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红颜-第4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唔……水也能喝成这样,看来没想象中那么严重。”奉胜昌喃喃自语,将水杯放回桌上,见竹姬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我记得你,就是你带人追击我的!我……”一眼看清了对方的容貌,竹姬柳眉倒竖,就要从床上起来对奉胜昌动手,然而长途奔逃的疲惫已然令她没有了力气,沉重的身躯不听使唤地重新倒了下去。
奉胜昌看她不能出手,也算放下了心。“看你的样子,好像要把我吞下去似的,也罢,就算你有力气反抗我,还是救不了你的领国。”
“你说什么?”
“大领大人进驻冲州城,连楹夫人都已经被影破救回了梵灵军中,相信再过不久,辽渊国就会变成辽渊郡吧。既然大人把你赐给了我,我劝你还是投降梵灵,做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别再为那些恼人的国事搞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奉胜昌的语调非常平静,竹姬却又悲又气,她知道自己虎落平阳,但仍然不敢相信辽渊会如此迅速地落入梵灵军手中。而邢震洲竟然还将她赐给手下的大将,若是此刻她有足够的精力,就算自己会死,也要和奉胜昌同归于尽。
“你以为你说这些话,我就会为了活命,傻得抛弃一切向邢震洲俯首称臣?简直是痴心妄想!我告诉你,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从今开始,你们梵灵将永无宁日!”
“祖竹郡主,你的确是少有的烈性女子,我奉胜昌不得不对你敬佩三分。你很聪明,知道自己越是叫我杀你,我就越是不会杀你。放心,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你的命,男人都应该懂得怜香惜玉,不是吗?”他重新坐到她床前,扶她半坐起来,靠近她秀丽的脸庞。
谁知刚才还激动得要杀人的竹姬,此刻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冷笑:“我以为奉大将军不是普通的男子,没想到也和那些三教九流之徒差不多嘛。好啊,反正被你看出我不想死的心思,我同样使不上劲对你动手,那么就算你要占有我,我也没办法反抗。只是我很害怕呢,害怕你得到我之后,万一爱上了我,今后你岂不是要对我言听计从,接下来就背叛你的大领大人?”
竹姬柔声说着话,声调里流露着致命的诱惑,她竟自然而然地偎在了奉胜昌怀里,艳红的樱唇就要接触到他的颈边。尽管奉胜昌心中还思念着冲州那边的人,竟也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了几下,他咬紧牙关,立马从床边站了起来。
“连抱我一下都怕成这样?没有接触过女人,不用装腔作势吧。还是……你怕我在跟你欢娱的时候,突然变成吸血鬼,一张口咬破你的喉咙?”竹姬轻笑着,一双深黑的眼眸,仿佛无底深渊,故意要将他拉进去,令他万劫不复。
奉胜昌倒抽一口凉气,这个亡国郡主可怕的程度,更超乎了他的想象。如此美艳摄魂的一张脸,究竟遮盖着一颗什么样的心?是否她一只手在他身上游走,施尽百般娇柔,另一只手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握了把比万年寒冰还冷的匕首,随时准备着插进他的身体?
“想我掉进你的陷阱?你还是自己省点力气吧,在我这里,你就别想逃走,也别想耍什么花样。”
“男人的面子果然很重要,可强作镇静就一定会有效吗?你放心,我连自己的领国都没有了,世上还有几个人会拥护我这样一个落难郡主?所以,我不会逃的,你这个大将军不就是我最得力的近侍吗?我会睁大眼睛看清楚一切,信不信由你,世间风水轮流转,很快就要转到梵灵。”
奉胜昌怒气冲冲地走出了房门,竹姬却在里面纵声长笑,和着夜晚的风,宛如深林中的怨灵般令人毛骨悚然。
瑞鼎五年二月,东北领国辽渊终于在霓月九国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名号是梵灵国辽渊郡。梵灵大领邢震洲进驻都城凤潭,任命梵灵官员担任郡守,同时将原辽渊大领平之渐送去霜华,永远不许他再入辽渊地界。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妹妹邢宛楹竟主动要求同去霜华照顾年老的丈夫,邢震洲本要阻止,邢震英则劝他成全妹妹的心愿。在兄长的再三劝说下,年轻的大领终于答应了妹妹的请求。然而就在邢宛楹陪同平之渐离开辽渊之后,他却立刻召来了奉胜昌和几名贴身侍卫。
“胜昌,我要你为我再办一件事,你愿意吗?”
奉胜昌听到这话,觉得有点蹊跷,以前邢震洲让他办事,总是要他绝对服从命令,这次怎么会想要询问他的意思?
“大领大人吩咐的事,属下断不敢违背,若是有任务,属下立马便会全力去办。”
邢震洲见他答应得异常爽快,只是笑了笑,忽然缓缓走到他面前,放低了声音:“既然你没什么意见,那么听好了,我要你带着我身边的这几个侍卫,去平之渐从前的大领府。我这里有几件好东西,是专程要托你送给平家的伯宗、夫人和那些公子、郡主们的,保准他们非常喜欢。”
'友情演出:竹姬——周竹/饰'
第二十二章 火马丹心(一)
◆红色,或许天生就是属于我的颜色吧,不论是火还是血,它们都是热的,甚至滚烫的。从前,我似乎忘记了自己心底还藏着一片红,当它的力量被唤醒时,无论前方的路会走得多辛苦,我也不会逃避。我想保护生命中重要的东西,因此没有时间考虑太多,你留下的那个身影,就是我唯一的国度、永远的珍宝。◆
虽不如烈洛草原那般辽阔得一望无际,辽渊的原野也能算是跑马的好场地。邢震洲仍然驾着他那浑身乌黑的战马“夜霾”,在野地上奔驰了四五个来回,跑马对他来说,似乎总是缓解压力与宣泄烦恼最有效的办法。
“震洲!”一个嘹亮的声音自远方传入耳际,邢震洲回头,只见城门那边奔来一匹骏马,浑身上下像火炭一般红,骑马的人身材并不高大,乍一看好像和大红马有些不相称,但其精湛的骑术很快显露出了飒爽英姿。
到得他跟前,冷星桓勒住马缰,大红马长嘶一声,高高腾起前蹄,才停了下来。
“怎么样?我送给你的这匹‘火麟’还行吧?看来辽渊不仅是个艺术之都,还不乏千里名驹呢。”邢震洲微微一笑。他之所以为这匹宝马取名“火麟”,不单是因为它浑身光滑的红毛,此马真正怪异和独特之处,是肚子底下靠近板肋的地方,生着两排像传说中的龙一般的密鳞,在太阳映照下,能散射出炫目的七色光彩。
“这的确是在霓月九国都极为罕见的宝马,我今天来,正是想要向你道谢。”冷星桓翻身下马,与他并肩走在阳光下。
“是吗?可你的眼神却告诉我,我似乎又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星桓,我们已经分开快两年了,好不容易能再见面,你怎么还要说那些煞风景的话?”邢震洲将握着马鞭的手背在背后,抬头望着她乌黑的双眸。
冷星桓知道自己的心思被察觉,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收敛,语调中流露着些许无奈。“并不是我故意要说这话煞风景,只是你前些天做的那件事,让我不知应该如何对你说。震洲,楹夫人不愿回鹤平,而愿意陪着平之渐去霜华,不过是夫妻之间的深厚感情让你的妹妹再度离开了你,可你也用不着为了让她和平之渐过上安定的生活,就秘密赐死那位失势大领所有的亲人吧?”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胜昌告诉你的?”邢震洲的目光猛然变得深邃。
“不,奉大哥没有告诉我,是我偶然看到他带人去过平家而已。”
“那你是觉得我的手段太狠毒?”
他走到一棵梅树下,忽然转头,紧紧盯住了她的脸庞。
“星桓,你变了,从前的你根本不会同情那些应该死掉的人,更不会在我面前露出这种心软的眼神。那时候,只要是对你有利的东西,你都会不惜一切去抓住,就好像你明知道是我爹间接害你爹自尽,却仍然要为我效力一样。难道在这世上,只许你狠,就不许我狠?”
“你……竟然会这么说?”
“我已经放了平之渐一马,就是对他最大的宽恕,否则斩草不除根,总有一天平家的人会来报复。不管我把妹妹嫁到凤潭之后,给了那些辽渊人多少好处,还是会出现像竹姬那样等待时机想在背后捅我一刀的人,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你想向竹姬示威,所以才特意让奉大哥去给平家那些人送去死药和白绫?”
邢震洲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冷星桓不禁倒退了一步。站在梅树下的那个人,果真是从前她所认识的邢震洲吗?自从那日在鹤平不辞而别起,她全然不知道之后的他发生了什么事,原本听洛猛说连彬瑶又有了身孕,还没来得及对他祝贺,他却先在辽渊先后结果了平家几十条人命。她不敢想象此事若是传到鹤平的连彬瑶耳中,那位夫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邢震洲已经死了一个儿子,竟不曾想过给即将出生的孩子积点阴德,一种不祥的预感暗暗涌上了心底。
她猛然想起自己带着孟靖儿强行来到辽渊的事,邢震洲之所以会提前出兵攻打辽渊,就是因为接到过她送来的书信。另一方面,她知道孟靖儿是辽渊影破,只要一踏上故国之土,定会用尽一切办法在途中留下特殊的记号。因此,她来了个将计就计,在信中请邢震洲派雷烈先到辽渊找到她的踪迹,注意沿途的影破记号。接着,竹姬幕后主使的身份渐渐揭开,一切真相终于水落石出,竹姬落入奉胜昌之手,辽渊也因抵挡不住梵灵大军的攻势而最终亡国……或许邢震洲说得不错,她没有资格批评他,只因她自己也不算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直到现在,她依旧憧憬着他逐鹿天下的未来。
太阳忽然躲进了云层,一阵大风呼啸而过,满树红梅,纷纷飘落,飞舞的花瓣笼罩了邢震洲的身躯。冷星桓凝视着树下的人,他的头上、身上都沾了好些花瓣,他依然扬着嘴角,望着远方的天空发笑。一片花瓣飘到她手中,令她无端地想到了鲜血,邢震洲的影子,在红梅的掩映下,同是一抹血色。
“星桓,过些日子,你还是回鹤平去吧。”在梅树下沉默良久,邢震洲重新开了口。
“你要我回鹤平?那……你呢?”她有些惊讶。
“我会在辽渊多呆上一段时日,虽然表面上看来,辽渊已经归入梵灵的领土,可实际上境内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平静。我不想我一离开,就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竹姬,因此我要把胜昌也留在这儿。等平定那些大大小小的动乱之后,我再回家,应该能赶上彬瑶临盆吧。女人啊,真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不论是宛楹、祖竹、彬瑶还是你,似乎除了那些艺伎之外,我所遇到的女人都是另类。”他伸手拍了拍额头,似带着一些疑惑,又似藏着莫可奈何。
“瞧你那一脸勉强的模样,到了现在,懿夫人就真的那么难接受吗?”
“星桓,如果你额头上没有那个赤星胎记,你会如何选择自己的另一半?会为了所谓的丰厚条件,勉强自己嫁给一个根本不爱的男人吗?爱情不是一块饼,可以很自然地掰开分给好几个人,饼一旦被掰开,它就已经不再是一整块了,我真的不想自己和破碎的饼一样!我不能再隐藏自己对你的感情,这次等彬瑶生下孩子,我无论如何都要和她说清楚……”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一瞬间的理智丧失,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懿夫人身边的几个近侍和丫环,全都是连长韫的耳目,倘若你伤害到夫人,我们好不容易拉到的一股势力就会化为乌有,武将们又会如何看待你这位大领?”她紧蹙双眉,眼中透着严峻。
“我没有疯!我自己的心,我何尝不了解?爱情,对大领家族的子弟来说,注定只能是点心,只可以品尝,绝不能把它当作正餐。就是因为我还没疯,才更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那样,所以急忙想让你先回鹤平……”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那……我过几天就回去好了。”冷星桓侧过脸,强忍住心里的酸涩,上前携起他的手,离开那棵梅树,用另一只手轻轻拉着他的衣襟,要抖落他身上那些鲜红的花瓣。
“别抖了,反正你没事做,不如帮我多弄些花装到布袋里,好带回去丢浴桶里头,别浪费嘛。”他阻止了她,弯下身子便去捡地上被风吹落的红梅花。
“捡这些花回去沐浴?你说笑的吧,我只听说过银桂国皇帝身边的妃嫔才爱洗鲜花浴,你一个大男人忽然玩这个,是不是病糊涂了?再说就算是那些皇后皇妃要鲜花浴,也绝不会采红梅。”她无奈地望着他的脸庞。
“你真不帮我捡?”
“你有那么多侍卫,叫他们帮你捡不就行了?我还得去奉大哥那里一趟,哪里能为这种无聊的事耽搁?”她说罢,纵身跨上马,扬鞭朝远方飞驰而去。
邢震洲站起身,凝望她远去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花瓣,低声叹息。自从冷星桓离开鹤平之后的那个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