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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碧萝春-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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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哥哥……”施碧萝的眼神一黯,明媚小脸可怜的令人心疼,她的眼角已噙着豆大的泪珠,脆弱但固执的反驳他:“你是、你是,你就是我的澈哥哥。”
为什么他不承认?尽管小脸上已刻满伤害,但她仍不死心的坚持着。
她不会认错的,不会。
男子转头正视她,对她带泪的美颜却是冰冷而无情的。
“我从不知一个女子竟然能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他挑起晨眉,冷酷的看着她,“叫你滚开,你听不懂吗?”他残忍的羞辱她,捏起她令人心怜的下颚,然后又用力的甩开。
施碧萝倒退一步,成串的泪珠不断落下,难过的低泣声冲到喉咙,但她咬紧住牙抹去泪水,哭得水亮的眼眸闪着钢铁般的意志。
她抬起头,看进那双沉冷黑眸,“你是,你就是澈哥哥,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肯承认,但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就是澈哥哥。”她紧闭了下眼,哽咽了一会后又凝聚勇气般的匆促开口,仿佛说得慢些,勇气会消失了般:“碧萝一定要做澈哥哥的新娘,不管怎样,碧萝一定要做澈哥哥的新娘。”
他怎么可以这样!人家等他十一年,十一年呢!而且……他早已答应了人家。
怎么……可以忘记?
他只是无声的嗤笑。
“为什么?”她看见他眼中的嘲谑,似不甘也不解的询问:“你讨厌我,为什么?”
冷澈的黑眸往她漾满伤害的脸上一扫,看她小脸上的伤心,男性的薄唇化成一抹奇异的满足微笑,里面所包含的苦涩与仇恨多过笑容,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既知自己不受欢迎,那就滚开。”
碧萝难受的揪紧胸口,感觉那里痛得难受,他的话像是好几具重锤,击得她头昏眼花,一时难以喘息。
“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她有些愤怒的抗议,紧咬着粉红的唇瓣。
以前的澈哥哥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澈哥哥虽然常凶她,但绝不会用这么残酷的话羞辱她。
以前的澈哥哥总是舍不得她落泪,可现在的澈哥哥却冷酷的骂哭她。
以前的澈哥哥总是陪她与绿袖姐姐玩纸鸢、掀纸牌,还会买好吃的乳糖给她与绿袖姐姐。
“绿袖姐姐与姨知道你变成这样吗?”她仰起小脸黯然的问他。她不能理解。何以一个人的个性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变得冷漠又残忍。就像世间的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一样,只有冷,漫无边际的冷是他脸上唯一的颜色,而伤害人仿佛成为他的乐趣。
他以前都舍不得让她哭的,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绿袖?”
她还好意思提绿袖,那一天他从她家离开后,便在大街上找了三天三夜,饿了,买个硬饼充饥;累了,就挨着庙口歇一下,然而身体的渴求随便就能解决,可心里的恐慌呢?投有人能知道姨娘伤心的眼神是如何反覆的在折磨着他的灵魂。
若是……姨娘责怪他,那么或许他也不需深受良心谴责了。
偏偏……姨娘只是哭倒在姨爹怀里,这……遗忘了一个十岁的男孩也会有畏惧,也会想念那失踪的绿袖妹妹。
“人都会改变。”他面无表情的瞥她一眼,突然有点讥刺的轻嘲出声:“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
“像我这样有何不好!”她自卫的抗议,小脸上是淡淡的懊恼。
“像你?”他冷峻的嘴角突然勾起了无笑意的诡笑。“像你一样像个花痴似的倒追男人,或者像你一样不懂矜持的强吻男人,还是像你一样四处乱认夫婿?”
言语总是伤人于无形,尤其出自一张蓄意伤人的嘴里,泪水已迷蒙了她的眼。
瞅着水雾雾的大眼,娇弱的身驱瑟缩了下。
花痴般的倒追男人!不懂矜持……四处乱认夫婿……
她的澈哥可是这样看她的。原来,执着了十一年的真心到头来只落个不知羞耻的下场,施碧萝怔愣住,心头传来阵阵刺骨的疼痛。
她的澈哥哥嫌弃她。
她扑向转身欲离去的身影,强制的搂紧他,趴在他僵直的背上难受的哭着。
碧萝不是、不是花痴……碧萝是认定他是自己的夫婿……只是认定了他而已。
“哭够了没有?”
一声暴喝教她当场止住哭声,镌刻伤害的小脸怔怔的望向他,连泪水都不敢再落下。
“你说你要做我的新娘?”没有温度的冷眸不悦的瞅视她哀伤欲绝的小脸,俊逸的脸上浮现一丝残酷。
施碧萝傻傻的点头。
“那你知道新娘的第一要务是什么吗?”
“是什么?”她再次傻傻的问出口。
“就是……”他魅笑一声,突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开始狂暴的肆虐她的红唇。“这样。”
使劲的挣脱他,施碧萝唯一的感觉是彻头彻尾的疼和抹不去的羞辱感。
冷澈望了她一眼,旋即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而施碧萝呢?
尽管他浑身皆是刺痛自己的冰冷,她仍是抹去泪水,执着不悔的跟上去,因为她不相信他会这样对待她。
她一定要完成儿时的心愿—;—;做他的新娘。
“澈哥哥,你等等我啊!”拭去颊上的泪珠,施碧萝在桥的一端拦住了冷绝的身影,朝她射来的眼光再次教她瑟缩了下,但她咬紧下唇,坚决的昂首看他。“不许你再丢下碧萝。”
不许?浓眉倏然挑高,他冷笑一声,以拂开她的手作回应,并转身以更急的步伐离去。
“澈哥哥!”紧追在后的施碧萝随他的步伐弯过了浓荫遮日的绿色长道,直到人声鼎沸的街头,她仍气喘吁吁的跟着,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你像只烦人的苍蝇。”转过身,他过分冷漠的俊脸面对她,出口的净是冷言冷语。
“澈哥哥……”她不是的,她只是想同他说说话而已。无助的低垂着头,因他伤人的话,她心形小脸显得既委屈又无助。
她只是想同他聊聊天而已啊!
为什么他就是硬拒她于千里之外呢?
“不要再叫我澈哥哥,你、听、清、楚、了、吗?”跟角的余光已瞥见路人的指指点点,仿佛在指责他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大混蛋,而她则是那无辜可怜的小媳妇。
冷眼瞥她许久,她无辜委屈的模样硬是惹他越来越火,再度转过身背着她踱开。不过,这一次他的步调则明显的慢了许多。
施碧萝悄悄的跟上去,心底渐渐冒出一颗颗喜悦的泡泡。
“澈哥哥,你这几年上哪儿去,从来都不来找人家?还有绿袖姐姐呢?”像是遗忘了先前的难堪,她再度露出讨好的笑容,并找了个自认为安全的话题打算拉近两人因时间而衍生的距离。
冷澈只是停了一下,然后转身朝客栈迈进。
“澈哥哥,你肚子饿了吗?”跟着他上了二楼的雅房,施碧萝挨在他一侧坐下,然后又在他冷冷的注视下噙着尴尬的笑容往旁侧挪了开,在两人之间隔出一些距离。突然间,她有个错觉,仿佛他再也不是以往那位虽然凶恶但仍温柔的人,仿佛在他的灵魂里住着一位冷酷无情的陌生人,而昔日的澈哥哥早已随着十一年光阴不知踪影。
望着两人间的距离……施碧萝有些落寞的想起,这是不是正是所谓的咫尺天涯?
闭上眼,她将无助掩进心底,任由店小二为他们布置饭菜,也任由……他像利刃一样的眼光在她脸上扫射。
“澈哥哥……为什么你会变得这么冷漠?”她无力轻喃,睁着无辜的眼向他索讨答案,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但他听到了,“你不喜欢?”他冷笑的问。
“嗯!”原本不期待他回应的施碧萝,欣喜于这样的进展而笑开了,却没有看清楚他眸中凝聚的鄙意。“碧萝喜欢以前的澈哥哥,现在的你……不好。”
“那,你可以滚啊!”他冷下脸,对她突生的泪意涌上一点嗜血的满足与快意。“还是……你喜欢我刚刚吻你的方式,而你有被虐待的癣好,所以舍不得离开我?”他用眼神凝视她的胸脯暗示她。
“不……不是的。”她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又因他露骨的暗示而紧揪住前襟,潮红了脸,“碧萝不是这个意思。”
“哦,不是这意思?”他沉吟片刻,“那,还是你迫不及待?这样吧!我牺牲一点,就在这儿满足你。”他故意扭曲她的话还伸出手探向她,然后在她逸出的轻泣声中收回了手。
“为什……么?”她怕得缩向长凳的尽头,满跟净是错愕与不信,“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知道这几年你到底遭遇了哪些事,但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以前的澈哥哥呢?以前的澈哥哥到哪去了?”满腹的委屈化成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在桌面,她拼了命的抹着,无奈越抹泪越多,越落越凶。
“把、把以前……的澈哥哥还我。”
伤心低位的哭声响在小小的空间里。一时间,只有她哭泣的声音与他沉默的注视。
呜……她不要,把以前的澈哥哥还她。
“闭嘴。”等了片刻,见她仍无停止的意思,他不耐的低吼一声,果然止住她的眼泪。
冷澈瞅了她许久,绽出一抹轻笑斥道:“若不想惹我生气,那就闭上嘴、吃饭。”
呆呆愣愣的施碧萝怔了好久才回过神……
澈哥哥对她笑了呢!虽然只是一个很淡很淡、淡到几乎看不出的笑容,但她真的真的看见了哦!
欣喜的拿起筷子,她开心的跟在他后面夹着菜,并在他沉默的注视下赧红了脸,她、她要和澈哥哥吃一样的食物,澈哥哥吃什么、她便吃什么!
她要尽快把这失落的距离补回来。
怯怯的为他夹了一碗的酱爆里肌肉,她赧然笑看着他吃下去,并在心中为他先前的粗暴找了个借口。
她的澈哥哥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所以才会失常,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哦!执着又傻气的施碧萝突然停下了吃食的动作,以同情的眼光瞅住他。
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记得夫子说过:唯有伤心的失意人才会伤害爱他的人。
可怜的澈哥哥,这十一年来一定过得很不快乐。就像她的师父一样,总是冷着一张冰霜似的容颜,但内心却是无比的善良与温暖。
一定是的。
第四章
    忆庄庄围内院。
一幢以楠木筑成的二台式建筑,不时逸出一声声越挫越勇的娇唤声,这样的情形大概持续了二十来天吧!庄里的仆佣早已习以为常。
这一天,是个深深的秋夜时节。
“澈哥哥!”施碧萝瞅着惊愕不信的大眼,以颤抖的语气再一次的询问着坐在椅子上、半身裸露正优闲品茗的冷澈。“她……那名刚刚离去的女子究竟是谁?”
方才,她带着自己为他绣好的香袋由庄园的后门奔了进来,跑得精疲力竭,可却是满心的欣喜,期待着自己努力了多天的祈福香囊能得到澈哥哥的赞美,即使是一个点头同意也好。
可掩上的房门内却传来一声声的欢声魅笑,她呆立了好久好久,努力的说服自己房里正畅意狎笑的人是庄园里的下人,那热悉又低沉的男性嗓音只是另一个与她的澈哥哥相似的声音。
真的,她好努力、好努力的说服自己。
然后她以食指将纸窗戳开了个小洞,触目所及的交欢却压去了她的呼吸,她从不知道原来男女相爱的场面在第三者的眼中看来是那么的恶心与肮脏!
那不该是身与心的结合吗?怎么会……那么的不堪入目?
分不清是震惊或是难过,她只能任凭双跟呆呆的固定在那对交缠的半身躯上,任凭一阵阵销魂般的魅笑鞭痛她的灵魂,离不开也抽不了身,那阵阵嗔呢的吟哦像罗刹梵音般的定住她的脚步,脚像生了根似的固定在遮不住欢爱声连连的纸窗前。
她不愿意相信,并在大脑里拼命的找尽理由来解释眼前的情况,失去理智般的安慰着被刺得伤痕累累的灵魂。
不!这不是她的澈哥哥、是别人,是个背影相似的人……
她甚至自欺的为眼前荒谬的一切找个反驳的理由,直到那无一丝费肉的健躯反身将丰美的女体压上圆几后,她才明白……原来一切借口全是她用来欺骗自己的谎言。
泪水如断了线珍珠般的不断滚落,她以手按向心坎,脑子空茫一片,已无法仔细思量。那吻住丰满美唇的男性薄唇,曾经也这样的吻着她,现在却以极度冷漠的弧线来对她的打扰作无言的抗议。
伤心的美眸已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紧紧的揪着痛苦的神智,但泛滥泪水却加快崩溃的速度。她闭上眼想隔绝那令她疼痛欲绝的交欢影像,但影像却猛地在她的脑海放大成巨幅的图形,像前些天看见的湍急水瀑,惊心魂魄的打击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和别的女子……”伤心愤怒的逼迫着他的回应,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权利审问他,自己终究什么也不是,既不是他的妻,也不是他所真心欢迎的人。
但是,在她的心里,十一年前她便已是他的人了,是他们冷家已定名而未过门的媳妇,生与死皆是他的妻子;也是十一年前老榕树下他亲口允诺的,怎么……他怎么可以忘记呢?
“为什么?”他不可以这样对待她啊!这一刻,她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她,能从恶梦中惊醒。
“什么为什么?”
冷峻的薄唇勾起不耐的蔑意,犹如在她的伤口洒盐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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