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取郎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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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谢谢了。”她把药包放进怀中,“我得快点回去了。”他没再阻扰,让她离开。
来到“赤阳居”,红叶正坐在厅中,似乎在等著她的早膳,程含妙不发一语将篮里的饭菜端出摆置桌上。
见他举箸要夹方才被青蛇唾了涎沫的菜,她不禁伸手阻止他。
“这菜刚被一只苍蝇沾了,最好不要吃。”她虽恨他,可比起青蛇那个阴险无耻的人,他似乎又好了些。
青蛇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冷酷残暴阴毒的人,可红叶看来并下像是个穷凶极恶之徒,若非当年她亲眼目睹,她可能不会相信他竟是个嗜血的恶魔,一口气诛杀了五十六口人,而没有丝毫的不忍之情。
“咦,”程含妙忽然抬眸惊问:“你是杀手?”
红叶望住她。
“你刚发现这件事吗?”她一进门,他便察觉出她今日的神色与这几日来的悒郁不太一样,似乎开朗了些,而且还愿意主动跟他说话了。
她急问:“不,我是说,那么当年是谁花钱雇请你杀害我们程家的?”
冤有头、债有主,她要找出这人,杀手为财而谋命固然可恶,但那雇用杀手行凶以遂邪心之徒更加该诛。
红叶沉默不语,冷眼瞅她。
“你快说,一定是有人花钱雇你杀人的,那人是谁?为何这么恨我们程家?非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不可!”
红叶淡淡的开口,“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我不以为你有能力报仇。”
报仇?她从没有这个念头,只是恶人该得到惩罚的,不是吗?让那人逍遥法外就太没天理了。
“你用不著管这些,我自有盘算。”总会有其他法子可以惩凶的。
“等你能胜得了我,或许我会考虑告诉你。”
“那我以一个秘密来交换。”要她胜了他,这要等到何时呀?她得先去找个武功高强者拜师学艺,然後再苦练个十年八载吗?
红叶唇畔逸笑。“关於哪方面的秘密?”
“是攸关你的性命。”
“你是说有人想对我不利?”
“没错,咱们做个交易,你回答谁是幕後的主使者,我便告诉你谁想杀你。”
红叶睇著她笑出声。
“是青蛇吧。”
不意外的看到她微张著嘴低呼,“你怎么知道?”
“我瞧不出这是个秘密,只要长了眼的人都不难看出青蛇对我不满。”他再问:“你还有秘密要交换吗?”
她难堪的红了红脸,觑他一眼,一时无语,半晌才道:“只要我胜得了你,你就肯说?”
“没错。”他爽快的点头。
“不管我用什么法子吗?”
“你可以不计一切手段。”他应允。
窗外怱地飘进一条白影,一阵风过,有人已不客气的在红叶对面落坐。
是个俊逸的男子,他一脸玩味,笑眯眯的盯住程含妙。
“这就是你和青蛇争夺的战利品吗?”
“白羽,『赤阳居』有门。”红叶淡道。
“既然我叫白羽,羽毛不是都该由窗棂飘进来的吗?由大门走进来,那未免太俗气,不符合我出尘的名字。”他一脸笑意,悠然自若的坐定。
“想出尘,何不乾脆就地羽化比较快。”
“哈,人间我还没玩够呢,再说你舍得吗?『吉祥宫』若是少了我,你会很寂寞吧。”
“我没那么闲。”红叶冷看他一眼。“你无聊得没事做吗?”
“不会呀,我才追杀了赤面阎君及西域老虎回来,累得正想大睡一觉呢,不过我一听说你在这儿,也顾不得满身疲惫,就赶著来见你,这份隆情高谊,你很感动吧?”他说得一脸认真。
红叶回以冷哼,似乎半分也不领情。
“这丫头长得倒挺标致的。”白羽目光再溜往程含妙身上,大刺剌的打量。
“你的事都已处理好?”他意若所指的问。
白羽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根洁白的翎羽,轻轻的在鼻间滑过,盯著程含妙陷入深思。
“把这些收下去。”红叶指著桌上的菜肴,不想白羽的眸光一直绕在她身上。
程含妙收回好奇打量白羽的眼神,俐落的收拾妥善,便走了出去。
奇怪,杀手不是都该长得像青蛇那样一脸阴毒吗?白羽和红叶竟然好看得不像话,让人根本感觉不出他们是冷血无情的杀手。
白羽蓦地轻扬了手中的翎羽,恍然道:“我记起来了,原来是她呀,对不对?长大了,差点不认得了。”他询问的望著红叶。
红叶没回答,起身离开“赤阳居”,留下白羽一人。
白羽喃道:“一定就是了,怪不得我觉得她挺眼熟的,这么说,红叶八年前就把她带回来了。”
沉吟了下,他再自言自语,“奇怪了,他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心?咦,莫非他……呵呵,若真是那样可就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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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匆匆在厨房吃完自己的早膳,程含妙悄悄的往柴房旁的小径而去,走到早上发现的那处秘密洞口。
湖面比她清晨来时更为耀目,粼粼波涛,潋滟水色,煞是爽目,还有鸳鸯水鸟梭游其间,饶富生趣。她驻足看了会,走往一旁的林中探寻。
若这已是“吉祥宫”外,那么该有路可出去的,她要离开这里!她已在“吉祥宫”做了八年的笼中鸟,她要自由,她要回去。她心痛的想著,当年爹爹他们的骸骨可有人为他们收殓?他们不会至今仍曝尸荒野吧?!
浓密的林荫阻住了春日的温煦阳光,林间十分清幽静谧,程含妙走在其间,初时仍觉忐忑害怕,但愈走胆子也愈来愈大,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穿过林子後,究竟能通往何处?
走著走著,不知不觉已过中午,崎岖的山路渐渐平坦,她发觉快到出口了,再走了一阵,果然瞥到前方出现一条宽阔平坦的大道,她迈步街上前去,跳起来欢呼出声。
“终於出来了!”想就此远离“吉祥宫”,忽地觑到地上掉下的一小包黄色药末,她拾了起来,心念顿闪。
还不能走,总得从红叶那儿探问出主谋是谁,而且她还得回去收拾包袱,不能这样两手空空就离开。对了,还有绿菱,这么天大的事一定得让她知道,或许她会想和她一道走。
下定心意,她一路哼著小曲回去。前往厨房,将绿菱扯到静僻一隅,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她。
“含妙,你说真的吗?”绿菱不敢置信的问。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那里真的能通往外面,这几日我打算从那里离开『吉祥宫』。绿菱,你要不要跟我一道走?”
“我……”绿菱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觉得现下待在这里也很好呀,有吃有住,每个月还有一两的月俸,比起以前我过的日子要好多了,我不想离开。”
几年前她还未进“吉祥宫”时,日子过得很清苦,三餐有一顿没一顿的,还得常捱爱赌的亲爹虐待,直到爹爹把她卖给“吉祥宫”为奴後,她总算不需要再捱饿受冻,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她已经很满足了。
既然绿菱无意离开,程含妙也不勉强她,交代她保守秘密後,自己就回到“赤阳居”,迫不及待的收拾了几件衣衫,再把“吉祥宫”这些年来给她的月俸清点了下,心想这些银两应该足够她回益州了。
抱著包袱,她笑呵呵的坐在床边,忍不住开始幻想著离开“吉祥宫”後,外面会是怎样的光景,心里不禁又期待又有丝害怕。
只要问出了谁是主使者,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她记得益州好像还有亲人在那里,或许可以去找他们。
由怀中取出了黄色药包,程含妙下了个决定,瞧了瞧已黑的天色,她走往厨房拿红叶的晚膳。
***
“花花,不成,这些饭菜不能给你吃,快回去照顾皮皮它们,不要再随便乱跑了。”程含妙挥了挥手,想驱走一直跟在旁的狗儿。
但花花似乎无动於衷,立起了前脚,似乎很不悦她一直没赏给它一块可口的肉块,哼哼唧唧的撒著娇表达不满。
她忙将篮子抬高。
“这些你不能吃,若是吃了可会昏睡过去,你先别急嘛,晚一点我再拿别的给你吃,不许吵了,快回去喂皮皮它们吃奶了。”倘若青蛇没骗她,那么红叶只要吃下这些菜,便会任她摆布了,届时只消绑起他,再把他弄醒,他就必须告诉她实情了。
可花花显然不是个好娘亲,还是无意离去。
程含妙没辙,不想再理它,蓦地瞥见青蛇走来,她微惊的蹙眉,意外的是青蛇竟没来与她纠缠,走往一旁的另一条路去了。
她快步走回“赤阳居”,花花一路跟著,到屋前,程含妙将它摒於门外,不让它进来。
她一关好门,只见红叶已端坐屋内,她赶紧布上碗筷端出菜肴。
红叶沉静的睇她一眼,举箸吃下一口接一口的饭菜。
她努力压下紧张的神色,佯装镇定,眸子不时偷偷斜睨著他,正暗忖著那药效不知多久会发作时,就听到“砰”的一声,红叶趴倒桌上,撞翻了几碟的菜肴。
程含妙欣喜的笑开脸,忙不迭取出事先藏妥的绳子,忽然听到花花在门外吠叫,声音有些异常,她上前由门缝中觑看,隐约瞥到一条人影正悄悄走过来,竟是青蛇,她微微一惊,回首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红叶。
不知为什么,她竟不想让青蛇知道红叶此刻正昏迷不醒,她知道青蛇一定会趁这个机会对红叶不利,但她却莫名的不希望红叶伤在青蛇手上。
思绪飞快的转了一下,她将红叶扶起,用他的一手撑著他的头。
然後朝门外叫了声,“花花,红爷说不吃了,这些剩下的要赏给你,快进来。”
开了门,花花一脸兴奋的跃进,她迅速关上门,走到桌前,以自己的身子挡住红叶,将桌上的几碟刚撞翻的菜肴收拾好,倒来了杯水,夹了块肉泡到水中洗了洗,才给花花吃。
这样连续喂了花花四、五块肉,它满足的吃著,乾脆将前足伸到桌上,猛摇著尾巴瞪著程含妙索讨更多。
直到把桌上的食物喂完,程含妙仍担心不知青蛇走了没。花花已吃饱,用前脚刨著门想出去,她略开了道小缝让它离开,同时暗暗的觑看了四下,青蛇似乎走了。
她关上门,松了口气,看著红叶,把绳子再取出,牢牢捆绑住了他,寻思著该怎么把他弄醒才能问话。
心头忽地闪过一念,倘若此时一刀杀了他,不就可以为五十六条人命讨回公道了吗?
但站在红叶面前,她发觉自己竟然一点报仇的意念都没有,她不想他死,一点都不想。为什么呢?眼前这个人跟她有化不开的血海深仇哪,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对他下不了手?
别说他跟她有仇了,就凭他是个恶名昭彰的杀手,就人人得而诛之了,杀了他等於为世上除去了一个祸害。
可,一思及他在她面前死去的模样,就令她心底隐隐难受了起来。
甩了甩头,程含妙决定不再多想,还是先问出主使者是谁再说。
“做得好!”陡地一条人影推门而进,青蛇已立於程含抄身後。
她大吃一惊回首。
“你怎么会……”
“没被你骗了是吗?”他得意的睨住她,“你以为凭你那点伎俩可以瞒得过我吗?”其实方才他差点就被她骗了,不过他愈想愈不对劲,才不死心的再回来一瞧,果然发现了真相。
青蛇说著已走向红叶身边,瞅看他俊美的容颜,一脸妒意。
程含妙骇问:“你想做什么?”
青蛇诡笑出声。
“你放心,我这么慈悲,顶多让他成为废人,不会杀了他的,瞧瞧他这张俊脸,啧,真是可惜了。”他举起扇子,扇尖倏地伸出了一柄利刃,打算毁了那张好看的脸庞。
“你不要伤害他!”她吼著,奔上前去。
青蛇望住她。
“怎么?难不成你想自己动手?放心吧,我会把他的命留给你的,届时你想怎样都成。”他面露奸险一笑,朝红叶的脸刺下。
顷刻间只听见一声惨嚎响起,程含妙别过了头闭紧眼的不忍卒睹,暗自悔恨为何要听信他的话,真的在饭菜中下了药。
“你就这么嫉妒我这张脸吗?”
程含妙微怔,倏地睁开眼望向他。红叶竟没受伤,啊!是青蛇,他的左脸猩红一片,仍汩汩的泌出血汁。
“你、你没中毒?!”青蛇恨恨的启齿。
“凭你那点毒想伤我,未免太天真了。”红叶已松开了绑在身上的绳子。
面上的痛意令青蛇发狠,他伸手抹下颊上的一把血渍,瞧了一眼,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