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爱-第1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了文联大门口,却不见盛笙,心想:一定还在路上。走到门口左边的花坛旁站着。刚刚站定,便见一辆奥迪轿车迎面驶来,只觉车牌号码极为眼熟,定睛一看,那不是杜受的车吗?毫不客气地走到路中间挥手拦住。车嘎吱一声停住了,司机正要发怒,可一看是到诗,笑道:“怎么是你?我还想谁吃了豹子胆!”
到诗问:“杜总在车上?”
车后座探出杜受秘书齐晾的头来,笑容满面地道:“到大律师,是我。”
“我还以为是杜总呢。”到诗笑道。随即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也有空来这清水衙门?”
不用说,齐晾当然是来调查《闲听风语》的。今天上午一上班,殷士赋就打电话给他,把沈先楚探来的消息告诉了他。齐晾立功心切,便想赶在到诗前面查清风瑶月的身份。可惜上午事多,怎么也脱不开身。下午总算找得一个空闲,跟杜受告了个假,就赶忙叫上司机开车直奔文联,孰料偏偏遇见到诗。胡扯道:“忙了大半天,累得慌,就出来兜兜风,经过文联忽然想上去坐坐,也没什么事。你呢,你来干什么?”
到诗哪想得到齐晾会是殷士赋的卧底,实话实说道:“我要到《散文精粹》去查一个朋友的文章。”
齐晾一听暗叫麻烦,总算他脑筋灵活,稍微一想,趁机道:“查文章?什么文章要你来查?那一定是好文章了,可不可以让我也拜读拜读?”
到诗自不会拒绝。
这时,盛笙也到了。
于是,三人便一起往《散文精粹》杂志社而去。
第11章 人心各异
在编辑的热情帮助下,很快便找到了《闲听风语》这篇文章。
三人迫不及待地翻看署名,但见题目右下方写着“种蝶”两个字。
齐晾脱口道:“怎么不是风瑶月?”话一出口便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惊惧地偷偷察看到诗盛笙的反应,幸好他们都没有听见,不禁捏了把冷汗,暗叫庆幸。
到诗看着盛笙说:“应该是风瑶月的笔名。”
盛笙点头:“我想也是。”
到诗想了想,问编辑:“可以帮我查一下作者的联系地址吗?”
编辑说:“可以。”
可惜查出的结果却让到诗和盛笙失望了,作者根本没有留下详细的地址,只是简单写着江壑市红枫区,红枫区那么大,近百万人口,又如何找寻?
到诗不甘心地问:“就这地址吗?”
编辑说:“种蝶这个作者颇为奇怪,发表了近百篇文章,却从来不肯留下详细地址,有回编辑部还在杂志上刊登了‘致作者种蝶启示’希望她主动根编辑部联系,可依然没有反应,害得应该给她的数万元稿费都不知往哪里寄。”
盛笙眼见到诗满脸失望的神色,劝慰道:“至少知道她是一个作家了,总不像先前那样毫无头绪,再说,说不定哪一天她愿意告诉编辑部详细地址了呢!”
到诗一想也是,急也没什么用,转头见齐晾怔怔地想着什么,拍拍他的肩膀问:“怎么了?”
齐晾猝然一惊,慌忙回答:“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件事。”刚刚他一看见种蝶这个名字,觉得好生熟悉,只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或者听谁说过,就绞尽脑汁使劲地想着,不知不觉便忘了神。
到诗也没起疑,跟编辑道了谢,交待他哪天若知道了作者的地址帮忙告知一声,便推着盛笙和齐晾的肩膀出了编辑部。
下了搂,到得停车场,齐晾问:“你们要去哪?我送你们。”
到诗不知该去哪儿,回去么太没意思了,信海公司又去不得,看了一眼盛笙,说:“谢了,我要去盛笙那儿,方向不对,你还是先走吧。”
齐晾原只是虚情假意,听得到诗拒绝求之不得,生怕到诗反悔,赶忙上车,吩咐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畅武集团。十几分钟后,车到了畅武大厦,在气势恢宏的门楼前停住。下了车,昂首挺胸,大踏步走进宽敞明亮的门厅,瞧见电梯正好开了门,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按了18楼键,电梯便无声无息迅捷上升,片刻功夫,便到了18楼,出门时一不留神却狠狠地踩了人一脚。
那人哎哟一声,骂道:“长点眼睛!”
齐晾抬头一看,见是办公室主任,赶忙赔笑道:“对不起,对不起,主任,我不是故意的。”
办公室主任见是齐晾,原本冒将出来的官威瞬间收了回去,笑道:“哦,是小齐啊,什么事这么急啊?”
齐晾没空跟他多说,随口应付了一句“急事!”,便撇下他快步而去。到得总裁办公室门前,悄悄开了门,蹑手蹑脚进了办公室,见杜受埋头写着什么,想了想,轻轻敲敲桌子,微笑道:“杜总,三点半要去绿色桃园生活城工地的。”
杜受头也不抬,飞快地写着什么,过了一会,忽地抬头兴奋地道:“小齐,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刚才我跟易市长汇报工作的时候,易市长告诉我,市里已经决定月内启动城北交通扩建工程了!” 两个月前,杜受考察城北交通线路的时候忽然想:绿色桃园生活城的启动,必将带动城北荒郊的繁荣,原本一文不值的空置土地,由此将寸土寸金。以前,市府城市建设的重心一直放在拇指湖南边,数十年来所能开发的土地已经用尽,房产商们基本已经无法批得建设用地,此番自己和毕剑率先响应市府的规划开发城北荒郊,肯定会引起他们注意,只是交通不便,使得他们迟疑不决。自己何不趁机建议市府启动环城北路的扩建计划,把北线至绿色桃园生活城一带的交通以及基础设施建设起来,这样就可以消除开发商们的疑虑,积极参与城北开发,把城北建设成为江壑市新兴的商圈和住宅区,如此且不说可以实现大城市的规划,单单就业机会也可以增加不知多少。这么一想,不由兴奋起来,迫不及待去找易依竹说了自己的想法。易依竹答应尽快研究研究。结果呢,现在就得到了明确的好消息。
齐晾惊喜地道:“那太好了!”
杜受笑眯眯地道:“是太好了。”顿了口气,“哦,差点忘了,你通知相关人等先去工地。还有,顺便找找我的数码相机带着。”
齐晾道:“好的。那我出去了。”
杜受点了点头。
齐晾转身退出,回到秘书办公室,拨电话一一通知了在家的各位副总裁和副书记,又去杜受家拿了数码照相机,见还有时间,便拨了殷士赋的电话,把调查的结果告诉了他。
殷士赋听了,也觉得种蝶这两个字很是耳熟,肯定是认识的人,只是平时不大交往,因此一时想不起来罢了。亲切地表扬了齐晾几句,然后委婉地嘱咐他不要亲自出马调查,当务之急是配合好毕剑,盯牢杜受就行,以免暴露自己。
齐晾应声说是。挂断了电话,看时间差不多了,遂去催促杜受,刚刚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杜受便开门走了出来,忙道:“我正要叫您呢。”
杜受笑道:“我还以为你忘了。”然后问,“都通知好了没?”
齐晾恭敬回答:“都通知好了,按您的吩咐,叫他们先去工地。”
可当下了搂,却见副总裁和副书记们都在门厅里候着。
杜受惊讶地问:“不是叫你们直接到工地会合吗?”
主管资源供应的副总裁练水年届五十,身材魁梧,满脸疙瘩,看起来颇有点英雄气概,是殷士赋在任时的得力干将,也是殷士赋苦心栽培起来的心腹,一直以来,倚仗着殷士赋的宠爱,丝毫不把杜受放在眼里,此时却一反常态地堆起笑脸卑躬屈膝地对杜受道:“杜总,我们是想跟在您身边,可以随时聆听您的教诲,听候您的指示。”
杜受向来鄙视下属们的这番良苦用心,冷然一笑,迈步便走。
众人慌忙跟上。
从畅武集团到绿色桃园工地有两条路。一是南线走法,从市府大道转道南峰大道,再穿过一条南峰脚下的十公里长的小路便到了工地。这个路程虽然交通较为便利,但路程非常之远。另一条是北线走法,从中兴路往右走,穿过帝豪广场,转道城北路,走到底,再取道北峰山下的一条崎岖小路,亦可到达工地,这条路较近,但极不好走。城北路虽然坑坑洼洼的,总还是条大路,北峰山下的那条小路根本就不能算是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进路旁数丈深的山涧里,很不安全。自绿色桃园生活城开工以来,为安全计,杜受每次去工地都是取道南线。司机习惯成自然,一出畅武大楼,便直上市府大道。
杜受忽然道:“往中兴路走。”
司机没反应过来,不解地问:“不去了?”
齐晾毕竟是杜受的贴身秘书,对杜受的心思极为了解,脑筋一转,便即明白了杜受的意图,插话道:“走城北路,杜总想再看看城北路和北峰路的状况。”
杜受看了齐晾一眼,赞许地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车进入了北峰小路。
这时,齐晾的手机叫了起来,副总裁练水打手机来说路不好走,殷殷嘱咐齐晾要照顾好杜受,齐晾客气地说好的,谢谢。哪知练水像发神经似的,不停地打电话过来重复着相同的话,后来齐晾不胜其烦,忍不住作色道:“既然练总裁您如此关心杜总,那建议您不如下车抬着车走!”
练水这才安静下来。
杜受笑问:“他怎么突然对我如此关心如此恭敬了?”
齐晾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角,道:“还不是听说了您即将升任副市长的事。”
杜受道:“就算我真的提名担任副市长,但如果市委常委会和人大会都通不过,那也是空欢喜一场,他们这时拍马屁不嫌早了吗?”
齐晾道:“他们这些人精得很,都知道常委会人大会不过是走走过场,因此您必定就是未来的副市长,练副总裁总不能等您正式担任副市长后再来拍您的马屁吧?那未免太迟了些!”
杜受悠然叹道:“话虽如此,不过,这回他们的马屁肯定是白拍了。”
齐晾不无奉承地道:“那当然,谁不知道您刚直不阿,根本不吃这套。”
杜受沉默了一会,道:“昨天我给京书记易市长写了一封信,要求他们取消我副市长候选人的资格,改荐一位高水平的人才,这样才能给目前颇为动荡的局势注入一股新鲜的活力,我呢则甘愿做他冲锋陷阵的排头兵。”
齐晾大吃一惊,像看见怪物一般看着杜受,结结巴巴地问:“您,您,您不是开玩笑吧?”
杜受道:“你看我像开玩笑吗?自市委组织部找我谈过以后,我就想,以我的能力和威望,根本不足以服众,我不想咱们江壑市经过一连串的打击之后,又出来一个我这不称职的副市长,那对于江壑市来说,与一场灾难无异。想想当初,想想京书记对我的诘问,想想易市长对我的殷殷告诫,我知道,过去的一切有很大一部分是我性格和为人上的缺陷造成的……”
应该说,杜受说的都是真心话,在给市委书记京辉牟和市长易依竹的信中,他也是这么写的。自出狱以来,他第一次以平和的心态回想反思了过去和殷士赋等人的恩恩怨怨,不再认为所有的过错都是殷士赋的,他觉得市委书记京辉牟对他的诘问是对的,易依竹的谆谆告诫也是中肯的,无论如何,当初若不是他屡屡在决策会议上不留情面地否决殷士赋的提案,懂得稍微策略稍微温和些,就不至于触怒殷士赋,使其误以为自己想扳倒他、取而代之,并毁掉他升任副市长的机会,以致他铤而走险。因此,惊天动地的“诬陷事件”固然是殷士赋的错,但他杜受也难辞其咎。他以为,既然自己已经沉冤得雪了,假如再执著于这些浪费时间的私人恩怨,必将影响江壑市经济建设发展的大局,也必将影响江壑市的发展,那对江壑市人民来说就是一种犯罪。写信之前,他把这些想法跟风瑶月说了。风瑶月倒是支持他不做副市长的决定,可以避免激化不该有的矛盾,但对他的自责却不大同意,说那不是他的错,还问他想没想过:一个城市,乃至一个国家倘若没有了法律的尊严,法律的公正,允许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甚至身居高位掌控经济命脉,那么一切的繁荣会不会只是空中楼阁呢?杜受默然,这个锥心的问题他自然想过,而且不止一次想过,只是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和所谓的大局禁锢了他的思想,因此没有深入进去罢了。
齐晾直觉上认为杜受是惺惺作态,在他看来,所有党员干部,无不绞尽脑汁往上攀爬,怎可能有了升官发财的机会反而不要的?!何况还是副市长的高位!难道……难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被他发现了?故意来试探自己?这么一想,吓得毛孔都竖了起来,恐惧地偷看了杜受一眼,见杜受眼睛微闭,面色安然地想着什么,不像别有心机的模样,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又惊疑地想: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认真推想杜受的为人处世,觉得也不无可能。最后想:也许,他是怕了殷老大,所以干脆以这样的方式表明心迹。越想越对,嘴角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意,暗暗自许,认为自己跟对了人,像杜受如此懦弱如此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