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事务所-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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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是没过脚踝的柔软草地，一点都不扎人，反而是很舒服。一面，是陡峭的岩石，一面，是柔软的草地，谢小凡没有想到在这么高的悬崖上，还能长着这么多、这么茂盛的草。
“这些是什么草？”
“灵草。”龙桀六挥了挥他玄色的衣袖，随即，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些原本在黑夜中好不起眼的草，竟然开始起舞，如同一个交响乐队，跟着杰出的指挥家，摆动着自己的身体，谢小凡脚边的草也摇晃着，弄得她小腿痒痒的。但这仅仅只是个开端，点点亮光就从灵草里面飘了出来，晶莹的亮点缓缓飘到了半空中。
每一个亮光，就如同一只萤火虫，毫无规律地飘来飘去，如同天上的繁星。
“这就是你说的星星？”谢小凡伸手触摸光点，那个光点如同雪花，随即就消失在了她细嫩的掌心。
“看天上。”龙桀六走到悬崖边上，双腿放在万丈深渊的上方，悬空着，身子则是坐在草地上，这个动作潇洒是潇洒，只是实在是动魄惊心了些。
谢小凡看到他坐下地那么自然又随意，也不愿错过，撑着他的肩膀就坐在了他身边，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脚下，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来自渊崖的风，感觉自己只要稍微往前，或者是双腿向下用力，就会掉落在这深渊，尸骨无存。
“放轻松，别忘了，我可是龙。”龙桀六的笑容带着魔力，立刻让谢小凡忐忑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并且开始悠然地摇晃自己的双腿。
每次，龙桀六不仅仅是能够上天潜水的龙，还是妖王，要是妖王都保护不了她，那么他这个妖王就别当了。
谢小凡抬起头，漫天的星星尽在眼中，天上没有丝毫的云朵，就连银河都看的一清二楚，这么安静地坐下看星星，跟那天在天上移动着看星星感觉完全不同，何况今天身边还有那么多“星星”。
“灵草是妖界具有灵性的草，每日都会吸取灵气，只要外界有充沛的灵气，它们就会起舞，并且发出亮光。”龙桀六就是利用这点，刚才稍微给了它们一点灵力，它们就充当了他制造浪漫的利器。
谢小凡点点头，她不是很在意这些草的原理，只享受这片刻的美丽。
“不管怎么说，还是很谢谢你带我来这里。”谢小凡想起她刚开始还拒绝了龙桀六，要是她不来，她肯定会后悔。
“不客气，待客之道。”龙桀六一时找不到恰当的词语来形容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只能形容他们两个是主人和客人的关系。
“恩？”谢小凡眼角轻挑，“你是不是经常带女孩子来这种地方？”
谢小凡早就发现了，龙桀六知道的地方都是那么浪漫唯美，并且还特别知道要怎么利用自己的坐骑去吸引女性，称之为少女杀手也不为过。这么好的妖王，当然是妖界所有女妖精们钦慕的对象。
“你…吃醋了？”听到谢小凡这么问，龙桀六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如果谢小凡吃醋，那么就证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就怕谢小凡只是这么揶揄他而已。
“谁…谁会吃你的醋啊，我就是这么随口一问而已，你不说就算了，我还不想听呢。”谢小凡把头转向另外一边，不再看龙桀六，她的反应很快，可以说是下意识的，但这么迅速地否认，也不知道是真的否认还是另有玄机。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母后刚刚去世，父皇也是很伤心，留下没人照顾的妹妹，他也只能忍着，我也忘记我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了，只是觉得头很晕，很想吹风，然后我就坐在了这悬崖边上，没有人叫我，没有人吵我。”龙桀六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那年，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他甚至想过，这悬崖底下究竟是什么，摇晃着双腿，感觉下一刻就会跳下去。
谢小凡温暖的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她不是故意要这么问的，她不知道他有过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岁月，有些歉意地望着他。
“没事，都过去了。”谢小凡的脑袋缓缓放上他的肩膀，右手勾过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往她脑袋那边凑，“都过去了。”
被一个女人这么安慰，龙桀六还是第一次，不过他也欣然接受了，他的手顺势就放在了谢小凡的腰上，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天上的繁星闪烁，凉爽的风吹过他们的脸庞，身边还有一只躲得远远的雕。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感觉你不一样，跟妖界里的妖精都不一样，其实你不知道，那天在海滩上，我就看到你了，你在发呆，我就在想，怎么会有人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发呆呢！没想到后来又遇到了你，你说，这是不是缘分？”龙桀六向谢小凡述说着心迹，夜半，是人心脆弱的时候，对于龙，大概也是一样的。
谢小凡听着龙桀六细软的声音，很舒服地闭上了眼睛，突然眼皮就感觉很沉很沉，沉得她都睁不开了，困了。听到龙桀六说她在海边发呆，她似乎真的就看到了蔚蓝色的海洋，龙桀六后来说什么，她完全都听不到了。
“其实，我想跟你说的是，我是故意要惩罚黄术的，但其实我很欣赏他，至少他知道自己爱的是什么。所以我希望你多留一段时间，可是我现在觉得，时间不够了，我希望你一直一直留在妖界，一直在我身边，该有多好啊？小凡，你愿意留在妖界么？我只要你的一句话。”龙桀六吐完了最后一个字，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忐忑过，生离死别也没有这么紧张，他等待着谢小凡的回答。
只是身边的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有沉默。精灵般的光点还围绕着他们。
“小凡？”龙桀六松开了他的手，以为自己会看到谢小凡冷漠的目光，可是谢小凡的身子在他放开手之后无助地往后倒去，细巧的身体就这么倒在了草地上。
“小凡！”龙桀六这时才意识到，谢小凡出事了！急忙抓起她的手，送入灵力。
第三十四章 蛇毒＋梦蝶（十世）
龙桀六第一时间护住了谢小凡的心脉，但是谢小凡还是昏迷不醒，并且脉搏越来越弱。横抱起谢小凡，唤来大雕，载着他们两个急速赶回龙宫。
“快点！叫马三先生来！”在龙宫里的守卫还没看清楚天上降落的黑影是谁，就看到他们熟悉的妖王从天而降，怀里还抱着个女人，再被他这么一呵斥，就连滚带爬地去找马三先生了。
还在睡梦中的马三先生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刚披上外套开门：“是谁啊？哪里来那么多事啊？”
没人回答马三先生，来的妖精直接就把他给拽出了门，“妖王叫你过去呢！”
“唉！那让我换个衣服啊！”因为是妖王叫他，所以他怨气无处发泄，肯定又是那个女孩子出事，马三先生立刻就联想到谢小凡，只有谢小凡出事，才会跟妖王出事有同样的架势，“再带上我的药箱，还有银针！唉，别弄烂了，好好拿着！”
马三先生是被架着到龙桀六寝宫的，跟他前几次看到的一样，龙桀六呆呆地坐在床边，床上躺着的，也是马三先生很面熟的谢小凡了。
“这又是怎么了啊？”马三先生小跑到龙桀六身边，挤开了他，翻了翻谢小凡的眼皮，然后又检查她的舌头。
“她怎么了？”龙桀六刚才用灵力检查她的身体，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觉得她的心跳越来越慢，呼吸也越来越沉。一点征兆都没有，她怎么就晕倒了呢？
“印堂发黑，舌苔发蓝，中毒啦！”马三先生从侍卫手中接过药箱。然后为谢小凡把脉。
中毒？怎么好好的会中毒呢？她的饮食都是龙宫提供的，谁会在饭菜里面下毒？何况她在妖界认识的妖精不多，谁要害她？
“这毒…还真是霸道啊！”马三先生一捋胡子，眼睛扫到了她的肩膀，顺手扯开她的领子，伤口的绷带换过了，小心地剪开，她留着的血不是鲜红色的，而是暗红色的，“这伤口什么时候动过了？”
龙桀六看到谢小凡左肩的伤口。眼睛一亮。他知道是谁干的了！
“佘姬。”咬牙切齿间挤出这两个字。双手握拳，指关节泛白，“来人！传唤佘姬。”
手下的人还没搞清楚状况。不是说佘姬永世不得入宫们，怎么一天还没过去，妖王就急着要找佘姬呢？不过看妖王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只能快速地传令下去。
“蛇？”马三先生微微一笑，知道是什么毒就好办了，“这丫头的命运还真是坎坷啊，谁不好惹，偏偏要去惹蛇？不知道下次会不会是蝎子蜈蚣，哎呀。这个丫头也真是的，知道自己被蛇咬了还不吭声，这是在故意测试我马三先生的医术么！”
龙桀六被马三先生的絮叨弄得头疼，“你别说那么多了，你救得了她么？”
“命，是救得回来，只不过这条手臂嘛！”马三先生握起谢小凡的左手，她的指甲已经泛蓝，手臂的颜色也呈现青白色，“这毒发现地太晚了，这条手臂算是废了。”
听闻马三先生能够救她的命，龙桀六先是一喜，但是听到谢小凡的左手废了，眼神又黯淡了，对佘姬的厌恶又多了一层。
“你负责救醒她！”龙桀六用力一甩宽大的袖子，双手背在身后，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丫头啊丫头，你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够让妖王对你这么上心啊。”马三先生自言自语着，“不过你也算是倒霉的了，要不是妖王，你也不用受这么多罪，哎呀，果然这个福气，都是要用命来受的啊！”
马三先生的这些话，谢小凡完全都没有听到，但是他说的没错，人有多大的福气，都要有命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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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喧天。
我坐在茶楼，还在感叹楼下的说书先生说的段子太老，就听到了外面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坐在窗边的我，转头看着楼下，一个杂耍艺人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前来。
“来来来，大家都看过猴子啊，看过人扮猴子，没看过猴子扮人吧！”艺人看宣传效果已经达到了，便放下锣，顺手牵出了一只猴子，只见它穿着小孩子的灰色步衣，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帽子，兴奋地抬着脑袋看周围的人。
“这猴子可不是你们平时见到的猴子，可神了呢！它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它可是会跳舞看书。”艺人的这番话，引来了众人的一顿嘲讽。
“不信啊，你们看着啊！”艺人解开了猴子脖子上的绳子，趴在它耳边嘀咕了几句，紧接着，他就拿出胡琴，开始弹奏起来，这演奏的水准只能说是能够入耳，但不够动听。
不过这演奏水平先不论，这猴子还真的开始原地跳起舞来，左脚和右脚跟着节奏交错地离开地面，双手也挥舞起来，还时不时地拿起头上的帽子，像是在鞠躬。很快的，猴子的舞蹈就引来了众人的叫好，楼下的客人也有不少放下了茶杯，出门看猴子跳舞。
但是这舞蹈没有跳多久，猴子就开始绕着圈子跑，艺人一把就把胡琴扔掉，朝着猴子跑去：“小畜生别跑，你给我回来！”
这话还真有用，猴子离开就停住了，朝着艺人猛地扑了过去，艺人来不及闪躲，猴子已经坐在了他的肩膀上，用爪子遮住了他的左眼。艺人用手去拍左眼，猴子就放开左眼，捂住右眼，艺人拍右眼，猴子就捂左眼。一人一猴这么胡闹，倒是引来了众人的叫好。艺人忽然双手拍向自己的双眼，猴子这次却收回了自己的爪子，接着跳回了地面。拿起锣棒敲击锣面，张开嘴巴，像是在耻笑艺人的愚钝。
我不禁笑了，这猴子倒是挺有灵性。
“唉！这舞没有跳好，可是它还会看书，诸位诸位，看好，这是一本书。”艺人从箱子里拿出一本书来，猴子还没等艺人过去交给它，它就一把抢了过来，原地翻看起来，那专注的神情，还真的是像在阅读，并且它还不忘记要翻页。
艺人欣慰地一笑，但没过多久，一本书就朝着他的脸砸了过去。而猴子看的那本书，已经消失。
艺人朝着猴子大吼了一声，从腰间拿出辫子就要打它，可是被它轻轻一闪就躲过，并且左跳右跳，就进了艺人的身，抱住了他的大腿，艺人怎么甩也甩不开。引得众人是哈哈大笑。猴子又顺势爬到了艺人的脑袋上，胜利似地朝着众人做鬼脸。看客也是越围越多。
最后，那猴子跳了下来，拿着锣就朝着众人要钱，这时人们才反应过来，这是艺人安排好的，不管是人耍猴还是猴耍人的桥段，都是艺人安排好的。
我玩味地望着那猴子，就算这些都是人们安排好的，那这只猴子也太有灵性了些。唉，有时候，人还真是不能和猴子比啊！
想来，回老家已经有几年了，每日除了在寺庙旁卖香烛，就是出来喝茶，日子过得一贫如洗，如果不是那些官员们跟我志不同道不合，我这个小官恐怕还要做得长久一些。这个人啊…忍不住又要唏嘘起来。
放下茶钱，起身回家。
是夜，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那猴子长大了，还会说人话，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比起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