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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爱哟喂好大胆-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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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满桌佳肴,章宇伦提醒妹妹。“诗吟,妳多吃点,今天的菜都是爱玲做的。”

“此话当真?”诗吟吃了几口,惊为天人,赞不绝口,睁大眼问爱玲:“妳真是才华洋溢,想不想出来工作,做个经济独立的女人?”

“可是我只会种花,这附近有花农要找人吗?”爱玲很怀疑,在城里有这行业吗?

“妳把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妳又会种花又会做菜,正是我们想网罗的人才。”诗吟的脑子动得很快。“其实我跟依萍-直想开家香草餐厅,妳可以做我们的店长和大厨,一箭双雕,薪水方面不会亏待妳的。”

“用不着!”不等爱玲回答,章宇伦直接决定。“爱玲只要在家照顾淳淳和我就好了。”

“嗄?!”诗吟真是不敢相信,二哥完全是个武夫兼愚夫。“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你这种大男人主义?!我对你太失望了!”

“妳要怎么说都行。”他可不想让爱玲抛头露面,引来蜜蜂蝴蝶,她这朵百合只能由他一人欣赏。

诗吟气得牙痒痒,几乎想咬人,这时淳淳开口问:“叔叔,你要跟我妈结婚了吗?”

章宇伦对此毫无犹豫。“为了当妳的爸爸,我当然要这么做。”

“等妈回来再说吧!”诗吟冷哼一声,她倒要看看,二哥是否有胆反抗老妈?

“请问……婆婆什么时候回来?”爱玲迟疑一下,心想应该是这样称呼吧!只是她不确定,她的身分算是汉翔的妻子,还是宇伦的女友?

“还有十天。”章宇伦回答的时候,眉头轻皱了起来。他得让母亲尽快接受,他不想再浪费生命,他等不及要和爱玲结婚。

“到时一定有好戏可看,精采可期。”

章宇伦对妹妹一瞪。“妳好像很幸灾乐祸?”

“平淡日子过久了,总想来点惊涛骇浪,嘿嘿~~”诗吟笑得夸张,期待又怕受伤,只要她和母亲碰面,势必少不了争吵。

爱玲没说什么,脸上却有黑线三条。章宇伦握住她的手,诚挚保证道:“放心,有我在。”

大人们似乎不晓得小孩有多聪明,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没对淳淳隐瞒,然而淳淳在旁听得仔细,小小的脑袋不断吸收、消化。

她明白,童话中除了王子和公主,难免会有个巫婆出现,看来那位即将回家的奶奶就是了,但她不害怕,她自有一番对策。

妈,我会让妳幸福的!她在心底对母亲说道。

“记住,先别一次给妈那么多惊喜,老人家需要多点时间才能接受现实。”

前住机场的途中,章诗吟不忘给二哥教育一下,凭着眼母亲“奋战”十多年的经验,她可说是个中老手、尝尽甘苦。

“我知道,但也不能拖太久。”章宇伦舍不得让爱玲受一点委屈,他要尽全力保护她,这是他对淳淳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总之见机行事,先别自己激动起来,乱了阵脚。”章诗吟心中颇有领悟,吵架吵赢了没有用,输了面子赢了里子才重要。

午后三点,穿着旗袍、盘着头发的侯雪琴现身了。多年来她都是这种模样,身为女子高中校长,她自认这是最典雅、最得宜的装扮。

这回她带交换学生去姊妹校学习,又访问了几间教会学校,不知不觉已过了三个多月,台湾从春天转为夏天,满目的灿烂阳光,想起来欧洲可真冷啊。

“妈,妳回来了。”章宇伦上前替母亲推行李,神色复维。

诗吟则一派清闲地招呼:“哈啰~~好久不见!妳还是老样子,不能突破一下尺度吗?”她喊不出一声“妈”,因为母亲说过她不配喊这个字。

看到儿子来接机并不让她惊讶,但是连女儿也出现了,这极不寻常,侯雪琴暗自皱起眉头,该不会有什么坏消息吧?

瞧女儿那身古怪打扮,挑染的鬈发搭马靴,银色墨镜配花衬衫,她看了就不顺眼。

“妳干么摆张臭脸?时差很严重啊?”章诗吟靠近母亲,嘻皮笑脸地问。

“妳别靠我那么近。”侯雪琴对女儿没有好感只有反感,除了因为女儿处处跟她唱反调,更因为那段她至今无法接受的同性恋情。

诗吟故作好心地说:“我们家有了两个新成员,我怕妳应付不来,先教妳怎么跟人相处,免得一下就吓跑人家。”

“两个新成员?你们谁要结婚了?”侯雪琴挑起眉头,首先怀疑起儿子,毕竟他比女儿更有可能结婚生子。

“不是这样的。”章宇伦不知该如何告诉母亲,离家十年的大哥已过世,只好打个暗号叫妹妹接话。

诗吟会意,拍拍母亲的肩膀,嘿嘿一笑。“有句话说得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妳再怎么想也想不到,老天爷居然跟我们开了个大玩笑,等妳看了就知道。”

“我跟妳有那么熟吗?”侯雪琴冷冷推开女儿的手,往大门走去。

诗吟表面无所谓,内心只能叹息,她跟母亲的距离比银河还远,牛郎织女一年一见还会喜极而泣,她们俩却是相见不如不见。

上了车,三人一路无言到家,终于看到章家大宅,管家傅正庆站在门口迎接,笑容满面,眼神闪亮。“欢迎夫人回来!”

“把我的行李拿到房间,还有给我来杯冷饮,台湾可真热。”看到傅正庆,让侯雪琴稍微放心了,有他在就不会有事的。

然而眼神一转,她看到一个年轻女子牵着一个小女孩,傅管家怎会让陌生人进来?太奇怪了!

章宇伦替她们介绍彼此。“妈,这就是我们家的新成员,简爱玲和章淳淳。”

“妈,初次见面,妳好。”爱玲鞠躬问好,心中忐忑。

“奶奶好!”淳淳穿着蛋糕裙小洋装,送上美丽花束。

“妳们是谁?”侯雪琴没有立刻收下花,第一个反应是先问儿子。“宇伦,莫非你跟这位小姐生了孩子?”

她的推测不是没道理,这小女生继承了双亲的特征,看来就像宇伦和爱玲的孩子,但是瞧这小女孩也有六、七岁了,怎么宇伦会隐瞒了那么久?

章宇伦很想承认,可惜这并非实情,他必须说出最残酷的事实。“妈,淳淳是哥的女儿,但是哥已经过世半年了,病因是骨癌。”

“你说什么?”侯雪琴摇晃了一下,差点站不住。

章宇伦连忙扶住母亲的肩膀。“我们都不知怎么告诉妳,怕妳在国外心情受影响,决定等妳回来再告诉妳。”

前后才一分钟的差别,阳光却失去温度,蓝天转为阴暗,侯雪琴顿时从脚底冷起,怎么会是这样的?汉翔离家十年了,居然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气氛低迷中,淳淳走上前说:“奶奶,妳不要太伤心,这束花送给妳,是我妈妈种的,我帮忙剪的,欢迎妳回家!”

“嗯……谢谢。”侯雪琴收下了花束,淳淳的笑容让她暂时忘却伤痛,然而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她转向爱玲说:“我有话想跟妳谈谈……到我房里去。”

“是。”爱玲不自觉地僵硬起来,婆婆给人的威严感十足,而她们即将单独相处,但愿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也算我一份吧!”章宇伦不愿让爱玲独自面对。

“用不着。”侯雪琴看了媳妇一眼,率先走向房间,爱玲也只好乖乖跟上。

诗吟推了推二哥的手臂,低声道:“甭担心,爱玲比你想象中坚强,虽然她看起来像个小红帽,但大野狼是绝对吞不了她的。”

“希望妳是对的。”章宇伦只有目送母亲和爱玲进房,一颗心上上下下的。

随着时针滴滴答答,这场婆媳对谈已进行了两个小时,淳淳等到频打瞌睡,周婶带她回房睡觉,临走前她还牵挂着母亲,口齿不清地说:“叔叔……泥要保护我妈妈喔……不可以让巫婆欺负她……”

诗吟听了噗哧一笑。“妙极了!我也是给她取这个外号说。”

章宇伦既没心情笑也没心情等,干脆直接来到母亲房前敲门。

叩叩!

过了半分钟都没人响应,他干脆推门而入。“妈,妳们谈完了吗……”

“……差不多了。”侯雪琴背对着门口,背部挺得很直,却藏不住她的颤抖。

他发现母亲眼角有泪光,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母亲哭泣,连父亲过世都不曾掉泪的母亲,毕竟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创痛。

转过身,侯雪琴已擦干眼泪,对儿子交代道:“爱玲和淳淳是我们家的人,过去汉翔没照顾好的部分,我们要尽量补偿。”

“这是当然。”他要做的不只是补偿,还有无穷的付出。

“选个日子给汉翔补办丧礼。”

“我知道。”他正有此打算,在丧礼结束后,大家应该就可以重新生活,到时说出他和爱玲的决定,相信妈也比较能接受。

章诗吟从门外探头进来,插嘴问道:“不好意思,借问一下,我也可以出席吧?”

“那还用间?”侯雪琴真想给女儿一个白眼。

“妈,妳还好吗?”爱玲担心的是婆婆的心情,她无法想象,今天若是她得知淳淳过世的消息,她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即使红了眼眶,侯雪琴仍是一派威严。“爱玲,我跟妳有相同之处,我知道失去丈夫是什么滋味,妳放心,这里就是妳的家。妳从小没了妈,若妳愿意的话,就把我当成母亲吧!”

“我会的,谢谢妈……”爱玲由衷感激,婆婆比她想象中更慈蔼。

“搭长途飞机很累,我要先休息了,你们都出去。”侯雪琴抬起下巴、挺直腰背,当着三个年轻人的面关上门,她要独自疗伤,不准任何人安慰。

门一关上,她才让眼泪尽情奔流。当一个母亲失去孩子,唯有泪水可洗净伤口,让它慢慢止血、结痂,但那痛楚的深度,却是多少时间都无法平复的。

半个月后,纪念章汉翔的丧礼上,众多亲友都到齐了,其中不乏达官贵人,侯雪琴的政商关系极佳,在这种场合自然要出南,交换信息,也打好关系。

小雨静静落下,佛音环绕在灵堂里,死去的人不知是否听见了?或者只是活着的人在安慰自己?

繁文耨节、应酬交际、答礼进退,持续了三天还没结束,章诗吟忍不住抱怨。“搞什么东西?这些人认识我大哥吗?如果大哥知道,一定气得叫他们滚。”

侯雪琴对女儿的态度极为不满,立即下驱逐令。“妳不想待下去就给我走。”

诗吟翻了翻白眼,转向爱玲耳边叨念。“看到了没?妳婆婆就是这样,重视表面甚于内在。”

侯雪琴更火大了。“别把妳那套歪理灌输给爱玲,她是个乖女孩。”

“没错,我是坏女人,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诗吟吐吐舌头,转身就走,反正她也受够了,她自有怀念大哥的方法,用不着在这里假惺惺。

侯雪琴看爱玲想追上去,立即拉住媳妇的手。“妳不用管她,她已经没救了,最好少跟她打交道。”

“可是……”爱玲明明就看到,小姑眼中有一抹泪意……

为何她们母女不能正视彼此、把心打开?难道非要等到生离死别,才会懊悔当初没好好把握?

“妳别放在心上,她们就是这样相处的。”章宇伦叹口气,母亲和妹妹的战争永无休止,他夹在其中多年,始终看不出谁会先倒下。

“奶奶,我好累喔~~”淳淳的声音响起,因为连续三天以来,从清晨站到深夜,她早已双腿发软。

侯雪琴却不允许软弱的表现,章家的孩子必须坚忍不拔。“这是妳父亲的丧礼,妳一定得撑着,做个好孩子,知道吗?”

“喔……”淳淳无可奈何地应答。

此隋此景,不由得令章宇伦想起童年往事。每次在爸妈举行的宴会上,哥哥总躲进房间画图,妹妹则跑到外面玩耍,只有他乖乖地招待亲戚、招呼客人,由于父母的期望和要求,他永远得做个好孩子,莫非从今以后淳淳也要这样过日子?

不,他不愿让母亲主宰这一切,他只希望淳淳做个快乐的孩子。

下定了决心,他坚定地对爱玲说:“妳带淳淳进房去休息。”

侯雪琴瞪住儿子,他以为他在做什么?这个家还是由她作主的!

“大哥也不会希望淳淳累坏了,妳快带她去休息,明天请假不用上学了。”章宇伦故意提高音量,让客人都能听到,他知道母亲爱面子,不会当场发作。

果然,侯雪琴咳嗽两声,半句话都不说,只以冷淡眼神传达她的不满。

爱玲对宇伦投以感激的一眼,她也担心淳淳的身体受不了,不管婆婆会怎么想,她牵起女儿的手,默默走向房间,感觉背后有人监视着。

侯雪琴看着媳妇和孙女的背影,决定等丧礼结束后再来处理,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才能改变。

当晚,章宇伦认定是摊牌的时机,来到母亲房前敲门--

“妈,我有件事要告诉妳。”

“我也有话要告诉你。”侯雪琴对先前的事仍有芥蒂,宇伦怎么可以违抗她的意思?他从小就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不像汉翔或诗吟那样,动不动就跟父母顶嘴。

今天的事让她发觉到,她必须主掌孙女的教育权,孩子从小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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