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守侯-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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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远的身后，一双黑漆的眼睛正在盯着她。
江芷见找不到天佑，急得大声喊了起来，“天佑，你在哪里呀？”声音压过了嘈乱的脚步。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张硕大的手掌捂住了江芷的嘴。“傻子，我不会再离开你了！相信我！再也不会了。”天佑反过身把江芷紧紧拥在了怀里。
两道影子之间，有一束已经压得枯谢的玫瑰花。只有那么一支，依旧傲然挺立着。火红火红的，像溢落的血痕。
第九章 一片永不凋谢的花瓣
在天佑的宿舍里，插有两支玫瑰。一支是和江芷的爱情玫瑰，一支是医院里肖璇送的玫瑰。两支都红色的玫瑰。爱情的玫瑰，血红色的。
肖璇送的那支玫瑰依旧鲜艳，丝毫没有枯萎的痕迹。好象厄运不会降临在它的身上，依旧存有先前的美丽。
从医院回来有一段日子，玫瑰花还是一样的鲜红，和送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天佑把它小心插在一个精致的花瓶里，放置在窗台的边缘。雨飘落的时候，玫瑰尽情地得以滋润，风还在不住地对它点头，红色的花瓣羞得更红了。
肖璇是天佑的同班同学，一个外向的女孩子。她的座位在天佑的前面，平时总是经常回头与后面的同学聊天。起初，天佑对此很是厌烦，不过只是在心里想想，嘴头上却什么都没有说。
同桌对肖璇很有好感，总爱和她聊天说地的，不着个边际。话说回来，同桌也真有一套，每次都把肖璇逗得很开心。可是每次肖璇回头之前 ，总会不经意地看一眼学习着的天佑。
肖璇时常问起玫瑰花的事情，关心玫瑰的近况，似乎比关心一个病人还要心切。每次与天佑走个对面，总会问到玫瑰是否已经枯萎了。玫瑰花就像是一个秘密令天佑感到困惑。可又没有向肖璇提起过，天佑心想也许她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一个周末午后，天佑从对面的古塔高中回来，进校门的时候恰巧遇见肖璇。她的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口袋，看上去不是很沉。碰见她的时候，她的面颊上满是汗珠，一副很急迫的样子。看见天佑走过来，肖璇先是十分惊讶，接着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真巧，遇见你了！”快乐全写在了她微笑的脸上。
天佑没有说什么，只是习惯性地笑了一下，和以往一样。开始有些诧异，“今天她怎么没有问我玫瑰的事情？”
正在天佑疑惑发愣的时候，肖璇来到了眼前。“喂，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找了你好长时间了，你去哪里了？”肖璇抬着头看着眼前的男孩子。
被她这么盯着看，天佑的脸上不禁红了起来。这才发觉自己一时失态，慌忙说道：“我… 什么都没有想。你刚才说找我，有什么事吗？”天佑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古塔学校。
肖璇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又迅速地回过神儿来，正了正声音：“你又去那里了？那…没什么了。这个给你！”肖璇微弱的声音里，渗透着一丝丝不安，天佑没有发现什么。此时，肖璇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话一说完，肖璇把手里的黑色塑料包递了过来。“给我的吗？”见状，天佑不住问了一句。
“不是！谁给你呀？把他给你床下的家伙儿！”肖璇说的很大声，震得天佑耳朵都有些痛了。
天佑自己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惹得她这么生气。没等说出什么，肖璇已经掉头跑远了。
天佑一个人站在门口，摸不着一点头绪，拂弄着乱了的头发，无奈地笑了。
晚上回到宿舍，天佑一进门就把黑色塑料包丢给了睡在下铺的兄弟。“一个女孩给的。”说完，拿着脸盆去了水房。
收到莫名礼物的兄弟听说是一个女孩送的，高兴得差点窜到天佑的床上。伴随着高兴近乎粗鲁地打开了女孩送的礼物，包装的塑料布随手仍在了窗台上，忘乎地亵渎着这份意外的花劫。
不大一会儿，天佑打水房回来，带回一身的水痕。下铺的兄弟没等天佑把脸擦干，迎头就说：“天佑，这个东西是给谁的？你在拿我开玩笑吧！兄弟，虽然我说过要你把江芷介绍给我，可也不用这样吧！”手一摆，一个红色的纸盒甩了过来。天佑近前一步，用手里的脸盆接住了盒子。红色纸盒的上面贴着一张纸条，写着几行字，是女孩娟秀的字体。天佑看过，无奈地朝着兄弟笑了。
纸条上写着：把这个交给你上铺的。
天佑小心翼翼地打开纸盒，里面是一支很普通的塑料花。红色的，玫瑰。也没多想，随手把它扔在了床上。
晚上熄了灯，天佑失眠了。打着手电筒，躲在闷热的被窝里，手里掐着那支塑料玫瑰。怎么也想不明白肖璇我们会送一支塑料花给自己，心里只是感到怪怪的。钻出头，满脸全是汗水。漆黑的夜，到处一片寂静，心像是被绳索捆住，透不过一点气来。
由于一夜的无眠，早早便起床了。柔和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红色的玫瑰上，玫瑰还是一样的鲜红。起床以后，天佑照例给玫瑰花浇水。伸手摘下玫瑰上的黑色塑料袋，塞在了自己的床铺下面。
一支红色的塑料玫瑰花，到底隐藏着什么？天佑还是想不明白。
第二天在课堂上，天佑始终打着盹儿，老师教的一点也听不进去。肖璇看着天佑这个样子，差点笑出声来。中午放学以后，老师把天佑留了下来。老师关心地问天佑：“昨天晚上干什么了？今天上课这么没有精神！”天佑看着老师惭愧地低下了头，“老师，我昨天晚上没睡好。谢谢您的关心！”老师看看天佑无精打采的样子，无奈地拜了拜手。
出了办公室，远远看见一个女孩等候在走廊窗台边。肖璇朝这边笑着走了过来。
“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好吧！”天佑打了一个哈欠。
晚上九点的时候，天佑如约去了饭庄。肖璇坐在椅子里，似乎等候了许久，已经微微有些倦意。看见天佑过来，起身站了起来，仿佛一时间洗去了先前的困倦，变得神采奕奕。
两个人坐个对面，中间放着一支塑料的玫瑰花。对面的肖璇不住地笑着，天佑却是一脸的疑惑。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对坐许久，天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因微笑的肖璇而变得凝重。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肖璇，这支玫瑰？”看着天佑紧锁眉头的那副认真劲儿，未等天佑把话说完，肖璇插口解开了疑团：“这个和昨天晚上的一样，都是塑料的。”肖璇笑的更厉害了。
相反，天佑倒是一脸的严肃。两个人又没有了话语。
“其实…其实我喜欢你。陆天佑，我说我喜欢你！”肖璇摒弃了先前做作的平静，一下子激动得喊了出来。双眼紧紧盯着天佑，生怕他会瞬间消失。
天佑本来严肃的脸变得煞白，嘴唇不住地打颤。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迷乱的女孩，半天吭出一句：“肖璇，我们不可能的！我已经有了江芷。我不可以这样不负责任，这样对谁都不公平。你知道吗？”天佑无可奈何地握着桌子上的花瓶，花瓶里的玫瑰经他这么一握，不停地摇曳。
肖璇取出瓶子里的玫瑰，“我知道！这个，你也有一支的。”眼睛有些泛红，手里拿着玫瑰转身跑出了饭庄。
留下天佑一个人傻傻地坐在里面，不知所措。两个人在一张没有任何饭菜的餐桌上吃了一顿大餐，饭后留在心里的却只有苦涩。
夜里十一点多，天佑晃悠着回到学校。
回来的时候，宿舍早已熄灯，无忧的人们已经睡熟。静静地走进宿舍，兄弟们不时传来鼾声。借着月光，塑料的玫瑰花泛着微弱的光芒，和窗台花瓶里的那支红色玫瑰一样。
第二天，阳光叫醒了趴在窗台上的男孩。
一个星期后，肖璇转学到了别的县城。听说是一所不错的学校，可是赶不上这里的教学。
肖璇走后的一年，给天佑寄来了一封信。信里简短的几行字，还有一团用过的透明胶布。
第十章 雨后情结
肖璇转学离开了卓南高中，其间只来过一封信，从此杳无音讯。临走的前一天，天佑找过她，可是没有见到人。
肖璇这些日子一直躲在宿舍里，整天没有出来。她知道，如果见他，也许心灵的最后防线就会彻底崩溃。
走的那天下着小雨，天灰蒙蒙的，叫人感到压抑。
临近中午，肖璇撑着雨伞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衣装整齐表情严肃的男人和一个打扮时髦满脸微笑的女人。男人的左手拎着一个旅行包，右手为身边的女人撑起一把伞。三个人鱼贯而出，肖璇一脸的隐晦，看的出心情异常沉重。出了宿舍楼门，老师和同学们已经在外边等候许久，大大小小的雨伞错乱的排着长队。见肖璇一家出来，几个男生走了过去，想帮助拎行包，结果被肖璇身后的男人拒绝了。男人露出了鲜有的微笑。男生们红着脸退了下来，不解地看着男人。男人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只顾为身边的女人遮挡雨滴。
几个女生蜂拥着抱了上去，哭哭啼啼的。平素里关系不错的几个姐妹哭的更是一塌糊涂，大家也顾不得打伞，哭作一团。
雨水飘下来，润湿了女孩们的秀发，此刻分不清什么是雨水，什么又是泪水。肖璇身后的男人干咳了几声，有意无意地看了看肖璇，“女儿，该走了！”男人说的很轻松，脸上仍是一副严肃的表情。特别是那双眼睛，黑漆忧郁。
男人的一句话如若诀别的汽鸣，分别的众人就这样被推上了火车。肖璇坐在车里，不住地与大家挥手作别，眼睛里满是泪水，早就哭成了泪人。趴在窗口的身子使劲地向外探出，嘴里不停地说着再见，心中却还是有一些不舍。眼睛不断打量着月台上送别的人群，似乎在寻找一份欣喜，换来的只是火车开启前的一次又一次失落。
在火车开动的时候，肖璇笑了。手不停地挥向远方，远方僻静的月台下站着一个孤独的身影，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别离，没有惊动任何送别的人们。肖璇终于等到了等候的人，可是他离自己却变的越来越远。就像是站在对岸的两个人，一个站在左岸，一个守侯在右岸。
肖璇走了。
天佑心里十分疼痛，自己似乎真的做错了什么，可是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错在哪里。整整把自己关了三天，这几天谁都没有见，包括江芷。肖璇的离去，心里总在不住地自责，在他看来这样就是对自己的最好惩罚。
三天的禁闭过后，天佑迫不及待要见江芷。这段日子，不知怎么这么难过，好在总算熬了过去。
见到天佑，江芷显出一脸的不快，但是嘴里却什么都没有说。柔软的身体偎依在天佑温暖的怀里，仿佛一时间洗去了所有哀怨。爱人的怀抱最温柔、最温暖，足可以融化一切烦忧，似乎所有的忧虑都变的微乎其微。
“这几天，你怎么不理我。我去找过你好几回，都不理会人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江芷美丽的眼睛注视着天佑，眼里透漏出许许担忧。
看着爱人紧张关心自己的神情，他的心里莫名产生一股强烈的感伤，鼻子一酸竟流下了眼泪。“没什么。小傻子，我能怎么样？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天佑抚摸着江芷的头发，紧紧将她拥入了怀里。
“你还没什么，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你这辈子，连说谎都不会。对了，我听说你们班的一个同学走了，好象转学的那所学校教学也不是很好。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离开这里呀？”江芷的身子扎在了爱人怀里，俏丽的脸上全是问号和一连串的忧虑。
天佑没有说什么，只是长时间的沉默。也许没有听到爱人的话语。江芷抬起头，用手擦去天佑流下的泪水。
“她？为什么离开？那个人什么都没对我说过，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这里有什么烦心的事情，或者有令她感伤的人吧！这是一个叫人伤心的地方，没有人愿意再停留一刻。也许，她的离去是为了这些吧？”天佑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瞧，人家走了，你却这样伤心。为了一个同学，我们的天佑竟然流下了眼泪。”看着爱人伤心的样子，本想让他开心起来。“好了，不说这些了。那个同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江芷用柔软的小手擦拭着爱人湿润的眼眶。
“她？是一个难得的女孩！”
“男的？怎么还叫女孩呢？你伤心过度了吧？”
想叫天佑高兴起来，不想却弄的更加糟糕。看见天佑闷闷不乐的样子，江芷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突然哭了出来。
“小傻子，怎么哭了？刚才好好的，到底怎么回事？”天佑抚摸着怀里的爱人，眉宇紧锁成一个大大的问号。
江芷抽噎着说：“我看见你伤心的样子，只想让你开心起来。可是你却…我看着你这个样子心里很难受的，我要陪着你一起哭。”说着，却已泣不成声。
“你真是个小傻瓜呀！以前在一起时，大家都挺好的。现在同学走了，心里一时很难受，所以才会流泪的。瞧瞧你，也跟我一起傻傻的哭。像你说的，和我在一起这辈子都不要快乐了！”天佑看着江芷，有些无奈，更多的还是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