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穷千里目-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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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这个意思啦!”阮叶连连摆手,真是的,我就知道你太笨了,听不懂,“你都已经说了那么多我们小时候的事情,我不相信你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聊天了。”
朝公子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长相变化很大?”
不是说你会看破人心地嘛,怎么这会儿比一般人的理解能力还要差。阮叶就差没满头黑线了:“你那会儿是小屁孩儿一个,当然不能跟现在地样貌相比,”她见朝公子的唇角有上扬的趋势,立刻时刻不忘打击他,“你别急着乐。我又没夸你现在找得怎么样。”
可是,她的话非但没有让他的笑意下去,倒是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他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病啊,听到这样地话也能笑得开心?阮叶决定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跟这个显然对自己的外表自信心过剩的家伙讨论下去:“你简直莫名其妙。”她毫不客气地伸出手去捏住他两边的脸颊,故意用力地掐住,在微微一绞。
想当初。三个人里面。就属她最小,他们都已经走跑跳正常活动了。她还步履蹒跚,而且整个人都是圆嘟嘟的,一张小脸不知道被阿旭给捏过多少次,阮叶非常肯定,自己这张脸当时要是能少受点他的“荼毒”,现在肯等要精致不少………不是,是更加精致不少。
朝公子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并不介意她的碰触。
不过,要是阮叶知道,他曾经因为厌恶被人碰触而折断了一个揪住他衣袖地路人的手的话,大概她会仔细衡量一下自己双臂的坚韧度,再考虑要不要捏着他的双颊了。
不过现在,阮叶看着这张俊秀地面容,在自己富有创意和激情的揉搓下,时圆时扁,真是有着淋漓的畅快感。
她现在心里只有两个念头:一,虽然某位贤人曾经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过,女子跟君子还是有共性的,那就是,女子报仇,也是十年不晚。二,果真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让人有种摧毁欲。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双手上,有一双微凉却干净地手,覆了上来。
“你……”她本以为阿旭是要捉住她地手,惩罚她,可是,再看进他眼里的那一瞬间,她却不由愣了愣。
他地眼神里,有很多东西,多得好像只要他一不小心,那些东西就会自己长了脚跑出来。阮叶看不懂那些东西,她只是紧张地想要缩回手:“喂,欺负弱女子可不是英雄好汉!”死阿旭,不要仗着你武功比我高,就可以这样欺负人。
可是,朝公子不想松开她的手,她也就挣脱不了。
“叶子,现在你又把自己归为弱女子一类了?”朝公子好笑地问道,随即道,“很可惜,别说你不是弱女子,就算你是弱女子,我也没说过我要当什么英雄好汉吧。”
阮叶瞪了他一眼,继续努力地想要摆脱他。
朝公子压根不担心她真的能挣脱自己的控制,他甚至很有空地以凉凉的语气道:“其实吧,你要是真要我当个英雄好汉也可以,但是你得有点表示啊。”
阮叶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的表情回应他。哎,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啊,自己武功比不上他,要想成功摆脱现在的劣势状态,不能强攻,只能智取,还是先看看他到底怎么说再见机行事比较好。
打定注意,她不由笑得甜如蜜糖:“阿旭,你要我怎么表示啊?”嗯,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己没必要跟他硬碰硬。
朝公子笑得无邪不已:“说一句,好汉,饶命来听听。”
阮叶瞪大双眼,一字一顿地吼道:“朝,旭,你,去,死!”
第一百章五十六章 偶尔的触碰
阮叶继续双臂挥舞着,试图摆脱朝公子的双手,并且不忘死鸭子地嘴硬一把:“哼,士可杀不可辱,你休想我叫你……”
朝公子立刻一脸笑容地靠近她的脸,轻声问道:“叫我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靠近让她的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喂喂喂,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没事你别靠我这么近好不好!”一边叫嚷着,阮叶一边毫不客气地张牙舞爪,“你别以为我现在双手受限制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你再靠近我试试看!”她的话语依旧是嚣张至极。
朝公子剑眉微扬,似乎并不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反而笑得更加愉快起来:“要是我再靠近,你就把我怎么样?”
“我就……我就……”阮叶的语气越来越急促,可是却半天也说不出个具有胁迫性的话来。
眼看朝公子的脸又得寸进尺地向着自己靠近了一些,阮叶快气死了,她心一横,大声道:“你再靠近点试试,我可就咬你了!”
朝公子的动作果然一顿。
阮叶露出得意的表情:“呵呵,怕了吧,还不快放开本姑娘,不然我咬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她这句话本是无心之说,可是朝公子的双眸却在瞬间暗淡了下来:“我娘亲本来就不认得我。”他的语气陡然萧索,似乎完全没有了玩闹之心,他的视线转而落在不远处的风景,可是,阮叶却分明看不出他有半点赏景的雅致。
“阿旭,我是无心说说的,你别在意啊。”阮叶此时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刚才还在跟他闹别扭了。连忙安慰他,“现在那么多能人异士,你又那么厉害,肯定能找到医好你娘的大夫的。”
朝公子握住她地手不由紧了紧,他重新看着她的双眸,有些微的感激:“叶子,谢谢你。”
阮叶一愣,随即的第一反应就是打算挥挥手:“跟我就不要这么见外……”
因为此时。她忘记自己的双手还被朝公子握着手腕,所以挥不起来。而朝公子却似乎是觉得继续抓着她的确不好,正好又松了手,她一个用力过猛,“见外”的“外”字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她就差点整个人歪着倒下去。
“小心。”朝公子低呼出口,已经身形如电地拉住她。一捞一搂,动作流畅轻柔。
而本来以为自己连叫一声都来不及就要直接趴到地上去的阮叶,已经闭眼等死了,却意外地发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地怀抱。
将阮叶抱入怀中的朝公子,似乎有些意外自己地举动,他愣了半秒。这才低下头来,想看看一直闷声不响的阮叶是不是撞到哪儿了:“叶子,你没事吧?”
阮叶也是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这是被阿旭拉住了,避免了当初示范一下什么叫“狗啃泥”,此时正要抬头说一句“谢谢”。却正好碰上朝公子低头。
其实,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你想得简单点,就是“偶然”,譬如两个人本就靠的很近。高得那个低下了头。矮的那个昂起了头,于是情况就很顺其自然地。水到渠成地,没有悬念地变得“不太自然”了。
当阮叶柔软带着些许果香气息的双唇,险险地从朝公子的唇角擦肩而过地那一瞬间,她的心脏差点停掉…………不要误会,她没有多兴奋,纯粹是被吓得。
而朝公子一向过人的敏捷反应力,似乎也在此刻忽然慢了一拍。
好巧不巧,送紫罗回房,陪她说了一会儿话,见她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了,这才折回来的乔不遗,远远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的眼中,有着一丝说不上的伤悲,就像忽如而至的大雪,忽然下满了他地整个世界。
可是,远处的那两人,似乎都没有发觉他的出现。他就这样远远地站着,观望着,那种儿时的寂寞便有涌了上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站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却忽然发现,你无法说话,周围地人,都看不见你的存在。
他努力地将这种感觉压了下来,他平静地看着那两人,他们都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都有亲人,虽然都只有娘亲,却都比他要幸运得多,幸福得多,他在这世上,举目无亲。很小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找到那对抛弃了他的夫妇,他们或许也从来不曾期待与他再次重逢。对他而言,这个世上,他有的,并且是仅有地亲人,就是他们,以及他们地亲人。
即便,义母与他说的那些关于他身世地话,让他在那一夜,几乎合不上眼,可是,却依旧没有动摇他这样的想法。
于是,他轻轻地微笑,一如十年之前,他在荷谷之中的微笑,平和,温煦。
他又站了一会儿,转过头,看向这落夕榭庭院之中的风景。这里,真美。
他的笑容更加自然了一些,他慢慢地朝他们走了过去。
阮叶在感觉到自己意外之下,做了什么之后,仿佛受惊地兔子,立刻跳到了一边。
而朝公子也很是惊讶,见阮叶离开自己的怀抱也没有表示什么。
这时的两人显然一点也没有了之前闹着玩的心思,各自都沉默了,气氛忽然异常尴尬起来。
“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带着满面完全可以遮盖住内心想法的微笑,乔不遗走了过来。
“没干什么。”阮叶死命地摇头,一边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朝公子,后者也默不作声。似乎觉得两人站得有些太靠近了,阮叶不着痕迹地向后面退了一小步。
“紫罗问,你今天要不要留下来吃饭?”乔不遗好似什么也没有注意到地问她。
“啊?”阮叶一愣,随后摇了摇头,“我要回去了,徐妈妈还有好几笔账等着向我报呢,还有那个长石,也不晓得跟着姚驼背,是不是被打压得不行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还有……”阮叶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她真的非常忙,一刻都不能再多做停留似的。
乔不遗看了一眼一旁的朝公子,后者淡淡地道:“那我送你们出门,叶子,我要去看看紫罗,今天就不送你回芬芳楼了。”
“好。”阮叶异常乖巧地点了点头。
乔不遗不动声色地道:“那叶子我们走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似否铁石心
夜深了,落夕榭的主人,朝公子的房间里,依旧灯火通明。
他本不是个喜欢让自己身处在这样光明环境之下的人,说实话,黑暗更加适合他。当他学武的时候,当他杀人的时候,当他冷眼看着那些为钱,为利,为了保命而听命于他的人时,当他无动于衷地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十二雪时,他都习惯于把自己隐藏在一片黑暗里。
他早就失去了拥有阳光的资格与能力,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亦然,他也不喜欢阳光,但是,此刻,他需要着什么能照亮自己。
毛伟死前的表情一直在他眼前晃动,仿佛已经凝固为他脑海里的一座雕像,那绝望而痛苦的表情,那仿若解脱的垂首,他不管怎样都忘记不了。
他的喉咙一阵发紧。
他的听力一向很好,夜深人静的时候,则更加敏觉。他听到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动物在地上爬行一样,他也听到了风声,本来不大的风声,此时却好像在他耳边呼啸而过。
他刚一扬眉,尚未开口,侍女便将一杯茶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只是一杯清水,因为他也不喜欢喝茶。偶尔小品一番,对着对的人,对着对的景,倒还心旷神怡,可惜他很少有这样的好运,能遇到这样的机会。这杯水还微微冉着热气,显然温度正好。
可是,朝公子却更加面无表情起来。
他现在的确很想喝水,想喝很多很多的水,他似乎又回想起那肉汤的滋味了,他感到自己喉咙里,有一块肉。似乎堵住了他的气道,他的呼吸变得有些费力。
他心情焦躁,同样口干舌燥。
这时,一杯送到嘴边的,不凉不烫地清水,本该正合他意才是。
实际上,这个侍女的举动,不光是正合他意。而是该死地正合他意。
真正是该死了。
对他而言,能看出他在想什么。能看穿他想要什么的人,他都不喜欢。但这里面又有区别,摸清了他的心思却随之表现出来的人,他很讨厌;至于那些明明了解他是什么想法,但是心里虽然知道,里面却一份表情也不多做表露的人。他才可以假装不知道。
比如,此时站在门外的妙雪。
妙雪是个聪明人,但是她还不够聪明,以为她真的能完全让他看不清。
他只是不想点破。小说 网不然,单是她为什么会留下地理由,就很蹊跷了。
有时候,人生太无趣。总要给身边的人留些希望。
朝公子在心里讽刺地一笑。没有人知道他笑得是这了无生趣地命运,还是身边的妙雪。
他的娘亲,现在正在这个落夕榭的某个角落里安度晚年,依旧是疯疯癫癫的。她住着的那个地方外面,有机关林立。江湖上。曾有自认为技高一筹地宵小,满脑子的发财梦,幻想着那重重机关后面,是落夕榭不被外人知晓的绝世珍宝。于是,便拉了几个同辈鼠类,夜闯之。结果。不过是被那洒满了毒酒的箭刺了个通透。
有一个人。不知道是太幸运还是太不幸,亦或真的有几分真本事吧。居然躲过了箭阵,走出了迷阵,却依旧伤在了一群犹如黑色星星的毒蒺藜上。
那毒蒺藜上的毒,是外域传过来地,本是那边的皇室专门逼供用的。那毒不会让你死,只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