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日记-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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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该惊喜,还是悲哀,看惯了人生就像一出戏,分分合合,离离聚聚,承担的不知是别人的痛苦,还是自己的无奈。今天,我只为自己还能爱而感动着。
不管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是否是一类人,都不重要,或者我们竟有着天壤之别,但我们相互喜爱着,比什么都好。不需要了解,不需要理解,一个眼神的爱抚就已足够。有时候,语言是多余的,它再巧言令色也不能够表达我内心的万分之一,所以,什么都不用说,了解有时候是一种错误。
你问我为什么不着急工作,我说我只想能够自由地支配自己的时间罢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只有毫无节俭地珍惜它们。或许明天我就走了吧,或许是你。当外来的、内发的压力大于了爱情,那段可遇而不可求的情缘也就该宣告结束了。你看到的,它是一刹那来的,必定也会一刹那消失。
人不可以停下脚步来思考的,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很痛苦。走着就不用思考该怎样走路了,抬脚迈步那是自然而然的。
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了,原本以为自己活着还是有意义的、有目的的,现在才发现原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如果说还有意义的话,只不过是作为别人的插曲出现过罢了,一眨眼,连配角都不是了,再转一个舞台,仍旧是个跑龙套的,可有可无的人。我,对你重要吗?但你对我却是重要的!这是真实的、一对一的爱情,不管公平不公平,不管有没有结果,它为我而存在着,那么,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却觉得很悲哀,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爱情不受侵害。原本我就是一个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女人,却奋不顾身想赴汤蹈火、置之死地而后生了,所以我也只有万劫不复。到最后,我会把自己烧得连灰烬都化为灰烬的。所以我很恐惧,对自己无法控制的思念、焦虑、莫名的忧伤、绝望,还有爱情。我知道这样下去会伤了自己,其实我已经伤了自己,当不经意触碰到了任何一根神经、一点声响或一个物件,一切都有可能是触碰了想念。或许这想念来得很空泛,但来得很真切、很汹涌。
相信在很久很久以后,年老的我坐在绿藤下发呆时,也会记得有这样一个阴郁的午后,这样一个雪舞的日子。在城市高楼林立的拥挤中,一天一天不同的阳光,或是风起云涌,总会有一样的思念、一样的无奈,还有一样的茫然无措、一样的身影伫立在空旷的玻璃窗前,一样年轻的你笑容满面。
第五部分:恋恋风尘烟抽完了
2002年1月23日 晴 烟抽完了
我计算爱情,我也计算时间,我计算爱情的时间。今天已经到了预定的时间,一天,二十四小时,亲爱的,却真的不忍抛却你懒懒的、有点痛的温柔。
燃烧过后是否一定是灰烬?烟抽完了,还会留下烟蒂,希望烧尽了,还有什么呢?但请相信我这二十四小时的爱情,似已将我一生的热情耗尽,心中再没有什么遗憾,就像我曾经梦想的那样,在这二十四小时之内,还有二十四小时之外,我燃尽了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思维、每一份感觉、每一个愿望。我做到了!
原谅我的忧伤,原谅我的绝望。一个原本应该美满的故事因为一个注定悲剧的结局让人丧失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我不想说我已经遍体鳞伤,我只是说“再见”。你不要用那种哀伤的眼光看我,你不要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沉默。我平淡的表情下不是坚强,而是脆弱。别问我什么原因,也别问我是否爱过,或许是我想说的太多,反倒无话可说了。
我说过我会记录下这所有的感动的,包括分离时刻,无论是用笔还是用心,我会做到的,你会看到的,会的。
不清楚是不是触碰到了你的泪,我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让我崩溃的,可能就是那滴水吧!你让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何回避、如何继续、如何思维……
说好了我们要快快乐乐生活下去的,不要哭,亲爱的。你知道女人是水做的,你的泪会把她溶化的,你知道的,那为什么还要哭呢?你把我的心都搅碎了!
是的,是的,我答应你了!再也不说离开你的话了!再也不说!
烟抽完了,把烟蒂也烧了吧,烧了吧,统统烧了吧!
我好累啊!
第五部分:恋恋风尘温柔似水的年华
2002年1月28日 晴 温柔似水的年华
或许日子也可以这样过的,温柔似水。未来算什么呢?或许明天我就出了车祸,再也见不到后天了,那么,未来算什么?
除了隔天晚上见他,白天三次电话,每次不低于三十分钟,剩下的时间除了睡觉、吃饭、上厕所,我就是发呆、想念、发邮件了。日子温温柔柔、平平淡淡、甜甜蜜蜜、茫茫然然地一天接一天的,如此而已,挺好的。
准备再过几天就回长安了,今天订了机票。来年的事儿还是来年再说吧。
在我身上发生的,注定是悲剧,我不想追究,也不想思考为什么,我只为现在还活着感到满意。如果你也像我一样经历过九死一生,你就会理解。曾经多少个夜晚,我都以为我再也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所以,今天,如果我还能为谁感动,我应该感恩的。是的,我很感恩,感恩着这所有的一切,曾经的、未来的,以及现时的。这一切均来源于你的温柔,亲爱的,我只想在你的温柔里沉沉睡去,直到不得不醒。
我知道我的理智是完全糊涂着的,但还是理智。在爱情面前,理智是多余的,女人的逻辑就是这样子的,从古至今就是这样子的,何况是一个西北女子?走过西口,就再也没有归来那天了,她们是知道的,但还是会这么做,理智地这么做,天性使然吧!女人的骨头是用爱拼接起来的,除了爱就是爱的对立物:恨,没别的。
“杜明”,我在键盘上使劲儿敲击这个名字,冷冷的荧光屏上只是一排排生硬的宋体字。我把它改成隶书,还是一样。就像雪花一片一片覆盖了大地,直至什么都看不见了。然后,我把桌面清除干净,开始画画。画你的鼻子、你的眉毛、你的眼睛、唇,还有脸庞、头发、耳朵,然后我看见你的脸生动地和我对峙着。我笑了。
一个女人不能太强,我遵循着你告诉我的法则,极尽温柔、极尽妩媚、极尽甜蜜地婉转着,如同欢快的小溪缠绕着你的脚踝,你温润的肌肤在我脸庞体贴着我内心的荒凉。我是那么渴望在你的注视中化为水,化为云,化为雨,永不复体验那亘古的苍凉。渴望只是渴望吧,只要不去想渴望以外的结果,渴望还是美好的。
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如此温柔、如此妩媚、如此甜蜜,我以为我是不具备这样的秉性的,或许就像那苦艾吧,只有在燃烧之后才能散发出它特有的清香。
我已经完全不认识自己了。对镜巧梳妆时,才发现脸庞上原本不怎么清晰的棱角也不见了,一副圆润自天成的模样,眉宇间岁月堆积的褶皱也是不见的了,好像岁月是在倒流,而曾经,我以为那褶皱是我的智慧。现在,谁告诉我,什么是智慧呢?盛开的花朵不需要智慧,等她想知道什么是智慧的时候,她也就该枯萎了,这是显而易见的。如果我不是我,那我是谁呢?谁又是我?这个问题似乎并不是今天才开始存在的,好像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我从来没能解答。
不管我是谁吧,我是知道你的,阿明,你就是那阳光。“鱼儿离不开水,瓜儿离不开秧,万物生长靠太阳”,你是我光合作用中最不可或缺的因素,也就相当于说,你是我生命的源泉,我所有的真、善、美、爱的施予者和使用者,我命中的神祇。人是不能主宰神的,神却总是要主宰人的命运。听说每个人都会有一个自己的守护神,我的守护神在哪里呢?他能否保佑我将来不要死得太过凄惨呢?
想太多了!这样不好!连难得糊涂得来的一点快乐也给抹煞了。若真是较真儿,这世界除了让人绝望还是让人绝望,那不是逼着人上吊吗?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应该听阿明的,人还是简单一点的好,简单地快乐着,这就足够了。越像白痴越快乐!为什么人们不想当白痴呢?我想,真的想!给,就接着,不给,也不想,无欲无求的境界,普通人是永远追求不到的了。幸福哉,白痴!
该走了,真的该走了。该去的总会去的,该来的总会来的。温柔依旧似水,北风依旧无情,满眼的枯黄飞来飞去,还是枯黄罢了。
第五部分:恋恋风尘聚散两依依
2002年2月2日 晴 聚散两依依
我不知道人一生的时间应该怎样计算,只觉得一眨眼三十几年就过去了,无非只是那一两件事,三五次偶然。连自己也是偶然来的,就像一粒微尘,偶然化成了云,又偶然化成了雨,终将还原为一粒微尘。那漫长而无意义的岁月,似乎只是为了等待某一刻而存在的,就像花生四季,只为开放那一刹那。如果我已然开放,我是不愿随便就凋零的,哪怕只延长了一秒钟,我也权当自己找到永远了。
我不让他送我去机场。我说,“我真的不喜欢分离的场面,如果你愿意,我回来的时候你接我吧。”我喜欢重逢,就像喜欢温暖。多少人一旦分开,就再也不能相见,不是他们不想再见,而是没有可能再见了。阴阳相隔并不能算遥远,心和心的距离一旦产生,对面不相识,比阴阳相隔更加遥远。
他拥抱我,就像拥抱着我的一生。我一生之中最为经典的地方莫过于就是这样一个场面了,我积聚了一生的时间无非就是等待这样一个场面。
我不善于表演,特别是戏剧化的表演。我就像是一个很拙劣的演员,一时间忘却了语言。
“你真的还会回来吗?”你颤抖的声音让我泪如雨下。
谢谢你的问话,它让我觉得,在绝对的现实和绝对的幻想之间还是存在着一个真实的中间地带的,那里可以承载我的爱情,而原本我认为我的爱情是“绕树三匝,无枝可依”的。
爱我吧!爱我吧!哪怕你的爱会把我化成灰烬,我也是愿意的!千万不要因我远去而放松对我的爱。我是多么需要你的爱啊!你的爱会给我信念:我会为此一直活下去的!不要让时间、空间改变哪怕一丁点儿你的爱情吧!爱,有时候会很痛的,就像现在,因为分别就在眼前。不要说不要悲伤,我的心已经不属于我,它是属于我面前这个人的,喜或是哀,全由他来掌控着。
还没有走,就已经在想念你了,想念北京,这对于一个习惯了漂泊的人来说,真是太意外了!实在是太意外了!短暂的分别竟让我如此哀伤!如果有一天要永别的话,又将是怎样的一种残忍啊!太残忍了!
轻轻一句话,只需要这么一句话,我就可以安心地万劫不复了,亲爱的,什么都不要再说,多一句我也承受不起了。
就像你说的吧,快乐部分地来源于轻松,让我们在轻松的心态中寻欢作乐吧,毕竟生活充满了艰辛。不要让我在怀疑和失望中度过今生,好吗?我会尽我所能,满怀战栗承恩,且满怀关爱之情。
我看你的眼光很专注,因为我一直想看清你的眼睛。曾经,我觉得它们就像北京的秋天一样明净,像白石和海面一般坚定和纯粹,而现在,我在颤动,你的眼睛也在颤动。当成群的鸽子带着尖厉的哨音划破天空的时候,连空气也变得不那么确定了,空气在颤动,你嘴角浮现的微笑变得很空濛。
什么是永远?这是终有一死的人类永远无法回答的。
你离我是那么近,你的呼吸,你如草的发丝,你柔软的脸颊在我掌心里轻轻抖动。你的声音,我喜欢你的声音,我不知道我能否保有它,但它会镌刻在我的记忆中,就像海岸线上那些黑色的礁岩勇敢地抵御着时间的潮水,我的记忆将坚强地和时间抗衡。
我说,“你走吧。”连再见都说不出口。冷风中,眼望着你的离去,我潇洒地摆摆手,但身体早已僵硬。阳光不怎么好,一眨眼,你已不见。不是人群的淹没,不是车流的阻挡,你倏然从大地上消失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曾经拥有什么?我们将要拥有什么?我们能够拥有什么?宝贝,这么远又这么近的爱人,我愧没有礼物可以赠你,只能送你一句法国诗人马拉美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