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罪羔羊-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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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喝点什么?我请助理送杯咖啡过来好了。你要加两颗糖,对吧?」按下桌上的对讲器,高毅问着阿J。
「不用加糖没关系,我现在在减肥。」阿J苦笑着。「被那小贱人讥笑身材,谁能吞下这口气?」
摸摸自己的肚皮,继续说:「再怎么不甘愿,我也必须承认自己是点自暴自弃,觉得年纪大了,管不住胃口,另一半又不怎么介意,因此就放任小腹继续发福。和展朝分守候,情况更恶化,甚至拿食物来替代性欲……如今和展朝有了第二次的机会,我不想再被下一个小贱人比下去,所以决定拼了,努力恢复往日的苗条身材,做回从前那个让展朝迷得要死的我。」
莫怪有人要说:「你的敌人就是你最好的朋友」。想不到备受刺激,也能促使人生出新动力,假装不经意地问。
阿J喝着助理送过来的咖啡,歪头说道:「我们算同行,他是「白锦集团」的小公子。你听过「白锦集团」吧?」
等高毅点头后,阿J一一解释白景泱掌管「白锦」旗下的固定资产部门,具有美术品、古董鉴定的资格,还握有艺术经济人的执照。他能在各大拍卖场,以投资、收藏为目的,买卖各领域的艺术品,在台湾艺坛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号。由于从小就被白家的大量收藏品培养出精准的目光,所以白景泱在艺品市场有任何动静,就会被知名画商、数大拍卖公司列为重要指针。
有几次在展览会场上,阿J与展朝碰见了白景泱,但也仅止于点头之交,直到一年多前,在一场圈内人才知道的狂欢派对,凑巧他也参加,大家才算真正「认识」。
「我有注意到展朝被那小贱人吸引,可是人家很受欢迎,根本轮不到他,我也没多放在心上。哪知道展朝煞费苦心地找出白景泱最爱出没的几间PUB,没事就往那些地方跑……半年前还提出和我分手的要求,全是为了他!」越讲越气,阿J不禁咬牙切齿地说:「早知道我就该跟过去,不让展朝有变心的机会!」
在阿J讲得钜细靡遗的内容里,高毅只对一点有兴趣。「我可以知道那些PUB的名字吗?」
此言一出,阿J张大嘴到下巴都要脱臼的程度。「不、不会吧?高设计师,你对那个小……白景泱有意思啊?!」
高毅不承认也不否认。
遮掩住双眼,阿J哀嚎着:「真他X的XX!你们这些家伙怎会看不出来,白景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呢?仗着自己长得一副白白净净、秀秀气气的纯真仆样,却专门吸男人的XX,吸光了就拍拍屁股走人,根本不懂「爱」是什么,是个撤彻底底的混帐耶!'
一顿,阿J透过指缝偷窥高毅的脸。「我也真的眼拙了,我很有把握自己能分辨出来谁是GAY、谁不是。我以为你是个「普通」男人呢,高设计师。」
澄清这个误解很容易,但没有必要。就让阿J误会下去,也省得后续要解释更多。高毅选择扯唇一笑。
「呼」地吐口气,阿J嘟着嘴。「我帮你问一下展朝就是。你自己小心点儿,除非你只想玩玩,否则还是别去惹那一身腥。白景泱甩人的速度,和他锁定猎物是一样的快、狠、准。」
「谢谢。」
到目前,高毅也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心意。究竟见到当年的罪魁祸首后,自己想做什么呢?念头有很多,像是渴望令对方痛不欲生、渴望对方下地狱,然而他又不确定这是否就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我到底想要白景泱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阒黑、丑恶的恨意占据了高毅的胸口,宛如节节高仗的火山溶浆,等待爆发的一刻降临。
眼睛检查的报告指称一切正常,自那天过后也不再有无端掉泪的情况发生,因此景泱很自然地把那次的状况归咎于过度使用眼力、眼部疲乏,没再继续追究原因。一周过去、两周过去,他也渐渐地忘记了那次的「意外」。
就在半个多月后,景泱与一些朋友到「K…BAR」喝酒。
这是景泱挺喜欢来的地方。和部分经常遭到临检的「出名场所」不同,「K…BAR」里出没的人里面,有许多是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靠那些有力人士在背后护盘,这儿从未曝光过,连最可怕的狗仔也不得其门而入,世间相当有格调又隐密的安全「游乐场」。
「K…BAR」的负责人,是个长相雄伟如莽熊的西斯「姊姊」,人如其名,错号「熊大姊」。一见到景泱,那张蓄着大胡子的嘴巴,便热情地贴上他的脸颊,招呼道:「泱,你跑哪里去啦?为什么最近这一阵子都不来了?」
「偶尔也是要休息一下的好不好?这儿最近都没有新货色,越来越无聊了。」
「谁说没有?」提起这话题,熊大姊的眼睛「登」地烁亮。「你没来所以都不知道,有个新的风云人物让人垂言三呎哟!我们都偷偷叫他「十一点」,他不光长相MAN得很有格调,体格也非常出色,是少见的好货色喔!」
「哈啊?」这么可笑的绰号是怎么来的?景泱就兴趣缺缺。
「超过一个礼拜了吧?他每天都在十一点左右进来,点杯马丁尼,坐在最深角落,也不和人说话。到现在为止,像他搭讪的家伙无论是C妹、阳光弟弟或是汤哥,一律都被打了回票,没人破纪录成功过。」
皱起眉头,这景泱就不懂了。为何有人会特地跑来这种地方耍酷?要装冰块,回自家的冷冻库去装,会更像吧?
「当然啦,开始有人怀疑他是不是记者来探路的。可是他没带相机,也没抄笔记,眼睛又总是锁定在门口,不会到处乱打量,所以大家就猜测他会不会是在等人……以前不是有名侦探也做过同样的事,就为了逮到那名跷家不回的坏小孩吗?」熊大姊意有所指,调侃戳戳景泱的鼻头说。
景泱一把挥开。「那都几百年前的往事啦!就算那家伙是侦探,也和我无关,行吗?我这几天哪儿都没去,就是窝在家里。」
间歇性的怪梦,扰乱了景泱的「正常作息」。这次和以往不同的是,它出现得极不规律,不限定于晚上就寝时,有时就连小憩合眼也会掉进梦魇里,当让景泱吓得一身冷汗地醒来。
情况虽然没有恶化到失眠的程度,但景泱已经在考虑该不该再去找心理治疗师,重新谘商过。眼看着秋季拍卖会就快展开,那可是艺术品市场上一年一度的盛会,有多项拍卖品他都很有兴趣,到时若是因为睡眠不足而搞砸的话,可不见得能再有机会买下那些稀世绝品了。
「什么十一点,蠢死了!」景泱挥挥手。「我今天是来散心的,喝完这杯就走人,你叫其它人别来吵我。」
知道景泱心情一差,脾气就会变得暴躁起来,熊大姊不跟他计较地说:「嘿,我可以帮你在脖子上挂「内有恶犬」的牌子喔!」
怒目一瞪,他伸腿一踹吧台当作警告。
熊大姊识趣地举起双手投降,默默地走到另一头,还顺便告知「K…BAR」里的众人──今天的小泱千万别去招惹,一不慎可会被炸成血肉模糊的碎屑。
但还是有不怕死的白目家伙,前去「关心」景泱,结果一个被泼了杯冰水,另一个则获赠超大号卫生眼。就在景泱失去耐心,不想再被人干扰,准备结帐离开之际,「K…BAR」独特的响铃声宣告有新客人进来了。
「小泱,就是他!那个「十一点」!」熊大姊神秘兮兮地凑到景泱身边,使个眼色,小声说道。
提不起劲地,景泱意思意思地转过头──
咦?……他不是……是那次的家伙没错!
当两人的四目交接在半空中时,景泱愣住了。他慌张地移开视线,感到眼底又有热热的液体在作怪。雪特!见鬼了,为什么每次这个男人一出现,自己的眼睛就闹水灾?
「小泱,怎么啦?」熊大姊发现他拚命拿纸巾遮着眼睛,关心地问道:「眼睛痛吗?」
「没,我没事。」去一边啦!他现在可不想惹人注目!在大庭广众之下泪流不止已经够糟糕了,要是在被大肆宣传出去,自己还要不要做人啊?
景泱拚命在心中以意志控制住眼腺,一方面也在乱成一团的脑子里厘清思路。台北有多少间PUB、久吧?没有成千也有上百间,外何这男人会那么「刚好」地出现在此?真的是「刚好」而已吗?直觉嚷着「绝对不可能」,也就是说,男人是有「目的」地出现喽?
熊大姊也说男人似乎在「等待」着谁……那个谁,会不会就是……
「一杯马丁尼,谢谢。」
耳边响起低沉、回绕的魅惑男音,景泱惊讶得无法动弹。他不是应该坐到角落去吗?为什么会挑自己的位子旁边?
自己猜得没错,他的目的一定就是自己!
可是,为什么?他们当时连话都没有交谈两句,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常出没在这儿的?
说不定男人与自己一样,在初次邂逅时,就已经于脑海里留下了难以抹煞的印象?
他,也对我一见钟情吗?
这想法令景泱大起胆子,他深吸口气,祈祷泪水不要再冒出来,心跳扑通扑通地抬起眼──
男人本没在看他。
持着酒杯的手指颀长有力,动作优雅。低啜着但金色酒液的唇,性感丰厚。一小绺薄刘海逃出向后梳整的高挺宽额,自然垂下。气定神闲、从容不迫。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沈稳、自信的气息,恰恰与景泱的「紧张兮兮」成反比。
陡降的期望,登时化为一点不甘心的气焰。景泱起眼,故意盯着他的侧面直瞧,他就不信这家伙可以「装」到死。我瞪、我瞪、我用力瞪!
无动于衷的男人,始终不看他。
景泱要是个没自信的胆小鬼,现在八成已经怯场,缩回去做乌龟了。但,好胜的他就是不信邪。男人越是不注意他,他越相信这是男人在玩的把戏!欲擒故纵是老祖宗的戏码了,如果他认为自己会被这招吃死,就太小看他白景泱了。
不信沧海难为田的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也从不害羞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既然对方想耗,他可不会按照他人的规矩去玩。
「熊大姊,一杯马丁尼。」歪着头,景泱激活全身的「色香」,调整了下坐姿,上扬的唇角在暧昧与诱惑中画出漂亮的弧度,下颚一点,说:「……给他。」
收到暗号的熊大姊,很快地调出一杯酒,送到景泱身旁的男子面前。「这杯是您身边的先生请的。」
这时,男人理应有所动作了,可是他却默默把酒杯再推回给一边的景泱。
呵……这就是传说中的「碰钉子」吗?够新鲜!景泱伸出手指在那杯「被婉拒」的酒里搅动着,低语道:「我请的酒有那么难喝吗?」
男人百分之百听得见,却硬是不回他话。
将沾着酒液的指头含入自己口中,景泱啧啧吸吮着,吐出粉红小舌,纳闷地说:「奇怪了,味道没有酸臭掉,你为什么不喝呢?啊,我知道了,是我请客的方法不得体!既然是我买了这杯酒请你喝,当然要更殷勤一点才是。」
捧起酒杯,景泱含了一口马丁尼,接着做出前所未有的大胆举动──他揽住男人的脖子,送上辣酒与香吻。
起初他以为自己会被推开,实则不然。
坚硬的唇开启,迎入景泱的小舌。他知道自己口中的液体,不光是酒而已,连唾沫也被男人吸去了,这是个比酒汁更辣、更热、更能晕醉人意识的吻。
一瞬间,他忘记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追逐着男人加诸在舌端的快感,像只贪婪猫咪嘤咛索讨着主人的宠爱般,在他灵活的舌下酥软。幸好他们是坐在椅子上,景泱可以不必多花力气支撑自己瘫软的双腿。
旁边隐约传来几声口哨,景泱知道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倘若他们独处在某间房里还无妨,在「K…BAR」里做激情狂吻,有妨害风化之嫌。
略微遗憾地抽开自己的双唇,景泱舔着下唇,迷蒙地望着男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子来着?」
男人总算正眼瞧他。
「我是白景泱。其实你已经知道了吧?你要在不告诉我你是谁,我就要走人了,先生。」伪装冰块也该有个限度。
彷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
「高毅。」
男人的唇吐出了简单的两个字。
一手扶持着醉醺醺、踉踉跄跄的男子,高毅另一手把卡片钥匙插进钥匙闩里,哔哔两声后,门轻松地推开了。
搀着烂醉如泥的家伙进房,眼前呈现的是和大部分商务旅馆没什么差别的摆设,两张家大尺码的单人床、一组小茶几、宽屏幕薄型电视及冰箱等等。随便挑了其中一张床,高毅让白景泱躺下。
「嗯……唔……」毫无戒备的清丽难子在床上翻了个身,咕哝着醉吟。
高毅瞥了他一眼后,转身走进浴室,扭开水龙头洗把脸。今晚虽然多喝了两杯,可是那点酒还不足以影响到他脑袋的正常运作,此刻的他非常清醒,甚至可以说是清醒得过了头。
特别是今夜他还见识到这家伙,是怎么地在浪费自己的生命──放浪形骸地饮酒作乐、不知羞耻地勾引着陌生人,随随便便地就跟着陌生人来旅馆,生命里既没有珍惜自我的字眼,更没有丝毫自重、自爱。
这样死了或活着都没有差别的家伙,却夺走阿彩的命!热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