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美人窝-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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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五郎凑在老妻耳边低声喃念了一句。「难道你不觉得儿子乖得太过诡异?」
「你才怪得莫名其妙哩!」
在双亲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下,乔梓韧没好气的摇了谣头,认分地喝起娘亲的爱心鸡汤。
在未帮忙宁慧羽离开城里前,他还得偷偷走一趟陶府,说服心爱的姑娘与他们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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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揭发楞柱真实身分的那一天,陶倾岚因为淋了一场雨而染上风寒。
这一病,让她足足昏睡了两天才醒。
人醒了,但心却未醒。
这段期间,她总是听着冬儿一次又一次地咒骂楞柱;而她,总被逼着喝药,喝完药后,头沾枕,昏沉的神智便再度陷入黑暗当中。
她不知自己是睡着,抑或是醒着。
只是在无意间常会传来其他奴婢的对话。
听说乔家太少爷在众望所归下,继承了家业,成了「集雅斋」的少掌眼。
听说乔家大少爷在继承家业后,紧接着要完成人生大事,办一场全城最轰动的喜事。
然后缠绕心头的便是——
楞柱对她的温柔是假的!
楞柱对她的眷恋是假的!
楞柱对她的呵护是假的!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他的欺骗而变得虚假,让她一想起就心痛不已的不愿醒来。
这一刻她竟有些怀念不识情滋味的感觉,宁愿自己从未喜欢上楞柱!
就这样,心如刀绞的烦人思绪,辗转折磨着陶倾岚。
偏偏,每当她消极不愿清醒的念头萌生,盘旋在耳畔的忧心嗓音,总会不厌其烦地把她由黑暗昏沉的梦境中给唤回。
就算她想逃避,也会被逼得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小姐,你该起来喝药了。」
莫可奈何地眨动着眼睫,陶倾岚轻蹙起眉,虚弱地斥了一声。「冬儿,你好吵哪!」
「总得唤小姐起来暍药的。」
「我不想喝。」她闭着眼,任眼泪缓缓由眼角流出,溢湿床褥。
这些日子来,小丫鬟听着主子的呓语,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二楞子、傻楞柱竟忍心糟蹋主子纯净、单纯的心。
「小姐不喝药不行的。」小丫鬟抑着满心的心痛强调着。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幽幽开口:「我的药还没喝下,但心却已经苦得发涩……怎么办?」
「小姐……」
瞧着主子因心痛而消瘦的模样,她只想冲到乔府,把那恶意欺骗主子感情的负心汉给揪出来,挖瞎他的眼、戳聋他的耳、剁碎他的脚,让他死一千遍、一万遍!
「喝了药,我的心是不是就不痛了呢?」
「小姐你醒醒吧!你不可以为了楞柱连命都不要了呀!」小丫鬟瞪着如同孤魂的主子,心痛地抓着她的肩膀死命摇晃。
回忆如决堤般地涌来,她茫然地望着小丫鬟,痛苦地喃着:「我好恨他、我也气他……但我却忘不了他……」
语落,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地滑落在她苍白的憔悴面容之上。
当心被掏空了,脑中却一遍又一遍回忆着楞柱的身影时,她恨自己的脆弱与不争气。
小丫鬟无言瞅着主子,顿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时,陶老爷却突然接过她手中的药碗。
「老爷……」
陶老爷无声示意她先退下,心痛地坐在杨前沉痛低语。「女儿呀!你乖,起来喝药。」
「你们都别管我。」她侧过身,拒绝任何人的劝慰。
陶老爷不容她抗拒,直接扳过她的肩。「乖女儿,听话,别让爹一辈子良心不安呐!」
被迫迎向爹爹自责的神情,陶倾岚眼睫悬着泪珠,一脸憔悴地颤着唇问:「爹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女儿苍白、憔悴、削瘦的脸庞少了往日满脸笑颜的光采,陶老爷懊恼地拧起灰眉。「都怪我错信那小子!是爹的错、是爹的错!」
陶倾岚蹙着秀眉,更觉困惑。「爹……」
陶老爷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这些日子藏在心底的秘密。「其实在你们醉卧美人窝那天,我就已经查出楞柱……不!是乔大少爷的身分了。」
她有些错愕地瞪大着双眸,没料到会由爹爹口中听到这答案。
「那你为什么不说?」
「乔家是以专营古玩买卖起家,乔家少爷的掌眼能力不俗,你对这方面又有极浓厚的兴趣,再加上我看得出那臭小子喜欢你。爹以为……这样任着你们发展,对你最好。」他叹了口气,懊恼万分。
若女儿能和乔家少爷成其好事那倒也是美事一桩,偏偏他看走了眼!
他忽略女儿自小到大那纯洁无瑕、天真得让人怜惜的单纯性子,更忽略伤害与欺骗对这样的她打击有多深。
若乔梓韧那臭小子是伤害女儿的罪魁祸首,那么,他就是用他的自作聪明,给了乔梓韧伤害女儿的机会。
「所以给爹一个补偿的机会,乖乖喝药,别让爹难过,好吗?」陶老爷几近哀求地说。
罔顾爹爹自责的语调,陶倾岚泪流满面,无声的抽噎着,难道她与楞柱的相遇是天意,分开是注定?
顿时,她不知道该不该怪爹爹的自作主张,给了他们加深感情的机会……
只是,此时的她,克制不住地任泪留着。
第十章
黄梅时节过后,秋风吹起,带着一丝淡淡桂花香的空气,教人嗅出季节悄转的气息。
屋子里,圆檀桌上搁着只雕工精细的五香炉,炉上烟雾袅袅,檀香和着花香形成了股清甜的熏香味。
那轻轻弥漫的烟雾,模糊了躺在绣榻上的纤柔身影后,又缓缓随风飘向屋外。
乔梓韧杵在榻边,双眸一瞬也不瞬地瞅着榻上姑娘怜人的病容,胸中漫着股无以名状的郁闷。
大半个月过去,她似乎更瘦了,柔美的下颚尖了,原本粉嫩的朱唇也减了分血色,那纤柔的身形掩在锦被下,怎么看都觉得单薄。
这些分别的日子以来,他知道她一直病着,而他接承了家业后,开始与宁慧羽筹画着「李代桃僵」的亲事。
尽管心里有一股想不顾一切跑来见她的冲动,但为了让计画顺利进行,他只能抑下心里强烈的渴望。
熬到今日,他偷偷潜进陶家,费了一番工夫,避开了那个在暗地里保护着陶倾岚的护院。
顺利潜进心爱人儿的房里,一见到她绝美的病颜,乔梓韧才发现心里的思念有多深刻。
「冬儿……别又催我喝药了。」感觉到榻边莫名的注视,陶倾岚直觉地低声咕哝着。
她的身子虽然好转,却还是十分孱弱,有泰半的原因是她根本找不回往日的活力。
她脸上的笑容变少了,变得寡言、沉静,对拾宝失了兴趣,乏人整理的「美人窝」与她的心一般,同样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
他目光温柔地静静瞅着她,好半晌才开口问:「为什么不喝药?」
耳底落入那熟悉却愤怒的语调,陶倾岚心里浮现楞柱刚毅俊俏的脸庞,心猛地一窒——
是他?他……是怎么闯进来的?
紧张、慌乱、愤怒,以及莫名的情绪伴随着千百个疑问掠过脑海,她还未想清楚该如何面对他,乔梓韧便打破了沉默。
「岚儿,我知道你醒了,张开眼看着我。」
他高大的身影杵在床榻边,就算她没睁开眼,依旧可以敏锐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呼吸、他的气息……
抑下胸口间的激动,陶倾岚无可避免地深吸了口气,冷冷觑着他。「你还来做什么?」
随着日子的流逝,她的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但心情已经平复。
她永远不会忘记他带给她的伤害,也不会忘记她有多么绝望,但至少……她已经能坦然接受事实。
「我说过我会再来寻你的。」
她的态度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也让他感到莫名惶恐。
陶倾岚冷笑,刻意回避他过度灼热的视线。「那又如何?」
她心里有怨却无处可泄,不明白他都已经决定要成亲了,为何又要来骚扰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
她不懂。
「你是该怨我,但在这之前,我想同你说一句话。」早料到会面对如斯窘境,乔梓韧慢条斯理地道。
锦被下的小手紧握成拳,陶倾岚怔怔瞪着他,心隐隐作痛,她真的不懂他究竟寓意为何。
怔忡想了许久,她微掀唇,奸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说完就走。」
「对不起,岚儿,我不是有心伤你的,请你原谅我。」察觉到她心灰意冷的态度,乔梓韧郑重开口。
她轻笑着,笑得既凄凉又无奈,语气充满深沉的疲惫。「你如此大费周章来寻我,难道就是要我的一句原谅?」
是不是有了她的原谅,他才能问心无愧地办喜事?
思及此,她心底原以为痊愈的伤口,竟又隐隐泛着痛意。
他颔了颔首,刚毅面容无比沉重。「除了你的原谅外,我还欠你一个解释。」
「你既已不是陶府的奴才,又何必大费周章来还我这个解释?」她涩涩扬唇,唇边的笑显得好讽刺。
他深幽的双瞳直直注视着她,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因为我在乎你,对你,我若能够少一点儿喜爱、少一点儿在意,我也不必如此折磨自己。」
「那也不关我的事。」她紧咬着唇,面无表情,神色漠然地开口。
她的答案让他眸底闪过一丝阴霾。「若真是如此,你就起来赏我耳刮子,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爱我、不想听我的解释,好让我别再缠着你!」
倏地,他眸底痛苦的模样,让陶倾岚的脸色渐渐刷白。
这恶人,明知道这不是她的性子会做出来的泼辣举止,他还如此为难她!
「你明知道我不会这么做,为什么非得要逼我呢!你明明……明明就已经决定要……」陶倾岚怔了怔,只觉喉间那一股猝然涌上的酸涩让她咽然。
深深凝睇着她极力压抑的模样,他稍稍宽了心,在言谈之间,他至少还可以感觉到陶倾岚对他的心意。
抑着心中激动的喜悦,他握住她的手,眸底的强烈情感已非他的理智能控制。「岚儿,我要娶你为妻。」
她倒抽了口气,这峰回路转的结果震得她的脑子轰然作响。呵你、你……你说什么?」
他双目炯然地瞅着她,坚定而认真地重复了一次。「我要娶你为妻!」
听到这话,陶倾岚没有喜悦,只觉心底漫着股莫名的羞怒。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她无法置信地咽声嚷道:「你怎么可以如此恶劣?你喜欢的是另一个姑娘……为什么还要我……还要我……我才不当你的妾!」
乔梓韧知道,她听到传言了。
这也是他当初与宁慧羽刻意制造的假象。
他啼笑皆非地端详着她因为愤怒而涨红的小脸,无奈地笑道:「我娶你当然是明媒正娶的妻,我可没那体力再纳个妾折腾自己。」
他虽年轻力壮,但「集雅斋」的掌眼活儿并不轻松,再加上近日欲至邻省开设分铺,他根本忙得分身乏术。
她吸吸鼻子稳定心绪,嗓音微颤地问:「你、你这话是什……什么意思?」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叹了口气,很高兴姑娘在乎他的感受。「我是要成亲,但有人知道新娘是谁吗?」
她浑身一僵,紧抿着唇,明知道答案却偏不说。
瞧着她赌气的模样,乔梓韧深吸了口气,不疾不徐地坦诚一切。「我和慧羽打小一块儿,亲事虽然很小就订下了,但我们对彼此都没感觉。后来,因为我在街上巧遇你,被你当成『苦力』带回家,既而失控地被你迷得团团转后,我陷入了不知该如何同你表明身分的囹圄里。没多久,慧羽找到了我,因为她爱上一个外族男子,所以希望我可以帮她。」
无心理会他夸张的语气,她瞪大眸子,红唇微启地诧异道:「所以亲事是障眼法?」
不知不觉中,心里纠结的千头万绪因为他的话稍稍松了个结。
「算是,但倒也不是。」他微勾唇,语带神秘的回应。
没想到他还在这节骨眼上卖关子,陶倾岚扬起粉拳捶了他一下。「乔梓韧!」
他只得敛去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开口。「我们的计画是『换新娘』,慧羽趁大喜之日与她的爱人会合离开省城,而我的新娘就是你,岚儿,我只想娶你。」
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喻,陶倾岚努力保持平稳的语调,嚅声喃着。「你……你为何没同我说?」
他嗓音略涩,语气略带哀怨地开口。「当时你还在气头上,什么也不肯听,再加上这阵子接承家业后我忙得分身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