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红颜-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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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司徒杭到现在还没有对武兆康抓捕商人的事采取行动,莫非已经妥协了?她被关进牢房开始,脑海中就没有停止过思考,决定回到大墚时,便知道自己和梓博鸿策划出这种计谋,是拿身家性命在和上天赌博。
“喂,那丫头,吃饭了!”一个身材微胖、长得跟男人差不多的女狱卒端着盘子进来,将饭菜放到离她一尺远的地方。
冷星桓伸手够到盘子,端起碗开始吃饭,扬了扬眉梢。其实武兆康对她还算不错,除了用最粗大的铁链和镣铐把她固定在一个地方不能自在行动以外,牢饭并不是很糟糕。
“秋姑,那丫头到底是什么人?”外面传来一个男狱卒的声音。
“你问我,我去问谁?这丫头是武将军亲自抓进来的,铁链和重镣也是他老人家亲自给上的,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给她送了好几回饭,她没什么古怪的反应,看样子还老实得很,真不明白将军是不是上了年纪犯糊涂,一个黄毛丫头居然用这么粗的链子锁着。”女狱卒的口气听起来很不耐烦。
“唉,武将军前些天还每天来探监,这两天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个影儿都瞧不见,倒是不断有商人被关进来。我跟那些个兄弟们成天举鞭子打人,胳膊都打酸了,那些家伙分明是被屈打成招。我看武将军压根儿就不是想查赃,铁定是针对霜华大领齐淮信,只怕长此下去,会犯众怒啊!”
“难道咱们大领大人也生气了?”
“这我不清楚,不过听李将军说,武将军今儿一早就被大领大人叫了去,到现在还没回城。”
听到两个狱卒的谈话,冷星桓总算得知了一点外面的情况,正在此时,牢房的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把门打开,你们都下去!”武兆康一进狱门,就直奔她这里而来,一面喝退狱卒。
冷星桓抬起头,望着老将的脸,发现他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为了套话,她仍装作平静的样子笑道:“听将军的脚步声,好像走得特别急啊。”
武兆康哼了一声,皱起眉头。“你这丫头,本事比我想象的还大呢,关在监狱里竟然还能指挥那些商人作乱,让他们险些涌进了大领府。我可警告你,你最好马上说出那些商人中的始作俑者是谁,否则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严刑逼供!”
冷星桓一听说商人暴乱,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看来梓博鸿果真不是寻常人物。看着武兆康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她几乎可以肯定这老将和司徒杭之间产生了摩擦,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
“将军也有气急败坏的时候?看来大名鼎鼎的天寿将军也不过是个寻常人,终于忍不住想要对我用刑了,我好怕啊!可是将军又明不明白,一个人害怕到极点的时候,尤其是女人,往往会胡言乱语、胡说八道,要不就直接被吓死或者折磨死了。除非你愿意做一回傻瓜,相信疯子和死人说的话,不知道将军想不想当傻瓜呢?”
“牙尖嘴利,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武兆康气得直跺脚,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就要唤狱卒过来。
“将军!大领大人派近侍传话!”
一个狱卒提了纱灯,将一名近侍领到武兆康跟前,请出司徒家世代用来传达重大军令的霓月符,叫了声“大领大人诏令”,老将连忙单膝跪地。
“天寿将军武兆康听令,大领大人有谕,归冕、巨鹘界碑一带近日来屡次发生动乱,特命武将军立刻率军起程,南下两国边境平定骚乱!”
“什么?大人要我在这时候去边境,那商人们的事该如何……”
武兆康还没将话说完,已被近侍冷冷地打断:“武将军,大领大人说过,商人们的事他会另派人处理,况且那种事本就不该在您的管辖范围内,关于这件事,大人已经对您非常宽宏,希望您好自为之。如今边疆告急,才是为将者应该关心之事,您是跟随过司徒家三代大领的元老家臣,相信不会不认识这霓月符,违抗大人之命吧?”
“是……末将领命!”
武兆康紧咬着牙关,好容易才抬起双手,接下近侍手中的诏书,心中却像千百条虫子咬啮一般难受。边关为何偏偏要在这种时候告急?司徒杭半途将商人们的事交给别人查办,又如何能彻底粉碎那个可怕的阴谋?
老人抬起头时,猛然看见冷星桓脸上的神情,他不得不去边关,那个姑娘自然能被撇下不用受刑,可她为什么反倒失去了先前那诡异的笑容,更似在同情他?
第三十一章 拍岸惊涛(二)
“好一个狡猾的丫头,连时机都能算得如此恰到好处,不,恐怕是你天生命硬,只要和你牵扯上了关系的人,都会受到灾星的刑克,我武兆康亦成了那些人中的一个……”
“武将军,我以为你是一代英豪,也会是个明白人,可没想到你和别人的想法差不多嘛。不过,虽然我被人叫成灾星是经常的事,却还没有那种能操控上天的大能耐,否则就不会被赶出梵灵军了,不是吗?这次的事,只不过是神明碰巧没有站在你那边而已。可将军又有没有想过,为何连天都要跟你作对呢?司徒杭若是你的明主,他大可派别人去边关,何必偏要你大材小用?”
“呸!你别以为你故意挑拨离间,就能动摇我和大领大人之间的关系!我武兆康自少年时代起,追随巨鹘三代大领,究竟谁忠谁奸,大人自会明辨。休说邢震洲根本没那个能力战胜我的军队,就算让他侥幸一次,你冷星桓仍然是我手中的一张王牌,你就给我好好在这里呆着吧!”武兆康愤怒地掀起斗篷,转身而去。
冷星桓注视着老将离去的方向,握紧了拳头,尽管她表面看来波澜不惊,心底着实被震撼了。她不会忘记武兆康临走前坚决的眼神,虽然她有九分相信武兆康不是卑鄙之人,但一个人被激怒后,即使如他,也可能失去理智。若武兆康果真派人送信到归冕,她被捕的消息一定会传到邢震洲耳中,情势又会演变成什么样?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天窗透入的微光消失了,一片黑云悄无声息地遮盖了新月……
草原的静夜,突如其来的一声闷雷,惊醒了正在帐篷中睡着的邢震洲。
“震洲,你怎么了?”兰格见丈夫起身,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自从那个夜晚之后,她与邢震洲渐渐恩爱,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她可以直唤他的名字。
“怎么没到夏日,天就莫名其妙地打雷?”
“草原的天气有时是这样,春天里的这种雷声我曾经听到过,不是暴雨的预兆……瞧你,出了满头的汗,该不会你们大男人也害怕打雷吧?”
“不,我只是无端觉得这雷声听起来有些怪异,心情无法平静。”邢震洲没有躺下,一直盯着帐篷口。
兰格觉得他不大对劲,下床要去给他冲杯奶酒定神,不料帐篷外响起了士兵的声音:“大人!厉将军从归冕瓴州送来飞鸽传书!”
“大人正在休息,明天再报吧。”
兰格不想给丈夫增加烦恼,本想让那士兵回去,没想到邢震洲起身过去,伸手接过了信。
“深夜送来瓴州的信函,必定是紧急军情,怎么可以拖到明天?”他一边拆信一边说着话,似乎对兰格刚才的举动有些不满。
“可是你……”兰格还想再说话,却见丈夫剑眉紧蹙,仿佛凝聚的愤怒就要爆发。
“兰格,你自己先休息,我要去胜昌那里一趟。”撂下一句冷漠的话,邢震洲迅速披上外套,便随着士兵走去了另一座帐篷。
奉胜昌并没想到邢震洲会在大半夜里来到他的帐中,然而还没等他穿好衣裳,邢震洲已经走进了帐篷,严肃地道:“胜昌,你立刻跟我去雁口城,派兵直奔巨鹘都城大墚!”
“大人,您说……要现在出兵进攻大墚?发生了什么事吗?”奉胜昌疑惑不解,但看邢震洲的表情,胜过十万火急。
邢震洲一拳砸在旁边的桌台上,目光如电,“武兆康那老儿,竟然把星桓抓了去,想让我梵灵对巨鹘俯首称臣!”
奉胜昌猛然愣住了,“您说星桓吗?天哪,她……她去大墚就罢了,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落在了武兆康手里?”
“你说什么?”
邢震洲转过头,直盯着奉胜昌的脸。
“你知道星桓去了大墚?你早就知道是不是?莫非洛猛和靖儿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故意将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不,大人,我也是前不久才收到星桓的飞鸽传书,她只是告诉我,央改和她是师姐弟关系,想从我这里打听央改的情况而已。我曾经送过好几封信给她,可她回信就这一次,还千叮万嘱要我别向您提起她……”奉胜昌咬着嘴唇,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事实。冷星桓的身手有多强,他再清楚不过,如今被武兆康抓走,恐怕事有蹊跷。
“难怪……央改有那般能耐,星桓,原来星桓人在远方,心还在这里……不行,我要出兵,一定要出兵!”
奉胜昌见状不妙,顾不得主从之礼,上前用力拉住他。“大人!您千万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麾军进攻大墚啊!您这要是一去,就是为了星桓,非但不能服众,只怕三公子、四公子他们又会趁机作乱,如此一来,我们不仅无法打败敌军,还正中了武兆康的计,他是要我们自动跳进龙潭虎穴,难道您还不明白?”
邢震洲转头望着奉胜昌的眼睛,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我明白,我当然清楚武兆康是要拿星桓威胁我……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何到这种时候,你这个做义兄的知道星桓身陷险境,还能这样平静?”
“大人,我……”
“胜昌,我们名为主仆,可从小时候开始,我就没把你当过外人。你若是真站在我这边,现在就和我一同上雁口城,整备兵马去大墚!”
“邢震洲!你清醒一点吧!”奉胜昌突然大吼一声,一记重拳劈到他的脸上,邢震洲万没想到他会出手,被那一拳打了个趔趄。
第三十一章 拍岸惊涛(三)
“你打我?你居然出手打我!”邢震洲又惊又气。
“你既然还当我是兄弟,我今天就是要打醒你!所有的梵灵人都把希望放在你的手心,他们为了等待鹤平夺还那天来临,甚至愿意在齐淮信的淫威下忍辱负重,可你呢?你身为一国大领,竟为了一个女子全然不顾领国和那些曾经为梵灵出生入死的将士,一意孤行,你怎么对得起他们?星桓若是知道你这个样子,就算是她也不会原谅你!”
奉胜昌上前抓住他的衣领,眼中几乎要冒出火焰,却隐着深深的痛苦。
“你以为这世界上就你一个人在乎星桓,只有你邢震洲才是她唯一的救世主吗?我告诉你,星桓被那姓武的老儿抓去,我担心她的绝对不比你少!可是,连我都能明白她心中所想,为何她最在乎的你反而不能理解?”
“胜昌,难道你……”邢震洲抓住他的肩膀,看到奉胜昌眼眶中含着从未见过的泪水,顿时呆住了。
奉胜昌捂着头,定了定神,长长地叹了口气:“没错,我从第一次见到星桓,跟她一同来雁口谈判的时候,就对她产生了好感。当听你说起她是女儿身后,我发现自己对她的爱慕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如果不是因为你,也许我早就向她表白,拼尽全力也要娶她为妻,可我非常清楚她的心事,才放弃了这份感情。你知道吗?她就是个心胸太过狭窄的姑娘,除了你之外,那颗狭小的心里装不下别人,即使走到天涯海角,她一直挂念着的那个人始终都是你……”
邢震洲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瘫软着坐到地上,垂下了头,仿佛已无地自容。他想狠狠抽自己几巴掌,或许,他根本不配去爱冷星桓,更不配被她所爱……帐篷里,顿时鸦雀无声,静得那样可怕。
齐淮信坐在潋波宫的亭阁中,目不转睛地看着温泉池里被风吹动的水波。
自从女儿信芳被送到大墚之后,大妃邢宛桢也被软禁在别苑,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他曾偶然一次良心发现,去别苑看过妻子,却见邢宛桢抱着一个布娃娃坐在房里叫着信芳的名字,不理睬任何人。
然而,齐淮信身体里始终流淌着骄傲的血液,即使心中产生了些许愧疚,他也不愿承认。若是把妻子重新接回身边,他就输了,于是干脆继续做个无情人,从大墚带回妹妹齐淮礼,毒死了那个假扮定邦的孩子。
“大人,您还是回宫去吧,这春天的风时有寒意,千万别被冻着。”凌若松在旁为他披上一件裘皮大衣。
齐淮信没有转头看他,只冷冷地道:“淮礼那边怎么样了?她还是不肯答应嫁去银桂做摄政王的侧妃?”
“郡主平素虽然个性柔弱,但自嫁给邢震英之后,她认为自己已心有寄托,可咱们偏偏和巨鹘联手除掉了邢震英,您又杀了邢定邦,她怎会不悲愤?就算换了寻常人,丈夫和儿子都死了,哥哥却要她立刻改嫁他人,即使对象是当朝摄政王,她也难以从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