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驭英雄-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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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在场的亲信大臣们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息,震惊于她一介女流,竟然可以说出如此精深的见解。
「这就是妳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吗?」凤阙冷不防地说出这句话,令一旁的人捉摸不透。
但挽灯却能听懂他的意思,心虚地敛下长睫,拿起缝到一半的小袜,一个不留神又被搁在上头的针给刺穿了一个血口子。
她抬起手,看着食指尖上溢出了鲜红色的血珠,才想含进嘴里吸去血滴时,就被凤阙给执住纤腕,下一刻,滴血的食指已经被他给含进嘴里,他以舌轻舔去她的血。
好半晌,挽灯怔愣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出神似地看着他,一颗芳心不由自主地悸动着。
「这就是妳一直能够赢朕的原因吗?」凤阙放开她的手,俯首在她的耳畔低语道:「这算公平吗?妳知道朕所有的过去与弱点,但朕直至今天才知道妳原来是妳,对妳一无所知,真是不公平,是吧?!」
「皇上……」她轻唤了声,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就照妳所说的去办吧!朕不杀何庆会。」凤阙抬起头,回头对四位军机大臣下命道:「传朕的旨意,何庆会死罪虽免,活罪难逃,就发配他到海南当个小官吏受几年罪,在此同时,就等着吃朕给的苦头!」
大臣们离去之后,御书房之中静得没有一丝声息,挽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手里捏着缝到一半的小袜,手心微微地在发冷汗。
凤阙自始至终没让自己的眸光离开她的身上,他打量着她的眼、她的眉、她的每一寸细微。
「回答朕,妳究竟是用什么方法从天牢里把人劫走?」
「已经过去的事情,皇上何必再提呢?」
「对朕而言,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说,妳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妳究竟从朕的麾下收买了几个人?」
「皇上以为天牢里出了内奸,才让人犯可以顺利逃跑吗?」她仰起美眸,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猜测。
「不是吗?如果不是出了奸细里应外合,何故犯人的手缭脚铐毫无损伤被解开?牢门的锁情况也是一样,倘若不是有人给了钥匙,他们能够办到吗?」
「不知道皇上是否记得,在天牢出事之前几天,官府又逮了几个『 雷门』 的徒众?」
「是,但那又如何?」
挽灯柔柔地笑了,灿烂得就像是一朵初春时盛开的花朵。
「当初创立『 雷门』 的长老们是前朝遗臣,他们拥护海宁小王爷,为了能够让他登基为皇帝,这些年来不断扩张势力,但小王爷长大之后却没有作为,三代之后,皇室最后一个传人死去,虽然没有精神上的领袖,但『 雷门』 想要复辟的心志没改,然而,虽然拥护正统,但百年来在江湖上扎根,吸纳了江湖中不少奇人异士、何耙子就是其中之一,几代之前,他的祖先就一直是锁匠,他们打锁也解锁,传到何耙子这一代,天底下已经没有他解不开的锁,不需要任何金属,就算只用一根头发,他也能解锁,所以,无论天牢里的七巧锁多难解,只需要给他一点时间,也绝对不是问题。」
「一根头发?」他拧起眉、心,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是,只需要一根头发。」
「妳是说,朕派人追查内奸多日却没有结果,其实是因为根本没有内奸,朕是败在一个锁匠和一根头发之上?」
「何耙子不只是一个锁匠,他在解锁上的修为已经出神入化,皇上当然不会料到,因为这天底下鲜少有人会自投罗网,朝廷的官兵不会想到自己尽忠职守,捉到的竟然是我要送进去救命的人。」
「妳说这种话,是想让朕心里好过一点吗?」
「灯儿只是说出实话。」
「妳真该死。」
挽灯没有辩驳,只是抿着嫩唇静静地承受他残忍的话语,心里并没有怨恨,对他而言,她的所作所为确实该死。
就算他下一刻要降罪于她,她也不能有二句怨言。
她定定地啾着他深沉的眼眸,只是看着他,什么都不做,就足以在她的心里激起一阵轻颤。
她爱上了他!
这个念头让她在一瞬间几乎感到绝望,但是,无论她在心里否认过多少次,就是无法否认自己的心已经对这个男人开始有了依恋。
她不知道究竟从何时开始爱上他,或许是一开始,或许是在这瞬间,情意伴着心痛紧紧地揪住了她的胸口。
「为什么进宫?」一开始就该问了,他却选择不问,或许他不想听见她进宫是为了取他性命的真相。
「因为,遇上了你。」
「妳喜欢朕吗?」
「是。」她没说谎,只是省略了先来后到的次序。
「所以,妳会一直待在朕的身边吗?」
「是,除了皇上的身边,灯儿找不到更好的归处。」
「好,那妳就一直待着吧!」凤阙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心想说不定自己正在养虎为患,但他不想赐死她,也不想让她离开。
挽灯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把他的话当成是承诺,承诺他这辈子绝对不会厌倦她,冷落她,会让她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他是一国之君,应该知道只有她喜欢他是不够的吧!
离不开了!她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也不想离开这个男人了!她当然会一直喜欢他,一直死心塌地跟随他,然而,她能不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却是端看他一念之间的喜怒,只能听凭他的差遣啊!
挽灯闭上美眸,在心里叹了口气,明明人还偎在他的怀里,愁绪却悄然浮上了心头,因为很想得到而得到,所以格外令她感到惶恐,他的宠爱还揣在她的心窝里热腾着,她就已经开始害怕会失去!
攸关她一生的福祸,竟然就只悬在他的一念之间。
一抹苦笑泛上她的颊畔,爱呵,好折腾人的一个东西!
凤阙滑动着长指梳弄着她细柔的青丝,唇畔扬着浅浅的微笑,眸底敛着深沉的光芒。
在他的心底,不知道何谓情爱,或许,他对她有一些怜惜,也有着激赏,但谈不上还有更多的情感,只知道他不会让她离开。
他当然不能让她离开,将她收拢在身边,就等于是去除了他一个心头大患,「雷门」少了她的运筹帷帐,就算有再多武功高强的奇人异士也不过就是乌合之众,再也不足为惧。
凤阙执起她一束青丝,凑在唇上轻吻着,这时恰好见她睁开美眸,两人四目相交,相视而笑,在微笑的同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把各自的心思藏进更深的深处,谁也不愿意打扰这一刻得来不易的宁静……
第六章
养虎为患。
挽灯知道自己对凤阙而言,是一只可能会咬断他喉咙的老虎,将她豢养在身边,不啻是跟自己的安危过不去。
但对她而言,他又何尝不是一只会吃人的老虎呢?
比起她的狠毒,他不知道险恶上多少倍!唯有一个深不可测的人,才敢将明知道会对自己有伤害的敌人留在身边吧!
夜深人静,一轮明月静静地挂在夜空之中,明明才离她生辰之日没有几天的光景,她却感觉像是被放到了一个迥然不同的世界之中,原本犹如冷宫清寂的珪藻宫中,宫人们的走动变得活络了,她想要的东西也不会再是姗姗来迟,突然问变得随传随到,着实令她有些不太习惯。
挽灯屏退了跟随的下人,一个人在小院里散步,她注意到院子央心的两棵山茶花树,白色的山茶花在月光之下散发着宛如珍珠般的光泽。
「山茶花开春未归,春归正是花盛时,果然真是一点都不错。」她随口吟了两句,心想时间过得真快,上回注意到它时,枝头上不过稀稀落落的几朵花苞,如今已经开满了整个枝头,一朵朵娇艳欲滴。
就在她欣赏着山茶的冶艳之时,一道黑影掠至,无声无息地降落在她的身后,当她发觉有人时,一道锐利的寒光伴着剑锋抵在她细白的颈上。
挽灯倒抽了一口冷息,定定地没有回头,眼角余光瞥见了剑刃,「请阁下报上名来吧!无名无姓的,挽灯只怕想不透自己与阁下有何恩怨。」
「为什么?」黑影人卸下蒙面的黑布,赫然出现石燕然的脸容,他的表情悲愤激动,「为什么要唆使墉长老他们背叛『 雷门』 ?!」
「大哥?」挽灯猛然回过身子,一个不慎被锐利的刀锋给划破了道血口子,她美眸圆睁,半是惊喜,半是不敢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妳要害得『 雷门』 四分五裂?我们石家究竟什么地方薄待了妳,让妳如此狠心下这种毒手!」
听着他的咆哮,挽灯静静地不发一语,虽然面对他的指责,在她澄彻如水的眸光之中看不见半点愧疚。
「妳说话!妳倒是给大哥一个理由!是那个臭皇帝叫妳帮他的?是他要妳把『 雷门』 给毁掉的吗?」
「不,这件事情不关皇上的事,他没插手,这是咱们帮中的家务事,与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时,挽灯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了骚动,似乎宫人们听见了陌生男人的声音,脚步飞快地往这里接近。
「妳已经是他的妃子,妳当然会为他说话」
「大哥,听妹子一句劝告,以后你会明白如秀叔与我的苦心,现在你还是快点走吧!宫人的声音已经张扬开来,禁卫军只怕就快到了!」
「不,要走,妳跟我一起走!」说完,石燕然冷不防地伸手捉住她,想要挟持她离开宫廷。
挽灯挣扎不从,感觉纤细的手腕就快要被折断了,「放开我,大哥,我不会跟你走的!」
石燕然是习武之人,耳力比一般人敏锐,自然听得出来有大批的禁卫军正在往这个方向接近,虽然对挽灯有千百个不谅解,但终究还是不愿意在争执不下之际失手伤了她,所以他伸手点了她的睡穴。
挽灯感觉一阵昏迷,就在她合上双眼的前一刻,她瞥见了凤阙带着御林军从宫门口现身,在那一瞬间,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眼底的肃杀之气。
她不懂他为何如此盛怒?她看得出来那股肃杀之气并不仅仅因为宫廷有入侵者,而是另有原因。
在那一瞬间,她的心里有不祥的预感,她想要开口,教大哥快点逃走,不然一定会被杀掉!但是最后,她只能无力地蠕动嘴唇,说着无声的话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义父临终前交代,不许再让任何弟兄为了光复前朝的无谓使命,而丢掉宝贵的性命,所以,她必须尽一切力量阻止新任门主想要造成更多牺牲的举动,必要时,就算让「雷门」消失都无所谓。
风叔说,要她凡事多为自己想想,不要轻易犯险,免得酿成了不可收拾的大祸,最后悔不当初。
在悠悠晃晃的黑暗之中,挽灯想起了他们的话,心里觉得既怀念又悲伤,她不自觉地轻叹了口气息,缓慢地睁开眼睛。
乍映入她眼帘的,是凤阙神情沉凝的刚硬脸庞。
她像是受到了惊吓般好半晌不能动弹,一瞬间,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全闪过她的脑海。
「我大哥呢?」她小心翼翼地问,从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半点端倪。
「逃掉了,他的身手不错,禁卫军一个不敌没留心就让他给逃了。」凤阙坐在长榻畔,浑厚的嗓音没有一丝起伏。
闻言,挽灯暗自地松了口气,在他的搀扶下半坐起身,扬起美眸,打量着他高深莫测的表情,「皇上生气了?」
「朕为什么要生气呢?总之妳安然无恙,朕就放心了。」他勾起一抹轻浅的微笑,大掌拿揉着她柔嫩的脸颊。
两人四目相交,挽灯定定地望进他如深潭般的瞳眸深处,心里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她选择没有开口,只是柔顺地依偎进他厚实的怀抱之中。
昨儿个夜里,当大哥强硬要将她带走的那一刻,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抗拒了,并不是担心被带回去之后要受「雷门」的审判,而是在那个当下,她只想到自己不愿意离开宫廷,不愿意离开凤阙!
如果说,她一直以来行事从未替自己设想,那么,留在这个男人身边,是她生平第一次想要顺从自己的意志!
凤阙拥抱着她,俯唇轻吻着她的额心,脾光阴沉地直视着远方,想到自己昨夜见到她昏过去的那一瞬间的心急欲焚,他的心里半是懊恼,半是措手不及,似乎,就在他不知不觉之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情降临在他的心中,无视于他的意愿,排山倒海而来!
两人不自觉紧紧地相拥着,恨不能就在这一刻将彼此给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因为他们知道在两人的未来还有太多变量,或许唯有如此,才能防范变幻无常的世事将两人分离……
这两日,她睡得特别多,也睡得比平时还沉。
昨儿个太医前来诊脉,说她的玉体并无大碍,只是因为怀了孩子,所以格外容易劳累,要她想睡的话,就放心多睡一些,把精神给养足了,对肚里的胎儿发育会比较好。
不过,挽灯心里清楚,她这些日子特别容易劳累,并不全然是因为怀了孩子,而是凤阙常与她在一起的缘故。
湖心,舫舟上,微风轻吹着月白色的纱帘,拂上了挽灯半眠的娇颜,她半睁开美眸,好半晌没有动弹,倦倦地叹了口息。
虽然已经春天了,但天候却迟迟没有明显回暖,吹过湖水的风依旧带着一丝沁骨的凉意。
「要我是妳的话,只怕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