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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相公其实有点坏-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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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掀唇冷笑,舒仲懒得再与她夹缠,迳自揽着宫素心转身就走,怡然自得的消失在街旁转角处。

“舒仲,这份耻辱总有一天我会全数奉还的!”一口恶气实在吞咽不下,李红月在众多诧异的目光下,不顾形象地尖声捂下狠话。

气呼呼的冲开围观人群,不时还可以听到尖锐的喝骂。随着她一路的推挤疾行,顿时将原本井然有序的街头搞得鸡飞狗跳,引起了一场小骚动,没人注意到街道的另一端有群人数不少的马车缓缓驶近,正因这场小骚动而被阻碍无法前行。

“怎么回事?”突来的静止让精致豪华的马车内响起冷然邪魅的嗓音,低沉平稳的声调无半分情感。

冷淡到无情绪起伏的嗓音乍响,几名虎背熊腰、身材魁梧的护卫皆忍不住打心底窜出寒颤,有种莫名的惧意。老实说,这种感觉从小姐失踪后便与日俱增,却叫人说不上来是怎回事?

其实大伙儿都隐约察觉到了,最近少爷越来越是古怪。以往的少爷虽然性子冷峻严肃,但言谈间多少还是有些人味儿,亦不失为一个好主子。但自从小姐失去踪影后,他有时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般,常让人瞧了不寒而栗。

倒不是说他面貌有所不同或是行事有所异常,事实上他依然俊逸如前、行为举止仍然沉稳而内敛,但那双眼……该怎么说呢?

啊!对了!应该说本该是深沉淡漠的眼眸转成妖魅异常,阴闇眸光流转着诡谲光彩,浑身散发邪媚气流,像是随时会探出魔爪将人拖入地狱深渊般,让伴随他身边的人有种忍不住想脱逃的冲动。

尤其随着南下金陵寻人时日愈久,他身上令人恶寒的鬼魅之气出现的越频繁且久久不散,直至这两日,那股诡邪一直在他周身流转,不曾再消逝恢复成大伙儿以往所熟悉的主子模样。

唉!若非知道不可能,他们这些做下属的都要怀疑起主子是不是教人给易容顶替了?

“属下这就去探个明白。”一名大汉主动挺身回覆,眨眼间已没入人群中探查去了。

马车内,邪魅黑眸隐讳难测。“有小姐消息吗?”

另一名负责留守金陵城附近寻人的大汉向前恭敬道:“爷,前些日子当有两位妇人来报,说是见过貌似小姐画像的姑娘在金陵城内走动,不过……”顿了顿,他有点迟疑,心下难免惊惶,毕竟他们今日才和南下的少爷一伙人会合,一时尚未能适应变异后的主子。再说耗费这么些时日,唯一称得上线索的消息,其实也不大可靠,这怎不叫他们心虚呢?

“不过?”微沉不带半分怒责的嗓音,却叫众汉子几乎要软了腿。

“是……”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硬着头皮续道:“不过妇人描述的姑娘在脸上有着大片青黑胎记,恐怕应非是小姐本人才是……”

“胎记?”沉沉低笑显得讥讽异常。“小姐并非是傻子,只要稍稍巧手易容,要十个八个胎记又有何难。”

大汉一窒,无语回答。

是啊!大伙儿找人找昏头了,怎么完全没想到这一点呢?不过令人纳闷的是,向来温顺和气的小姐怎会好端端地说失踪就失踪,若说是被歹人给绑了去,却也不见有人来要求付赎款。而当日客栈房间内亦无挣扎抵抗的痕迹,整齐干净得就像是没人睡过似的,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小姐自己悄悄离去。

再说听主子言下之意,好似早已知晓小姐是特意抛下众人隐匿行迹的。可是小姐没道理要这么做啊!疑惑地搔搔头,大汉百思不得其解。

似乎受够了下属的无能,魅惑音调转为犀利无情。“传下去,用尽一切方法、人力也要将那名姑娘找出来。”

“是!”大汉汗涔涔地退下。

精巧、奢华的马车内,沉思的脸庞扬起了剑眉,阴闇黑眸流转着异彩。冷凝的心开始躁动,冰凉的血渐渐沸腾,他知道心中牵挂的人儿就在附近、就在这金陵城内。相连的血脉,自幼相依扶持的情感使得两人的心灵有着玄妙的牵引,向来只有她才能引发他心潮的波动啊!

轻轻地,一抹难以形容言明的笑纹在薄唇间漾开,魔性眼眸缓缓合上……

素心啊!为兄寻你来了,可别再躲着我……

正当妖魅脸庞益发惑人时,尖锐扰人的吵杂怒骂声却越来越近,引得男人再次睁开魔性黑眸,透过特制的竹帘朝车窗外淡淡一扫,而这不经心的一瞥却让他勾起危险诱人的轻笑。

虽说只有眉梢间那么一丁点儿的微不足道的相似,但就当作打发无聊时的劣质替代品来玩玩好了。以指轻触薄唇,他淡漠瞧着怒冲冲从马车旁急行而去的女子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内。

未久,他懒洋洋地轻缓说道:“可有人知道方才那名气冲冲离去的姑娘是何人?”

恰巧前去探问发生何事而引起骚动的护卫正好回来,听闻主子的问话,马上给了回覆。“是名满金陵、号称第一花魁的‘寻芳阁’李红月姑娘。”

“原来是勾栏院的姑娘,这倒省了我不少事。”若有所思的诡谲一笑,他垂下眼睑,巧妙遮蔽了眸底乍现的炽亮魔邪之气,下了道令人错愕的命令。“今晚夜宿‘寻芳阁’。”

偷偷觑了眼被紧握在蒲扇大掌中的素白小手,宫素心低垂的粉脸早已羞红一片,胸口如小鹿乱窜般怦怦地跳个不停,芳心深处更有股被人温柔呵护的感动,让她忍不住想哭又想笑……

记忆中,只有那有着血缘至亲的兄长这般待她、保护她,只是……只是那都将成为往事,再也追不回了……

“怎么了?”瞧她怔忡出神,舒仲不禁探问。

“没、没什么!”从层层叠叠的回忆中回神,一抬脸就对上他关心的眼神,宫素心不禁眼眶微红,岑寂了许久,最终却只能挤出三个字。“谢谢你。”

闻言,舒仲脚下步伐顿止,隐含深意地凝睇着她。“谢什么?”

“呃……谢谢你方才所作的一切。”她说错啥么了吗?为何舒掌柜要这般古怪地瞅着她瞧?被他顿止的身形骇了一跳,宫素心不得不也停下脚步,神色中净是疑惑。

静默无语,一双利眼勾魂也似直觑着她,瞅得她脸红心跳、手足无措,舒仲这才暗自叹了口气,唇畔却仍噙着轻浅笑意,打哑谜地道:“这谢字我先暂且收下了,不过我期待咱两人之间不需言谢的那天到来。”

这话是啥意思?她是真心感激的,为何舒掌柜好似有些儿不大欢喜?以为自己惹他不悦,宫素心神情显得局促不安。

这妮子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光瞧她神色,舒仲便知她又不知钻到哪个牛角尖去了,心下不免好笑,宠溺意味甚重地揉乱她一头乌发。

“晚了,该回去了。”话落,迳自转身走人。

无法跟上他情绪上的快速转换,宫素心傻愣|奇*_*书^_^网|傻愣地瞧那斯文、飘逸的的背影渐走渐远。

“怎么了?”走了好一段路,发觉她没跟上来,舒仲回身笑问,白牙灿灿。

“没、没事!”远远瞧他悠然笑脸,在渐形昏暗的暮色下更显耀眼夺目,让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口不自禁的漏跳了好几拍,直到看见他剑眉斜挑,似乎在问:没事还杵着发呆干么?她这才转醒发觉自己出神了许久,搞不好方才毫无姑娘家矜持地直盯着人瞧的景象,都落入他眼底了。

想到这里,她尴尬地酡红着娇颜迈开纤足……蓦地,一阵不属于盛夏的刺骨冷风莫名卷起,刮得她不得不缓下步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怪风忽来即去,霎那间又消失无踪,除了散乱的乌发可证明它曾唐突佳人外,几乎要让人怀疑方才它不曾莅临过这条小巷道。

“冷吗?”快步来到她跟前,舒仲脱下外衫为她披上,摇头纳闷不已。“好生古怪的寒风,就偏要来扰人……”

感受到衣衫里属于他的温暖体温,宫素心无意识地抓紧襟口,正想道谢,不经意抬眼却瞧见位于他身后、那片原本还泼洒着金黄色彩的苍穹,不知何时已被向晚的第一抹深浓黑蓝给悄悄染指。

一股莫名的惊惶与不安无来由地袭上心头,总觉得似乎有啥事要发生似的,这让她不自觉地微蹙起两道形状美好的柳眉,心下揣测难宁……

这妮子当真不对劲!瞧她,又出神了!舒仲放不下心地出手探向雪白额际,深怕她被自己感染到风寒……咦!没发烧啊!

“啊?”被那掌心内所传来的温热所唤回神,宫素心先是吓了一大跳,随即对上他隐含担忧的瞳眸,体贴细腻的她立刻明白他心中所思,连忙温婉轻声道:“我没事的,只是一时失神罢了。”

“嗯。”轻轻应了声,舒仲并不相信她的藉口,嘴上却也不追问,反正他早就发觉这妮子不如表面般单纯,不过这也挺有趣的,不是吗?

呵呵……有些珍宝是得慢慢地敲开一层层保护壳,才能一窥其真面目的,而他将会是最有耐心的开凿工。

以为自己成功瞒过他,宫素心佯装无事轻笑。“咱们该回家去了,管大厨他们肯定准备了一桌酒菜等着咱们回去用呢!”话声未完,她已急急的迈出步伐先行,有种想逃避他探索目光的心虚。

回家?她已经把“返璞楼”当家了吗?

听闻她那下意识的脱口之言,舒仲心情大好,以一种三分悠闲七分闲晃的姿态,不疾不徐地跟在她那略显匆忙的纤细背影后,轻松悠游地踏上回家之路……

第七章

“哎哟——我的红月姑奶奶,你怎还没梳妆打扮好……”尖锐刺耳的声音自门外飘入房内,随声而来的是名打扮得花枝招展、涂着厚厚一层粉的“寻芳阁”老鸨。她一面夸张地挥着手绢儿,一面难掩紧张兴奋地直嚷嚷。

“急什么?”意兴阑珊地让服侍自己的婢女绿荷梳理着云鬓,李红月慵懒瞧着铜镜里艳若桃李的脸庞,红唇不禁勾起。

“怎能不急?”见她还慢条斯理地拖着,老鸨可急了,忙着召来几个小丫头帮忙为她装扮,嘴上叨叨念着。“今儿个咱‘寻芳阁’可来了个不得了的贵客,一进门就指明要你呢!现下人正在大厅里等着……”

“贵客?是王大爷还是李老爷?”李红月直觉以为是金陵城里最捧她场的两位大恩客。

“呿!他们怎能与洛阳首富、生意产业遍布天下、一出手就黄金千两包下咱‘寻芳阁’的宫爷比!”老鸨那双眼可势利了,平日嘴里喊大爷的,今儿个落在她口里竟没一个够资格和这洛阳来的大财主相比。

“洛阳宫家?”李红月显得惊讶。妓坊里三教九流、啥么样的人都有,各种消息自然灵通,这洛阳宫家她早已久闻大名。据说宫家不仅富可敌国,主事的宫昊天还是个年仅不到三十的刚毅男子,行事手腕高明俐落、果决明快,面貌更是俊逸不俗,可说是各家闺女眼中的最佳夫婿人选。

“可不是!”老鸨既兴奋又紧张,一张嘴笑成血盆大口。“我说红月啊,人家宫爷可是专为着你来的,你可得好生招呼啊!”呵呵……人还没见着就洒下了黄金千两,这往后还愁没白花花的银子自动送上门吗?

媚眼中闪着精光算计,李红月心下暗喜。听说这宫昊天尚未娶亲,只要在他身上多下些功夫,伺候得他舒坦了,床第间再呢浓软语几句,让他欢心大悦下替她赎身带回宫家当侍妾,从此享受着荣华富贵的生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说不得凭她的美貌与手腕,终有一日攀上主位、当上宫家大少奶奶,那可真叫作“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万般计量瞬间掠过,心下已有了定案。回神来却见绿荷还杵在一旁发呆,李红月不由得叫骂。“你发啥愣?还不快来帮我梳妆……嬷嬷,你得让人送上一桌酒菜来我房里,今晚咱们得好生款待,可别让宫爷久候了。”喝完那人又喊这人的,瞧得出来是真急了,再无半丝方才爱理不理的神态。

“说的是!说的是!”老鸨闻言,当真怕贵客久候不耐,也不管房里忙乱景况,一步当作两步地跨奔出门外,随便拉了个跑腿小厮要他去厨房吩咐一桌最豪华的酒席送上来后,人便以旋风之姿卷向楼下大厅,其速之快,就连拥有绝妙轻功的武林高手看了大概也会自叹弗如吧!

一阵手忙脚乱后,李红月总算把妆化好、展现出最美艳的妾容时,厨房方面也送上了满桌热腾腾的佳肴,此时房间外亦传来老鸨高亢刺耳的格格笑声,满含着讨好巴结。

“这边请啊,宫爷!”

来了!遣退一干小婢女,心跳快如擂鼓,李红月强压下紧张、雀跃的神情,垂下娇颜以着最柔媚、温驯的姿态在房门边恭候。

随着尖锐笑声渐行渐近,不多久,李红月只觉眼前一暗,映入低垂媚眼底的是一双绣工精巧、以上好质料裁缝作成的缎面男屦。

“宫爷,咱‘寻芳阁’最有名的花魁——红月姑娘,早在这儿候着呢!瞧她对您多有心……”

老鸨那张嘴一张一合,唠叨个没完,却依然得不到跟前这个高深莫测、深沉得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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