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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飘远的梦--单车上的爱情-第6章

小说: 飘远的梦--单车上的爱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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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憬”,他正看的入神,忽听得有人叫,便抬起头来,用一双疑问的眼睛看着来者。是给人一种豪气的男生谢军强。他有点神秘地看着刘憬继续说:“外面有人找你。”
“谁?”刘憬很疑惑,他在学校素来独来独往怪了。
“你出去不就知道了。”谢军强用一种强硬的语敢回道,就像一块铁落在体积相同的豆腐上,毫无余地。刘憬只好将书放进桌子里站起身带着疑惑的空气向外走去。
他刚走出教室门,就看见教室旁边的小渠道里站着一个个子细矮的妇生。她显得稍微有点局促的样子,见他出来双颊立即泛起了两个小红球。
“给我写篇作文。”她的那张和身材很相管的椭圆形的脸上,那张被口红涂得血亮的嘴说出的话波辣而野蛮,就像好刘憬给她写作文完全是法律交给他的任务一样。
“不行,我从不帮人写东西。”刘憬毫不含糊地回答,声音硬邦邦地像公车上脾气暴躁的售票员。自从他上初中以来一直都有人找他帮写作文,而且几乎都是女生。他对这样的问题非常敏感,他认为自己的东西就是自己的。而且这关系到一个人的诚信问题。所以每次都用生硬的语气回绝。这使他在校园里带上了高傲的帽子,和被人另眼相看的不理解的处境。但他不在乎。即使因为曾经拒绝过校报主编的约稿,而被视为一只异兽,他照样每天低头抬头走在校园里最扎眼的林荫道上。
“就帮我写一篇。”
“不行,我不能破坏我做人的原则。没什么事,我走了。”刘憬说着就往教室里走去。
“不就写篇作文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小气鬼!”那女生说着也转身走了。
这已不知是第多少次了,他想。而且以后还会照常发生的。更多的劣制的小帽子,也将不断地扣在他的头上,就像年轻的亨利五世一样,只是他确实是做着荒唐的勾当,而他是在捍卫自己的灵魂。
他满脸沮丧地走进教室,像喝醉酒回家就拿自己的老婆孩子出气的醉汉一样,不由自主地瞥见了眼近在眼前的徐琳,立马心怦怦狂跳起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像强迫自己去听课一样他强迫自己加快脚步向座位走去。与此同时,徐琳也抬起头,喘息地看了他一眼。
他回到座位上,条件反射地拿出《凯旋门》。但是他只是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封面上睁着微带仇恨的眼睛的高大男人,用有力的右臂搂着偎依在怀里的笑容满溢的向同一方向睁着眼睛的女人。心慢慢恢复平静。但是他瞅着瞅着突然神经似地将头府下:他惊奇地发现那女人的瞳仁都在眼眶的左狭角里。我得控制住自己。尽量不去看她。不,我不能去看她。我得摆脱掉她对我的影响。得让我习惯于独来独往的双脚更加牢固地踏在地面上。对,我要摆脱她,尤其是我的心,不能总是傻瓜似地跳个不停。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但是不由自主地又把眼神投向她。于是他就重新严重地警告自己一次,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心。
最后一节课终于结束了。他故意快速地决不旁顾地向外走去,但是经过她近旁的时候还是莫明地打了个冷战。
在晦黄的林荫道上,他快步如飞,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刚过了桥,他就被河水的清香所诱惑,面容幸福地像个熟睡的小孩似地迈起了温和的步伐。他的神情渐渐幽雅而陶醉,似乎已彻底脱离了凡骨飘然于万物架接的浮云之上了。
“刘憬!”他愕然地站着,一秒、二秒、三秒、四秒,他一边克制自己的激动,一边尽量掩饰自己的兴奋,一边缓慢地转过来看已在左侧的徐琳。
“一起走吧。”徐琳说。他感到声音空寂而幽远。“我们的话题不是还没结束吗?”徐琳见他不回话又说道。
假象的幸福,他想。幻想与耻辱一起飞起又一起落下。而现实就是一个美妙的间话小船,一头载着你,一头载着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星星便傻痴痴地笑了。
“是啊。”他突然说,感觉她几乎要窘起来了。
“得了吧,就她那样倒陪我也不要。”他们两个同时转过身去,但是马上又转回来,都朝着河里。
“切,你就知足点吧,就你这模样……”
“我跟你说,就是盖着通天被子做梦也没门。”
“没门,有窗户也行呀!”
“蚂蚁洞也没有!”
刘憬屏息静气,一边看着泛光的粼粼河水,一边张大耳朵听着近了的车子的声音。几乎就在自行车经过他们身边的同一刻,他猛然转身看着徐琳,激动异常地说:“我们走吧!”但这声音微弱,徐琳似乎只看到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便问:“什么?”
“我们走吧!”他解脱似地说,那二辆自行车已经驶向远处,只留下稀哩哗啦的声音。
他们昨天晚上由文学是一个理想谈到个人的理想,后来刘憬又说人生也是一个理想,这时刘憬恰到家门口。刘憬说明天接着再谈,但是当刘憬回到家心情逐渐安静下来,反而逐渐想到了与徐琳的关系上。
他坐在徐琳的自行车的后座上,在一种神秘般的温暖境界里,又进入了遐想的世界。他看到一个随雨蒙蒙的天气,在这条河的一棵垂柳下,一个神情懵懂的女孩蹲在下面,手里慢慢转动着一把花样的雨伞,大颗大颗的雨滴不断地在伞檐的角上掉落下来。一个男孩正从她的身后走来。他站在她的身旁看了看路两边迷惘的通往远方的梦景,又看了看不断掉在水中击出的不断地混杂紊乱的波纹。他也许在想,这哪有平静的水里一粒石子击起的波纹叫人神往;也许在想,我们不就是生活在这种表面秩序井然,但实际杂乱的像一堆找不到线头的线团世界里吗;也许在想,让这美好的雨为你绽开幸福的花儿吧,我愿永远守卫着你。
“明天晚上,你就在过桥百米左右的地方等我。”刘憬正睦见那个男孩满脸温情地蹲下来,看转过脸来带有疲倦微笑的女孩。徐琳的声音就顺着一根垂柳的细丝钻进了他的耳中。
他有些惘然道:“哦。”
“你怎么还不说呀。”徐琳问。
“哦。”他像复印机复印文字一样,用同样的声音回答说。但是马上就感到自己的意识错觉,便急匆匆地改口说:“不是,我是在思考。”
“那思考好了再给我说。”徐琳说,自行车像一架运载思想的工具一样,缓缓驶向远方。
“已经好了。”刘憬说,徐琳没有开口。“我曾经和一个朋友争论过关于人生的看法。我说人生就是一个理想,正如文学是一个理想一样,每一个时期的文学理想的高尚低劣进步倒退都可以反映当时时代的社会的进步倒退,从而凸现出当时时代人们的人生理想的高尚拙劣。时代的进步与否并不决定于经济发展有多迅速有多发达,而应取决于当时的文学理想,取决于当时时代的人们的人生理想。经济只是一外部的支架,只有理想,人生的高尚的理想才是社会的永久的灵魂,因为人离开了理想无法生存,就像我们每天都要吃饭是一个道理。但是我的朋友特别固执,他说人生就是一个过程,一个从生到死的过程,正像每一件事都需要经过思考才能行动一样。我听不进去他说的,正如他听不进去我说的一样。我们两个都说得脸红脖子粗,我睦这事情是不可能统一的,我只好说你说的也对。每一个人对人生都有自己的理想,就像每一个人对文学都有自己的理想一样,它是因多姿多彩而美丽的。所以我们就不要争论了吧。于是我们就各自慢慢平静下来。”他停下来了,有些感伤地看着星光璀璨的夜空话语沉重地说:“我现在挺想念他的。”
“他不上学了吗?”徐琳用同情的声调问。
“是啊,他今年刚结业就到外地打工去了。”
“哦——那你现在还坚持你的看法的吧?”徐琳不想再让他感伤下去。
“那是,这是不能改变的。人改变了他对人生的看法,好比改变了他活着的理由,那是一种突变的诡异。”
“可是你为什么不把理想,换成幻想?”徐琳的话刚出口,刘憬不愕然地张开了嘴。幻想,刘憬想。这是不是太残酷了。
“是不是因为你的语言的仓库里装满了理想的概念,或者因为它要比幻想显得更切合现实一点?”
“差不多吧。”他说:“与幻想相比我更喜欢理想这个词,它表达的更加美好一些,更能给人一种积极的心态。”
“是啊,与我们每天都梦想着考上清华北大一样,它更近乎人情。虽然这一切显得是那样地遥远,那样地遥不可及。”
“努力便是我们达到它的唯一途径。理想更能让人产生前进的动力。”
夜晚仿佛显得更加明亮,自行车仿佛更像一架领他们通往未来的理想飞船。
第四章(上)
    旷无杂音的教室大楼像一座静默的墓地一样,给人一种不愉快的压抑的感觉。它垒建在校园的最南边。据刘憬的记忆,他在村里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一次老师让每人交十块钱,说是张里的中学要盖教学大楼每个小学生的学生都得教。因为他们将来要在那里读初中。刘憬木然地站在教学大楼的前面,看着那些白色的像女人的脸一样光滑的贴满污垢的瓷砖;那栏墙上向条乱丢的麻绳似的裂缝,他似乎清楚地明白道校长肚子越来越大脸上的脂肪越来越滑润的缘故。——权利——他明白道那即是名誉与威望的刺刀,也是鲜血和汗水的催命剂。
但是,他想。这里毕竟满足了农村小孩住楼房的美梦,奢侈的美梦。毕竟欲望是必需付出代价的,自然不应有怨言的吧?
刘憬向教学大楼走去,他在一层的走廊里停下,看了看东西两边的楼道,又看看员央的楼梯,立即有一种回归初一时代的感觉。一种可爱的幼稚的生活。他是一个不大爱说话的有些羞涩的男生。每到下课,他就走出教室,背靠着墙壁上光滑发亮的瓷砖砖,看同学们玩各种各样的游戏,听他们叽叽喳喳地不断叫唤。有时,他就靠在与操场作为分界线的东围墙边看看校外的风景,或者看看二楼初二学生背靠着栏墙、扒在栏墙上拥挤得没有缝隙的热闹情景;谈起话来侧着脸的美感,一种非凡的感情就即刻升到内心的细胞里,仿佛那里才更加具有青春的活力似的。
后来到了初二(他慢慢地从中央楼梯向上走),他在二楼开始新的学业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特别厌恶这里的生活。他不喜欢在栏墙边,虽然这种居高临下的优势给人一种很爽的享受,自然也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高中秽物掉在头上的狼狈场面(有一回他扒在三楼的栏墙上俯视,刚好看见一个男生挤了口唾涂,从空中慢悠悠地下落,经过二楼空间的时候,恰恰在一个刚抬起头的女生的鼻尖上擦了过去。即恶心,又十分具有欣赏性)。但是他不喜欢和那些女生一起挤在栏墙边,也不喜欢靠在栏墙上看人走来走去,或者让人当小丑似地看了,或是不时就和一个女生对眼了。他会觉得很不自在。而且那时候谈恋爱的同学又多,别人会以为你有什么企图呢。所以他宁愿坐在教室里看自己的世界文学名著,也不愿去促那份热闹。
刘憬上了三楼,站在中间孕妇挺起大肚子般的突出的弧形栏墙中央举目扫视。眼前是东西两行,南北五排的平房。最前排也就是教学大楼正对的一排是教室办公室。最后一排南北都有门,中间隔一道墙,就像一对背靠着被粘直了腰板的恋人。西排朝北的两扇门,西边为副校长的办公室,东边为正校长的办公室的后门。以正校长正门为起点依次为校长室、收发室、教室办公室和校报编辑室。再往西则是面东背西的二层学生公寓(里面现在还没住多少学生),用上了油的乌黑的铁栅栏围着。和两侧的厕所很好地组成了学校的西围墙。东边最后一排朝南的都是教室办公室,经年累月地享受着熙攘和平静的熏陶。中间的三排平房西边为初三教室,东边为学生宿舍。这东西两排平房夹着林荫道。林荫道的两边各有与这五排平房相称应的花池。花池的两边各有一棵合欢树;花池与平房间则是一条排雨水的小渠。——这些自然是刘憬现在所看到的布局,至于之前那自是不能详知的。正所谓不求甚角,我们也就不必追根究底了。
一阵风吹过,以两排平房为分界线的通往校门口的林荫道上的合欢树,和东边围墙附近的那一排高大的杨柳轻轻晃动起来,飘落下朵朵金黄的记忆。
刘憬感到一股神清气爽,脸上露出了舒展肌肤的微笑。但是他马上又显得有些狐疑地轻轻将头左侧看着面前的小广场上的光向秃秃的旗杆发呆,总觉得少点什么。国旗——他想起来了,就是国旗。就是每周一被升起,周二必被缚在旗杆最低处的国旗。他颤抖了一下身体,怕风怕雨已经成为本世纪一个最严重的通病。每个家长都在用自己的双手像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保护着自己的孩子。他们要把孩子们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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