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姿愚钝-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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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不可置信的重复道:“你说,那颗丹药融在了你的血中?”
葡萄点头。
狐狸低喃:难怪、难怪……
随即狐狸抬头,目光坦略略躲闪的问道:“葡萄,现如今妖王已被清冉斩杀,你有何打算?”
葡萄目光有些呆滞,茫然的摇了摇头,哑着声音说道:“我总还想回去看看,看看那满地的葡萄架子。我总觉得爷爷他应该还有话对我说。”
狐狸看着她的表情,只觉得心中揪的紧紧的,他伸手轻拍葡萄的肩头:“葡萄,你乖乖在这儿等我,我去寻个东西,回来便带你下去,可好?”
葡萄眸子里这才露出些光彩,乖乖的点了点头。
狐狸推门出去,站在门口的时候还是扭头朝着里头看了一眼,榻上的身影团成一团,墨发披散,遮住了所有的神情。
顿了顿,关门,离去。
走到仙湖居远些的地方,他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玉瓶,玉瓶之上一轮淡黄色的勾月刻画其上。
玉瓶被狐狸打开,一道灵力在空中化了开来。
没一会儿,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道身影。
狐狸吸了口气,勾上笑容,扭身轻声唤道:“琉月。”
听到他的唤声,急急跑过来的正是琉月仙子,她一脸遮不住的喜色,站到狐狸面前,半天竟是耳根都红透了,吞吞吐吐的说道:“你终究还是用了那玉瓶。”
自从上次,狐狸得到消息,急切下界时候,琉月仙子偷了她姐姐的玉牌,让狐狸化作珏林仙君的模样偷偷去了妖族圣山。
回来还她玉牌的时候,琉月扭身离去之际,把玉瓶塞入狐狸怀中,只说这是姐姐给她的宝物,名唤传音瓶,只要打开瓶口,释放里头她事先装进去的自己的灵力。不管在哪,她都会有所感应。
方才正在三重天带着无聊的琉月初初感受到那瓶中的灵力的时候,还讶然的不敢相信,没想到狐狸竟然用了那瓶子。
狐狸把她脸上的羞涩和喜悦尽收眼底,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心中染上了愧疚。
半天,狐狸才张口说道:“琉月,你可否能再借我玉牌一次。”
话落耳,面上的羞涩瞬间化作尴尬,琉月皱着眉头抬眼看他,良久,琉月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怎么说白曦你竟然会找我,紫夭的事儿我早听姐姐讲了,此番你借玉牌可是要送她下界?”
狐狸没说话,却是点头认同了。
琉月情绪略略激动起来,扩大声调说道:“白曦,我喜欢你你可知道?”
狐狸这次倒是开了口:“我知道。”
琉月苦笑:“所以你就这样利用我?”
狐狸微微摇了摇头。良久,琉月听见他的低叹:“不是利用,是帮我。”
琉月点了点头:“帮你,还是帮她?”
狐狸抬头盯着她,目光坚定:“是帮我。这事儿是我欠你的,若是以后你有事,我白曦定会还你。”
琉月突然猛地靠上前去,凭着内心的一股子冲劲儿张口说道:“此番我帮你,你可愿答应我一件事?”
狐狸不解:“你说?”
琉月退回身子,站好身姿,一字一字的说道:“等你回来,娶我可好?”
狐狸愣住,良久点了点头。
琉月将袖子里头的玉牌交给他的时候,只听见他轻声说道:“若我能回来,我就娶你。”
夜色朦胧,琉月自然没有瞧清狐狸愧疚的神情。
第四十九章 误杀
走出南天门的时候,葡萄仍旧是一脸恍惚,噩耗来的突兀,至今她仍觉得心头雾蒙蒙的,不知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任由狐狸拉着朝着心中最挂念又最怕的地方飞去。
狐狸时不时的扭头看上一眼,心中却也是纠结的很,该不该,到底该不该和她说了实情。
思虑之际,脚下熟悉的地方已经在他们面前清楚了起来。
落了地,葡萄猛地撇开狐狸的手,朝着洞府跑去。
偌大的石门半开着,却再没有往常的喧闹之声,只余下寂静,骇人的寂静。
疾步飞奔至大殿门口,往常里,族长爷爷都是和长老们在这里说话的。
此刻,推门进去,却是空无一妖。
葡萄紧紧皱着眉,强忍着眸中快溢出来的眼泪珠子,小心翼翼的走动着,轻声的唤了声:“紫冥爷爷,紫冥爷爷。”
可是再不会有个桀骜的老头子,吹着胡子、掐着腰、瞪着自己大声的吼叫了。
如今满殿就只剩下了寂静,就连空气里都不曾余留下一丝丝熟悉的味道。
从后殿出去没多远,便是那一大片的葡萄架子,如今架子已被烧得焦黑,再看不到从前的一丝丝影子了。
葡萄猛地蹲了下来,头上是焦黑的葡萄藤,脚下是黑蒙蒙的一层。
紧紧的拥着双膝,葡萄肩头控制不住的哆嗦了起来。
狐狸站在远处看着,心中的沉重压得他不知道如何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外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步子声。
狐狸忙扭头走出了院子门,蜿蜒的小道之上,狐狸皱着眉头看清楚了那道身影。
忙疾步靠近那身影,染着怒气的说道:“父君,你怎么来了?”
急匆匆的白肃四处看了看,神色慌张的对白曦说道:“曦儿,方才我听小妖汇报,说是瞧见你和一个仙落在了葡萄族的洞府前头。我便急急的赶来了,你没事吧?”
白曦扭头看了看,院子口并无动静,这才吁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我会有什么事?您还是快些回去吧。”
说罢,便推搡着白肃往回走去。
白肃被他推搡的心中更加焦虑起来,忍不住大着嗓门吼道:“我这还不是担心你,还以为是葡萄族的小辈知道他爷爷的死有我一半责任,而问罪为难于你。”
白曦推搡他的手猛然顿住,下意识的扭过头去。
院子口,葡萄满目不可置信的撑着石砌的门框盯着自己。
半天,才听到她染着沙哑的声音:“你害了我爷爷?”
白肃这才越过自家儿子的肩头看清楚了远处门框内站着的身影,熟悉的容貌,白肃猛地睁大眼睛:那是、是葡萄族的紫夭。
白曦心中一紧,来不及管身侧的白肃,跑到葡萄身边,就欲伸手拉住她。
葡萄却是下意识的闪躲了过去,眸光倔强盯着狐狸:“白肃族长说的是真的吗?害我爷爷的不是妖王吗?”
狐狸还是不死心的伸手强迫性的拉住葡萄,艰难的开口:“害你爷爷的是妖王,只是、只是……”
看着葡萄那双眸子,接下来的话狐狸怎么也张不开口。
直到紧紧抓住的手狠狠的抽了出去的时候,狐狸直感到心中漏了一大片,悲声吼道:“紫夭,是父君他对那仙丹生了贪念,交出了你重伤的爷爷,才使得他被妖王杀掉。”
身后的白肃看着朝自己看过来的那双眸子,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半天,他只听到葡萄哑声问道:“为什么,爷爷他不是与你是好友吗?”
白肃此刻心中焦虑恐惧叠加涌做一团,他疾步走到葡萄面前,目光凶狠的说道:“好友又如何,你爷爷不也是妄想独占那枚仙丹,否则作为好友我竟然不知道你爷爷还有这样大的本事。”
葡萄不由勾起一抹苦笑,哑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你所追求的那颗仙丹此刻已经融在我这一身血肉里头了吗?”
话罢,白曦来不及阻止,白肃一双眸子瞪得极大,半天竟是笑出声来:“难怪,难怪,若不是资质愚钝的你被点化成仙,妖王也不至于觉得此中有所蹊跷,也不会去留心探查,更不会发现这惊天秘密,你的爷爷和你葡萄一族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番话下来却是重重撞击了葡萄的心尖儿,确实,若是没有那些因,何来后头的果。
愣神之际,只听见白肃眯着眼说道:“你可知,妖王如何探知那个秘密吗?那还要多亏了九重天上的清冉仙君,若不是他三番几次的下界来问紫冥你的身世,妖王就是有心也没有法子。”
清冉仙君?探听身世?太多的消息猛地拥进葡萄的脑子里,葡萄只觉得心中乱作一团。
看着葡萄愣住。
一侧的白肃背在后头的手却是悄悄的化出一团漆黑的妖火。
待葡萄回神儿看清白肃眸中掩不住的杀意的时候,白肃手中的妖火已经扑面而来。
噗嗤!
葡萄猛地被飞跃而来挡在自己面前的白曦撞开很远,落地的痛感还没有冲上心头。
面前的狐狸已然被一团妖异的黑火包裹全身。
葡萄与白肃齐齐愣住。
葡萄分明看见被妖火包裹的狐狸根本就没有化出灵力抵抗,一个不能接受的想法满布全身:狐狸他竟然是要自裁。
挣扎着爬起来朝着狐狸跑了过去,伸手触碰到的却是一片虚无。
紧紧的攥住手,最后一刻,葡萄分明听到狐狸轻声说道:“你爷爷的命还是由我来抵吧。”
妖火熄灭,一颗雪白的妖灵珠静静的悬浮在葡萄的面前,葡萄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它攥在手中,以往的记忆层叠的涌上心头,葡萄只觉得眼角干涩,一滴滴血红的泪水缓缓的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一旁的白肃愣愣的盯住自己面前的一片虚无,随即,葡萄只听见他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吼,伴着大笑扭头狂奔了出去。
院子里又静了下来,如同她刚来的时候,眼角的血泪不断的涌动,葡萄只觉得眼前愈发的模糊,最终在焦黑的葡萄藤子前头化成了一样的颜色。
第五十章 归魂
漫天的血色,葡萄仿佛又是瞧见了那个面色温和的老头,他仍旧是满目悲悯,似乎看尽了这天上地下所有的悲情。
葡萄轻脚走了过去,扶到他的膝头上。
老头眸中染上柔色,抬手轻抚她的长发,温声唤道:“小夭。”
葡萄肩头忍不住的抖动着,温热的感觉顺着眼角铺满老头的膝头,她哑声问道:“为什么?我原只是这天上地下最平凡的一颗葡萄,为什么你要改了我的命格,让我经历这么多苦痛?”
老头眸中也染上不忍,双手捧起葡萄的脸,温声说道:“你可知道,为何千年之前,我垂死之际,却把那颗丹药留给了你?”
葡萄眼神迷茫,微微摇了摇头。
老头抬头,看向漫天血色:“我在这世间不知存活了多少万年了,可现在回想起却只觉得就做了一件事:那便是炼制了那颗天上地下独有的仙丹。可是自那颗丹药出世,不知引来了多少的贪欲和杀戮。所以,垂死之际,我本欲是毁了那丹,让它随我一齐消失在这世间。”
葡萄支起身子,不解的追问道:“那为何又改了主意?”
老头低头,眸中无限温和:“因为舍不得?”
“舍不得?”
“是啊?”老头嗤嗤笑道:“想我修炼了多少日月,最后竟然还是让私情战胜了理性。”
老头又抚了抚她的长发,似乎手中是这世间最最珍贵的所在,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丹药自打出生起,就呆在我的身边,比清冉还要陪的我长久,而且它本就具有神识。最后一刻,我将它紧紧的窝在掌心,却最终也下不了手。”
葡萄仍旧不解:“这又怎么与我扯上了关系?”
老头眯眼:“可那时,魔君血煞在身后紧追不舍,若是让丹药落入他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所以……”
老头低头,柔色满眸:“所以我便将它化成一颗葡萄,且注入了我的所有灵力,当然也掺杂了我的神识和记忆。”
葡萄猛地支起身子,不敢置信的吞吐道:“所以说、所以说我、我本就不是、不是一颗葡萄,本就是一颗丹药?”
老头点头,疼惜的说道:“是啊,你本就是那颗丹药,只不过我的神识太过强大,压住了你的神识,所以你才迟迟未曾记起。”
葡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这般我竟不知该去怨谁?”
“这本就是你的劫,你身上缀着的孽太多,而且,我强改天意,赐你神识。”老头眸中染上抱歉。
葡萄微微摇头,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身侧的老头慢慢变淡,葡萄皱眉欲紧紧的抓住他的身影,却终究成了手中的一把虚无。
脑子里慢慢的涌上许多记忆,压得生疼生疼。
她猛然记起了一件事,那时候她被孤孤单单的供在丹宫大殿高高的金台子上。
后来,大殿里头多了个炼丹的仙童,他长得着实好看,但不论是神情还是心都是冰凉凉的。
她就在台子上,每日每夜的看着他盘在那方席子上勤修苦练。
日子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始慢慢的同自己讲话了。
后来,每日里他都会和自己讲很多很多话,或者喜悦,或是难过,而自己就静静的躺在金台子上听他说话。
那时候自己虽有神识,能看清他的容貌,感受他的喜悲,但是却不能化形,不能说话。
后来,他越发的长大了,再不似小时候那样不爱笑了,他总是嘴角染笑,满目温情。
葡萄忍不住眼角含上了泪水,难怪,难怪对他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时候,自己日日月月年年只想静静的守着他,看着他就满足了。
老头仅余的最后一丝神识环绕在葡萄的周身,他似乎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