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新娘(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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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楼母遮遮掩掩地，又恼又恨的瞪着她，神情凶恶的似乎要把她给拆吞入腹。
就在这时，因为小解而暂时离开的化妆师跟助手一前一后的走进来了。
“江小姐，我再帮妳补个妆……咦啊？”化妆师看得快要晕了。
江意瑶已挽好的发髻跟别好的假发辫、头纱统统移位了，那个样子有够像疯女的。
“快快快，江小姐，妳坐好，婚礼快要开始了，妳这个样子不能见人的。”
“这样子最好，我就是要闹得妳无法如期举行婚礼！”楼母恨恨的说。“妳毁了原本属于我女儿的婚礼，也抢走了我女儿的未婚夫，妳不配得到幸福，不配得到荣华富贵的生活！”
化妆师闻言，神色一变。“江小姐居然是这个样子的人……”
连助手也一脸轻蔑，“实在看不出来。”
“她抢走了好朋友的丈夫，就为了要自己独揽荣华富贵，实在是自私又自利的女人，妳们还要帮她化妆、打扮、梳头发吗？”
“我们是徐先生高薪请来的，不过，我们宁愿这次的钱不赚！”化妆师收拾一下化妆盒。
助手也一边帮忙一边唾骂，“长得漂亮，心却这么恶毒，我也不要帮这种女人化妆。”
“我的旗袍就是她推我而裂开的。”楼母告状。
助手一看，“没关系，我有带长外套，先借妳穿。”
“妳真好，谢谢。”楼母笑看着助手。“不像她，包藏祸心！”
江意瑶犹如石柱呆愣不动。
她忍住满眼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意，心灵濒临了破碎边缘。
楼母眼见达到自己要的羞辱目的，噙着微笑先行离开。
“吉时快要到了，新娘子准备好了没？”江母喜气洋洋的走了进来，刚好与化妆师、助手错肩而过。
“意瑶……妳这样子怎么见人？”江母心慌意乱。“那两个人是怎么搞的？没有把妳装扮好就走了，我去叫她们回来。”
“妈，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了？”
“她们不会回来的。楼伯母来过了。”她轻描淡写的说道。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浩翔是怎么回事？居然没有安排多一点的服务人员给妳。”
“妈，没关系。”
徐浩翔并不是真心诚意要娶她，而且娶她也只是一个仪式罢了，她的安全与否他并不会关心。
“妳这样子……头发都乱了……幸好礼服还完好无恙。妈帮妳好了，妈年轻时也学过一些，这还难不倒我。”
“妈，谢谢妳。”隐忍的泪差点就要流下来了，幸好江母紧急用手帕接住。
“今天妳是新娘子，不要哭。”
“嗯。”她点点头，内心的感动温暖了酸楚的心房。
嫁人之后，她还能够拥有这样的母爱关怀吗？
那像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走去，就无法回头了。
婚礼，大肆铺张；媒体，镁光灯不断。
江意瑶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眩光夺目的另一个世界里，她不适应，她不习惯。
僵着微笑的表情，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傀儡娃娃，跟着身畔也笑意不减的徐浩翔前进，只有她知道，他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全是骗人的，他看她的眼里完全没有任何温度。
他不爱她，他娶她只是要报复她。
呵！
她不觉得自己需要他用一辈子来报复，这么强烈的报复心，她真是承当不起。
她错的地方，不过是错在不该提议楼采霓私奔。
不然，她再如何的口若悬河、舌粲莲花，若是楼采霓跟方文孟根本就不相爱，楼采霓是不会听信她的言语而离家出走的。
会让楼采霓离开台湾、离开爱她的父母，一定是为了爱。
楼采霓爱方文孟，非常简洁有力，而且又是事实摆在眼前的铁证！
徐浩翔那张笑脸看起来愈温柔，江意瑶就感受到愈多的敌意。
有爱慕徐浩翔的女人敌意、有楼家的敌意，连徐母眼底的敌意也是清晰可见的。
她嫁入的明明就是豪门，怎么感觉上，她是嫁入了火坑呢？
她腹背受敌，彷佛，她将被徐家的烈火焚烧得尸骨无存！
停！别再想了。
江意瑶，妳是自己在吓自己。
妳在徐家再怎么不受欢迎，顶多也只是被关进冰窖里而已。
唉！不论是火坑还是冰窖，对她而言，嫁入徐家只有四个字足以形容。
水深火热！
结婚后，要做什么事？
呃……伺候公婆！
不过，徐家是豪门，她的公公、婆婆都有自己的管家、佣人会服侍他们，她应该是不用服侍他们。
就连她这个媳妇，也有一个年纪看起来比她小的女孩子会为她服务。
徐家，比起她家真的富有了十倍以上。
“少奶奶……”女孩叫唤她一声，“妳饿不饿？有想要吃什么吗？”
“妳在叫我？”江意瑶一时没有意会过来。
“对啊。妳嫁给我们徐少爷，不就是少奶奶了吗？”女孩掩嘴。
“妳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芳。少奶奶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
“小芳。”
“少奶奶，妳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吗？”
“我对这里完全不熟悉，公公、婆婆的嗜好我也都不知道，妳来这里很久了吗？”
“我来帮佣大概有三、四年了。”
“妳怎么会想要来帮佣？”
“小芳原本住在花莲山区，家里穷，小芳书读得不多，又有四个弟弟妹妹要帮忙负担，是邻居阿水婶的儿子在这里当管家帮我介绍进来的。”
“嗯。”
“少奶奶跟少爷结婚后就要住在这里，妳只要能够习惯孤独，妳在这里就不用怕。”
“习惯孤独？”江意瑶咀嚼着这意味深远的四个字。“徐浩翔在这个家里很孤独吗？”
小芳顿时哑口，转移话题。“小芳去帮少奶奶准备桂圆红枣汤。”
小芳走得快，江意瑶无法阻止。
她坐在精雕细琢的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位一袭晚礼服，显得高雅时尚的贵气女子。
是她自己吗？
她怎么觉得好像在看别人一样。
她结婚了？
彷佛，方才的热闹喧哗只是一场梦，梦醒楼空。
她在这房里，孤孤单单，没有看到新郎。
徐浩翔今晚会进来吗？
嗯……结婚后的大事就是传宗接代。
他不会找她度过一夜春宵吧？
江意瑶的双手紧紧握着。
最好不要！
她已经很委屈的嫁给她根本就不爱的徐浩翔了，他要报复她，她也让他如愿以偿了，希望他不要得寸进尺。
她只想要跟他当有名无实的夫妻。
小芳用托盘端上来桂圆红枣汤，她接过瓷杯轻啜。
“好喝。”
“少奶奶，我上来时遇到夫人，她有吩咐要妳等一下下楼去，她跟老爷都想要见妳，跟妳说说话。”
“是不是要给我下马威？”江意瑶眨眨眼、吐吐舌。
小芳被她的娇样逗出了笑声，“少奶奶，妳真可爱。”她马上就喜欢上江意瑶的诚挚可亲。
“往后多多指教，小芳。不然我会可怜没人爱的。”
“不敢当啦，少奶奶。”
“妳叫我小瑶姊就好了。好不好？小芳？”
“不可以，让我叫妳少奶奶，不然万一被其他人听到，我会被革职的。”她一脸害怕。
“好吧！不过，我会把妳当成妹妹看待，我们是平等的。”
“少奶奶，老爷和夫人不能让他们久等。”
她把瓷杯一搁，“那我们下楼吧。”
“少奶奶……”小芳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小芳，别担心。”她温婉的笑着，小芳的关心她收到了，内心充满温暖。“妳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我会小心的。”
见到公婆，江意瑶并没有想象中的紧张惶恐。
方才在宴会时她全是让人摆布着，身边紧偎的就是徐浩翔跟她的母亲，因此她并没有多注意到其他人。
现在，徐浩翔不见踪影，显然婚礼结束后回来又随即出去了。
他连新房也没有陪她一同进去，应该晚上也不会回来了吧？
现在她一边下楼，一边注意着徐浩翔的父亲。
公公徐天滔给她的感觉与名字不太相符，“天滔”二字给人的感觉强烈，像是个商场强人，但第一眼看到公公时，他手上还拿着铅笔在图画纸上描绘着草稿，全身上下都是浓浓的艺术家气息，没有一点商场上市侩的感觉。
反观徐母黄蕙樵就有女强人的架势，十足的强势，十足的存在感，让人无法逼视。
她觉得徐浩翔比较像他妈！
这股让人无所遁形的魄力就很像。
徐母喝了一口茶，看到她缓缓走来，就开始对她说一大堆的家规。
豪门，还真是一入深似海！限制的事情真多。
“……总之，一切都要谨言慎行，嫁进了徐家，妳出门就是顶着徐家的面子在做事，一举一动都有上万的百姓在看着，不能够让徐家丢脸，知道吗？”
“媳妇知道。”
“我是不中意妳这个媳妇，不过，浩翔坚持要娶妳，都怪楼家突然上演个逃婚记，我也丢不起这个面子，就只好娶妳充数了。”徐母无奈的说。“采霓那女孩子看起来乖乖的，没当得了我们徐家媳妇真是可惜，只怪她不会想。”她边说边摇头叹息。
江意瑶听了，内心感到委屈不平。
可以不娶啊！她又没有逼徐浩翔娶她！
“妳既然进了门，就好好的当徐家的媳妇，徐家不会亏待妳的。”
“谢谢……”该叫什么？妈？她叫不出口。
“好了，没事了。”她看向小芳，“以后妳要好好服侍少奶奶，知道吗？”
“是，夫人。”小芳笑容满面。
“妳可以回房了。”看出江意瑶的举棋不定，想走又不敢走的样子，徐母一句话就解救了她。
“我……谢谢……”
“妳现在是我徐家的媳妇，就跟着浩翔一起叫我妈。”
“妈……”好艰涩的一个字啊！江意瑶觉得她在颇具威严的徐母面前叫得好生涩、好辛苦。
“他是妳的公公。”
“爸。”这一声她觉得比较好叫，也叫得比较自然。
“嗯。”徐父轻应一声，没有抬头，全神贯注在他的素描上头。
“妳们上去吧。”徐母说道。
“爸、妈，我回房了。”江意瑶点头。
她发现，徐母是属于商场上的气势惊人，徐父显得较温和的书生气质，原以为徐母对她有敌意，现在发觉，是她给人的感觉太过强烈，那眼神太过犀利，造成她的错觉。
在这个家，她会努力适应。
“小芳，豪门的限制多得吓人。”一入门，江意瑶就吐舌。
小芳微笑，“少奶奶，妳不要被夫人的话给吓到了，夫人因为初次见到妳，她当然会故意订一堆规矩来吓唬妳，当初我进来的时候也被夫人的话吓坏了，而且我刚来时较不熟悉状况，常常犯了些小错，还好夫人知情后并没有真的处罚我，只是口头上要我注意而已。夫人真的很好。”
“妳的意思是，她只是故意吓我而已？”
“嗯。夫人也有她的妇女会、老人基金会要忙，她对我们这些人不会要求太多，我们只要尽好本分，其实也满自由的，只是，这个家里大家都各忙各的，显得冷冷清清，小芳怕少奶奶会过得不习惯。”
江意瑶听后，放宽了心。
“我会调适自己，我只怕被绑住，被监视而已。既然没有，喜欢独来独往的我会过得很自在的。”
“少奶奶，没有人会去监视妳的，妳是我要服侍的对象，我会忠于妳。”
“我想太多了。”江意瑶笑说。
小芳也跟着笑了。
换上一身轻便滑软的粉紫绸缎睡袍，江意瑶伸了伸懒腰，有点想睡了。
婚前跟婚后有什么不同？
在心态上，她觉得一样，没什么改变。
在生活上，她只是换了个陌生的地方重新适应而已。
“叩。”
门板声一响，她马上正襟危坐。
不会是徐浩翔回来了吧？
她对于新婚之夜可是完全都没有准备的！她仰天无言的低鸣。
“少奶奶，是我。”小芳带着俏皮的笑脸走了进来。
“小芳，是妳，我以为……”
“妳以为是少爷对不对？”
“嗯。”
“少爷今晚不回来了，他有打电话给老爷，他很听老爷的话。是老爷要我转告妳的。”
“嗯。”她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