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杀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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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黯星”酒吧的门被推开，一双黑色的平底女式皮鞋踏了进来。
凌晨两点的光景，酒吧内尚有高潮后的余温残留。客人已经散了不少，剩余的人错落在各个座位上，低声地聊着天。调酒师珂珂抬头看向这位刚刚进门的客人，有些讶异地挑了挑他那道漂亮的眉毛。
剪裁合适，干净利落的管家套装，给人以严谨感却不会妨碍她的大动作。长发挽起，露出她的脸——一张年轻的脸，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岁，五官并无特别出众之处，但气质很安静，一种近乎肃穆的安静，给人一种不很明显的疏离感。双眸透着冷静，看来是一个“条理分明”的人，有这种气质的人应该去做白领——这是柯柯的偏见。身材适中略显得有些娇小，步伐稳而矫健，是功底深厚的练家子才有的样子。最诡异的是……柯柯精明敏感的脑部神经接收到了一种讯号——一种属于杀手所有的讯号，但很淡很淡，淡得仿佛那是上辈子的事情。
一个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杀手气的人，怎么能散发出这种讯号？
她是谁？
职业管家？白领丽人？神秘杀手？
柯柯有些玩味地暗忖。
此时，她已经走到他面前。
“您好。”她非常有礼貌地鞠躬问好。
“Hello。”柯柯扬起灿烂的职业微笑，“来点什么？”
“不必，谢谢。我找你们老板。”她的嗓音又柔又冷静，果真透着一股“条理分明”的味道。
找老板？不好意思，老板从不见客。
尤其是像她这种他不知道身份的客。
别看“黯星”酒吧不大，来的客人都是熟客，可每一个客人都是道上响当当的大人物。如果新客想加入，一要有身份，二要有门道，三要让老板和酒保看着顺眼。
而想要让老板和酒保看着顺眼，就要靠运气了。不过，最基本的要求还是有的：进了“黯星”的门就必须要有“绅士风度”，不许闹事——就算见了杀父仇人你最好也给我当没看见，要是一个不小心露了半点杀气，不好意思，赶你出去是“优待”的了，碰上酒保心情不好，一颗子弹送你上西天，
诸位一视同仁，不管你是一方霸主还是企业精英，亦或街头小流氓。
一转千万念，柯柯笑容不变，“找老板？他不在耶。”
她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但柯柯知道她知道他在撒谎。
嘻嘻，不好意思，难得出现的老板今天确实在，更希奇的是，连老大也在——老大耶，他都快半年没见过老大了。
她没有揭穿他的谎言，反而微微地笑了。
“阿稀还好吗？”她一直都没有去看望他。
“他很好啊，回老家探亲了嘛。”柯柯继续装傻充楞。
其实阿稀是在半个月前被偷袭受了伤，现在还躺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要不然也轮不到柯柯来坐镇“黯星”。
怪了，阿稀受伤不是保密得很好吗，怎么眼前这个女人好象什么都知道？！
柯柯更加好奇了——她到底会是谁？
“你认识阿稀？这么说你是这里的熟客罗，可我好像没见过你……”笑话，他柯柯的记忆力是超一流的好，如果是见过的人，他肯定不会不记得，
她嘴角的笑纹更深了，“替我向阿稀问声好。”
“呃？”柯柯还没反应过来，耳塞传来老大沉稳的命令：“让她上来。”
“是。”虽然一头雾水，他还是迅速领命。
她似乎已经知道他接收到了什么，微微笑着朝他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向一处暗角。
暗角处设计着一扇十分隐秘的暗门，如果不注意，是很难发现的。
她刚走到门前，门就被打开了。
门的里面，隐隐露出一张脸。那张脸美丽得近乎邪恶，但那人的双眸却温煦如阳光，配合着嘴角的笑意，整个人给人一种惊艳与尊崇的双重感觉——好特别的男人！
与这种人相处，除了被他的外貌迷醉外，剩下的就只有浓浓的温馨感——如邻家大哥哥般地方笑容怎么会浮现在这么美丽的脸庞上？！
但是，只有像柯柯这种精明的人才能察觉到他眼眸深处的阴冷——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带着世上最最无情的漠然。
——老板？！不不不，应该是玺盟主才对——他居然亲自来接人？！
更令柯柯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玺盟主的笑容里竟然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份……像小孩期待着吃糖果的表情！
这个神秘的客人会带来什么样的故事，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柯柯的好奇心越来越浓了。
“您好。”她向他鞠躬，带着一贯的严谨有礼。
真是一个称职的管家。
“跟我来吧。”童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领她上楼。
柯柯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凑到另外一个酒保耳边问：“喂，你知道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吗？”
“哪个女人？”酒保阿高莫名其妙地反问。
“就是刚才跟我说话的那个啊！”怪了，她又不是隐形人，他怎么可能没看见她。
“我没注意到……”阿高的额际开始冒汗——天呐，身为“黯星”的酒保兼“蓝焰”的高级助理人员，他居然没有注意到一个就站在不远处的人——他这个“多年”不上阵的杀手是不是退步太多了？！
柯柯一愣，这才回想起她身上过于“安静”的气质。
——原来如此！
她是一个善于隐藏自身气息的人，只允许她想与之交流的人注意到她，而其他人，是很难察觉她的存在的。
怪不得，她以一身严谨的管家服于凌晨踏入“黯星”，居然没有引起这里客人的注意。
想到这里有不少精明敏锐的大人物，而她居然如入无人之境，轻易避开他们的注意力，柯柯不禁既毛骨悚然又佩服至极——要知道，在“某些人”的意识中，十米以外有只小蜜蜂飞过都能捕捉到踪迹，可她……
“我见过她。”一直在旁边闷不吭声地擦杯子的路章忽然开口，低垂的脸叫人瞧不出他的表情。“她来找过阿稀，大概半年前。”
光线稍暗的角落几乎没人察觉到路章的存在。
“我没听阿稀提起过她呀……”柯柯喃喃自语，然后问，“你怎么会认得她？”
“我们，”路章抬起如鬼魅般的黑眸，冷冷地瞟了柯柯一眼，“是同一类人。”
同一类人？！
柯柯一惊；暗杀高手？！不可能啊，她身上根本没有杀气嘛。
唔，有空要好好问一下阿稀才行。
她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你受伤了？”领着她往上走，童玺问。
“是的。”她平静地回答。
“怪不得，”他无奈地摇摇头，“魄地方脸色很难看。”
她没有搭话。天知道齐枭魄是怎么知道她受了伤的。不过，他一向这么“神通广大”，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楼梯引着他们走向二楼。
打开门，便可看见中央的会议桌，左边的墙上排满了电视机，屏幕的显像却很熟眼——就是“黯星”酒吧的情况。酒吧虽小，却到处装满了摄像头，刚才二楼里的人就是通过摄像头发现她的。
会议厅不小，而且里面只有一个人，但却不会给人空荡荡的感觉，因为那个人很高大——虽然坐在椅子上，但他睥睨一切的眼神却能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压力。
轻得几乎无法察觉地喘了一口气，她踏了进去。
鞠躬，“主人。”
童玺站在一旁，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呃，是小孩期待着吃糖果的表情。
“什么情况？”低沉的嗓音如此肃穆，更加增添了他的威严感。漠无表情的脸庞更是令人退避三舍。
“沧海帮红怖杀手五个，明虎帮狼牙杀手三个，持MFC五号枪，子弹上有毒剂。”她伸出手，手心是一枚用塑料小袋包着的子弹，“在房子里动的手，30秒后自动撤退。”
童玺接过子弹。
“伤哪里了？”齐枭魄又问。在外人看来，从八个一级杀手中逃脱，受点伤是很正常的，可他并不这么认为——无论如何，她不应该有任何损伤！
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左肩。”她没理由心虚的啊，可是……
事实上，这些年来她能安然逃过多次暗杀是因为在暗杀前所有的场景都已经演练过了，因此她总能知道下一枪该往哪里躲。可是这一次，她一不小心失了神，因为她忽然间想知道，如果不按“演练”时的步骤来做，会发生什么事？就是稍稍犹豫了一下，结果就……
好吧，她错了。
她在心底承认。
而他一直咄咄逼人的眼光也在她认错的瞬间微微收敛了。
30秒后自动撤退？子弹上的毒剂能让只擦破了皮的人立即毙命，打中了你，他们自然就走人了。
只是……
沧海和明虎终于还是联合起来了，
这不是他该烦恼的事，那是童玺的包袱。冷冷瞥了在旁边等着看好戏的童玺一眼，表明麻烦交给他了，齐枭魄再次不悦地看向“她”。
腰板挺直，丝毫没有因为低着头而给人一种卑躬屈膝的感觉，更没有一点失血过多濒临晕倒的样子。
倔强得让人气恼。
特别是看到她发白的脸色时，他的唇更是抿得紧紧的。
黑色的套装看不到破洞和血迹，看来她已经简单地包扎过伤口并换了外套。但傻子都知道她不可能有能力将弹头取出。
“没有下次。”以命令的口吻将话说出口，他的脸保持着冷漠的表情。
“是，主人。”她乖乖领命。
“玺？”简单地以一个音节发问，童玺却立即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新囵巷十八号。”这是他们“新家”的地址——上一个住址已经被发现，自然不能再回去了。
唉，想想他童玺还真是蛮可怜的，堂堂“蓝焰”盟盟主，却得亲自处理这位“蓝焰”老大的住宿问题。要知道齐枭魄的仇家能排到太平洋的那头去，经常动不动就得换住所，这可累坏了大忙人童玺先生啊。
不过，他也不该再抱怨了。过了近十年的半退隐生活，齐枭魄的仇家是越来越少了，现在一个住所已经能维持半年——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奇迹啊！
“走吧。”齐枭魄起身对她说。
“是。”她鞠身领命。
于是，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温暖笑容依旧的童玺——笑容确实依旧，因为他的脸已经完全僵了。
不会吧，就这样了？
那他怎么办？
一想到还有一大堆的“白公事”“黑公事”要处理，他就不禁头皮发麻。更可恶的是，沧海和明虎居然好死不死地在这个时候联合……
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啊！
算了。甩甩头，童玺无奈地开始漫长无期的工作……新囵巷十八号。
房里的一切设施完备，不象是刚刚有人般进来的样子——确实是刚刚，十分钟前的刚刚。
医药箱里的器具最为完备——简直能让人惊叹把如此多的东西放进一个医药箱里是一门艺术了。
齐枭魄将弹头扔进盘子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伤口才开始包扎。灵幽吐掉嘴里的布条，额际是涔涔的冷汗，但整个过程，她硬是没吭一声。
“主人想吃点什么吗？”待会儿她可以去买。
他瞥了她一眼——都伤成这样了还想替他买东西做饭，她真以为她是铁打的不成？
“不必，这几天我想吃外买。”站起身。他简洁地下命令，“去睡。”
“是。”她恭敬地领命。
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之前的一场激战消耗了太多的能量，灵幽破天荒地睡了五个小时才醒过来。
左肩传来刺辣的灼痛，令她微微蹙了一下眉。
肚子有点饿，可现在看来，她并没有办法弄东西吃。
叹了一口气，她捂着伤口下了床。
一楼客厅和厨房，二楼她的房间和工作室，三楼齐枭魄的睡房和工作室。不用去打探，她便能清楚整栋房子的基本设计。
着些年来，齐枭魄一直在换住所，为避免适应新环境的麻烦，他的住所的内部设计基本上是一样的，无论外表上是豪华大宅还是幽暗小屋。
住所的内部还设有众多的机关暗器——不过，这些就需要灵幽自己去熟悉适应了。
走到一楼的客厅，环顾了一下，一如往常的冷清。灵幽不禁有些茫然，接下来，她要做什么呢？
头部一阵刺痛，眼前金星直冒——这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甩甩头，她正打算看看这房子有没有准备方便面，门铃响了。
奇怪，这个时候会有睡来？
了解如果是仇家上门肯定不会按门铃，灵幽很放心地打开门。
“您好，我是送外买的。”
灵幽有些讶然：送外买的？不象呀。
宋学茵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不象送外买的，但我确实是送外买的，并且只为特定人士送……我能进去吗？顾主说要送进屋。”
灵幽侧身：“请进。”
“对了，我叫宋学茵，我把电话号码留给您，您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我定会竭诚为您服务。”将东西放好，宋学茵利落地掏出名片，“蓝焰外买特送部，欢迎您的光临！”
原来如此。
“你就是宋学茵啊。”灵幽低喃，“怪不得。”
“你知道我？”宋学茵先是疑惑，然后自己找了个解释，“哦，一定是我以前的顾客跟您提过我吧。嘻嘻，没想到才开店十天，我已经小有名气了呢！”她一脸小孩子气的洋洋得意，跟她的气质差了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