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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朱颜绿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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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文脸色一暗。
吴晓听见他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我是林清文。”
两人合力把朱颜塞进出租。吴晓正要上车,林清文问他,“你是她男朋友?”
吴晓摊摊手,“不,我们是把兄弟。”
他暗地里希望朱颜和林清文好。他喜欢金童玉女,一双璧人的感觉。
朱颜从前跟赵子岑好,他总是替她委屈。
朱颜酒德其实挺好,只在吴晓面前会喝得钻到桌子底下。她是真把他当兄弟姐妹了,毫不顾忌。
跟赵子岑喝酒,也不过才七分醉。
她跟吴晓说,“我待你最好。”
吴晓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谁喝醉了,拿烟头烧我手上汗毛。你待我真,不过因为脸都丢尽了,后悔也来不及。”
她在新公司做业务经理,手下四五个人。
还是一贯的待人方式,渐渐也有了人缘。人人都知道朱颜,礼貌周到,做事有条理又从容悠闲。
前后不过两个多月时间。
朱颜想自己的才华只怕在这上头而不在读书上。
她脑子杂,却最是个不务正业的。上高中时别人愁着考大学,她却成天琢磨着写小说。居然跌跌撞撞考了个二流重本。到大学学的是中文,她又突然对中国古代建筑发生兴趣,成天胡看乱翻。好歹混到毕业,进公司做些跟汉语言文学八杆子打不着的屁事。她偏偏迷上中药,没事拿本本草纲目翻,还在栀子花树下种了些折耳根。
多年来,她一直一心二用。
赵子岑当年对她皱眉,“你若用全力,肯定成绩斐然。”
她嬉皮笑脸说,“你用全力,也富甲一方了。又怎样呢!五百年后,你我一样。”
气得子岑脸色铁青。
那时她还在上学,仗着学生身份,年纪小,胡说八道。他那时爱她,也不跟她计较。朱颜不能吃苦,一听到“创业艰难百战多”这样的句子,就伸舌缩肩,情愿给人打工。
后来她进他公司,他亲手栽培,教她察言观色,待人接物。她渐渐知道,几时她学会看他脸色,她就出师了。
她终究还是没学到家。
但是这点功夫,出来混江湖,已绰绰有余。三个月后,新老板钦点朱颜陪侍在侧,与友邦公司商谈业务。
对方派了白萧。朱颜暗笑,人生何处不相逢。
白萧看到她,面色几变后。居然笑吟吟说,要与老板再商量。
朱颜暗觉不妙。果然,林清文打电话过来,请朱小姐代表公司签合约。
吴晓道,“他应该不会无礼。不然,拿酒瓶砸他。”
朱颜苦笑。朱颜与助手蔡小姐同去。林、白二人一起。地点就在她家对面的酒楼。那蔡小姐一见林清文,也顾不得朱颜好歹算她上司,就眉挑目招起来,大有投怀送抱之意。朱颜瞠目结舌,暗叹不管男女,长得好果然是优势,那林清文有这张脸,跟女客户签约时,怕不容易几百倍。这样胡思乱想着,不免把警惕心放松了些。
合约签得很顺,林清文并没故意为难,问了几个简单问题,做了几处小修改,都颇合理。
林清文精明细致,果然是干这一行的料。朱颜却是个做哪一行都心不在焉的。想起赵子岑骂她“扶不起的阿斗”,她不是不伤感。
她走神,林清文看住她发呆。蔡小姐倒也不笨,很快看出端倪。饭吃到一半,白萧忽嚷胃疼,便请蔡小姐扶他出去,两人双双告辞。
朱颜瞪大眼睛,“呵。”
林清文但笑不语。
“你不会为难我。林清文。”朱颜并不怕他。
“不是不敢,是不愿。”林清文听她连名带姓叫他,倒感觉亲昵。“在新公司如鱼得水呵。”
朱颜摇头,“哪里的话。混饭吃而已。”
林清文自问也算是风月场上高手,活了三十年,多少见过些大风大浪。然而对住朱颜,却有些施展不出来。他手心里又开始冒汗,忍不住责自己像个毛头小伙子。
他清清嗓子,“朱颜,你不怕我?”
朱颜惊诧,随即大笑,扬扬手中合同,“我怕你做甚?”
她笑声爽朗清脆,感染了林清文,他也幽默起来,“感觉像是我签了卖身契。”
他送朱颜出门,“你没想过我会借合同要挟你吗?”
朱颜怎会没想过。这个时候落得做好人,“怎么会?你不是那样的人。”
清文呆了一呆。先不管她真心假意,只觉听在耳里十二分受用。
他知道,就算用上这等卑劣手段,她也不会就范。何况,他实在想扭转自己在她心中的坏形象——虽说有点困难。
蔡小姐是个大嘴巴,第二天去公司,就把朱颜与林清文宣传得金童玉女,郎情妾意。
连老板都跑来说她,“早知你和林总有这层关系,就方便多了。”
朱颜也懒得解释。然而突然心烦起来,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层层关系层层网,假笑,客套。久了,哪里还找得到自己。
她记得一位网友说,“我假装给老板做事,老板假装给我发工资。”她看得大笑,笑着就恼,恼得落泪。
朱颜不是做这一行的料。外面即使炼得铜墙铁壁,心里也是千疮百孔。
第四章
    林清文没想到朱颜会送花给他,还是一大束栀子花,雪白肥厚的花瓣,香味浓烈醇厚。
他生平第一次收到女孩子这样美的礼物。忽然想起自高中和初恋女友之后,再也没有真正谈过恋爱。
栀子浓香将他带回少年时代。高考完后,长长的假期,他与女友到河边小酒馆喝啤酒。两个人也不知絮絮叨叨什么,居然凌晨才往回走,一路上是栀子花带着露水的湿香。
他与那个女孩最亲密不过是接吻,然而他永远记得她那头及腰长发,乌鸦鸦一片,衬得皮肤雪白。
他从回忆中清醒,睁眼便见白萧皱眉看着他。
“好福气——谁送的?”翻过卡片,“朱颜——为什么?”
林清文自他手中夺过花来,恼道,“我怎么知道?”
“不是很明显嘛。她早就对你倾心——试探期已过去。明白?”
林清文摇头,脸上神色挺不自信,“不像。”
白萧盯住好友,忽然露出怜悯之色,“清文,你完了。阴沟里翻船——你爱上她了。”
见清文不答,又语重心长道,“男人和女人的战争,谁先爱上谁,就注定一败涂地。”
清文“噗嗤”一笑,“混帐话。”
“我看你是糊涂了。这混帐话可是你的名言。”
“是吗?”清文呆住。
白萧咕哝,“怪不得有人说爱情像瘟疫——只是你老人家,大把年纪了才遭瘟,不知抵抗力怎样啊。”
身后飞来一本书,他连忙跳起身逃走。
朱颜几天前见了大学同学,一个女人,现在留校教书,为人极端热情。不知哪里要到朱颜电话,不厌其烦地打,请她出来聚一聚。
朱颜去了,几乎后悔得吐血身亡。
原来是一场相亲宴。
她下了班直接赶过去,一脸倦怠。
那女同学时髦且精神,见了她大吃一惊,“朱颜,你还是老样子。”语气大大地不以为然。
她那长相平平的丈夫倒是挺欣赏朱颜的样子,轻轻说,“你才是应该教书的人。”
朱颜感动。
她问,“您是她同行?”
“不,不。”那男的微笑摇头,“我不过是个商人。”
女同学不高兴地清嗓子,狠狠瞪丈夫一眼。朱颜连忙正襟危坐。
原来不知几时,她对面坐下一个小子。女同学替他们介绍。
朱颜并没听清楚对方的名字。
整个饭桌上,只听女人夸奖那小子如何如何好,三十多就读得博士学位,做了讲师。那小子话也极多,居然神采飞扬,吹起自己认识省文化厅某厅长,国家教育部某部长。又讲起当年如何高考落榜三次,如何屡败屡战。
朱颜努力让自己不翻白眼。
饭吃到一半,那女同学一使眼色,着丈夫跟她走。朱颜也连忙站起来告辞。
女同学几乎强摁她坐下,“你急什么,你家有事?”
朱颜最痛恨这等热心人,忍气没发作,勉强道,“我男朋友在家等着呢。”脸上已不见笑容。
她匆匆离开,那丈夫竟追过来,对她道,“对不起。”
朱颜呆住。
那人递名片给她,又提议送她回去。朱颜想起女同学那凌厉的眼神,暗暗好笑,忙摇摇头。
她抬手招辆的士,上车时突然恶作剧,对那男子道,“你不觉委屈?”
倒后镜里,那男子发呆的身影老远老远。朱颜痛快大笑。
朱颜对吴晓说,“什么知识分子,粪子还差不多。”
吴晓劝她,“不要太苛求世人,谁不是混饭吃。毕竟梵高只有一个。”
赵子岑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她还在大学,与家教学生,家长一起吃饭。席间有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大谈某政坛红人与他交情匪浅。又鄙视起谁谁请朋友吃麻辣串串,太没排场。朱颜听得直欲作呕。
她对子岑感慨,“吃饭穿衣固然重要,但一个人已不愁吃穿,还要天天挂在嘴上说,就要不得了。”
子岑也笑说她,“真正的艺术家五百年才出一个。你何必责人太严。”
她还是不服,“一个人除了吃穿,总该再想点别的。”
子岑只是笑,“小孩子,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可惜她到现在还看不惯,可见还是没明白过来。
细想想,分手的伏笔,早就打下了。
吴晓自己叹道,“没想到最可爱还是商人——文人势利起来,面目比别人格外可憎。”
朱颜在想另一件事。
那次签合同以后,林清文请她喝过一次咖啡。
朱颜并不喜欢咖啡,面包等等西点。偶尔为之还可以。
她拼命往里头放糖。林清文又觉吃惊又是好笑。
朱颜自觉不好意思,“不是这样喝的吧。”
清文忙说,“哪里有什么一定之规——不过是一种茶——只是很少人放那么多糖。”
朱颜专著地搅着那黑褐色液体,嘴巴微微翘起,神情像个小孩子。她说,“我怕苦。”
清文心头一颤,轻声道“呵”,声音也随心颤颤的。
他们话很少。
朱颜看上去并不常来这种地方,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
她看旁边一个女的,穿得仿佛安妮宝贝书中人物,神情做出来几分寂寥,要一杯苦咖啡,半天呷一口,眼睛望向空茫,也不知是何事折磨她。
朱颜忍不住做出个嘴歪眼斜的表情。
清文笑起来,“我们走吧。”
他对她说,“跟你在一起真高兴。”他们连手也没拉。
朱颜说,“嘿,我也是。”
看得出来,她已不甚防他。
清文心里莫名的快乐。
朱颜对吴晓道,“你还别说,一比较才知道林清文坦率可爱。”
吴晓摸她的头,“痴儿悟也。”
她晚上没事,替那花树修起枝来,便把剪下的花儿包起来送给他。
想象着林清文收到花的表情,她呵呵怪笑起来。
第二天忙得不可开交。小小公司,一个个人却都风风火火,一副顶天立地的样子,偏偏时常把事情搞砸。理直气壮地请人收拾烂摊子。
朱颜耐着性子做事。上司夸她,“小朱最是处乱不惊,是个将才。”
朱颜恨不能说,“老娘现在恨不得杀人。”
她烦透了这种生活。
林清文打电话向她道谢,她半天才想起有这么一个人。
他现在不是她老板,而且看得出来他喜欢她——至少对她有兴趣。
她被那同学搅了一场。送花给林清文,也许下意识想证明点什么:看,老娘手边也不乏人呢。
她不怕他,甚至可以放肆——趁着还有人喜欢。
朱颜有点辛酸,她说,“林清文,我带你归隐山林可好。”
那边清文呆了半晌,她总是不按理说话。教他半天反应不过来。
他听见朱颜轻轻叹息,“是我自己养的,你还喜欢么?”
他知道说到花上了,连忙照实回答,“喜欢透了——让我想起初恋。”
朱颜笑起来,“她肯定和栀子花一样美。”
“是那段时光——只要不是太凄惨,谁的少年时代不是飘着栀子香的。”他口齿忽然伶俐起来,“其实我倒不大记得她相貌。”
朱颜会心一笑,接着,两个人倒都不知再说什么,一段沉默,朱颜低低说,“林清文,再见。”
她挂了电话。清文才想起,本想约她共进晚餐的。
他发一阵子呆,摇头,暗笑自己,真的恋爱了,老林,在三十二岁高龄,怎么了得。
白萧先责备林清文,“谈恋爱不是你的错,借这个压迫我就不对了。怎么这一阵子一大堆事都堆我头上了。”
清文翻白眼,“少罗嗦,什么事不是我亲力亲为。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气得白萧跳脚,“果然是红颜祸水——看你现在那横劲。”
白萧其实好奇清文与朱颜到底怎样,抱怨是假,刺探秘密是真。
他先抛砖引玉,“知道蔡云飞么。”
“谁?”
“那天跟阿朱一起来签合同的女的。”
清文想了半天,记不得那女子长什么样子,却问白萧,“你叫她阿朱?”
白萧吐舌,“顺口嘛。”
“少咒她。”
白萧忙不迭点头,“那蔡云飞和我都不止亲热一次了——你和朱颜——怎样?”
清文瞪他一眼,“出去。男三八。”
白萧一面抬脚走,一面嚷,“清文,你们是现代社会成年人。不是宝哥哥林妹妹。”
背后“咣”一声,有暗器飞来。
那边厢,吴晓和朱颜共进午餐,“你们两个衣冠禽兽居然搞起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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