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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爱情死了吗-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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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电话那边头传来一个沉厚的男低音。这沉厚的男声让惠生很是迷惑,因为这声音并不是中气不足,近似老年的沉厚,但却有一种不同寻常的低沉。
“请。。。。。。问。。。。。。姳娍在吗?”
“她不在。”
“哦,谢谢!”
时间飞逝,很快到了毕业。校园里时常看到酒鬼出没,黑夜里运动场上也经常燃起小火堆,一群游魂一样的家伙,在那里歌唱。还有树林深处,尤其是学校后山,总是能发现一些可疑物质,什么纸巾、衣服、甚至血迹。然而这一切似乎都与惠生不相干,他没有半点离别的痛苦,顶多有点对前途感到迷茫而已。
七月到了,真正到了离别的时候。惠生扛着行李上了去安徽的车。一路走出校园,那熟悉的彩扩店,新修的还未享受到的宿舍楼,还有那冒出来的长长的跳蚤市场,这一切无不让惠生深感惆怅。然而对惠生触动最大的还是一个个扛着、拖着、抱着行李走出校园的校友。
毕业是一首诗,一首眼睛迷茫,脚步坚定的诗:
离 人
—— 远去的校园
熙熙攘攘的人群
是离人的脚步
沉甸甸
抬走一箱又一箱的行李
前方的路?
你在何处停留?
运走沉重的行李
留下满腔的离愁
走出校园
涌入社会洪流
我不想疲于奔走
但我不得不远走
因为路已到尽头
只见前方滚滚洪流
我知道路已到了尽头
我也不怕洪流
远行,路就在前头!
毕业对惠生来说并没有什么痛楚,因为他觉得一离开校园就可以无拘无束的飞了。特别是想到可以直接去找姐姐,心中就忍不住阵阵激动。
然而现实并非惠生想象那么美好。当他满怀希望的打电话给他即将要去为之工作的贝壳集团,问他们会不会派车来接他们时,对方的回答就让他泄了一大半的气。想法不错,公司怎么会来接你们呢,你们得自己过来,到芜湖后公司会派车送你们。
幸好有两个同学做伴,乘上去芜湖的火车,他们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芜湖火车站。一下火车,便看到一个大大的牌子写着“贝壳新进员工接待处”,还不错,惠生想:“这么容易就找到了组织”!
他们上了车。等所有的人都出站了,司机见没人要上车了,便开动了。但是车子没开多久就停到了一个小小的地方,眼前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后面几间陈旧的矮房子。惠生愣住了,“难道贝壳集团就在这儿?”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一个中年男子说话了,你们在这等一下,我去接他们。过了好几分钟,都没见到司机的影子,于是惠生下了车,走进那小房子。进去一看,原来这是芜湖西站。这时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同龄人正在排队取包裹。在排队的人群中,惠生一下子被一团红色吸引住了―那个女孩子好漂亮!
还记得惠生从大一入学时就暗下决心要开始正视女孩,在大学里好好浪漫一下。但是四年过去了,惠生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这一次开始新的人生旅程,惠生又一次在心中暗下决定:“我现在要开始主动接近女孩子,争取早日‘脱光’”!
终于等到所有的人都取好包裹了,惠生见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子有两大包东西,就主动上前帮她拧了一包。
人马终于到齐了,车子开始在这陌生的城市乱窜。也不知道绕了多少圈,只是一路经过的地方都很破旧。惠生失望到了极点,感觉这里还不如自己的家乡。倒腾了大约半小时,车终于到了一个长得有点像个小单位的地方,惠生看了一下,上面写着贝壳招待所。
所有人都下车了,那个中年男子又说话了:“我们先在这儿吃饭。”
“先,在这儿吃饭?就是说呆会还要走了?”惠生心里嘀咕着。
吃饭期间,有一个小老头和一个惠生的同龄人正在聊公司的分配问题,他们谈到什么白马、繁狄、壳国之类的地方。
惠生听得有些发毛,这是些什么地方?这里已经够破了,还要把我们往哪里分?难道让我们去支援边疆不成!
吃过饭之后,休息了一会儿,那个中年男子拿着一张纸来点名了。
“惠生”
“到!”
“荣盛”
“到!”
“朱芳”
“到!”
。。。。。。
点完名后,中年男子又说话了:“大家都到门口去交费,交完费后凭单到大厅领取房间钥匙。”
听完这话,大家都向门口涌去。
惠生和荣盛同住308。进入房间一看,感觉还不错。标准间,卧室加浴室,有空调彩电。
从早晨一直折腾,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惠生张开双臂,直挺挺的倒在了柔软的席梦丝床上。
百丈悬崖之上,惠生和几个衣衫蓝缕的男子扛着铁锤、钢钎,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着。过了许久,他们终于到了悬崖边上,这里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大石旁边堆着一大堆打好的石料。惠生大概看了一下石料,估计了一下这里还能开凿的石料情况,就开始吩咐大家:“伙计们,开工啦,今天我们得把这里的石料打完。明天我们就可以把它们都抬回去架房子了。”
听完吩咐,那群男子开始干活了。这是一群中老年人,最年轻的那个估计也有三十七八岁了,而最老的那一个头发已大半花白。不过他们虽然都已不再年轻力壮,但是抡起铁锤,砸起錾子的劲儿,决不比当今村里的哪个小伙子差。但是看着他们如此年老还做着如此苦力,惠生真有些心寒。然而惠生除了对他们好点外,也做不了什么。他甚至觉得很无聊,内心的苦闷让他只能寄情于山水。
崖下一片翠绿青葱,山脚下一条小河蜿蜒流过。静静的小河就像画一样,看不到一点波浪。然而对面的山顶却是光秃秃的,几处被采过石料的地方,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然而刺眼的反光似乎有着鬼异的力量,它就像一把剑刺进了惠生的眼里,惠生一下子打个冷颤。突然身后一声巨响,同时一阵尖叫声传来。惠生扭过头来一看,原来他们这块大石头已被凿开了一条大口子,巨大的口子就像图谋撕裂地球的非洲大裂谷;哧哧的声响,仿佛鬼怪即将现身。眼看裂口已经撕出二米来宽,而伙计们却都傻了眼。惠生读出他们眼里的两个字:绝望。他们傻傻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打石料用的工具,似乎想带着他们相依为命的家伙坠落天堂。惠生大叫了一声:扔掉家伙,跳崖!
惠生跳了,身后有两个男子也跟着跳了。一个最年长的,他抛下四十多年来,一直伴随着他的铁锤;一个最年轻的,他带着他新买的铁凿也来了。
他们飞了起来。然而人也免不了做抛物线运动。急速下坠,百丈悬崖下近处是嶙峋怪石,而远处是茂密树林。惠生和老人飞向了树林,而年轻那一个却坠向了嶙峋的山石。惠生被挂在了树枝上,身后惨叫声不绝于耳。正当惠生暗自庆幸自己还活着,突然挂着他的树枝开始撕裂。惠生又开始急速下坠,而在这千年古树下,等着他的也是一片饥饿的石头。
“啊。。。。。。”
惠生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台前电视机还开着,一看表已经4点过了。过了一会儿,荣盛进来了。
“醒啦,我们要分开了。”
“什么?”
“我六点的车,我分到白马了。”
“分到白马?”惠生感觉恍惚还在梦中。
“你分到壳国了,朱芳分到了繁狄。”
“什么白马、壳国、繁狄?”
“贝壳的子公司”
“哦,天!这都是些什么地方?本来还指望能相互照应,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
“起来,我去叫淑芳,我们一起出去晃晃!”
三个人到齐了,走出贝壳招待所,门前是一条荒凉的道路。他们沿路西行,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在快到十字路口时,终于找到一个小巷子。小巷子里有到一个大排档,于是三人便钻了进去。
“我们就在这吃顿饭吧,没想到我们也这么快就要各奔东西了!”荣盛钻进大排档。
“朱芳也来点啤酒吧”
“好,为我们的前程干杯!”
“你什么时候走,朱芳?”
“6点。”
“这么快!和荣盛同一辆车?”
“也许是吧!”
“白马、繁狄都是芜湖的,所以今天就可以去了。”荣盛说。
“是嘛,那壳国又是那里?”
“壳国听说是贝壳的发源地,离这里有四小时车程,公司准备让你们休息一下,明天再去。”
“唉,这里已经够破了,不知壳国会破成什么样子!”
“不用着急,那里可是黄埔军校,那里出来,在贝壳一定大有前途。”
“什么烂贝壳,我才不想在这里长期干下去。”
三个人回到贝壳招待所时已经五点半了。两辆标有“SHELL”的大客车已经停在招待所的院子里了,惠生帮荣盛和朱芳把行礼抬到车上,然后目送他们离去。
车子走了,贝壳招待所的院子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两个同学走了,惠生的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突然感觉前途一片茫然,又想起即将奔赴的壳国,惠生觉得不知所味。“壳国”,听起来像出国了一般,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地方?
带着点点忧伤,些许离愁,惠生独自走在陌生的城市街道上。赭山东路谈不上繁华,简直有些破败,一路望去看不到几家店铺,见得最多的便是低矮的楼房。
惠生沿着赭山路一直走着,想看看这久违的芜湖究竟长什么样子。让惠生失望的是,一直走过两个十字路口,也没看到什么风景。
“真没劲,芜湖真的还不如自贡!”惠生无奈的往回走。此刻正是黄昏时分,路上偶尔能看见一个人。当惠生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喂。。。。。。”一个中年妇女正伸长了脖子叫惠生。她一个人坐转盘里的万年青中。
“一个人在那里干嘛呢?”惠生心想。虽然很好奇,但惠生还是没理她。
一个无聊的夜晚过后,终于又迎来新的一天。吃过早饭,去壳国的车已经在院子里等了。那位穿红衣服的女孩子站在屋檐下,旁边还放着一个箱子,一个包和一个大口袋,看样子她正在为怎么将那些东西搬上车犯愁。惠生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径直走了过去。
“我帮你搬过去吧。”说着惠生左手提口袋,右手拎包,径直走向了公司的客车。惠生将它们一一放好,再回头看,红衣女孩正拖着箱子站在他身后。惠生伸手接过箱子,这时他偷偷看了一眼女孩子。
“多么清澈的眼牟呀!她一定来自纯净的天国!”惠生想。
上了车,女孩子旁边的座位已经被另一个女生占了,无奈,惠生只好坐在后面。
这时正是三伏天,车内的空调像没开似的,惠生的额头上不断渗出汗水。烈日下,汽车穿行在并不平坦的公路上。大家都干坐着,莫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似乎连窗外偶尔刮起的一点风声都能听见。
“看,那就是白马水泥厂了。”那个小老头讲话了。
大家都应声向窗外看去,只见一个高高的烟囱和一个长长的红顶白墙的建筑特别醒目。不过吸引惠生目光的还是眼前铁栅栏后的那幢建筑,也是一座红顶白墙的建筑,上面写着几个字“白马贝壳招待所”。
“看上去还不错!”惠生心想。
不过惠生怎么也想不到,此时对白马贝壳招待瞟上一眼,日后他却要在此住上两年,而且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年。
汽车继续在公路上前进,车里再次陷入沉寂,而车子却开始躁动起来。
“也许是路颠得它太难忍了。唉,真没想到这里的路竟然这么烂。想想自己的家,虽远在穷乡僻壤却早已铺上水泥路,而这里竟还是石子路。”惠生越想越不是滋味。
再看看行道树,高出地面一两米的公路边上竟稀稀拉拉的种着小柏树。一路上总能看到黄色的柏树,那些悄然逝去的生命。
路越来越烂了,开始是从笔直到蜿蜒;现在却成了从平坦到颠簸,万里平畴也变做了连绵青山。太阳快要下山了,大地开始失去白天的热度,而此时惠生的心也正如失去阳光照耀的大地一样―越来越昏,越来越凉!
然而惠生不会想到这次“知青下乡”的经历竟会成为他日后在公司发迹的资本。
辗转反侧,九曲盘旋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壳国。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庆幸,车子一到厂里,天就下起了大雨。一群人在小老头的带领下冲进了一幢破旧的房子。
这是一幢二层楼的房子,上下共有九个单间,每个房间里有四、五张单人床。惠生和另外三个人被分到了其中一间。大家的行李都很少,很快便安顿好了。但是还有一个重要问题没有解决,那就是晚上怎么睡。这破房子里只有几个空空的单人床铁架子,由于都没有卧薪尝胆的勇气,所以大家决定去买张席子。
走在雨后的贝壳大道上,泥土的芬芳钻进鼻孔。这朴实的香气勾起了惠生对故乡的回忆。
六月干燥闷热的天,突然一阵雷雨。玉米地张开大口贪婪吞噬着天上好不容易掉下来的雨水。南方闷热多雨的夏天时常出现这样的情形,而这时惠生常常一个人背着书包去读书。独自一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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