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感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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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瑶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我看了她一眼，问：“你一定知道亚晖的腿是怎么受伤的对吗？”
“已经伤了一星期了。”
“一星期……”我想起一周前在教学楼后看到亚晖的情景，他那么忧郁，那么消沉，我过去与他谈心……
“他一直酷爱篮球，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但他爸爸只让他学画，不许他打球。前段时间，他爸爸得知了他加入校队的事，所以大发雷霆，还打伤了他。”姚瑶说。
“这么过份！亚晖太可怜了！”
“他需要的不是同情，是理解。”
“我知道！”不知为何，我开始有些针对姚瑶。
比赛仍在进行着，腿伤似乎并未影响到亚晖，他在场上自由地奔跑，好像已经忘记了伤痛。我和姚瑶都在关注他，究竟什么力量使他如此地投入？也许正是对篮球的热爱和对理想的执著。
突然，亚晖摔倒在场中，是因为和关慕云撞在一起了，他们都是无意的慕云过去扶他，他一甩手，自己爬起来，慕云怔怔地看着他，我和姚瑶也迷惑了。
最后一分钟时，加伟将球传到亚晖手中，大家摒息凝视，如果这个三分球射中，我们就打成平手了，亚晖举球正要投，我忍不住高声叫道，“亚晖，加油！”篮球脱手而出，射向篮网，在边缘转了一圈，滑落到网外。
一声鸣笛，全场比赛结束，我们以三分之差输给高三、六班。我看见慕云很高兴，脸上呈现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亚晖走到我面前，大声道：“哎！你刚才乱叫什么？害得我漏球！”
“没搞错吧！这也怪我？”我有点儿无辜。
亚晖没再争辩，去拾自己的外衣，看着他腿上的绷带，又看看他满脸的汗水，我忍不住走进去，把一块面巾纸递给他，他看了一眼却没有接，转身走了。姚瑶追上去，把手绢给他，他接过去，她笑了。
我怔怔地站在那儿，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高二输掉了四箱饮料，亚晖、加伟和两个男生亲自搬去高三、六班，亚晖用力向桌上一放，简直是摔。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怪男孩身上，有人议论：“认赌服输嘛！还这么大脾气！”“二年级的小弟弟，和我们耍性子！”
亚晖他们没多留一秒钟就离开了教室，在门口撞上慕云，双方脸上除了少年的骄傲，什么也没有。
我站在班级门口，看亚晖回来，他不理不睬地从我面前走过。
“哎！”我叫道。
“哎什么哎？”他回头道。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因为刚才比赛前我所说的话？我不是有意的！”我解释。
他又要走。
“你去哪儿？”
“画室。”
“我也去。”
“随你！”
我瞪着他，心想：小魔王！喜怒无常！
画室里，姚瑶、文雪都在，加伟刚到。我一看见文雪，心里就酸溜溜的。
“小魔王，怎么才来呀？等你半天了！”姚瑶笑着说。
“干什么，小魔女？要请我吃晚饭吗？”
“好啊！今晚我请你。”
“说好了，不许反悔。”
“不信呀！我们拉钩。”姚瑶笑着说。两个人的小指勾在一起。
“亚晖，你知不知道慕云为什么还没来？”文雪忽然问。
“我怎么知道？你可以去三年六班找他嘛！”亚晖淡淡地说。
“怎么这样跟人家说话？”姚瑶说，“走啦！去食堂。”
两人一起出去了。
到了食堂，他们刚打了饭找张桌子坐下，就看见慕云和文雪也进来了。
“慕云，文雪，过来一起坐吧！”姚瑶立即打招呼。
四人坐在一起，亚晖一直一句话也没说，慕云今天也稍显沉默，本来挺文静的文雪一和姚瑶在一起就变了个人似的，说个不停，笑个不停，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吃完饭，姚瑶和文雪要一起回宿舍取些东西，只剩下慕云和亚晖。
“女生真麻烦！”亚晖说。
“亚晖，你喜欢姚瑶很久了，还在等什么？”慕云忽然说。
“感觉好像是你让我的。”
“如果真的喜欢她，你就不会在意这些，何况她不是一样东西可以让来让去。”
“我是曾喜欢她，但没说要追她，这是两回事。”
“那你是要放弃了。”
“我只是觉得她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她，我们是两类人，要做普通朋友可以，做特殊朋友不可能。”
第四节
代数课上，我、楚阁和后桌的紫妮、雨桐都没心思听课，对于学文科的学生来说，代数课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和楚阁学艺术，更与代数绝缘。楚阁早已被代数老师快速催眠了，紫妮正勉强撑着听课，雨桐也正处于半睡半醒之间。只有我精力充沛，因为窗外的操场上，高三、六班的男生们正踢足球，足球场上当然少不了关慕云。我饶有兴致地望着窗外。
“太帅了！”我忘情地叫出声，虽然声音不算大，但全班及老师都听得一清二楚，一齐惊讶地看我……
下课了。
“哎！你是不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要追关慕云呀？”楚阁问我。
“反正都知道了。”我说。
“我们高中还没有哪个女生，敢这么大胆地追过他呢！”
“为什么？”
“他太完美、太炫目、太骄傲，也太酷了呗！他对普通女生看都不看一眼。”
“可他却主动追了文雪。”
“文雪也很完美呀！漂亮，清纯又温柔。”
“她没性格。”
“但是慕云喜欢。”
“我不管，我不会放弃他的。”
“对了，慕云，好像已经知道你喜欢他的事了。”
“啊？他有什么反应？”
“你希望他有什么反应？他不是感情容易外露的人，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现在他还是和文雪形影不离哦！老师来了，中午一起吃饭。”
我点点头。
赵立嫣进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讲的课太乏味了，一上她的课我就走神，我突发奇想，要为关慕云写一部漫画集。
当我正暗暗为自己的想法喝彩时，突然听到有人道，“王思诺，你发什么呆？”
“别吵！”我想也没想就不耐烦地说，她的话很容易把我的灵感都赶跑的，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我一抬头，看到了赵立嫣已经站在我面前，用那种很就态的眼神瞪着我，我心虚地叫了句，“老师……”
“你想什么呢？求你了，看看书吧！听听课吧！”她假惺惺地说。
“行，等一会吧！”我只说。
“还等一会！你干什么呢？”
“我在想漫画集的情节，你一说话，灵感都没了！”我埋怨道。
“你——王思诺，我让你向我道歉，如果今天晚上你不能把检讨书给我交上来，咱们没完！”赵立嫣大叫着。
中午，我就把写好的自以为声情并茂的检讨书交上去了，可是自习课的时候又被赵立嫣叫到了办公室里，她一阵大吼，几乎整幢教学楼里都听到了——“王思诺，你这是在检讨你自己，还是在声讨我呢？”
食堂，中午人很多，我和楚阁、雨桐、紫妮似乎已习惯了地在一起，原来与人沟通就是这样容易，我已经把她们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一个温柔情人式的大眼睛男生经过，长得酷似歌星景岗山。他与紫妮相视一笑，紫妮眼中呈现出几分羞涩。
“那男生不是高三、六班的音乐生路辰吗？”楚阁说，“我在音乐室见过他。你们认识吗？”
“对啊！”紫妮表情很含蓄。
“他挺漂亮。”我说。
“比你那片‘云’如何？”紫妮笑着问。
“差得远呢！”
“唉！情人眼里出潘安！”雨桐看看我们说。
“紫妮，你对他有好感吧！”我问。
“谁说的？”她好像不喜欢被人看透心事。
“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你自己了。”
“可是，路辰喜欢王小小。”
“不会吧！”我大声道，路辰向这边看了一眼。
“你小声点！我可不想弄得天下皆知。”紫妮小声说。
“他怎么会喜欢王小小？你一定搞错了！”
“是王小小亲口对别人讲的，好多人都知道，不信你问楚阁和雨桐。”
“让她去死吧！自作多情！”
“紫妮，你现在可以完全放下方依了吗？”楚阁忽然问。
“方依是谁？”我问。
“还提他干什么？”紫妮说。
“如果你放得下，就别怕提起他。”楚阁又说。
“我怕什么？真是！”紫妮说：“高一下学期突然不辞而别，只托路辰照顾我，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可恶！”
“那你也不能用路辰代替方依啊！”楚阁说。
“我没有，路辰是路辰，方依是方依！”
“别自欺欺人了！我问你，如果突然有一天，方依又出现在你面前，你该怎么办？”
紫妮沉默了半响，才道：“我不知道。”
“嗨！思诺，你的‘白云王子’来了！”雨桐打破僵局。
我眼睛一亮，见关慕云正走进来，他抬头间和我的目光撞在一起，我有些不知所措，还来不及去读懂他眼中的含义，我便立即回避了。
慕云和路辰坐在一起，他们是朋友。
“怎么没陪你的‘白雪公主’啊？”路辰问。
“天天在一起就没新鲜感了。”慕云说。
“王思诺在那边呢！你一进来，她的视线就开始追随你了。”
慕云笑了一下。
“她当众宣布要追求你，你说她是轻浮还是有魄力？”
“就算她有魄力吧！”
“可惜很不幸，她是王小小的姐姐，那个女生，总爱自作多情，被男生多看一眼，就认为爱上她了。”
“我可听说你要追她。”
“饶了我吧！那还不如给我块豆腐让我撞死算了！”
“就知道你不是那么没品味。你若真的追她，我第一个跟你断交！”
“这么讨厌的女人，她姐姐大概也好不到哪里！”
楚阁碰碰我，“你说他们会不会在谈论我们？”
“不知道。”我说。
“你害羞了？”
我笑笑。
“唉！这样的季节，这样的梦！”雨桐说。
“这样的感伤，这样的情。”紫妮说。
“这样的天空，这样的云。”我接上。
“这样的故事，这样的人！”楚阁最后说。
我们开心地笑起来。
中秋节，学校只上半天课就放假了，同学们都兴奋不已地回家过团圆节。
宿舍里，只剩下我一个，紫妮让我起去她家这节，我没有去，这个节日不属于我，对我毫无意义，我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孤独的存在。抬头望望窗外，夜空中只有几点寒星，明月呢？中秋节，是谁偷走了月亮？
亚晖在画室里，他也没有回家。每个节日都有祝福，每个生日都有礼物，只有他最孤独。
这是个漫长而恼人的夜，孤独使人忘记害怕，却忘不掉伤心的往事，我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他不被饿死，也会寂寞死。
去画室吧！只有在画画的时候，我才可以静下来。
画室的灯还亮着，难道里面还有人？如果那人是关慕云，这又该是怎么浪漫的相遇呀！想起那片遥远而神秘的“云”，我的情绪立即好转许多。
轻轻推开画室的门，却看见亚晖正在涂花他自己的画，然后又一张张撕掉。
“别撕了！你干什么？画了很久的。”我阻止他。
“没有用的，留它干什么？”他把自己的画板打翻在地。
我怔了一下，“你怎么了？”
“我不喜欢美术，我根本不懂美术！”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看着他，发现他那双带些野性的双眼中含着一些晶莹的东西。
我轻声问：“你哭了？”
“没有。”
“眼睛都红了。”
“这么晚了，你还来这里。”
“你呢？”我反问，“我想我们一样不开心，也许你比我更不开心，是吗？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就算我帮不了你，我也想听。”
亚晖看看我，“今天是我生日。”他靠墙边的地上坐下。
“祝贺你。”我坐在他身旁。
“今天也是我妈妈的祭日。”
我怔住了，“真是个悲剧。”
“她是因为生我难产而死的。”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