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落银川-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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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没有再说话,而是把头垂的更深了。
“可你竟然还活着。这只能说明……”孑孟叹了口气。“你遇见了那座城。”
炀抬起头,眸光荡漾。“那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阿其看不到我的星宿,她说,她看到的只是一片无尽的黑。”
“那是你父亲的血统。纯正的不死族红袖。”孑孟点点头。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阿其当年可没有看出来。”炀有些觉的奇怪,她有点不能相信,眼前的男子就是当年那个鲁莽的巴云。
“五百年能改变很多事。”孑孟微笑着,“别忘了,阿其虽然天赋异禀,却英年早逝。而我,虽然借用了灵蛇涎和胎发香,却实实在在的活了五百年。五百年啊,任多么轻狂的人,也都该变的透彻了。”
“是啊!你活了五百年,每天每刻都在痛苦中煎熬,而于我,却不过是纵身一跳。”炀苦笑着抬起头。“我们真的该好好问候一下彼此。”
孑孟笑着伸出手去,“你好吗,炀?”
炀也缓缓抬起手,二人的掌心凌空相对。“你好吗?巴云。”
这是个晴朗的夜晚,风和煦的熏醉着人心。宜躺在草地上,梨心枕着他的胸口。身旁,黄色的小花在夜色里摇荡。散发出馥郁的香气。
“这是月见草吗?”宜看着小小的黄色花朵问道。
梨心点点头。“当然。”
“你能回来,我真高兴。”宜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下,轻轻的吻着。
梨心觉得有些痒,想笑,却又不好意思。“你说,他们在说什么呢?”她扭过头去。看着不远处帐子里闪烁的烛火。
宜摇摇头。“他们的世界。我们永远都不会懂的。”
“我们的事,他们永远都不会懂。”炀轻声叹道。
孑孟似乎有些倦了,他歪了歪身子,倚住后面的椅背。“有件事。我也不懂。”
炀抬眼看住他:“你是说,神木?”
“不错。”孑孟的眼皮有些发沉,“为什么会有两根神木?你隐瞒了什么。对吗?”
炀叹了口气。“当时我们的确得到两块神木,其中一块就在我手里。和我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位朋友,是个鲛人。他从我这里要走了那块神木。”
“为什么要给他?他要神木做什么?难道就是要摆下这个**阵?”
炀摇着头:“我承认这是我的错。当时我没有追问他要神木的用处。但我也的确没有料到,一根小小的神木竟会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孑孟遗憾的摇着头:“你不修炼术法,自然不明白此间的道理。神木神奇的力量在神族圣地可能仅仅是护卫防御,可到了人间,八荒种族混乱,人心叵测,这一系列影响。都会赋予神木邪恶的力量。”
炀点了点头。“神木的力量,是伏羲赋予的。据说是一种诅咒。”
孑孟眯起眼睛。“伏羲。又是伏羲。”
炀疑惑的望着他:“什么意思?”
“待岸醒来后,你可以去问问她。她一直在找你,她很可能知道一些事,却不愿意或者是不能跟我们说。”孑孟忽然间开始剧烈的咳嗽。“她内心里有一份关于织梦者的恐惧。似乎此事也和伏羲有关。”
炀的眉头紧紧的拧住,她没想到,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两个故人一起出现在她的面前,带着不可躲避的回忆。一道道白芒在她的脑海里划过,五百年前的青丘山,隐秘的符咒,鬼宗的铜锥,还有兰当年的策反,他明明被囚禁,最终却神秘的失踪。
看来,她必须和岸谈谈。也许他们的事情还远没有结束,日月大战,不过是这个故事的开端。
“我有件东西要给你。”孑孟命人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布包。不大,苍灰色。打开来,里面是一块不大的冰蓝色石头。
“这是什么?”炀被这东西震惊了。那是种如海洋一般纯净的蓝,剔透如水滴。
“你们走后,人们在海边的熔岩里找到了这样的石头,这是其中最美最大的一颗。人们将它成为空桑之泪。”
炀接过来,触手间满是冰凉的气息,那感觉似乎有些熟悉。“它好漂亮!”
孑孟点点头。“阿其带领采柳人,把最深切美好的祝福都倾注在这块石头里。我想,她应该愿意把它送给你。”
炀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这是来自五百年前的礼物。谢谢你们,巴云。”
空桑之泪的光泽落在炀的眼底,那是种穿越远古的默契。她忽然间愣了愣,然后笑了。
“巴云,我想你帮我找到了另一位朋友。”
谁知,没有人回应。
“巴云。”炀转过身去。孑孟闭着双眼,沉沉的睡去了。她轻轻走过去,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胎发香仍在缭绕着,用浓密的白烟包裹住他的脸庞。就在他的手边,一枚竹片上,用巫人之声写着一行细小的字。炀的眸子猛的一闪,一滴泪蕰蕴而出。
半夜时分,八部落响起低沉的号角。两名信使连夜驰马而去,一名前往王邑报丧,一名则带着孑孟的遗物返回采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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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残云二十八
人们用干燥的树枝搭建起一架木床,孑孟安静的躺在上面。他的身体已经碳化,俨然死去了几百年一般。泽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怀里抱着玄铁剑。梨心挽着宜的手臂默默的来到跟前,八荒首领也都慢慢聚齐。
有人举着火把走过来,却被炀拦住。
“让我亲手送他。”她一翻掌心,一朵娇艳的火花擦亮了夜色。
众人一愣。
“御火人?她是什么人?”容堰歪着头,喃喃自语着。
炀一抖手,火花打在干木上,瞬间便燃起丈许高。人们的脸顿时变得模糊起来,随着攀爬的蒸汽动荡不安。
岸的伤虽然不至于要命,却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缓过来的。她默默的望着越发明亮的火焰叹了口气:“陆吾被压在凶黎土丘下。”
炀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沉岸:“为什么?你们去到天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泽炯望着炀和岸,他终于明白,五百年前记录的一切都曾真实的发生过。
“我们来到天界,才发现金乌已经在之前离开了。而伏羲却说,陆吾私自带凡人入神界,必须重罚。”
“怎么罚?”炀皱起眉头。
“凶黎土丘有一种最恐怖的植物,可以把根须扎进人的**里。”沉岸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是说青葵?”一个久部的巫师说道。“这种花十分阴毒,据说凶黎土丘本来是一只死去的应龙,骨骸暴露在外,年长日久便风化成了一座山。而从应龙的心脏中,生出一种奇怪的毒物。有着葵花的样子,颜色却是青铜色的。这花见血就扎根,专喜寄生在人或动物的**上。”
“还有这样的植物?”炀皱了皱眉头。“可陆吾怎么能束手就擒?”
“他让伏羲放了我,只要让我自由,他什么都愿意做。”岸的泪落下来,炀的心猛然间一抖。“可是。就在几日前。伏羲要求我做一件事,他说,只要这样,他便放了陆吾。”
“什么事?”炀问道。
“打开青丘山的大门。他给了我一道解除符咒的密令。”岸低声说道。
炀顿时转身去看泽炯。“你怎么看。”
泽炯缓缓站起身来。“青丘山是他自己封印的。为何要在这个时候突然破封。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使他觉得有必要放出那些妖精?那些,可都是在千年前参与诛神的妖族!”
炀点点头。“我听说,参与诛神的不光是妖族。还有一部分人族。首领是个叫兰的大巫师。”
“这件事人族历史上有些记载,不过只是寥寥数语,且又记述混乱。因此没有人深入探究过。还有人认为。那不过是一段扑朔迷离的传说。”
炀摇着头:“不。那绝对不是传说。兰不但策反诛神,还被伏羲所抓,却偏偏被他逃了。”
“你怀疑是伏羲故意放人?”岸忽然间一惊。
炀的眸子在火光前熠熠生辉:“据说当年有人救他,可是,以兰的情况,谁会去救他?他已经是伏羲的阶下囚了。他所有的人马都被困在了青丘山。”
“可如果真的是伏羲所为,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炀定定的望着烧成一座小山的木床。“兰是为了男性称王而策反。当年他的叛军在王邑被女娲击败。惩罚他的人却是伏羲,可结果是被他跑了。女性为王的事实是女娲造人后形成的秩序。”说罢。她转向岸。
岸眉头一挑:“女娲造人,女性为王。兰策反,被女娲击败。伏羲封印兰一党,却被他逃掉。这样一整理,似乎可以看出一条隐形的脉络!”
泽炯点点头:“伏羲,女娲。”
“对。”炀赞叹的看着二人。“女娲和伏羲在神族平起平坐。可在人族世界里,女娲的地位却要高出伏羲许多。”
“更主要的是,伏羲是男人。”岸皱起眉头。
“难道是?”泽炯压低声音。
炀眯起眼来:“看来,神族也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般太平。”
“当年炀释放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死去的人族灵魂,而妖族仍然在青丘山。”岸恍然大悟。
“这个节骨眼,伏羲要破封,使得恶妖纵横八荒,为的,究竟是什么?”泽炯眸子一亮,沉声说道。
炀低头沉思了片刻,从怀里取出一枚竹片。“看看这个,或许你们就明白了。”
泽炯接过去,顿时立眉惊呼。岸凑上去,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巴云留下的?”
炀点点头:“没错。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切不可外传。”
“真的会这样吗?”岸皱起眉头。
泽炯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没有戴面巾,硬朗的脸庞在火光里红的惊人。
“我不知道。”炀抬头看向天边。天快要亮了。“我想,我们很快还会见到其他朋友,其实五百年前的事,每一件,都在今天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倒影。”
“比如,这块神木。”泽炯垂首看着炀。
炀点点头。“我舀了他的东西,他纵然身在千里之外,也会赶来阻止。只是,我到想知道,为什么会是今天这个结果。”
“是啊,当年落缤为什么要这东西,难道就是要在这里布下这么个**阵吗?他知道人族会来袭击光羽?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还有,你为什么那么怕织梦者?”炀犀利的眸子让岸垂下头去。
“炀姐姐,我没有保护好幺儿,他和陆吾在一起。我对不起那个织梦者,幺儿是他唯一的孙儿!”
炀轻抚着岸的额头:“这不是你的错。岸你总是有心结,是时候打开所有的心结了。”
天亮时山间弥漫起雾气。炀默默的立在一棵樟子松下面,前面就是凶黎土丘。在这里,已经能隐隐看到山坡上有苍翠的植物,青灰色的岩石形成险峻的峰峦。山体虽然不大但颇有些凶险的架势。
“雾是从山里飘过来的。这有些奇怪。”泽炯来到炀的身旁。
炀抬起头,望着他重新戴好围巾的脸孔。“我十三岁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
泽炯愣了愣,随即苦笑:“这么说,我们是老相识。”
炀点点头。“不过那个时空已经消失了,永远的消失在时间的夹缝里。”
“值得吗?”泽炯低声问道。
炀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不知道。”
泽炯也笑了:“现在见我。和那时候可有不同?”
炀歪着头。上下打量着他:“我长高了,而你也比那时候亲切了。”
泽炯自嘲的笑了。
“不过,我永远都记得你的话。‘不死族只有一千人,他们的繁殖力是八荒最弱的。’”炀说着。眼神黯淡下去。
泽炯默默的注视着她:“没错。我带着族人和他们作战,可从没有真正恨过他们。我们的敌对是注定的,但并不代表我不尊敬我的对手。”
炀转过身来笑了笑:“你说的对。所有的生灵都想存活。而为了生存,又有什么是错的呢。”
“就好像我们。”泽炯将目光方向远处,凶黎土丘已经被雾气包裹。隐隐透出一点苍翠,显得十分古怪。“光羽族即将遭受灭顶之灾。”
炀缓缓摇了摇头。“我不想参与此事。”
“炀,如果有一天,你来做王。又该如何呢?”泽炯轻叹道。
炀皱起眉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我母亲的做法是对的。可你们没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事情,在青丘山,我曾杀死手无寸铁的老人孩子。还有孕妇。没有人明白那种痛苦,当这个世界杀戮四起时。主掌生杀大权的人会变成最可怕的刽子手,我不想再看见那样的血腥,也知道阻止不了人族的强大。所以甘愿退出,我不会成为王。”
泽炯叹了口气:“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巴云才看到了那样的结局。”
炀知道他指的是竹片上的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