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上)-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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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跟胧处得倒还不错,不过魅儿……玫瑰多刺,记得了。」看着怀里的人因为自己的举动蹙皱着双眉,戎剩若有所觉地将手自下缘探人了被中。
「……」尽管再疲乏酸疼,被触及的刹那躯体还是本能地紧绷如石,赫连魑魅咬了咬唇,纵有干般不豫却终是莫可奈何,肉在砧板上哪有办法抱怨砧板被换了块更难捱的。
对血胧或许还有一拼之力,对戎剩……只有白忙一场自取其辱。
努力放松肢体让自己好过些,赫连魑魅没发现的是自己对血胧及戎剩的评判标准其实有着天壤之别——对于身后的男人,他没有玉石俱焚的念头,男人的作为即使再狂肆,莫名地竟都似可以忍让。
「还痛?」滑指循着狭细的股缝轻触肿热依旧的所在,戎剩明显察觉到手下原本柔软肌理蓦然变得僵直,抿唇一哂后却是刻意偏首在那暗褐的发色间厮磨喃语:「这儿还没上药吧!要自己来还是本王服侍呢?」
「回答我。」半晌得不到只字词组,戎剩手上恶意地一旋,指尖随即投入那高温的窄穴里,几乎同时就满意地感受到指上陡然传来的紧缩。
「……随你。」猛然吸口长气,赫连魑魅努力忽视着身下那阵阵让嘴角抽搐的肉疼,男人显然只是髓口问问而已,问着好玩的又何必硬是要他回答,若真任他选择那家伙大概也就不姓戎了。
「魅儿……你这是在埋怨我那晚不够温柔吗?」伸舌舔吮着眼前那细致玲珑的耳垂,戎剩抽出长指在血胧留下的膏药盒里抹了些后复又旋指探入。
「谁叫你迷迷糊糊的,不让你痛……只怕你连是谁抱着你都搞不清。」轻柔又徐缓地在甬道内寸寸揉抚,就像是天底下最体贴的情人做着欢爱前的准备,对于这只没龇牙咧嘴向他伸爪的乖猫儿……他不介意多花点心思。
「唔……别……」随着难以遏止的低吟逸出,苍白的脸颊也开始渐渐泛红,赫连魑魅难忍地低喘着,那只在体内翻搅的长指不时按压着某一处,阵阵停不住的销魂酥麻就这么无法抗拒地波波上涌,连身前原本贴伏的欲望都被激的半抬挺举。
「魅儿,你多大了?没抱过女人吗?」
还是这么敏感呀!真是只容易取悦的笨猫……扬唇笑了笑,戎剩索性连另只原本揽在腰侧的手也摸进了被里,纤长的五指轻而易举地就将那巍巍轻颤的灼烫包覆在掌中细细搓揉。
「……啊!」意识浑沌地根本还没将问题听明白,下一刻残存的意志就全消失在一声压抑的低喊中,赫连魑魅躁热难耐地挣动起身子,十指紧抑着那只过于侵略却带来欢愉的手臂,分不清该要逃躲还是迎合。
「这是在诱惑我吗?」
胸贴背脊的亲密,赫连魑魅这一动无异也间或摩擦着身后做为床柱前靠垫的戎剩,只见那双如夜墨瞳霎时变得如池无底深潭般幽邃。
「笨魅儿,你不想伤上加伤吧!」
口吻虽然仍是戏谵不减,手里的动作却是加快了许多,只因为戎剩发觉到这只猫儿沉醉在情欲里神智涣散的模样实在太过媚惑诱人,竟让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显得岌岌可危,就只差没即刻土崩瓦解冰消无存。
前晚的交欢借着药性佐助他可没留什么情面,这时候若再纵情态性要了怀中人……只怕这只猫真得十天半个月离不了床了,以这几天的精采表现衡量,还是留着他有体力四处乱晃比较有意思些。
「嗯……嗯……啊!」低唔的喃吟声蓦然拔高,被裹的躯体在一阵紧绷后是全然无力的瘫软。
睫帘半敛唇微启,胸膛不住起伏地急喘着气,即使没忘记身后做他靠背的人是谁,满足后的虚乏还是让赫连魑魅如软泥般别无选择地只能偏首枕倚,少了被药性催动的迷茫,尽管火灼般的炽意高涨,每分感受还是那么地清晰可辨,激烈到几乎令他难以承受地晕厥。
羽扇轻扑,睫帘后微泛着水气的晶瞳显得有几分茫然,气息渐缓的赫连魑魅发呆似地怔仲望着漆黑的床顶……他不懂,为什么这副躯体在戎剩那双掌下总是这么轻易就燃成了团火?
若说上次是因为药物的影响,那这次呢?只因身为男人所以就如此容易被撩拨吗?情欲一起就连半点自我约束的能力都没有?
这样的自己,实在陌生得叫他不知所措……
难不成谁都可以?如此侵略的行为,只因为技不如人无力反抗就对谁都能忍受屈从?
猛回神,赫连魑魅甫放松的眉心又再次紧锁,因为他很清楚答案是决然否定的,那么……
「别费神了,魅儿,你这脑袋不怎么管用的,想也白想。」看着这只猫气末平,眼里一的神采就已千变万化,戎剩忍不住感到好笑地揶揄了几句,被他这般强横地逼迫着释放情欲,结果竟不是羞也不是恼,居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道学模样?
呵……这么有趣的反应,也算不枉他如此用心地挑逗了。
原本就乱成团的思虑被这么一打断更加整不出点头绪,赫连魑魅有些懊恼地吐了口郁闷长气。
爷就算了,怎么连这个不算认识的陌生人都看得出他不适合思考?这颗顶在脖子上的玩意真有这么糟吗?
「你没抱过女人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如此青涩的反应早就揭明了答案,再加上那双迥异于常人被视为鬼物的眼……搁在心里若干天的好奇越发变得不吐不快,双手一揽一旋,戎剩已是将人完全翻了个身,变成了面对面地半俯趴在自己身上。
「荷姐是谁?」
「……」即便突然的翻转又惹了阵头晕目眩,男人嘴里吐出的话语还是如响雷般清清楚楚地劈进了耳里,赫连魑魅缓缓抬起眼,视距茫然胶凝在那双夜眸上,没想过有朝一日这揪心的称谓竟还会从他人口中听及。
「……姐姐,唯一的……姐姐。」
是呓语吧!该是这几日昏沉间的恶梦泄漏了这刻骨铭心的名字,移开对视的目光,没有沉默的权利,赫连魑魅只有半敛长睫极力掩饰自己的伤痛。
「死了?」
「……对,我害的。」
「所以,兹兹在念,内疚难释?」
闻言戎剩忍不住眉宇一轩,不用再细察那双眼帘半阖下的流彩,光听这只猫的回答,他就知道想把这双猫儿眼里闲杂人等的身影清干净怕是难了,活人好办,死人难缠,自古以来,总是再也碰不着、触不到的缺憾才会叫人舍不下抛不去地魂牵梦萦。
亏他还信誓且旦地想叫那双猫儿眼看的念的全只有自己,这下可好,叫他能拿什么把那个已经挂了的女人从笨猫脑袋里扫出去?冥府挥却前世的忘川水还是府里叫人变白痴的忘忧草?
想叹气呀,这只笨猫未免也太容易把感情交付了吧?先一个戎雪,这会儿又多出个荷姐,天知道有没有第三、第四个让他这般念念不忘的家伙,一个人的心能有多大;哪来的位置放这么多人?
「你……不懂,没有荷姐,没有魑魅。」
这表情,算这只猫的严正声明吗?看着那双死盯着自己不再逃避的眼,戎剩润红的唇棱不禁徐徐勾挑起,伸掌便将那颗一脸伤悔的猫脑袋往自己胸口上按去,不是他突然大发善心转了性,而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猫儿眼里此刻根本浑沉沉地映不出自己的半分影儿,饶是表情再生动他也不想多瞥上一眼。
焚香袅袅,偌大的空间里一时里变得连呼吸都嫌大声的静寂空旷,就连画面都几乎静止,只剩只白晰有力的指掌,有一搭没一搭戏玩似地不住在那染了层薄汗的蜜色背肤上摩娑着。
是因为拥有的太少,所以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好就能叫这只猫永志不忘吗?
原来这只猫的心不是太大而是小得可怜哪!小到留一方给自己的空间都没有全给了别人,既然如此,那就换个题目玩玩吧!让他好好教教这只笨猫什么叫做「自己」,长指爬抚在怀里人儿裸露的颈背腰臀间,黑曜石般的灿眸狡黠地闪过丝精光。
那天光顾着逗弄没仔细品尝,到现在才发现这只猫有副好皮囊呢!肌理结实却没有贲张叫聚破坏了优美身形,色泽偏深的肌肤虽然不若女人柔如凝脂,却也细滑得像匹上好的绸缎叫人爱不释手,只除了……
眼微眯,戎剩的表情有着种被打扰的不悦,只因指下的触感不无些凹凸疤疠穿插其间,在他看来与其说是武人的勋章倒不如说是——这只笨猫的修为实在不到家!
光看之前那一仗就不难有此结论,狠绝有余却是狡诈不足,江湖诡谲,战场上更是瞬息万变,只以力搏,早晚会怎么死都不知道,真想不通戎雪那家伙究竟是怎么把人教成这么笨的。
不过话说回来,叫猫学狐狸,而且还是只笨猫……似是有些苛求了……
「禀主子,粥端来了。」珠润般圆滑的嗓音轻柔地打破了这一室嗳昧的静默,一抹红影俏生生地候立在厅外门边。
「进来。」漫不经心吩咐着,戎剩仍没收回在光洁背脊上流连忘返的左掌,仅只是足尖一挑,力道适中地将堆迭在侧的薄被覆掩而上,让趴在胸前的人儿只余小半个肩背露出被外。
「主子,让属下伺候公子用膳吧!」莲足在床侧尺许前停下,血胧双手捧着食盘等着戎剩示下,平日水灵动人的美眸此刻却是目不斜视地盯着地面,万分恭谨的模样就像是因为盏茶前的教训,因此格外恪守份际不敢稍逾。
玩味地睇视着那张美容颜,许久戎剩才施施然伸出手端起盘上漆金细描的食碗。
「这里不用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除了示敬更为遮掩眼底那藏不住的震撼,血胧紧抿着朱唇弯身退离。
如果说进门前还有些踌躇犹疑,那么方才戎剩举碗亲为的呵护态度无疑是让她进一步确立了决心──赫连魑魅,这来路不明的男人绝不能留!
不论用什么方法,哪怕机会如烟渺她都不会放弃尝试,为了大业,剩主子不该被任何外物影响,而那男人却偏偏竟让主子这么地在乎,如此阻碍怎能不除。
「胧……」
悦耳的沉声骤然打断了思维,也成功地叫那只跨出门槛的纤足一顿,血胧几不可察地浑身一颤,虽然明知道在主子眼皮子使鬼成功的可能性很低,但难道连一试的机会都没有?
是因为自己的这点心思根本瞒不过吗?她都已经如此费心思曲折了……
「没有下次,记住了……叫人再煮过。」
果然……宽袖里的纤指不自主地紧紧牢握,美眸里浮载的除了憾恨外更多的是无垠的幽怨。
这样的男人,合该称王啊!却为何总是……
「属下明白,属下……遵令。」再不甘,褪却血色的丰唇终只能随着膝落点吐出对方不容丝毫违逆的应答。
过于凄惶的语调让浸缅在往事里的赫连魑魅猛然清醒,从戎剩的怀里抬起头却只瞥着那抹彩的背影淡出了视野,即使瞧不见女人睑上的神情,他也强烈感受得到那身影满溢的哀与怨。
不是因为那份天赋的敏锐感知而是因为……那滋味他懂,那是种被思慕之人语伤得彻心痛楚,尤其还掺和着横夺介入的比较与排挤。
这男人究竟说了什么如此伤人?赫连魑魅努力回忆着方才掠耳而过的片段,过于雷同的感受让才恢复几许神采的双瞳再次黯然。
煮过……再煮过?是这句话吗?看着心上人状似亲呢甜蜜地搂着旁人,而自己不但得按捺着委屈服侍,居然还被嫌弃做得不好?难怪血胧会藏不住心伤了,换做自己,如果爷有天真为了自己服侍那位靖远将军不周而出声怒责,只怕自己也会难过得没法掩藏。只是……这么比喻似乎不太对,角色应该不一样吧!
爷与祁沧骥两心互许,自己不过是个影子而已,但血胧不是戎剩的女人吗?就算只是个侍妾,那男人也不该会为了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伤她的心吧!何况就只为了不满意一顿吃食?
忍不住拿眼往戎剩手上兀自冒着热气的米粥瞄去,赫连魑魅眼里心里全写满了疑惑……
真的不好吃吗?不用尝光用看的就能知道?
赫连魑魅禁不住又是昂首打量着碗里的内容物……葱花翠绿,粥粒莹白晶透,更别说溢散的鱼味鲜而不腥外,似乎还添了些药材使得香气更甚,这碗粥不管看起来闻起来都应该很好吃的样子。
「想吃?」瞅着那双猫儿眼里瞬息万变的丰富神采,戎剩忍不住有趣地扬了扬唇……
这只猫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真像只猫吗?一只见着了鲜鱼在眼前晃的馋嘴猫。
沉吟着,赫连魑魅没立即作答,习惯性把入耳的问语反复思考,被男人捉弄了太多次,让他下意识都会先想上个一两圈才决定答案。
肚子是饿,可还没到要抢吃食的地步,那碗粥戎剩若是想吃他也无谓,俗话说客随主便又遑论他现在跟个阶下囚没两样。
「你先,我没关系。」
「给我?」失笑地反问了声,戎剩持碗的右掌却是突然下翻,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粥食就这么万分无辜地跟地上光可监人的石板,脸贴脸相亲相爱去了。
「我可无福消受。」
「……」对于戎剩这突兀的举止赫连魑魅不是没感到惊讶,却依旧不动声色地不发一语,谁知道这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