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红颜-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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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震洲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翻身又坐了起来。“有异议吗?我可告诉你,这次你别想再拒绝,我下一个目标,无论如何都需要你作为武将的力量。”
“你是不是也太霸道了一点?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投靠梵灵了?我又不是你麾下正式的军卒,连这个近侍都还没正式落名,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就要封我为先将?”
“冷星桓,我看整个霓月公国,敢以这种芝麻大点儿的身份在大领面前大呼小叫、还明目张胆讲条件的,怕是就只有你,天下无双了吧?你就当真不怕被我砍了脑袋?”
“如果我的脑袋那么不结实,现在站在你面前不就成鬼魂了?啊,不知道至高无上的大领大人会不会怕鬼呢?要是怕的话,可就太好玩了。”她笑着,笑得那样深沉又狡黠。
“行了,咱不打趣儿了。星桓,在离开骝陵之前,答应我最后一件事,好吗?”
她微微转过头,目光再次对上了邢震洲的眼,刚才还在和她拌嘴,此刻他的眼神竟流露出一种从未见过的真挚。
“明天早上……我想让你再替我束一次发。”
原天铿坐在大领府后园的石椅上,一次又一次端着大酒碗,心烦意乱地将一碗碗烈酒灌下肚去。梵灵军回到都城鹤平那天,出城迎接的人正是邢震英和代辅厉九霄。或许是因为如今身为伯宗夫人、身怀六甲的齐淮礼喜讯将至,当初一切和前代大领邢清扬之死的事似乎都已烟消云散。然而,邢震洲才不过回府三天,便召集众将前去教场,亲自封了冷星桓为先将,着实令他非常不快。
自梵灵与烈洛签署协议那天开始,原天铿的抵触情绪就最为高涨,他虽然不认同盲目开战,却也不愿向别国低声下气。他认为那所谓的结盟完全是邢震洲因为畏惧而妥协退让,丝毫没有武将世家的风范,可他偏偏不能在众将面前表现出来。直到在酒宴里无意中和厉九霄提起这事,那悲哀又绝望的神情,看得老战友也忧心忡忡。
“老厉,不是我开玩笑,自从这灾星小子在前代大人面前露了脸,倒霉事就接连不断地来。先是辽渊挑衅,接着是骝陵初战失败,再接着是前代大人跳崖自尽,到现在咱们居然对蛮夷之国低起头来了。可那小子呢?不仅进入咱军中,还封了先将,我真怕他搞垮梵灵和大领大人……我,我非得找个机会除掉他不可……”
厉九霄陪他喝着酒,听他重复这些话也不知听了多少次,可最多只是“嗯”一声,没有别的回答。关于冷星桓的事,他知道对其不满的并不止原天铿一个,他本想策动邢震英和所有反对者站在同一阵线,谁知邢震英生性宽宏善良,只说一切尊重弟弟的意愿,倒弄得他有些脸红。
冷星桓也经常听到老将们的谈话,她打从心底对邢震英产生着感激,但她非常清楚,邢震洲虽然身为大领,可仍旧有一半的功劳得归于这帮老将。所以,自从被封为先将那天起,她除了训练手下的兵卒,没跟任何人多说两句话。她知道自己要是随意开口,必遭祸害,恐怕连邢震洲都要受影响。
“为什么连一句话都不解释?难道你立下的功还不足以塞住那些老人家的嘴巴?”奉胜昌站在她身边,一面观看兵卒操练阵势,一面问。
冷星桓转头朝他笑了笑:“奉将军,你之所以肯站在我这边和老将们唱对台,不也是因为刚晋升为大将不久的关系么?”
“你认为呢?原将军他们虽然支持大领大人,但毕竟都曾经是前代大人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能让大人登上那个位置,并不代表一定会遵从他的意志,老人家不都是那样顽固吗?一旦认定的事,要他们轻易改变主意,除非日头从西边出来。”
奉胜昌喃喃自语着,冷星桓却听出他话中另有意义,“将军该不会是想要告诉我,原将军他们又有新的行动了吧?”
“果然瞒不过你。昨天我听原将军的口气,他们根本没有罢休,似乎还要煽动越来越多的将士联名上疏,让大人撤了你的先将之职。”
第十三章 以神之名(三)
冷星桓苦笑一声:“他们想打什么荒唐的旗号?不会是又拿我额头上的赤星做文章吧?还是这次的目标转移到了霸风剑上?”
“比你想象的更严重,他们直接搬出了霓月大神来抗议。”
“霓月大神?”
“可不是?说什么月落星起、月异星邪的,就算受了你恩惠的人,还是会被你的煞气刑克而亡……我看我要是再跟他们多混在一起几日,怕是自己都要被搞得糊里糊涂。”奉胜昌摸着头,一脸苦恼。
冷星桓陷入了沉默,她并非在意老将们的说词,而是想起了师傅曾经的教诲。她记得自己八岁那年,刚跟师傅上飞虞山,梅岩师太说的便是“月落星起、月异星邪”八个字。当初还是孩子的她断然无法理解这些深奥的言辞,可刚才奉胜昌的话却莫名地令她的心跳加速。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幕,归冕瓴州城边境在她眼前死去的魏封之、殷宁夫妇,父亲凌秉秋,还有勇猛的音达泰……这些人都是被她所救,然而她仍然充当了他们的埋骨者,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她所做的一切,从一开始就真的是错误?
“星桓,星桓?”
奉胜昌的声音响在耳边,她才猛然回过神。
“奉将军,这个世界上除了大领大人和方太夫人,你似乎是第三个这样叫我的人,真的很感谢你由始至终都和我站在一边。”她眼中流露着异样的目光,似是感激,又像是安心。
奉胜昌伸手拍了拍她的头,“瞧你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要是感动得哭出来,可就不是我当日认识的冷星桓了。其实从那次去雁口回来,我就已经非常欣赏你,早把你当好兄弟,所以你以后也别叫我什么将军,听起来别扭,要是你不嫌弃干脆叫我一声大哥吧。”
“奉大哥?”
“这不?听起来舒服多了,好兄弟,你这声大哥一叫,咱从今往后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啦!”
奉胜昌爽朗的笑声,仿佛拨开了空中幽暗的云,冷星桓不禁也绽开了笑容。什么老将们的排挤、痛苦的回忆,似乎都被风一下子吹散了去。凌若松的影子忽然在心底瞬间闪过,而此刻和她并肩站在一起的人却是个土生土长的梵灵大将。原来,得到一个如此贴心的异姓兄长的感觉,也和打了胜仗一样畅快。
“对了,奉大哥,你接触大领大人的机会比我多,知道他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吗?”
“这个我倒不清楚,只是因为封你为先将的事,大人也成天被那些迷信传统的老人家搞得烦透了。我看咱们还非得想个法子封住了原将军、厉将军他们的嘴,大人才睡得上一天好觉。”
冷星桓眺望着远方的天际,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奉大哥,我问你,你是相信神明,还是相信自己的力量?”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霓月九国,以月为尊,是延续了百年的传统,因此十人中有九人都会坚信不移,他们认为自己能活着、活得精彩、能在战场上叱咤风云,都是神明的恩惠和庇护。但越是迷信神明的人,往往更容易提早面临他们生命中的黑夜,因为月亮只不过是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它本身根本不会发光。可星星就不同,也许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星,它们的光辉都比太阳更加灿烂夺目,除非它们寿终正寝,否则那光芒永远也不会消失。”
奉胜昌吓了一大跳,连忙捂住她的嘴,好半天才放开,凑到她耳边道:“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万一被人听见,告你个大逆不道、谋反之罪,你就是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
冷星桓握住他的手,郑重地道:“奉大哥,我知道分寸,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我们正面临一场并不亚于当年骝陵之战的激烈战斗。所以如果仅仅靠我、你和大领大人的力量,我们一定会输给那些顽固的老将。但若是霓月之神显灵,且把七色月光化作恩泽,这些恩泽的碎片洒落到了我们身上的话,哪怕只是一点微弱的光芒,我们也很快能大获全胜。”
邢震洲用过早膳,让近侍牵来了自己心爱的黑色战马“夜霾”,准备去教场与原天铿、厉九霄等人会面。这一天,正是要去鹤平北面的朝神峰朝拜霓月之神的日子,在霓月九国,凡到了九月中旬,都有这一传统规矩。而梵灵邢家乃是武将世家,臣子中包括各郡县太守、县令也几乎都是武家出身,因此祈求神明庇佑,多是祈求在战斗中能屡战屡胜。
当到达朝神峰脚下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火一般美丽的红叶,闻到桂子的幽香,这山里或许是昨夜下了一场细雨,青褐色的石头上还能看到湿润的痕迹。邢震洲下了马,和包括奉胜昌在内的二十多位大将一同朝着山路拾级而上,上山之前,他与奉胜昌都悄悄回头看了冷星桓一眼。冷星桓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吩咐随行而来的士兵做好迎接大领大人下山的准备。
“说到咱们大领大人,似乎还是头一次前来朝神吧?”
路上,厉九霄低声问着原天铿。
“不过伯宗大人那边还需要我去打理,看来大领大人朝拜的规矩方面,还是得老原你多多费心了。”
“放心,交给我绝不会有差错,况且我自己也要为了梵灵向霓月大神三跪九叩求个福,但愿那姓冷的灾星小子快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免得刑克我们的领国和大人。”原天铿握着拳头,双眉紧蹙,好像恨不得冷星桓立刻就死于非命。
厉九霄摸着胡子笑了笑:“我的想法虽然跟你差不多,但还不至于把那灾星小子往死里咒,我家里可有妻子儿女,还有一群孙儿,折自己的福寿倒不要紧,万一灾难报应在亲人身上就不妙了。”
“是,你有家眷,我没你那么多牵挂,自然就不用担心什么报应。”
“老原,我打从年轻的时候就佩服你对国家和历代大人的忠心,可你明明有唯一的亲人,为何就非要当他不存在呢?好歹那个人也是……”
“行了,老厉,我看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你瞧前面不就是霓月神庙了么?”原天铿飞快地岔开了话,加紧脚步朝前疾走而去。
山顶屹立着一座造型宏伟的神庙,里面供奉的正是霓月九国都为之崇敬的霓月大神,邢震洲是第一次目睹这尊神明的巨大雕像,跟他想象中的却不相同。他原本以为这霓月之神是位面目慈善祥和、高雅端庄的女菩萨,没想到竟是一尊高大威武的男神,身披七彩霞衣,头戴新月金冠,右手还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巨型长剑。
在原天铿的引导下,邢震洲以大礼参拜了霓月之神,可那些繁文缛节着实令他心中不大舒服。好容易才把规矩都行完,又听神庙中的僧侣一面致谢一面道:“贫僧等皆以最虔诚之心,期盼大领大人下次驾临霓月神庙之时,可添更盛之香火,亦不再会被霜华霓月神庙的僧侣们所叹惋。”
邢震洲暗暗哼了一声,添更盛之香火?明明就是怕被人说梵灵不如霜华富有吧?当年贺夫人还住在大领府时,他早就听她的几个丫环说起过,当年霜华大领家族是皇亲国戚,朔芳的霓月神庙装饰得金碧辉煌,远比鹤平的气派,那些僧人的意图,也就可想而知。
“霜华国……齐淮信……你要是觉得高枕无忧,就尽管继续享乐,继续奢侈下去吧,成天泡在酒池肉林里,这个天下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归你齐家所有……”
他一边参拜着神明,一边在心里嘀咕着,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或许他的宏图大志,现在也只能偷偷告诉这霓月大神。拜完最后一拜,他便从原天铿手中接过三柱一人多高的香烛,小心地插到香炉中,接着走到一位年老的僧侣面前,向他求了一纸签文。
“风雷动,瞬息变,前尘如烟,回首依旧,星稀月明,四方撼摇……”
“什么?怎……怎么会是这样?”
当老僧念出签文之时,原天铿等一行老将顿时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邢震洲谢过老僧,将签文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揣进怀中,起初还和众将同样惊讶,但很快的,他竟然仰天长笑起来。不知何时,他已站到了霓月大神的巨像前面,“唰”地一声拔出了腰间沉重的覆雷剑。
第十四章 归冕异动(一)
第十四章归冕异动(一)
◆女人被男人所爱,本身已是一种幸福,即使是在不可思议的时间和空间触碰到了他的心灵,也是天赐的福气。只是这份福气在冥冥中隐藏着几许如履薄冰之感,梦醒之后,一切仍然回到原点。因此,在那一瞬间,女人们有时宁愿选择用拒绝的方式去接受那份近乎绝望的爱。◆
“风雷动,瞬息变,前尘如烟,回首依旧,星稀月明,四方撼摇……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老将们注视着在神像前举起覆雷剑的邢震洲,仿佛眼珠都要掉到小伙子身上。原天铿忿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