——不需要?”隔着厚厚的西装,仍能感受到贴上他胸的她的掌心传来的温度,暖暖的,让他的心脏又猛地跳错一拍。
“混蛋!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咬牙切齿地,管他的反应如何,她只按着预定的应对。但显然,她已处于弱势,“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来意不善!”
“混蛋?我有些搞不懂了!”他轻轻地笑,“你吓晕了我的秘书;踢坏了我的办公室门;弄乱了我准备了一星期的文件——可为什么到头来我却变成了混蛋!至于来意不善——我不是傻瓜!就算是傻瓜也该看得出来。”他仍不生气,仍在微笑,仿佛她的急躁成了一种游戏。他走近她,细细地分辩,“枫堤的舞台主角?!”试探性地确定,看到对方的神情,杜霆钧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认识我?”凌羽吃了一惊,始料未及。
“不!”顿一顿,他笑得更温柔。
他所认识的是一个站在舞台上耀眼灿烂的男子,而现在,性别混淆了。眼光从她的脸游移而下,到胸部,到腰,直到修长的腿。这一切全部被包裹在宽大的T恤及仔裤内,让他更分辨不清。以近距离的判断,她是个女孩,没错!但那一刻突兀的景象怎么也无法从脑中抹除,以至影响到现在的情绪。那个舞台上的“男孩”可是她?或是,他仅只是个长得女气的男子,还是长得男气的女子?不动声色地靠近她,天!他的心跳在加速。
“不管你认不认识我,”凌羽又忍不住挠脸颊,这家伙怎么回事?一会认识,一会又不认识,搞得她头发晕,“反正,我今天代表枫堤,代表枫岸淳,来圣博拿回我们应得的剧务费。”先摊牌。
“拿?”杜霆钧轻笑,原来,她卖力演出的目的就是这个?“对不起,我们与贵剧社之间似乎存在着一些小小的问题,在未解决之前,我无法自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