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红颜-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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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星桓放下茶杯,浅浅一笑。
“给他们一点时日吧,这两个孩子的事是急不得的。不过,我相信定天那时对我的承诺,而且,同样相信他和琪儿能生下皇子,定天那孩子的魅力,可是从来不输于他的父亲啊。”
“您又……想起武皇帝了?”蓝儿不经意地问出这句话,但问过之后,发现自己似乎不该提起太后的伤心事,赶紧鞠躬赔罪。
冷星桓缓缓摇了摇头,沉默不语,脸上却情不自禁飘过一片幽怨,最后变成暗色,沉淀在无奈的笑容之中。
的确,蓝儿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多年来,她虽然为国事操劳,却从来没有一天不会想起邢震洲。她时常会想,如果邢震洲还在她身旁,她是否就不会这般劳累?所谓坚强的女人,心中都有最脆弱的地方,英名远播的诚武太后,最大的遗憾,却是自己不能活得像个正常的女人,更加不能被儿女所理解。
蓝儿认为,这恐怕是冷星桓一生中最大的悲哀,可是,偏偏谁都无法挽回局势,时光,始终在向前迈步,从来没有后退过。
风,斜斜地从窗棂吹进偏殿,邢定天坐在宝座前,不时翻阅着手里的书卷。廷议刚刚结束,殿中剩下的臣子只有太尉奉胜昌、淳王邢定国、南雁公主邢定玉和从边关回来不久的洛承威,他们每个人面前放着装帧相似的书卷,仿佛都是同一系列。
自邢徵将这些关于莆尾国造船技术的书籍运送回来后,邢定天虽然和冷星桓仍有小冲突,更多的时候却愿意暂时忘记那些,专注于新式战船的制造。之所以留下这几名臣子,是他愿意相信他们,即便身为外戚的奉胜昌,也不会因为私底下的事而胡乱对战斗建言。
“陛下,现在让臣等和您这样研讨新战船战术,真的合适吗?”洛承威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邢定天抬头望着他的脸。
“三年前,太后便派出了梓将军前去巨鹘,在这期间,听说他也给太后写过书信,据说最近几天就会回到都城。恕臣斗胆,陛下是否应该等梓将军回来之后,再让他也参与到研讨中来呢?”
“承威,这小子……”奉胜昌忍不住在后面推了他一把。虽然洛承威比他父亲洛猛要细心,但有时候难免也会不分场合说出不恰当的话。关于冷星桓和梓央改之间的来往,他就算不参与到其中,也多少知道那两人之间通信的内容是秘密,甚至是不该在这种时候被邢定天明白的事。
谁知邢定天并没有因为如此要责怪洛承威的意思,反而平静地道:“太尉不必介意,朕能了解你担心的是什么,如果朕和母后的关系真的那么僵,应该就连和妃都不会纳入宫中了吧。既然这样,还是言归正传,关于梓将军,他奉行的是母后的旨意,和我们的研讨没有直接联系,等他回来之后再加入进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朕此刻想知道的是,众卿对莆尾的造船技术有何看法。”
洛承威道:“臣认为引进莆尾的造船技术,非常可行。陛下和各位大人请看这幅构造图,莆尾的船只不论游船还是战船,都是用枞木制造,每只船,不论大小,船舵为一,桅杆却为二,可以随意竖立或者倒下。船身壁上涂的不是我国常用的松香,而是麻和树油的掺和物,绝对不会透水。”
“那么抗击风浪的能力呢?”邢定国在旁问道。
“淳王殿下,臣知道您所担忧的也和陛下一样,因为琰州合战的时候,我军正是由于战船不如敌军耐风浪而遭到了失败。但请看莆尾的船只,它们不仅桅杆能够随意起放,还可以张十二面风帆,只要顺风调帆,就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危险。再者,这些船体是三层硬质木板,水密隔舱有十三个,甲板一到四层,所有的结构都是用铁钉钉合的。根据臣当年和先父出海的经验,相信陛下也看过家父所绘的瀚澜战船简易图纸,臣以为,这比起瀚澜的战船,已经很明显地体现了其优越性。”洛承威胸有成竹地解释着。
邢定天和众人不禁有些惊异,从前,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洛承威有诸多缺点,经验不足,但这个小伙子每次从边关回京,都有显著的蜕变。或许是父亲殉国、邢定霜遇难,让他克服了自身的缺点,性格也变得坚韧,此次他说的话,大家自然而然已听了进去。
第八十章 烽火前奏(五)
“承威,依你的看法,难道莆尾船相比起瀚澜船,主要的缺点就在这几点上?”
“是的,陛下。瀚澜的战船,改进的几乎都是形态,但内在方面,不知是为什么,应该继续改进的地方,他们却只完成了一半,像是设计船只的人突然死亡一样,令人不解。不久前,林将军在海城截获一批敌军战船,臣都仔细查看过,那些战船仍然是单桅、双帆双舵,虽然有甲板,但抗击风浪的能力绝对比不上我们现在看到的莆尾船。莆尾船行在海面上,无风的时候,可以使用大型的橹,由八至十个橹手操纵即可,而且这种船舶的载重量远大于瀚澜船,不仅海军能发挥优势,陆军战士也能加入其中,协同作战。如果我国能造出大批莆尾船式的战船,再根据具体情况加以改进,在海上直接战胜敌人,不是不可能。”
“很好,朕已经下旨按这些图样重新制造新战船,船送往南海边关时,就由你负责加以改进,今日你就先回去再研究准备吧。”邢定天欣慰地点点头。
“多谢陛下!”
洛承威领命后,邢定天宣布散会。
最后一个出去的是奉胜昌,纵然他所做的一切都为了冷星桓,但邢定天毕竟是他的女婿,他亦不得不欣赏这青年皇帝的镇定自若。那孩子确实抖擞了精神,当年邢震洲的影子,仿佛又回到了眼前。冷星桓虽然严厉,但她想要看见的,应该就是这样的儿子吧?他的嘴角泛起微笑,信步朝宣泽宫走去。
“太后,太尉大人来了!”每次看到奉胜昌来到宣泽宫,蓝儿心里都觉得格外惬意,只因冷星桓只有在面对这位义兄的时候,好像才会笑得比较开怀。
奉胜昌见蓝儿笑吟吟地接待他,知道冷星桓最近的心情应该不错。然而,当他走进宣泽宫御花园的那个瞬间,周围的空气却仿佛一下子都凝固了起来,他望着园中的客人,顿时目瞪口呆。
庭院中坐着一个白须白发的老人,正和冷星桓把酒对酌。老人回头,正对上奉胜昌的目光,“怎么了,太尉大人是不认识老夫了么?”
“您……您不是武老将军吗?您怎么会……”奉胜昌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这老人熟悉的声音,他永远不会忘记。天寿将军武兆康,如今应该已经年过九旬,竟还如此精神矍铄、老当益壮,炯炯的目光,眉宇间的英气,当年的风采丝毫不减。
“奉大哥,武将军此次上京,是特地来探望我的。”冷星桓让宫女搬来一张椅子,请奉胜昌坐下。
奉胜昌看着两人神秘的表情,原本精明的他,却也看不出冷星桓和武兆康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二十年来坚守巨鹘领地、和京城只有书信往来的老将,此番突然上京,还直接来宣泽宫求见冷星桓,事情绝不只是单纯的探望那样简单。
“太尉大人?”老人伸出满是皱纹的手,在他面前晃动了几下,打断了他的思潮。
“老将军,您还是叫我胜昌吧。”奉胜昌对于老将的这种称呼颇觉得别扭,武兆康毕竟是曾经指导过他剑术的人,这声“太尉大人”听起来难免有些生涩。
冷星桓在旁笑道:“武将军,奉大哥说得对,在我这里不用拘礼,他每次来看我,还叫我星桓,叫皇后吟儿的。对了,我想奉大哥一定觉得很奇怪吧,其实武将军之所以上京,是代表央改来的。”
“代表央改?那央改怎么没有回来?”奉胜昌越发惊奇。
武兆康停顿了片刻,摸着长长的白须,缓缓地道:“央改那孩子最近去了山里找他师傅,要过些日子才会回京。不过,他这三年来和我是常在一起的,为了和我一同研制某种火器,他的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他去山里找觉先大师,并没有跟我说明理由,我想十之八九是想请大师为他治病吧。”
“央改病了?将军之前为何都没有告诉我?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找我师叔……莫非连巨鹘的大夫也治不好?”冷星桓心头猛然一震,奉胜昌也惊得站了起来。
武兆康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本我答应替那小子隐瞒,尤其不能让太后知道,可那种事情,我这张嘴怎么能守得住秘密?一个月前,我亲眼瞧见央改吐过一次血,后来去过梓家,问及那小子的病情,他爹告诉我,央改的无名病恐怕是家族隔代传下来的。”
“难道……是那种病?”
冷星桓突然想起当年在巨鹘设计营救年幼的仁帝邢定邦时,曾亲眼见过梓博鸿的长子央真,而央真和他的儿子阿荣都是脸带病容、面黄肌瘦。所谓的隔代遗传病,她在流浪旅途中已听说过,唯独遗传之病,是让连宫里御医都束手无策的恶魔。
“怎么会是央改?不,这不可能……”
“太后,起初老臣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但回头想想,央改那小子如今都三十多岁了,为何始终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想成亲,还会为这种事大吵大闹呢?或许,他早就知道家族中有隔代遗传病这回事,脾气才会那般古怪,因为连他自己也无法肯定,那种病会在何时发作啊。”
武兆康说着话,声音越发哽咽,转头之际,禁不住老泪涟涟。
“所以,那孩子才会拜托老臣替他上京,他其实……是想在弥留之际为大平国做最后一件事,他三年来呕心沥血,最终发明研制了一种能在水下使用的奇异火器。”
第九卷 霸天 第八十一章 剑指南国(一)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决定暂别故国,重新踏上征途的呢?海的彼岸,或更远的地方,大概有许多人想要征服的东西吧。当城头挂起血色旌旗的刹那,茫茫的蓝色海洋,仿佛也被染成了深紫。想要海水逆流,想要让滔滔的浪花淹没心底的昏暗,只为换来明日的亮彩,我渴望着,一直都在追寻那个难以触及的梦。◆
蟾州皇宫中,每日照例人来人往,没有人会注意到行色匆匆的宫女和管事,而皇后奉雪吟的侍女玉容,悄悄混在御膳宫女群中,迈进了大殿。
邢定天已经有三天没上朝了。原本属于皇帝的朝堂,早就变得名不副实,身穿素服的冷星桓虽然坐在西首的侧位,说话却比一国之君来得更有分量。年轻的皇帝觉得,倘若硬要跟母亲一同上朝,他恐怕更心寒,且不说母亲的决策究竟是对是错,君主的权威荡然无存,对他来说就像是扼杀了他一半的灵魂。
直到在送御膳的人群中看到了玉容,他才遣走了旁人,让玉容站到他的对面。“你快告诉朕,皇后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必须要禀报?”
玉容朝四下里望了几眼,放低声音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从太尉大人那里听到消息,说是前次武将军来访太后,虽然不知道究竟要商讨什么事,但其中传来一个噩耗。”
“噩耗?”
“娘娘说太尉大人的脸色很不好,似乎是三年前去巨鹘的梓将军身患绝症,可能……没多少日子了。”
“梓央改身患绝症?”
邢定天顿时吃了一惊,右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宝座的扶手。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难道武将军特地上京来见母后,就是为了这件事?朕再问你,武将军回大墚去了吗?还有,皇后她知不知道当时母后的反应如何?”
玉容想了想道:“听娘娘说,太后好像非常担心梓将军的病情,甚至想亲自去巨鹘探望梓将军,可是后来被太尉大人和武将军劝住了。武将军如今正住在太尉大人府上,倒是太后,最近几乎天天都要上太尉府,究竟是为了什么,皇后娘娘也不清楚,大概是商量什么秘事,连竹夫人都闭口不言。”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玉容得令离开,邢定天撩起长长的锦袖,擦了擦鬓边的汗水。连奉雪吟都打听不到事实真相,着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冷星桓早就猜到他会和奉雪吟通气儿,故意留下武兆康在太尉府,还特地亲临太尉府和奉胜昌密议,分明就是在试探他的反应。果不其然,皇后送来的“情报”,只不过沾到一点皮毛,根本没有任何重点。
“陛下,掖庭派人来了,请问您今晚要移驾哪位娘娘的寝宫?”
门外管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刚叫了声“进来”,抬眼一看,管事已经走到他面前,手里捧着装着后宫牌牒的锦盒。
“怎么多了八个牌子?朕记得自己好像没那么多的后宫吧。”
“陛下,请恕小臣多嘴,您的记性还真是不好呢。前次太后命皇后娘娘下达后宫拣择令,虽然只有和妃娘娘是太后亲发的牒纸,封为正一品夫人,还有八位可是皇后娘娘亲自挑选的,都被封了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