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替身-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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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秋风飒飒；破烂的柴房前；一道瘦弱的人影；费力的抡起斧头砍向地面的木材……
“大哥；我来帮你”风雷擎掳起衣袖；作势要帮满头大汗的风若尘。
“雷擎；不用；我自己做就好”
要是被大娘知道雷擎过来帮他劈柴；他又要挨打了。
“大哥你放心；娘到庙里上香去了；一时半刻回不来。”雷擎抡起斧头轻易的劈开一块木头。
看着雷擎那么容易就把柴劈开；风若尘觉得自己很没用；看着比自己强壮粗狂许多的雷擎；谁能想到他比他还小两岁呢；而回看风若尘自己；干瘦的身体；矮小的个子；怎么看到像是雷擎的弟弟。
“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雷擎伸手探上若尘的额头；试探他的体温。
若尘轻轻拉下雷擎的手；“我没事；你进去温习功课吧；大娘应该快回来了。”
拿回斧头；若尘费力的砍向地上的木头。
“娘不会那么早回来的；还是我帮你劈柴；你去替我看书”
每次提到书；雷擎一个头就两个大；他不明白娘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读书；他根本就不喜欢学习什么孔孟之道；与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比起来；他比较喜欢用拳头说话。而纤细的若尘却极其喜欢看那些方块字；只是娘亲不允许若尘读书。
“雷擎”若尘的力气敌不过雷擎；只能无奈的任由雷擎抢走手里的斧子；自己则走到屋檐下看雷擎布袋里面的书。
若尘很喜欢看书；徜徉在书的海洋可以让他忘却现实的残忍和大娘的压迫；没有刻意要记什么；可是他却能很快的弄明白书上说的是什么；不论什么书他都喜欢看；然而大娘不让他读书；他只能偷偷的看雷擎的课本；听雷擎将先生说过的内容；他知道雷擎不喜欢读书；可是他每天都会把先生讲过的东西偷偷的默背给他听。
在风家他虽然是长子；可是却因为是庶出；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可言；娘在一生下他后就过逝了；记忆里爹亲从来没有抱过他；更不曾疼他；而大娘对他更是恨入骨髓；小时侯见了他只是骂骂让他滚；张大一点儿后就不断的打他；还会命人用针刺他；而他却无处申诉；因为在风府里没有人会关心他；更不会有人保护他；他只能默默的忍耐；承受大娘加注在他身上的一切。
啪的一声；若尘手里的书被人大力的打到地上；若尘惶恐抬头看见一双怒瞪着的凤眸。
“你不干活；居然在这里偷懒；还让雷擎帮你劈柴火”
眉娘揪着若尘的耳朵；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娘；你不要怪大哥；是我自己主动要帮他的”
雷擎赶紧过来劝说自己的母亲；本想帮忙却为若尘带来更大的麻烦；这不是雷擎希望的。
“你不用替他说话；他跟那死去的狐狸精一样就会装可怜来欺骗人。”眉娘没有罢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若尘白皙的耳朵很快红肿起来。
而若尘却无力反抗；从小遭受虐待的他；早已经忘记要反抗；而反抗又能怎样；他深知反抗的结果是更加残忍的惩罚；干瘦娇小的身子因为畏惧而不断颤抖。
“娘；你快放手啊”心疼的看着若尘；雷擎先一步挡住了眉娘挥下的巴掌。
“哎呀”看见儿子的脸映出无个指印；眉娘心疼的搂过雷擎；关心的爱抚。“打疼了吧？”
“娘；我没事。”被搂在怀里；雷擎对面脸担心的若尘无所谓的笑笑；让他别担心。
“走；娘带你去上药”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火气；眉娘拉着雷擎转身走向主屋的方向；独留若尘一个人窝在屋檐下；蜷缩的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大哥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小心翼翼的躲过看守闪入柴房；雷擎将自己怀里的干肉和热乎乎的馒头掏出来递给窝在角落里的若尘。
大哥好瘦好矮；自己都要快高出他一头了；在不多吃些好的怎么行。
“谢谢你；雷擎”感激的看着雷擎；在这个大宅子里；只有雷擎会对他伸出援手。
“你趁热吃；吃完我帮你上药；娘又打你了；对不起”
雷擎不知道向来和蔼的娘亲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大哥；只觉得好象与大哥死去的娘亲有关；人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娘为什么还那么在意呢？
大人的心理真是难懂。
没有说话；若尘只是摇摇头；怪与不怪有能怎样；他都摆脱不了现在的环境。
“我帮你上药吧”拉开若尘破烂的衣服；雷擎将手里的金创药洒在若尘皮开肉绽的后背上。
“唔…”后背的疼痛让若尘险些掉下泪来。
“我知道很疼；大哥你忍着点；不上药你的伤不会好的”在若尘的后背轻轻的吹气；希望能减轻他的痛楚。
“谢谢你；雷擎”要不是有雷擎；他恐怕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有时想想与其在这里受折磨；到不如死了算了。
“大哥；我们是兄弟；你不要和我这样客气”虽然娘亲不承认大哥的存在；而爹爹对他也不理睬；可是雷擎却认定了若尘。
听见雷擎的话若尘很感动；有人认定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并不孤单。
“大哥；明天我去求娘；让她准你和我一起读书；以后我们一起管理家业；然后……”雷擎拉着若尘的手；向往着明天。
若尘只是听着雷擎畅想着未来；心理却泛着苦笑；大娘不让他读书就是怕他会与雷擎争夺家业；雷擎怎么不明白呢；风家不会承认他的存在；他永远都不可能被这里认可。
“大哥；大哥”雷擎看着神游的若尘；“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雷擎天不早了；你该回房了；要是让大娘知道你来看我；你也会受处罚的”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雷擎站起身；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若尘的身上。
“天凉了；这个给你能御寒；我明天在给你送厚点的被来”说完转身跑出柴房；让若尘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娘；大哥呢；你把大哥送到哪里去了”
早晨起来；雷擎习惯的偷偷给若尘送早点；可是到了柴房；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找遍了整个府里都没看见若尘干活的身影；雷擎连忙来找娘亲询问。
“一大早的就大喊大叫成何体统。”虽是训斥；但媚娘的脸上却是纵容的宠溺。
“娘；大哥呢”来到母亲面前；雷擎急切的问。
“你找那个畜生做什么；时候不早了；还不跟师傅读书去”
“娘；告诉我；大哥呢；你把大哥怎么了？”
雷擎瞪视的眼神；让眉娘有些胆寒。
“你是怎么和我说话呢”拉下脸；眉娘沉声说。
“告诉我大哥在哪里；我马上走。”好不惧怕娘亲的怒容；雷擎执意得到答案。
“他被我送走了”
“送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为什么雷擎的心理有着不好的感觉。
“你不要管；快去读书”
“娘；请告诉我”雷擎觉得自己的娘亲好陌生。
“他被我卖了；我不知道他被送到了哪里”眉娘不敢看儿子的表情；蹩看了眼。
“娘你好狠的心；纵使大哥的娘亲对不起你；可是为什么你要把过错全加在大哥身上；他何其无辜；要承受你的责难。”
“放肆；你怎么可以这样和我说话。”拍桌而起；眉娘扬手甩雷擎一耳光。
雷擎捂着脸；看也没有眉娘一眼；转身走出房门。
“雷擎；你去哪里？”儿子眼中的不谅解让眉娘的心揪痛。
“我要去找大哥”
看着儿子决然的走开；眉娘趴在桌上痛哭失声。
她要怎么和他讲；要不是因为若尘的娘亲；她不会失去丈夫的爱；她不会独守空房到现在；即使她为风家生下了雷擎可是丈夫却依旧不肯回头来看她一眼；她的怨她的恨要如何说；她的情谁来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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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车门关上；隔开了外面；看不见路两旁的景色；雷擎早上看不见他会找他吧。今天天还没亮若尘就被人唤醒；被带进一辆马车；他看见大娘冷漠的脸；不知道她和那个胖婶说了些什么；马车就动开动了。
若尘没有哭；只是一脸平静的坐在马车里；马车里面除了他陆续又上来几个长相不错的男孩；最大的也不过十六岁；若尘在这里面看起来像是最小的一个。
风家里的仆人有许多都是买进来的包身工；想来自己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吧。
“咳；咳……”连续不断的咳嗽声环绕在马车里。
“你能不能不要再咳了？”
终于有人受不了；一脸厌恶的看向不断咳着的人。
马车的一角里窝着一个脸色苍白；用手压着口不断咳嗽的男孩。
“我…咳咳…对不起”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要死就赶快；不要在这里让人看了心烦。”
另一个厌烦的声音响起；还有其他人的附和；男孩的杏眼里闪着晶莹的水光；眼神黯淡。
一双瘦弱的手臂轻轻的抚上男孩的后背；有规律的在他后背上下轻拍。
男孩感激的看着向自己伸出援手的人；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只是他好瘦；简直就是皮包骨。
“我叫吉祥”终于止住了咳嗽；男孩友善的看着身边的人。
“我叫若尘”若尘回以淡然的笑；同是天下苦命人；这样同病相怜的感触让若尘对吉祥有一些疼惜。
马车一路颠簸晃悠着前行；车上的人越来越少；若尘和吉祥却始终被留在车里；不知道自己将会被送到哪里。
若尘的身体很差；没想到吉祥的身体比他更差；一路的颠簸让吉祥差点没命；还好若尘悉心的照顾；让他才能转危为安。
一路行来；马车在京城停下；京城是谱天之下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也是达官贵人；富贾豪绅最多的地方。
自咸宁太康以来；男宠大兴；甚于女色；有些姿色的男孩被卖进与青楼同性质但是只收男子的地方；在那里被训练成供士大夫有钱人玩弄的尤物；男宠是最下等人；与奴隶差不多。
在京城除了妓院外；专门供给有特殊癖好的人消遣的红馆非常著名；里面都是些清秀俊美的男子；专门取悦那些喜好男色的有钱人。
“冯妈妈；你看我给你送什么来了”一路上讥言吝啬的吴婶；站在红馆的大厅里谄媚的对坐在首位的半老徐娘卑躬屈膝。
“吴婶；你上次送来的人可不怎么样啊？听说上次你把那些好的货色都送到东城那边去了；这次……”端起茶碗浅酌；淹没了余下的话音。
“这次您放心；这次的货色您一定满意。”
就是因为上次差点砸了自己的买卖；这次吴婶显得特别谨慎；红馆是她最大主顾；若是得罪了；她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
“叫上来让我看看吧”
什么话都不必说明；事实会表明一切。
冯妈妈即使再挑剔；这次她却没有话说；停在若尘面前；托起若尘的下巴；仔细端详半天；又转身走到吉祥的跟前。
“这个虽好却命不长远”从吉祥身上收回视线；视线转向若尘；“他不错；身子骨虽不是很好；但起码不那么容易见阎王。”转身走回主位；“吴婶；你开价吧”
“冯妈妈您看着给就行；上次对不住您；这次我将功赎罪”
“去跟龟奴领银子去吧”
让龟奴将吴婶带下去；冯妈妈坐回首位俯视堂下站着的两个男孩。“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年龄。”
“风若尘；十三岁”扶着有些摇摇欲坠的吉祥；若尘平静的回答。
“吉祥；十三岁”感激的看了下若尘；无声的表示感谢。
“恩；以后你们就待在这里；我会命人教你们各种技艺；在这里要想活着就要学会如何讨好客人；无论用什么手段；你们的职责就是讨客人欢心”
冷冷的说完；叫人将两人带了下去。
这一年；若尘和吉祥都是十三岁；开始了他们不一样的生活。
*****
“若尘大哥；若尘大哥”一路奔进若尘的房间；吉祥按着胸口不断喘气。
放下手中的书；若尘赶忙起身扶着吉祥坐到椅子上。
“不是告诉你不可以跑的吗？你怎么不听话；是不是药喝的不够”不温不火的语气；听在吉祥耳里是若尘浓浓的关心。
在这个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的环境里；只有若尘会关心他；也只有若尘和他相依为命；四季更迭；冬去春来；转眼间两人进红馆已经第四个年头了；这四年里；冯妈妈在他们下了许多功夫；请最好的师傅教他们音律；跳舞；书法；绘画；却从不让他们陪客人。
对若尘来说；这四年是他有生以来最平静安稳的日子；没有大娘的打骂责罚；他的身体转好很多；不再干瘦；也抽高了不少；容貌较以前更加出色。
“大哥；我听小奴说妈妈今晚会让你出去表演。”吉祥有些不安的看着若尘。
淡然平静的面容有一丝的僵硬；若尘缓缓的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大哥”惊惧的喘息；吉祥使劲抓着若尘的手臂；“跟妈妈说说；你还没有准备好；等你准备好了再……”
轻轻的压住吉祥的嘴；若尘很平静的开口；“妈妈会听吗？”
四年的等待；四年的栽培；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已经弱冠的若尘不再是原来那个一遇到事情就会吓的浑身颤抖的小孩儿；在红馆的四年；让他看清世间的种种；身在这样的环境里一切都是那样的身不由己。
吉祥看着若尘的下颌有一丝的恍惚；若尘大哥越来越漂亮了；男子是不该被形容成漂亮的；若尘也不是那种娘娘腔的男子；可是吉祥却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形容若尘的相貌。
白皙的面容；五官并不深刻强硬；斜扬的黛眉眉峰中捎带点柔和；狭长的眸子长而不窄；深瞳里总是盛着淡淡的忧郁；笔挺的鼻梁下一张薄而有型的红唇；嘴角微微上扬；未笑却总是含笑。
低头见吉祥失神的看着自己；若尘轻轻的推了推吉祥。“看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咬了咬唇；吉祥做了决定；“我去和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