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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冷月孤星-第3章

小说: 冷月孤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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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爷,这夜龙珠虽不大,但其转死回生的功能全是听闻,若这小女孩子吞了那颗珠子,此时恐怕早已毕命,脉象不会如此正常。”古乙残失笑道。为了治愈身上的隐疾,主人对夜龙珠的传闻一直非常留意,一反平常对任何事漠不关心的态度,只要与夜龙珠有关的,他都不会放过。

“那她全身着红焰又作何解?既非著火,亦未烧伤。”他双手抱在前胸,冷硬颀长的身形气势卓然。

古乙残摇头。“老夫没有瞧见,所以并不明白当时景象。”

“干脆将她的肚子剖开,看看里头有没有夜龙珠不就结了?”无咎在一旁插嘴道。

“真要如此?”古乙残紧盯着独孤清绝,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会照做。

独孤清绝虽然个性狂驾,但还不至于对个孩子出手,而且他身边的人都知道,江湖上对他冷血无情的传闻全是夸大之词,他是冷漠,但绝非恶霸。

“算了。”独孤清绝淡淡地说。

这时,昏睡中的冷月忽然转醒,她张开眼睛,发现自己竟在一个陌生人的怀中,惊骇得挥拳挣扎,冷不防一双小手还揍上了无咎的下巴。

“啧,臭丫头,你找死!”无咎气得一把将她丢在地上。

冷月防卫地看着四周清一色的男人,眼神戒慎恐惧,不知道这批人和那个端木尧是不是同伙。

“孩子,别怕,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古乙残慈祥地说。

她动也不动地离他们一大之远,双手握紧拳头,没有回答。

“丫头,你是不是裴应怀的什么人?”无名蓄着短发,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靠近冷月,她更往外缩去。

“奇了?方才在曳风楼还听她胡乱叫着,这时倒成了哑巴你少给我装模作样,说!你是不是裴应怀的孙女?不说清楚我就把你的手脚全砍了!”无咎虽长得清朗瘦削,但他偏生一张利嘴,三句话常夹枪带棍的,口头上全是狠话。

冷月被他吓得转身拔腿就跑,独孤清绝身形微晃,衣衫带风地挡住了她的去路,罩着黑布的脸有如死神般,让冷月怕得直打哆味。

“你还不能走。”他的动作比声音快,话未落手已提起她的后领。

冷月挣扎着要脱身,左手一扬,不经意地扯下了他的面罩,露出一张有如梦魔的怪脸。一半是张皱纹横生的老脸,另一半却是俊逸的阳刚青年,这……这简直不是人的模样!

“啊——鬼——”冷月被独孤清绝的脸吓得不住惊叫,跌倒在地,双手遮住眼睛。

独孤清绝一听见她的号叫,怒气顿生,一把揪起她的衣襟,狂喝道:“住口。”

他黑白各一半的头发披在后脑,诡异的脸孔因气愤而扭曲狰狞。

冷月只是一直尖叫,直到古乙残匆忙将她揽进怀中才稍稍敛声,但是仍然抽搐不已。

“绝爷,何必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古乙残了然地看着他的脸,暗自叹了日气。

“她若再敢乱喊,我会撕烂她!”孤独清绝恶狠地撂下话便转身步出正厅,但他张狂的余怒仍荡浆在梁柱之间,教人屏息噤声。

古乙残摇摇头,轻拍着冷月的肩说道:“你若想保住性命,就别乱嚷嚷。他是人,不是鬼,知道吗?”

“你啊,小孩子乱说话早晚会被咱们主人给吃了。”无咎开口恐吓。

冷月吓得躲在古乙残怀中,不敢抬头。

“我看,这丫头就交给古老吧!咱们玄影殿从无女子,药师年事较长,需要个药仆伺候,就让她服侍你如何?”无名安排著冷月的住处。

“也好,就让她住进药室吧。”古乙残见冷月聪颖冷俐,颇觉对眼,因而高兴地收下她。

“我说古爷,你得看着她点,别让她跑进涤剑阁,免得又惊扰了绝爷,届时我们可救不了她。”无咎提醒道。

“放心!我会告诉她的。”古乙残一手拄着竹杖,一手牵着冷月,往他的药室走地去。

无咎和无名在大厅上面面相觑,都想着玄影殿多了个女孩儿之后,以后可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第二章

裴冷月就这样在玄影殿住了下来。八岁的娃儿遭逢剧变,眼泪哭干了,却唤不回死去的爷爷和爹娘,她小小的心灵对整个陌生的环境既惊且惧。可是,年轻稚小并不表示脑子不灵光。她自幼聪慧过人,习书写字皆过目不忘,偶尔还能与爷爷裴应怀对奕,陪母亲沈映愁操琴,在曳风楼,她是个人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天才珍宝。但现在,她知道自己不再是仆婢们前呼后拥的小小姐,而是独自存活下来的裴家命脉,这笔血海深仇,她一定要讨偿回来。

可是,那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男人又是谁呢?

三日来,她跟着药师古爷住在东边的药室,不敢踏出半步,深怕又会撞见那个恐怖的男人。

古乙残将她一身污渍的衣服换掉之后,才惊觉这个女娃儿有张出尘脱俗的容颜,小小年纪,眉目间已有了足以倾城的风采,他日成长,必定是个绝色佳丽。

“你叫什么名字?”古乙残试着问道。

“冷月。”她细声地回答。

“几岁了?”

“八岁。”

“那里人。”

冷月摇摇头,不再回答接下来的问话。

古乙残也不心急,他知道时间能化去她心灵深处的恐惧,他不会通她开口。

“我叫古乙残,你可以喊我古爷爷。这里是玄影殿,你今晨看见那个长相奇特的人是这里的主人,他叫做独孤清绝,他生病了,所以脸才会变丑,他原本是个风神玉貌的孩子,只因练功不慎,才会弄得生不如死。冷月,这玄影殿中机关重重,没事别乱跑,更别踏进北边那个阁楼,那里是主人的住处,擅入者死。懂吗?”古乙残坐在石椅上向她说明眼下的~切状况。

冷月乖巧地点点头。

“还有无名和无咎,他们全是面恶心善的人,你不用怕他们,只要格遵殿中的纪律,他们不会伤你的。”

“是。”原来另外两个带她回来的男人,分别叫无名无咎。

“无咎那张嘴就受吓人,老是杀啊砍的,但他可从没对孩子出过手。以后你就会明白,人心的好坏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古乙残语重心长。

原来那个老是唬她的男人就是无咎。她终于把人和名字连起来了。

“玄影殿中还有十名骁骑,全是绝爷的手下。除了这些人,其他的小厮仆佣也全都是男人,只有你一个女孩子,别瞎闯。我会交给你一些配药的工作,暂且就待在药室当古爷爷的跟班吧。”

“知道了。”

古乙残见冷月柔顺,不禁又疼爱几分。接下来的日子有她作陪,倒也其乐融融。

冷月这一位住了半月余,除了偶尔瞧见无咎和无名,再也没见过独独清绝,她暗自奇怪这个人怎么从不出楼阁,一个人躲在里头干些什么?这疑问她不敢问台乙残,只能不时从药室偷偷遥望涤剑阁中那道孤单的人影。

这日,冷月睡到中夜,正被恶梦困扰着,忽然听见一声声可怕的呐喊喘息声断续地从涤剑阁传来,她急急坐起身,看见古乙残身形飞快地冲出药室,紧接着西边屋宇也窜出两条人影,分别朝涤剑阁飞奔而去。

她立即被上外衣,悄悄地跟上前,费力地跨上石阶,来到涤剑阁外,就听见古乙残大声命令道:“无咎,无名,抓住绝爷的手,别让他伤了自己!”

“是。”无咎和无名同时应了一声,似是非常吃力地抓住独孤清绝。

“放……开我!”独孤清绝痛苦地嘶喊着,声音教人听了心惊胆战。

冷月小小的身于移到涤剑阁的门外,看见无咎和无名各自抓着独抓清绝的手,而古乙残出手点了他的周身各大穴,试图让他安静下来好替他运气疗伤。只是独独清绝正气血逆流,经脉全乱,周身各大穴道全都移位,古乙残的点穴不能制他分毫,无咎、无名的功力又远远不如他,不消多时就被他双双挣开。

独抓清绝冲上前几步,痛苦地伸手扯住零乱的长发,号叫道;“杀了我!杀了我吧!”

“绝爷!”无名失措地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古药师,你想想法子啊!绝爷这毛病愈来愈烈,今日这一发作,恐怕他是撑不下去了。”无咎着急地在原地直打转。

古乙残何尝不急,但他钻研了两年仍提炼不出治疗独孤清艳恶疾的良药,一些只能治标的定魂丹偏偏用整,无法纾解独孤清绝的痛楚。他焦虑不已,束手无策.只能期待主人挨过这场劫难。

独抓清绝狂乱得心性渐失,开始不听使唤他出手攻击眼前的人物,无咎和无名护着古乙残四处闪躲,免得被他浑厚的掌力扫到。

在阁外偷窃的冷月被独孤清绝的样子吓坏了,全身战栗,两腿走在原地,小手紧捂住嘴巴,深怕自己不小心惊呼出声。

独孤清绝双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他一转身瞄到冷月的衣角,整个身影像鬼魅一样地飘向她,摔不及防地伸手捏住她的颈头,冷笑道:“把夜龙珠吐出来给我!不然我就剖开你的肚肠。

“阿……”冷月被他掐得睑涨成紫色.说不出话来。

“万万使不得!”乙残连忙上前制止。

无咎、无名同时欺向前,左右攻向他的腑下,他机敏地腾空跃起,右腿扫出,逼退了他们两人,同时伸手抱起冷月,向涤剑阁的楼顶窜去。

“古爷爷!”冷月拼命求救哭喊。“冷月!”古乙残一时方寸大乱,既怕独孤清绝伤了冷月,又怕他伤了自己。

独孤清绝挟着冷月足尖轻点,清啸一声,再度往玄影殿后山飘去。

“追!”无咎大喊一声,偕同无名紧跟在后。

冷月被独孤清绝抱在怀中,颈子还被他的右手圈住,喘不过气来,渐渐呈半昏迷状态。她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不停地在心中默念着:救我!救我!我不要死……

忽然间,她的身上开始出红晕,一股火焰从她的体内向外蔓延。独孤清绝乍然感到怀中的火热,掐住她脖子的手被烫得即刻松开,她整个人倏地住下坠落,独孤清绝神智醒了大半,急忙挥出黑鞭将她抄起,卷回自己的怀里。

但经这么一折腾,他的上乘功力顿失,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奔走间仓皇跌坡,只能用身子护住冷月,两人纷往山间摔落……

许久之后,乌云渐渐散去,一道弦月伴着一颗清亮的星子,出现在无垠的夜空之中。

冷月悠然转醒,一抬眼便瞧见独孤清绝那半边没有老态、正常年轻的侧脸,赶忙退一步,直到确定他已失去知觉,才胆敢细细打量他。他的确称得上是个好看的男人,

独孤清绝看着她,隐约想起方才摔落前从她身上传来的烫灼热,眉锋不禁聚拢,思索着自己这回的复元是否与她有关。

“没关系,已经不碍事了?”

“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回去?”冷月仰头望着枝桠密布的山间。

“等我恢复功力,不然,无咎他们会找到我们的。”他冷淡地说。

“哦。”冷月没学过武功,也不知道功力如何恢复,她只觉得好累、好想睡,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独孤清绝见她强忍住垂下的睡眼,便拍拍自己的胸前道:“过来吧!你先睡一会儿,天亮前我会带你回去。”冷月本有些迟疑,但对他却有种新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父亲叔伯似的,让人依恋。她怯怯地靠过去,窝在他温暖的胸口,细声地说;“谢谢。”话才说完不久,就沉沉睡去。

独抓清绝摹然感到一种陌生的情怀涌上心头。十九年来从未对任何人稍有辞色,他早已习惯将七情六欲冰封在深处,因为他不需要这些烦人的枷锁。人生,只是一场历练,毋需留情。

然而今夜他一定是病情加重了,所谓人之将死,万事皆休,他必是被这扰人的宿疾摇了心,才会对冷月如此温和。

冷月在他怀里动了动,哺哺地梦呓几声,雪白细柔的小脸上全无防备。此刻,她一点也不担心独孤清绝会伤了她,入梦前还喃喃祈求有人能治愈独孤清绝的病,使他不再受苦。独孤清绝将她的头换好,坐起身运功,正凝神时,赫然发现冷月身上有一股热流正和他的气息相呼应,而且源源不绝,绵绵不止。

“奇怪!”他心中纳罕,不解地望着冷月熟睡的小脸,并无半点作弄的迹象,那么这股热流是怎么回事?

犹疑了片刻,他再度盘腿练气,冷月身上的热气更生,自动传入他的经脉,打通他的四肢面骸,刹那间,他搅得通体舒畅,气血顺行,方才发作时的不适全都一扫而空,甚至。。。。。一年前失去的功力又恢复了几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怔怔地发着呆,不明所以。

这个疑问直到他将冷月抱回玄影殿时,还是寻不出答案。

自从那一夜的事件之后,冷月倒和独孤清艳之间建立了特别的情谊。她不再害怕他的脸,而且常会跑进涤剑陪他谈天说地,或是送药去给他。

这种情景看在无咎和无名眼中自是匪夷所思。玄影殿中的人都知道,独孤清绝原就是乖僻,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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