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亲亲情郎-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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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冀哥哥!我也会玩骑马打仗,你让我一块去狗子哥哥那好不好?”
小女孩稚嫩的声音,蓦然自唐虞县城里,一条静谧的小巷中响起。
只见在几栋砖瓦平房外的泥地上,有两个小小的身影正僵持着。
“不要!狗子是我一个人的朋友。”一个年纪约莫六岁,面貌俊秀的男孩拒绝得干。“我警告你喔,你不要再跟着我,要不然,我就抓蛤蟆放到你衣服里头,叫你哭爹喊娘!”
“冀哥哥……”
“不准你这样叫我!”
男孩遽然转头厉声吼道,一点也不为她甜甜的嗓音所打动。
他讨厌她!
无论他做甚么她总像个摆脱不掉的鬼魅似的,如影随形的跟在屁股后头。
“我要去!”女孩端着倔强的小脸僵持着。
“不让你跟!”语毕男孩便径自转身而去。
“你是大坏蛋,将来一定是个坏心的江洋大盗……”女孩语带哽咽的在他背后喊道。
“要你管,你这个爱哭鬼将来才会嫁不出去!”男孩恶狠狠的转头朝她吐舌。
“纤儿不要嫁人,纤儿要一辈子跟着冀哥哥。”
女孩闻言很快举袖擦干了眼泪,仰起小小的下巴坚定道。
“不许你跟着我!”小男孩的声音蓦然强硬起来,可见他对此事的坚持。
他是个男生啊!将来要当个了不起的大英雄,怎能让一个成天只会哭哭啼啼的女孩儿跟在屁股后头?
“我偏要!我要同你一块练武、当江洋大盗、劫富济贫……”
“我不会当江洋大盗,我要当捕快,去抓坏人。”男孩打断她,一脸得意的说道。
“那纤儿也要去当捕快。”女孩又惊又喜的跟着说道。
“我不准你又学我,而且,那是男孩才能做的事。”小男孩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骄傲。
“我要、我要!这辈子不管你做甚么,我都要跟……”
两个稚嫩的声音持续在寂静的清晨中争吵不休,更显得格外刺耳。
“唉!又在吵了!”
隔壁的王大婶蹙起眉不耐的咕哝道,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这凌、言两家也该管管孩子嘛!成天吵个不停,简直扰得人不得安宁。”
睡在一旁的王大叔可没那么好功力了,翻来覆去,耳朵里尽是听到两个互不相让的争吵声。
“睡吧!我看还有得吵哩。”王大婶安稳的声音悠悠传来。
“唉!我王泰活这么大把岁数,还没见过这么会斗嘴的孩子,才六岁哪!”王大叔百般不解的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成天吵吵闹闹,简直像对冤家!”
一声长叹之后,清晨冷寂的空气里,只剩两个越骂越起劲的童稚声音。
“言纤!你这个凶巴巴的女孩儿将来一定会嫁不出去!”男孩恼羞成怒的骂道。
“凌展冀!你睥气这么坏也没有女孩儿愿意嫁给你……”
被唤做言纤的女孩眼底含着晶莹的泪,不甘示弱的扯开嗓门回道。
“哼!我才不稀罕成天就爱哭哭啼啼的女人……”
初春时节,微风轻送的唐虞县城里,一场小型的战争仍持续交战不休。
第一章
七年后
“大消息、大消息!”
一个年轻小伙子在大街上没命的跑着,嘴里还边嚷道。
仿佛一阵风似的,小伙子气喘吁吁的跑进小巷里的一栋大瓦房。
“纤儿,消息、大消息啊!”男子挥舞着双臂冲进屋,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嚷了五年了,也从没见你报过甚么大消息。”
一个坐在窗边容貌清丽可人的女子,懒洋洋的转头瞥了男子一眼,眼底满是不以为然。
“这次不一样啊!”
言纤不置可否的抬了抬柳眉,等着她青梅竹马的好友说下去。
“刚刚东城街口贴出了衙门的告示,说是今天正午要在衙门外的广场甄选捕快哪!”
捕……捕快?
言纤双眸乍然圆睁,有些不敢相信的捏了捏自个儿白嫩的脸颊。
“哎哟,会疼呢!”言纤痛得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这莫非是老天爷慈悲显灵了?等了几年,总算被她盼到了!如今有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怎可放过?!
事不宜迟!她得快些去应这个职缺,否则晚了给人抢走就不妙啦!
言纤二话不说,拎起裙摆就疾步往房里跑。
“叹……纤儿,你去哪儿呀?”尚平在后头追着,他话都还没说完哪!
“去应捕快的职。”匆忙的身影只丢下这句话,便消失在紧闭的房门内。
去应捕快的职?尚平搔搔头,丈二金刚摸不着脑的正欲往外走……
“咦?不对啊!你是个女孩儿,怎么能……喂,纤儿——”尚平仓皇的一转身冲到房门口,紧张的喊着。
不多时,言纤已经换了身衣衫,像阵风似的卷了出来。
“喂,纤儿,你不能——”
“闭嘴,尚平!你说这么多是又想吃拳头了是不是?”言纤不耐的朝他亮了亮拳头。
尚平看着一双在自个儿眼前晃着的饱实拳头,马上开紧了嘴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你最好别跟来,否则我饶不了你。”言纤抛下一个警告的眼神,便迅速绕过他往外跑。
? ? ?
当言纤来到府衙前,黑压压的人群早已将整个大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她奋力排开人群挤到最前头,果然见到前方已架起了台子,台上还放了张长桌,坐着两名相貌颇威严的男子。
言纤一眼就看到了他!
那是名有着俊美、英挺相貌的男子,浑身散发着一股粗犷冷酷的霸气。
虽然男子的神情始终冰冷如霜、眼神中的凌厉气势也让人不寒而栗,但是她压根一点也不怕他,因为他就是她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凌展冀。
他是冷!
言纤不得不这么承认,但是她不懂何以旁人总畏惧他那张不怒而威的冰块脸,还加油添酷的将他形容成冷面煞星似的恐怖骇人。
每个人一见着他,不是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要不就是落荒而逃,暗地里还帮他取了个“冷面神捕”的封号。
虽然她也承认凌展冀的脾气的确不大好,倒也没外传的那般可怕。
因为每当凌展冀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时,她总会想起他小时候顽皮被凌老爹拿棍子追打的狼狈模样,而一双总叫人胆寒的瞳眸燃起怒火时,却反倒让她想起他小时候尿裤子,被凌大娘扭着耳朵,哭得一脸眼泪鼻涕的窝囊像……
总之,他们俩熟到只差没称兄道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这让她实在没有办法怕他。
小时候被她一心咒着的凌展冀当然没有当成江洋大盗,反倒成了唐虞县第一府衙的总捕头,专抓江洋大盗。
眼看小时候的玩伴凌展冀,从一名小小的捕快变成了总捕头,成天看他带着一群捕快在城里来去,模样好不威风,怎能不叫她心生羡慕。
如今好不容易盼着了这大好机会,她非得一偿宿愿不可!
毫不浪费时间地,言纤紧接跟着长排的人龙在报名处报上了自己名字,静立一旁等待唱名。
随着一阵锣鼓声响起,一名捕快手持卷状站上了台前,逐条的宣布起规则。
“这次甄选分两关,由我们府衙的凌总捕头、以及张骞副总捕头担任评试工作;第一关是口试,若通过者,方可进行下一关的武功竞技,而最后的胜利者则可担任捕快一职,这样各位可有异议?”台下一片静默,个个却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林二!”张骞开始逐一唱名。
“来了!”一名约莫二十开外的小伙子连忙跑上台前。
“为甚么来应捕快?”凌展冀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
“嗯……我也不知道,我娘叫我来,我就来了!她说一辈子做人奴才没有出息……”这名小厮模样的年轻人羞赧的搔搔头,不自在的说道。
“淘汰!”凌展冀双眼一翻,毫不留情的在他的名字上划个大叉。“下一个!”
“刘大虎!”张骞很快的叫下一名候选者。
“在这儿。”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汉,矫健的施展轻功跃上台前。
“为甚么来应捕快?”凌展冀见他身手利落,不免多瞧了他几眼。
“我曾任过洛阳的捕快,所以对这工作自是万分熟识,自诩能胜任绝无问题。”大汉一脸的从容与自信,让凌展冀欣赏不已。
“通过!领牌到旁候着。”至此,凌展冀紧绷的嘴角总算放松了些。
“陈万金……”
一整个早上下来,凌展冀一刻不停,少说也见了两百多个人,问得口干舌燥不说,来的竟全都是一些贩夫走卒、老弱残兵,勉强能挑能选的居然不到十个人。
尤其是来参选的人,说起想当捕快的原因,竟然都是些甚么“闲着没事干”、“捕快样子威风”之类让他吐血的答案。
幸而原本吵杂、拥挤的应征人潮已经在一番剔选后散去大半,候选者眼看也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凌展冀蹙眉瞪着纸上的最后一个名字——言先!
姓言?不知怎么的,这个姓竟让他莫名的眼皮直跳,有种仿佛魍魉鬼魅即将出现的坏预兆,他决定尽快打发他。
“叫甚么名字?”他头也不抬的冷冷问道。
“言先!言语的言,先后的先。”
来者的尖细嗓音尤其该死的有言纤的味道,当下让他决定连下一句话都免了。
“好了!看来你并不合适,你可以回……去……”
凌展冀不耐的一抬头,却笔直迎上那双就算他眼瞎目盲也绝不会认错的晶莹大眼,顿时他仿如被大雷劈中似的完全反应不过来。
“你……你来干甚么?”他错愕的膛大了双眼,大张的嘴半天也合不拢。
瞧他一副活见鬼似的表情,言纤颇不是滋味的重新打量自己的打扮一眼。
很好啊!她的模样看起来玉树临风、堪称人中之龙。
啧,果然是青梅竹马的坏处,枉费她一番费心装扮,竟然这么快就被他认出来!
“你不认识字吗?那上头写得很清楚。”她抬抬下巴比着墙上的告示。
“我当然识字,我是问‘你’来干甚么?”
他压低声音,愤愤的自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应征捕快啊!”
“你简直胡闹!”
凌展冀气急败坏的将她抱到一旁,一股杀人的冲动让他将十指关节捏得劈哩啪啦作响。
“唉、唉、轻点!会疼哪。”言纤用力将自己的手臂抢回来。
“既然知道疼,怎么不怕丢脸?”凌展冀吼着。
穿成这样!他咬牙切齿的上下打量她一身男子打扮,要是让人知道她就是他凌展冀的青梅竹马,他的面子肯定被她丢得精光。
“你当了捕快。”
言纤不甘心的指控道。他们两个是好哥们,他怎能丢下她?
“我——”他当捕快也错了?他这把年纪了不找点事做行吗?他又不是个姑娘家,成天躲在房里缝缝绣绣就能过日子。
“你一声不响就自个儿进了府衙当起官差,我怎能输你?”低头扭着衣袖的人儿仿如被遗弃般哀怨。
连这个她也要比?凌展冀的手紧握成拳,突然有种想扭断她颈子的冲动。
“既然如此,那我是个男人你怎么不跟着变男人?”他恶狠狠的吼着。
“我也想啊!可是城里的王神医说,至今天底下还没有这种能将女子变成男人的医术。”言纤遽然抬头,认真无比的说道。
“你连这个都……”
凌展冀真是被她彻底打败了。他进巡捕房几年来,无论是狡猾成性的窃贼、甚至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他从没怕过,如今却真怕了这个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
打从两人出生前,凌、言两家来往就异常密切,双方的父母不但是多年至交好友,两家更是紧紧相邻着,除了一面几乎甚么声音也隔不住的薄墙,他们两家几乎像是一家人。
从他打自娘胎出生,她似乎就决定跟他卯上了!
当年他出生还不到一个时辰,离产期还有一旬日的她也跟着出生了,据说,当时言大娘还在他娘的床榻边前前后后的帮忙,执意提早来到人世的她,甚至连让她娘走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就在跟他娘生他的同一个地方也生下了她。
从这一刻起,命运似乎就把他们绑在一块了!
每当他哭了,隔墙的她一定跟着扯开喉咙大哭,他饿,她就吃,他睡,她也一刻不差的跟着梦周公去。
四岁那年他爹给他造了支竹剑,第二天,他竟也在她手上看到支一模一样的;六岁那年,他在大街上交了一个叫狗子的朋友,每天他总会上街去找他玩骑马打仗,几次她央求想跟不成,于是她用了一块糕饼,狗子从那天开始也成了她的朋友。
一直到八岁,好不容易上了学堂,还满心以为从此可以摆脱她,但是第二天,却看见她就坐在旁边的位置上,端着一张白痴似的笑容猛对他笑。
十岁那一年,他养了只狗,他喜欢得不得了,带来的那天,他珍爱的抱着它,一整天也舍不得放手,然而隔天却传来街上的何大叔家的黑狗失踪的消息,而当时蓦然自他屋前经过的,正是一脸得意,牵着条大黑狗的言纤……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反正只要他有的,她也不甘示弱的设法弄到,无论他走到哪,她也跟到哪,还大言不惭,口口声声宣称他们俩是“哥儿们”。
哥儿们?那是她一厢情愿的说词,他一点也不想跟她这个像块橡皮糖似的女人扯上关系。
总而言之,她是他的恶梦!
好不容易三年前他进衙门当捕快,才终于摆脱她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