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缘-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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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如战场,落后等于战败。
这一回,若非总裁提议并极力推荐,说是应该让孩子们全面发展,同时培养他们的文化修养之类的理由的话,他绝对不会考虑到歌剧这个节目。
“你拒绝接替总裁位置,让杜伯母极为恼火,差点炮轰了总裁室。”想起那一日当杜霆钧含笑走出总裁室后,里面的一声巨大响声让外部员工寒颤了好久,没有任何人敢轻易踏入一步——送死!
“其实接不接都无所谓。”杜霆钧微笑,“以爷爷的遗嘱为由拒绝只是借口而已。我希望从基层来了解圣博的运营状况。而且,我并不想以婚姻来成全老妈的意愿。婚姻——还是自己做主比较好。”
“暂时无意结婚?”
“没有好的对象永远也不会考虑!”他随意地耸肩。妻子是用来爱的,而非利用的。
“接下来的活动都安排好了吗?”
杜霆钧笑一笑,不置可否,心下盘算着,几时拉他去打场篮球放松一下。韩旌确实需要改变目前的生活方式。
劳逸结合,才是真正的生活乐趣。
“嗯!在丽晶订了位子,十一点半,剧场结束后,先去吃饭。然后,去儿童乐园玩一下午。五点钟,我会准时送他们回孤儿院。”善始善终,是他出的主意就由他一手操办。圣博赞助的每一分钱都会价有所值。他要孩子们以笑容回报,“进去坐一下吧。过门而不入,会让剧场老板难堪的。”
韩旌脸上仍是冷冷的严肃表情,即便提议,也决非出于真照顾到对方的感受,而是纯粹的商业化礼貌。
“当然!不进去岂非未完成老爸的命令?不过十一点前,我必须走。”幸好他聪明地选择十点四十五分到达现场,只需被折磨短短十分钟。还好还好,尚能忍受,“与前辈合作不能迟到。”
“午餐会你一个人去?”韩旌有些惊讶。与裴氏的合作计划已进入了交涉阶段,与之交谈的每一句话都会影响公司的前景。他相信杜霆钧的处事能力,但他惟一的缺点——也最像杜远华的一点,脾气好得过头。韩旌就怕有人欺负他是新人,也利用他的弱点,“至少让小健或者王清陪你去。”
这两位都是公司的得力助将,有他们“护驾”会安全许多。
“做什么?建议我去打一架,好让裴总知道圣博的威力而彻底闭嘴,放任我们随意修改条约,以让我们占尽上风?”杜霆钧装出考虑的样子,并评估建议的可行度。
“很幽默!”韩旌呵呵地假笑。
“放心!不过是午餐会而已,裴总若提出任何修改合约的提议,我一定打电话与你商量,如何?”笑着拍他的肩,杜霆钧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
韩旌叹气,也顺手拉开门环,剧院内的音乐声已飘扬而出。其实,杜霆钧的微笑是最大的杀手锏,任谁再正经八百,也会被他的笑软化,气也气不起来。
※※※
剧院内灯光昏暗,舞台上人影闪动,音乐的和声竟能让孩子们安静。他们甚至不用花力气去找,就看到了枫堤剧社的老板——枫岸淳的身影。
他正端靠于剧院末端的一隅,隐藏于黑暗间,专注舞台上的每一细微举动;过肩的长发任意散落于脑后,日本人特有的典型精致五官,加上白皙的肤色及修长的身材,英俊得足以让小女生尖叫、疯狂;也常有一些八卦星探不死心地纠缠,更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若他加入演艺圈,一定一炮而红,收入绝对比经营剧社丰盈百倍。
但,枫岸淳对这些提议并无多大兴趣。他本身看来就比外表更让人难以臆测。没有朋友,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不在日本大展拳脚,而宁可背井离乡,选择海岛。日本的文化底蕴绝不输于海岛。
他全神贯注,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或事。杜霆钧轻声移步过去,想吓他一跳,看看那张斯文的脸上会起什么变化。还未完全靠近,枫岸淳的声音悠然传来。
“要我为你选个好位子吗?视觉音响绝佳。付钱的主顾总有特殊的待遇。”今天的他戴上一副无框眼镜,黑色的发丝半垂遮住脸颊,更显阴郁的魅力。
“原来你早注意到了。想吓你一跳的,现在被吓到的,好像是我。”杜霆钧温文尔雅地微笑,与他一同背靠墙壁。虽然才见过一次面,但杜霆钧对这个不同行也不同国的神秘男子存有相当的好感。
“文艺人有敏锐的第六感。”枫岸淳嘴里咬着原于笔,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舞台,然后用笔在纸上写一阵子,再在某处重重划上两杠。完成后,他才直起身子。与杜霆钧相近的一百八十厘米的身高给人同样的压迫感,而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一种隐隐威胁性的气势是与他的阴郁气质完全不相符的,“怎么样?在下愿为两位效劳。”
枫岸淳行一个四十五度的绅士礼,完全贵族化的优雅。杜夫人的计划已进入实施阶段,但他的剧本还未起灶开张。起码得观察一下两人的契合度再作决定。他可绝不是收了钱便出卖社员的社长噢。嘿嘿——
“不用了,站着就好。我只能呆十分钟的时间。”杜霆钧环顾四周的环境,感觉空旷也神秘。若非老爸要求,恐怕他这辈子也不会踏进这类场所,“印象中文人都高傲得不屑外行人来玷污自己的作品。邀请后,就不怕我们看到中途打瞌睡,让你气得跳脚?”
“别把我想得太崇高。我们这类人甚至可以为了钱而放弃原则。信不信?”枫岸淳意味深长地优雅一笑,“你对歌剧丝毫不感兴趣?”
“不!”杜霆钧笑得略显羞涩,“家里的CD永远只有催眠的功效。”若有失眠的状况发生,只要一播放所谓的古典音乐,保证不出三分钟立刻会周公。
“这一点,倒丝毫未遗传到你父亲的好基因。”杜远华的音乐修养实在非常人所能比,难怪他会痛苦于陷入商界而脱不了身,“催眠?”枫岸淳笑得有点诈,“不错的利用工具。”
“对啊!若你称我为音盲也不为过。”未遗传到父亲的好基因,至少遗传到他的好脾气,也已经受益匪浅了。
“各有所好!这是天性,谁也无法强求。”枫岸淳的眸中突然闪出些嗜血的光芒,与平常截然不同的光芒。相当危险,但有黑暗与镜片为之遮挡,所以旁人并未察觉,“既然你父亲坚持。那么,今天就勉为其难地涉猎一二,也许,你会发现些不同之处。”
“你知道我被父亲逼迫?”捕捉到一句,他有些好奇。
“这么说吧。”枫岸淳又恢复高深莫测的笑容,“这场剧目也可算为你准备的。”
“可我不能久呆。”杜霆钧抱歉地响应,“希望不会辜负了你的辛劳。”
“不会!”枫岸淳答道,“有些事,只需一秒就能确定。”才闭上唇,突然剧场里的所有灯光全部熄灭。
一片漆黑,杜霆钧一时适应不来,有些昏眩,不知身在何处。怎么回事?停电吗?
静默!舞台中央,悠扬的歌声慢慢响起;没有音乐陪衬,在黑色的空间里摇荡,显得格外清冷、凄美。一束昏黄的灯光,照在歌者的身上。
一套浅黄色的中世纪的贵族装,衬着他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沿着周身圈出一层朦胧虚幻的光芒;淡青色的披风围过颈项向后泻去,直拖到地;及耳的短发完全埋住脸颊,凄迷的眼光直延伸向黑暗。
他半跪于地,怀抱着他那已死去了的心爱的女子,娓婉而悲伤地吟唱出最后的歌曲。
那歌声,如下了咒符的魔咒。
杜霆钧被牢牢地钉在原地,移动不了半步。那歌声,那影子,那由歌者周身散发出的美丽光晕,如潮水般涌向他,笼罩住他,他甚至忘了呼吸,任心随之摆荡下沉,呆呆地随着歌者的引领,走进一个完全失控的陌生世界。
刹那间,杜霆钧了悟,心生驿动,为他——舞台上的少年。
而枫岸淳,在昏暗的灯晕下不错过杜霆钧脸上的每一寸表情变化,嘴角也不觉地露出了悟的微笑。
一秒钟,的确已足够。
看来,他可以着手剧情的编写,也亲自导演这场动人的爱情戏码了。
※※※
他疯了!
杜霆钧坐在办公桌前,盯视着一份需要他审批的文件,但文件上的内容,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一边从其他部门送来的文件还有好几份,都是需要立刻审阅,签署,再循环下去,展开下一步的工作。一整个上午,他的工作效率达到零点。
满脑子填充的均是那一刻的定影。他的歌声,他凄迷的眼神,长长的披风一泻到底的优雅。
他到底是怎么了?浑浑噩噩间,不能控制心绪,更是烦躁到了坐立不安的境地。这种激荡着盈满胸腔的陌生感觉,是他成长到二十八岁以来从未领略过的,而糟糕的,更令他心悸的是,给他这种感觉的,竟是个——男孩?
杜霆钧深信自己没有特殊嗜好。绝对没有!
可,这一切又要如何解释?
门被轻扣两下,韩旌旋门而人,又一份文件摊到他面前。
“这是助理室开会讨论后定出的与裴氏合作计划草稿。我将昨天会议上裴诚光提出的补充意见与我们的意见,结合上次的议案做了整理,重新制作出的合同书。你看一下,按内容再重新估算一遍所需资金的准确数,再写一份新的可行性报告交于总裁室!明天呈交,可以吗?”
“噢,好!没问题。”他了无耐心地随手翻阅,只看见黑色的字体在白纸上跳跃。
“你没有事吧?”看来不太对劲。韩旌细心地在他脸上搜寻。常令人折服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锁的眉宇。有什么烦心事困扰他?一旁的文件堆积如山,他在做什么?
“没有!”合上文件扔一边,“我明天一早会交到你的办公桌上。一起去吃饭?”他合上眼前的文件站起,懒懒地,意兴阑珊。
“吃饭?午休已过了一个小时,你还没吃吗?”看一下手表,“秦简干什么去了?竟然没有提醒你?”
“啊?过了午休了吗?”杜霆钧僵硬了一下,又讪讪地坐回。他扯动一下脸皮,算是自嘲。
“冤——冤枉呀。”身后有个声音细如蚊蚋的女生,正是送另一份文件进来的杜霆钧专属秘书——秦简!她正用着怯弱的声音为自己争辩,“我提醒过经理吃饭的。他不愿意出去,还叫我外买了一份鸡肉套餐。我——我明明放在桌上的,可他碰也没碰又叫我扔去了垃圾桶。我、我……”秦简越说越委屈,泪眼汪汪的,泫然欲泣。
“是吗?”韩旌眯起眼,真不明白,她工作已有两年了吧,若论涉人社会的经验也该越积越多,变得更老道些,怎么仍像闺房小姐般,动不动就掉泪?若非她的工作能力还算强,这种胆小单纯的丫头早就让他炒回家了。哭!他忍不住再欺负而去,“你说有买,有证据吗?”
“有!当——当然有!啊——”秦简突然想起什么的,惊呼着跌跌撞撞往外冲。
“干吗?”他及时地挽住她的臂。又搞什么?
“我——我不知道。刚进来时好像见清洁员来清理垃圾,我的证据——”
“天!你白痴啊!”他随口说来,她竟然当真。是不是准备与清理员奋战,夺回饭盒拿到他面前以证明清白?
“秦简,别理他。韩特助跟你开玩笑呢。”杜霆钧也走去安抚他的秘书。除了内向和过于害羞外,她是相当尽职的女孩。
“谢——谢谢!”瑟缩一下。玩笑?秦简偷瞄一眼高大的韩旌,不敢确定。心中祈祷,千万别炒她鱿鱼就好,要不然,爸妈会骂她没用的。
“那你怎么了?”不理会这个脑袋有问题的秘书,韩旌回到杜霆钧身上,“是不是不舒服?或是发烧了?”
“发烧?”杜霆钧轻叹口气,“中邪了还差不多。”
“中邪?”问题更大了,韩旌考虑是否要通知总裁及总裁夫人开一场研讨会。
“嗯——没什么!只是有些心烦。”他摊开文件,继续发呆。似乎只要一安静下来,那一刻的迷蒙感便会毫不客气地袭来,搅得他思绪混乱不堪,连带脑袋死机。
“难道曹踊权又来找你麻烦?”
学识和能力均优秀伪杜霆钧理所当然地挤下了曹踊权,取代他原本财务经理的位置,使之退居副职。这件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不知内情的他,总企图靠背后铲人的伎俩让年轻也好脾气的杜霆钧下台,以让自己恢复官职。
“没有!别担心我处理同事关系的能力。”公共关系学也是他的强项之一噢。而且,他向来不会在意这些。
“那好吧。”问不出所以然来,恐怕只有利用下了班后的私人时间,“晚上我们一起喝一杯。现在,秦简立刻再去买份快餐来,别饿着我们的财政大司,听明白没?”
“那么,枫堤剧社的剧场费可以汇入他们的账户吗?”秦简乘机道明进办公室的原本目的,“如果可以的话,请您签名,我下午就汇出去。”
总裁专属秘书秦简持着一张汇款单,放在经理面前。
枫堤?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