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红颜-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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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看这沧原城不是邢震洲想要,而是你自己想要吧?沧原根本没有任何战略地位,只不过有凌家的老宅,所以你才想把它要过去,难道不是吗?”凌若松终于看出了她的心思。
冷星桓清秀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很淡却带着嘲讽的笑容,“大哥果然是大哥,我一点小小心思,那么容易就被看穿了。那我不妨再跟你说件事吧,这次我来朔芳,除了做使者传话之外,还得去一趟九坪洞,把爹的坟冢迁回沧原。”
“你——”
“怎么,难道大哥还想说,我现在是梵灵武将,没资格给爹迁坟?你别忘了,去年朔芳的政变,你可是齐淮信的谋士,要说爹死得冤枉,那也是因为你,而不是因为我。这件事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我都一定要让爹回归故土,那座旧凌府,从爹去世那一刻起,早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好,迁坟的事算我答应你,沧原那种小地方也可以划给梵灵,但割让其余四座城,除非大领大人点头,你和邢震洲最好别做什么春秋大梦!”凌若松把牙咬得咯咯作响,几乎快要爆发了。
冷星桓猛然收敛了脸上的神情,“大哥,你好像并没有完全理解我的话,我们大领大人只是要几座城而已,如果齐大领想明哲保身,就一定会应下来。反之,他不答应这要求的后果,我想他应该比你更清楚,所以你只管传话,就别操那份心了。”
凌若松倒抽一口凉气,尽管怒火中烧,却更无法发泄。冷星桓的语气虽然透着一股可以称得上嚣张的味道,但如今的梵灵的确不是从前那个还需要跟霜华以联姻的方式来合作的梵灵了。邢震洲归还了辽渊和烈洛的城池,先与烈洛化敌为友,再把第二个妹妹嫁到辽渊,跟着还帮助归冕脱离困境并亲自迎娶了彬瑶郡主。反观现在的霜华,就算领土辽阔、国内经济繁荣,可一国始终也无法抵挡四国,即便是三国联军,也足以吞噬了霜华。但是,如果与梵灵进行和谈,交出几座城,同样也是对敌人卑恭屈膝,敌人今后还会要更多的城池,以另一种方法逐渐控制霜华,亡国亦是迟早之事。
“行了,你还是暂时在使馆住上几日,等我见过了大领大人,再派人送信过来。”
沉默了半晌,凌若松唤来两个近侍,差不多是被那两人扶着走出了前厅。冷星桓看着他满头大汗的背影,不禁从心里发出嘲笑。她缓步走到门口,一阵风吹过,撩动了额前的发丝,她知道这是来自海上的风,或许不久之后,那些从没见过大海的梵灵人也能一饱眼福。
“真痛快!”一个粗犷的男声忽然从背后传来。
冷星桓转过头,朝着来人一笑:“看来洛将军真的很讨厌我大哥,看到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好像比我还开心。”
“没错,我的确非常厌恶凌若松这种奸诈的小人,只是我到现在仍然很难想象,一个那样的哥哥会有一个这样的弟弟。”
“什么那样的哥哥,这样的弟弟啊?这次我带你来朔芳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是继续留在佞臣当道的故国,还是选择跟随明主逐鹿天下,全凭将军自己决定。”她说罢,转身跨出了门槛。
瑞鼎二年底,霜华与梵灵在越海城正式签订了新协议,齐淮信果然割让了五座城池给梵灵,邢震洲则获得了更高的威望。自当日起,威武将军原天铿便率领手下将士和一批新兵进驻临海的四座城,由霜华降将洛猛担任都督,开始操练梵灵水军。
冷星桓之前因连续立功,被破格封为大将,并赐了一座将军府。尽管军中仍旧有对“灾星”存在着异议的人,却也不会再表露得太明显。抚挲着邢震洲赐给她的黑月腰牌,她坐在窗前喃喃自语。人生春天提早来临,倒出乎了她的意料,可她并不知道,前方等着她去踏上的那条路通往的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
“大人!生了!伯宗夫人生了位小公子!”
大领府传来喜讯的那天,冷星桓心里有些激动,又有点失落。邢震英和齐淮礼的儿子诞生了,为庆祝战后换来的安定和平,这个凝结着那对异国夫妇的爱的结晶,被大领邢震洲起名为“定邦”。
第十八章 春日暗潮(二)
定邦的出生后的第三天,她便随义兄奉胜昌前去向邢震英道贺。齐淮礼说要等坐完月子和丈夫同去酬神,邢震英答应了妻子的请求,但一问起邢震洲的事,所有的人都一脸无奈。
原来,邢震洲将新婚妻子连彬瑶迎回府中之后,两人直到现在也没有圆房。连彬瑶成为侧妃,但为让她免于委屈,邢震洲特意赐了她一个“懿夫人”的封号,示意众臣仍要以大妃之礼相待。二人虽然时常在一起,却相敬如宾,看起来不像夫妻,更像是朋友。然而,即使他们的关系处得再融洽,外府的家臣和内府的宗亲们最关心仍旧是连彬瑶的肚子,她那边迟迟没有好消息,大领夫妇都免不了被人说闲话。有的宗亲甚至提出,要是到了明年,懿夫人还没有怀孕,恐怕得让邢震洲再娶一位侧妃。
“伯宗大人,太夫人来了。”
门外传来丫环的禀报,邢震英放下手里的书卷,见鬓边已斑白的母亲贺夫人缓步走了进来。
自从邢震洲继承大领之位以后,依照规矩,作为伯宗之母的贺夫人不能再住在大领府,被送回了娘家新涟的贺府。她间或能来鹤平看几次孙儿,但每次见到儿子和儿媳,还是会说邢震洲的不是。这一次再来,定邦已经三个月大了,贺夫人看到白白胖胖的小孙子,又多了一番欣喜。
“瞧我们定邦长得真乖巧,我越看这孩子,就越觉得他是大领的福相呢。”贺夫人一面触摸着孩子的小脸蛋,一面眉开眼笑地望望儿子。
邢震英连忙打断母亲的话:“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定邦是邢家的小公子,但毕竟是旁系出身。将来继承大领之位的,只有震洲的儿子,您这话要是被震洲听见……”
“震英,你怎么到现在还喝着震洲的迷汤啊?”
贺夫人抬头瞪了儿子一眼,叫来乳娘先抱定邦到齐淮礼那里去,关上房门。
“震洲那个大领之位是怎么来的,你不会已经忘了吧?像他这样一个煽动武将们逼死亲爹的人,你凭什么还要对他俯首称臣?”
“娘,爹的死怪不得震洲,为什么您每次来,都非要提这些事呢?”
“儿子,你就真不明白娘的一片苦心吗?是,你跟淮礼都是大善人,都有一颗比大海还宽阔的心,但有光也得有影子,为了定邦的将来,娘心甘情愿做你们俩背后那个黑影。听着,等定邦满了一岁,你就把他交给我,让我这个奶奶亲自抚养他长大成人。”
邢震英看到母亲坚决的表情,心头猛地一跳。母亲要抚养定邦,分明是想从小给孩子灌输复仇思想,好让定邦长大后夺取大领之位。他不是不明白大领家族存在着直系和旁系的斗争,但母亲的这种思想实在可怕。他不想自己的儿子卷入权势之争,并非他是个淡泊名利之人,而是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邢震洲的性情。那个曾经输过太多次、受过太多压迫的青年,只要赢了一次,就会竭尽全力使自己不再打一次败仗。
“娘,您还是回去吧,定邦的事我自有主张。”
无奈之下,贺夫人憋着一肚子闷气离开了。阳光悄悄落在后窗旁边,一个长长的人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长廊里……
黄昏时分,斜阳悄悄落在了山的彼端。人们常用夕阳来比喻花甲老人,然而却不知道正值青年的邢震洲自从梓京回到鹤平之后,每天几乎都要对着夕阳发呆。
“大人,懿夫人已经命人备好了酒菜,特地命奴婢来迎大人回府用晚膳。”拜伏在他身后的是连彬瑶从归冕带来的贴身丫环晨露。
“辛苦你跑一趟了,只是我现在没什么胃口,想在这里多呆一阵,你回去告诉夫人,让她不用等我。”
邢震洲依旧如以往一样用和气又充满关怀的语调对她说着话,晨露心里却不自觉地为夫人感到酸楚。这对表面上和乐融融的夫妇,背后有多少难言之苦,外面的人恐怕都不会相信,那位温柔贤德、才华横溢的懿夫人依旧还是处子之身。
“夫人说……请大人保重身体,”晨露说罢,躬身拜别。
邢震洲这才回头朝她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请他保重身体,这是连彬瑶嫁过来之后最爱和他说的一句话。他觉得自己愧对她,但要他硬着头皮去和她圆房,他还是做不到,即便是在国事操劳之后,搂着妻子坐在窗前温存一会儿,他连试都没试过。和妻子睡在同床而眠,脑海中却是别人的影子,又如何去和妻子生下子嗣?他仰望着天空,发出一声长叹。
“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是无法领夫人的情呢?”冷星桓的声音忽然响在不远处。
“星桓,记得我们以前在净坛山上,一直都喜欢两个人坐在‘甘苦石’上看日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成了我一个人看日落。”邢震洲没有回头,话语中带着讽刺的意味。
“震洲……”
“如果你是和我谈公事,就别这样叫我,我最近似乎喜欢听你称呼我为大人。”他生硬地说着话,但他内心始终明白,对于这声“震洲”,自己根本没有抵抗力,才会连忙打住。
“这件事应该是你的私事吧,不过在某种意义上,它是否也能算作公事呢?”
冷星桓抿了抿嘴唇,停顿了片刻。
“今天我去跟夫人讨教凤鸣琴,离开的时候偶然看到贺太夫人去探望伯宗大人和小公子,无意中听到了她对伯宗大人所说的话。原本我并不是一个爱在别人背后说是非的人,但若是小公子真被太夫人抱去贺府抚养长大,将来会演变成什么状况?”
“大娘想把定邦抱去贺府抚养?不错嘛,那么你觉得我该有所行动吗?比如尽快跟彬瑶生个儿子,好指定他为下一任的大领?”邢震洲开始是吃了一惊,但立刻镇定了下来,脸上露出冷笑。
“你是个有主见的人,自然不需要什么事都问我的意见,尤其是对大领家族继承人之争这种事。”
“没错,现在我虽然是大领,但这个位置仍然有人在虎视眈眈。我相信大哥,却从来没相信过震云和震东两个兄弟,至于大娘、三娘、四娘还有那些宗亲,更加没信任过。所以就算我继任了大领,伯宗的名份也只给了大哥一人,震东和震云到现在还是单纯地作为家臣而已。至于下一任大领的继承人,我从一开始已经决定要传给定邦,所以不用你来操心。”他说得极其稀松平常,声调中连起伏也感觉不到。
冷星桓忽然站到他面前,蹙起双眉,“你想传位给定邦公子?是为了报答伯宗大人曾经对你的恩情吗?这个大领之位来之不易,你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十分,可这时候你却偏要意气用事,恕我过分地说一句,你分明就是在跟我赌气。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单独面对我,你总是要在意那些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事,难道你离开了军营,就真的会失去在军中升帐时那种魄力和威严吗?”
“赌气?你认为我这样做是在跟你赌气?星桓,你当真完完全全了解过我这个人吗?刚才的那一刻,我得到了答案,是没有。我终于明白了,你兴许真的对我有感觉,可那感觉并不是喜欢平凡的邢震洲,而是喜欢化身为霓月之神的霸主邢震洲,对不对?”邢震洲盯着她的双眸,苦笑道。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还是那句话,请把你心中的那份爱分一点给夫人,哪怕是一点点也好,给她一个孩子,给你们彼此一个机会。”冷星桓低下头,似乎不愿抬头再看他。
邢震洲突然哈哈大笑,他什么也没再说,一手打开折扇,一手拔出了腰间的覆雷剑,竟就着山风吹动的节奏,模仿驱煞舞的动作,哼起小曲舞动起来。夕阳落下山去了,天的彼端,无比昏暗。
“夫人,大领大人回来了!”
连彬瑶刚铺好床,只见晨露和一个近侍扶着邢震洲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前厅。好不容易,两人才把他扶坐在了躺椅上,邢震洲满脸通红,身上散发着刺鼻的酒气,显然醉得厉害。可是他并没晕过去,大冷天里还坐在那里一个劲摇扇子,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好热”。
“晨露,去倒杯解酒茶来。”
“是,夫人。”
第十八章 春日暗潮(三)
晨露的手脚十分麻利,不仅倒上了热茶,还进去卧室铺好了床褥。好半天,连彬瑶才把一杯茶给邢震洲灌了下去,他的脸似乎不像之前那样红了,但仍没有消退醉意。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为什么喝那么多的酒?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你别吓唬妾身……”
等邢震洲微微恢复神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上,却看不清坐在床边的人究竟是谁,视线像被一张模糊的网遮盖着,脸颊被纤细的手指触碰,身体深处竟生起一股诡异的冲动。那只抚上他脸庞的手,莫非是连彬瑶的?今夜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