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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三人行必有我尸-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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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陈挽风猛然意识到了谢燕九的意思,只是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要对他说这样的话?

“……至少不会是这副慈悲为怀,人畜无害的样子吧。”谢燕九叹着,朝陈挽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到虞娘去。

虞娘动摇了,她望着面前的友谊之手,缓缓的正要将自己的手放上去,突然——

“虞娘——”

虞娘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她茫然的回过头,只看到陈挽风一脸焦急的出现在了她身后。

残阳如血,寂寞飞沙,落日的余晖给这片荒漠镀上了一层流金一般的色泽。

虞娘跌坐在地上,她的身前是向她伸出手的魏惜金,身后站着匆匆赶来陈挽风,他们各自的影子落在地上,被在夕阳拉得长长的,一切时光仿佛就此被定格了。

半季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三章

大悲大恸之后;一切还在继续,日子没有像断纸的残卷那样就此打住,只有虞娘陷入了低迷的沉默,不管陈挽风怎么哄她都不肯多说一句话。

魏惜金邀请所有人去尸王城做客;扇子姑娘现在彻底的无亲无故了,一纸婚约的魏惜金就成了她最亲的人;她将随魏惜金同去尸王城;然后在那里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此后,与他共掌尸王城。

谢燕九势必也要回去一趟;他已经履行了约定;谢燕舞当还他一枚转生丹;不过看起来这一次燕舞失算了;真不知道等她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城主带回一位未婚妻会是什么表情,虽然她是他的妹妹,可魏惜金才不是他理想的妹夫,他对此事抱着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心情。

陈挽风和虞娘也决定去尸王城,那个传说中僵尸与活人可以并存的城,他们怎么样也该去见识一番,尤其魏惜金邀请他们去参加婚礼,有免费的酒肉和鲜血供应的地方,谁又会错过呢。

不过谢燕九说的话,还是给陈挽风心里带来了一片阴云,不知道是不是疑心生暗鬼,他再看魏城主,总觉得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此人家财万贯,风姿翩翩,为人又谦逊有礼,相处起来令人如沐春风,不知觉就赢得了人的信赖,但正是这种完美,让人完全猜测不到他内心的想法,他说的每句话都是情理之中最合适的,做的每件事都是所有选择中最正确的,即便他的终身大事……谁都看得出来这不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但他依然做了为人称道的选择,可想而知,此事传扬出去,他将赢得多少钦佩。

那一日,魏城主一行人至半途,尸王城众人因收到飞鸽传书,备齐车马物资赶到飞峡谷来相迎,出动先行者数十人、城中各领事、统领、总管数十人、侍从侍女数十人,车马排成浩浩长队,这些人不仅带来了华丽宽大的宝马香车,还准备好了柔软干燥的衣物、佳肴美酒、笛管琴棋,甚至连城主没看完的书卷也一并带了出来。

这阵仗看的陈挽风等人咋舌,心忖,约莫皇帝出行也就这样的派头了吧。

谢燕九见谢燕舞也出现在了迎接的队伍之中,他这妹子颇有手段,身上的伤势已经好得看不出来了,正站在侍女之首,眼睛盯着魏惜金身边的扇子姑娘看,她打量了一会儿又发现谢燕九也在似笑非笑的打量她,便垂了垂眼,不动声色。

因魏惜金的传书中将婚约之事提及了,所以城中人也准备了接待女子的用物,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大家对未来的城主夫人都很感兴趣,并不独谢燕舞一个,当众人看到魏惜金身边的扇子姑娘之后,见她脸若圆盘,骨架宽大,一身劲装,长发束冠,一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打扮,虽然碍于城主不敢窃窃私语,心中还是默默感到惋惜。

扇子看上去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实则内心忐忑不安,幸而魏惜金始终站在她身边,身体力行的向所有人证明她的地位,并亲自送她上马车,过问她的吃住饮食安排。

其余人等见状,心知这婚事是定了,也无可奈何。

比起受人挑剔的扇子姑娘,谢燕九、陈挽风和虞娘可算是自在多了,他们作为城主的上宾受到了十分殷勤的对待,不仅单独为他们腾出了一辆马车,还为他们提供了清水擦洗身体,华衣美服换掉满是风尘的旧衣,以及可口酒菜和单独给虞娘准备的新鲜鹿血。

甚至还有人问他们,路上需不需要听琴女弹奏解闷。

现在他们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个队伍会这么庞大了,因为他们简直是将能够准备的东西全部准备好了,将归途变成了一种奢侈安逸的享受。

此间乐,不图归矣。

夜晚,一行百余人在野地安营扎寨,搭帐篷的搭帐篷,生火的生火、造饭的造饭,安置车马的安置车马,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吃过晚饭之后,谢行九说要出去走走消食,便自去了。

虞娘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身上风尘仆仆,头发打结了也懒得梳理,陈挽风见了,便去外面要来冷水和软布,将水盆端到她面前,给她拧了湿布洗脸、擦手,复而又散了她的头发给她一下一下慢慢的梳顺。

正梳着,魏惜金来了,帐篷的门帘没有关,他看到陈挽风给虞娘梳头,微微一笑,道:“你们感情真好。”

陈挽风见了他,连忙请他进来坐,就手给虞娘绑了一个简单的辫子后,他便和魏惜金攀谈起来。

魏惜金问虞娘是不是他妹妹,陈挽风说不是。魏惜金又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虞娘成尸多久了。

陈挽风牢记谢燕九的忠告,可魏惜金是主人,他们是客人,主人问话,做客的焉有不回答,便大约的将虞娘的身世说了一遍,惹得魏惜金一阵唏嘘。

他们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来报,说袁姑娘那边出了状况。

魏惜金起身告辞,去了扇子住的帐篷才发现,原来是侍女们打了水要侍奉扇子洗澡,可扇子不习惯当着这么多人宽衣解带,于是侍女们就退出去了,等扇子洗完澡之后发现换洗的干净衣服并没有拿来,而她的旧衣服搁在一旁的矮凳上,给澡桶里溅出的水打湿了,她喊了半天没人进来搭理,只好穿上了湿乎乎的脏衣服出来。

魏惜金一进帐篷的就发现侍女们都匍匐在地上,扇子则穿着湿衣服站在她们面前,扇子大约没想到他来,结结巴巴的向他解释了经过,他便问侍女为何慢待扇子。

那些侍女的说辞,和扇子又不一样,她们说扇子将她们赶了出去,她们一直守在外面并未听到传唤,而且换洗的衣物也早已经拿进来了,还将衣物找了出来,扇子再一看,衣裳果然是早就拿进来了,只是放在床上,叫垂下的帐帘挡住了而已。

扇子回想刚才的情况,她一开始并没有指责的意思,可她一开口侍女们就都跪下了,再多问几句,魏惜金就进来了,她暗暗心惊,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太像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欺负这些侍女了。

扇子只是不谙人情世故,但又不傻,顿时明白自己被人陷害了,事情虽然是小事,可是“未来城主夫人气量狭小,第一天就给侍女们下马威”这种话传出去,一定有损她的名声,而且魏惜金也会误会她是挑剔又善妒女子。

现在解释也没用,只会越描越黑,扇子求助的看向魏惜金,魏惜金没有责怪任何人,只叫侍女们起来,让她们到屏风后为扇子整理并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他出到帐篷外,叫人喊来谢燕舞。

魏惜金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心知这次是侍女们联合起来捉弄了扇子,只是不好在第一天就给她树敌,而谢燕舞是他身边得力的侍女,做事十分周到,在侍女中也有威信,他便要谢燕舞来负责照顾扇子。

谢燕舞与谢燕九匆匆一会,方才回来就赶了过来,她爱慕魏惜金,心里不大愿意受命,而且侍女们个个偏心城主,看不起扇子,这次的事情她既知道也默许了,可魏惜金的命令她不能违抗,只好应下了。

魏惜金点点头,淡淡道:“以后扇子这边的事以你为首,切记这样的事情切再不能发生,否则我便为你是问。”

谢燕舞称喏。

魏惜金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一事,留步问道:“与我同行的人中有个青年人,姓谢名燕九,名字与你相类,你可认识?”

谢燕舞正月初五出生,原名谢燕五,与谢燕九的名字一脉相承,只因她是女子,小时候家人将“五”改成了“舞”。

谢燕舞闻言心里一慌,她刚刚与谢燕九相会,将转生丹交给了他,现在听到城主问起,心里不免害怕,怕城主察觉了什么,所以故意试探她,于是低头沉默了许久,好半晌才说了实话:“他是家兄。”

她这么迟疑,显然不愿多说,魏惜金打量了她片刻,最后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你进去吧。”说完就离开了。

帐篷里面的扇子换好了衣裳,见谢燕舞进来了,又听说她原先是魏惜金身边的侍女,现在特地指派来服侍她,便不敢慢待,与她客气了几句,暗暗仔细将她打量,心叹,惜金果然没有骗我,这些姑娘个个比我好看,尤其这个燕舞,当真是眉眼如画,清丽可人。

扇子羡慕这些姑娘生得秀美可爱,暗自惭愧,但她心胸磊落,不光没有嫉妒生恨,反而觉得她们不爽自己当城主夫人是件情有可原的事了——这么好的城主,却配一个连她们都比不过的女子,这不是挺叫人不平的么。

不过扇子又心想,惜金生在美人窝里,却愿意娶没有美貌的我,可见他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我必要贤惠起来,免除他的后顾之忧,让他安心操持城中事务才对。

这样想着,她更小心谨慎了,对谢燕舞以礼相待,待到入睡还要拉着她的手谈心,谢燕舞虽然心底也不喜欢扇子,可城主既然派她来服侍,那么出了任何状况都会唯她是问,只好细细的说些城中之事,嘱她认真记下,免得日后闹了笑话,城主怪罪在她身上。

这件事若是传进了谢燕九的耳里,不知暗自又要讥笑多久,谢燕九今天与妹妹相会之时,不光拿走了转生丹,还再度劝她跟自己走,说反正她也没指望了,依然被谢燕舞拒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谢燕九无奈的将转生丹放在了衣兜里,心中生出一股烦躁之意,不为别的,而是他也到了要跟陈挽风和虞娘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谢燕九找上陈挽风和虞娘的目的在于混入尸王城寻找妹妹,现在妹妹也找到了,转生丹也拿到手了,这个临时的团伙也就到了解散的时候,毕竟他跟他们不同,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这几个月的相处,让他很愉快,甚至令一种宛若重生之感,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走过的路以及将要走下去的路,他好像变成了另外一种人,可以有朋友,可以值得信任。

谢燕九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心情越来越不舍,他已经快走到和陈挽风的帐篷前了,然后他突然停了下来,站在一棵树后,看着陈挽风端着水盆出来倒水,而虞娘站在门口默默的看着他。

他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帐篷里透出熏黄的烛光,看上去里面好像很暖,而外面有点……冷。

果然夜凉如水呵,谢燕九无奈的笑了起来,转身往林子那边走去。

这天晚上,谢燕九没有回来,第二天拔营的时候,有人给陈挽风送去了一封信,信是谢燕九写的,上面只有几个字:爷走了,记住爷说的话,有缘再见。

谢燕九的法器都是随身带着,也没什么行礼,说走就走,好不潇洒,陈挽风破口大骂,这人竟然这样不讲义气,连当面道别都不肯,亏我拿他当兄弟!

然后陈挽风就呆住了,原来他已经把他当兄弟了,从仇人变成同伴,从同伴变成兄弟,也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却好像已经半辈子了。

分离总是令人难受的,几个月前,陈挽风和虞娘还在相依为命,现在谢燕九走了,他们也不过是打回原形罢了,不过也不能完全算打回原形,因为不管是陈挽风还是虞娘,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陈挽风虽然难受,可当着虞娘的面还在强打精神,用信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安慰道:“他一定是有什么急事才不得不离开了,他说有缘再见,或许有一天我们还能碰上……”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笑容有点假,而声音有点哑,虞娘抬头看了看他,然后张开双手将他搂住了,脸埋在他的怀里。

陈挽风明白虞娘是在安慰她,他的脸挨着她的头发,突然说了一句:“妹儿,你该洗头了,有味儿了啊!”

虞娘闻言将他推开,瞪了她一眼,陈挽风哈哈笑了起来,牵起她的手道:“总算有点精神了,这事儿上谁离了谁不能活,他走他的,我们走我们的,江湖再见,走,我们要出发了!”

大队伍又要前行了,陈挽风上路之前带着虞娘将谢燕九离开的事情告诉了魏惜金,毕竟魏惜金是主人,诚意邀请他们去参加婚礼,谢燕九不打个招呼就跑了,这事儿有点不礼貌。

陈挽风编了个理由,说他有急事先走了,魏惜金听了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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